长安第一绿茶——黑糖茉莉奶茶
时间:2021-01-10 00:12:43

  一直在角落里沉默的绿腰立马拿出口脂给人补了上去。
  温归远满脸含笑地看着人离开,临出门前,抹了一下唇上沾染上的口胭,大红色的胭脂顺着唇纹,染红了他的唇色,最后甚至连唇角的皮肤上都晕开一点刺眼的红色。
  他最后看着指尖沾染上的颜色,一向温和含笑的桃花眼微微上扬间眨眼间露出满满的邪气,他漫不经心地弯腰捡起地上的纱帽,随手带到自己头上,最后跟着路杳杳的脚步闲适轻松地走了出去。
  “起来吧。”路杳杳上了岸,看着杭州百官微微一笑,委委佗佗,霞光荡漾。
  等候多时的江意秋状似不经意抬眸一看,不由愣在原处,手中的帕子倏地捏紧。
  一侧的路杳杳自然感受到她的视线,偏偏置之不理,只是和着杭州太守说话,等最后要上马车的时候,这才微微侧首,琉璃色的眸子看向江意秋,嫣然一笑,灼若芙蕖。
  “这是?”
  江仪越连忙介绍道:“这是小女江意秋。”
  “杭州前几日刚下了雪,去越州的路还在结冰,要等雪化,娘娘在杭州的几日,不如就让她带您在杭州逛逛。我家小女性格温顺,娘娘只管使唤。”他笑着介绍道。
  江仪越上前行礼,动作行云流水,姿态优雅好看,挑不出一点错来。
  路杳杳笑着让人起身。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江娘子了。”她的视线只在那人身上一扫而过,随后对着江仪越漫不经心地谢道。
  姿态高傲矜贵,连着眉梢都不带动一下,完完全全的视若无睹,好像此刻站在她边上的人,真的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丫鬟。
  江仪越在杭州素来是被人捧着人,何时受过这样的无视,但看到爹爹警告的视线,不得不压着脾气忙道不敢。
  路杳杳点点头不再说话。
  “秀娘呢,与北宫一同上马车。”路杳杳上马车的时候,视线往后转了一圈,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都要走了,本宫要和她再说几句。”
  温归远原本早已躲得远远的,此刻不得不捏着鼻子上前,和她一同上了马车。
  “我没看。”
  “也不想看。”
  “这事都听你的。”
  他一上马车就先忙不迭地表总心,一副大义凛然的正直模样。
  路杳杳噗呲一声笑起来,一双眼睛宛若被打磨过的琥珀金玉,此刻促狭地看着她,挑了挑眉:“你慌什么,我只想问你什么时候走。”
  “你这个态度难道我很会吃醋吗?”
  温归远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讨好地朝她笑着。
  “明日便走,我已经让旭阳安排好了,到时候张怀若是派人送我,不必阻拦。”
  “哦,太子卫队什么时候到。”路杳杳问道。
  “三天后。”
  路杳杳点点头,马车内陷入沉默。
  “你刚才说没看她,那不是也没看我。”路杳杳冷不丁地问道。
  幸好温归远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一脸真诚:“但我眼里只有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这条下江南的路好难走 ,,
 
 
第78章 
  湖光非鬼亦非仙, 风恬浪静光满川,涟漪西湖总能引来江南才子的歌颂,太子妃在杭州的第一站自然是定在水光山色的西湖。
  一大早, 路杳杳装模作样地看着张怀派人送走温归远,果不其然,没多久就收到江意秋的帖子,邀请她同游西湖。
  路杳杳捏着那张熏着梅花香薰灯金丝红贴子笑得意味深长。
  “这味道好熟悉。”
  她把帖子往桌子上随意一扔,大红帖子无助地仰面趴伏在桌面上, 金丝画成的画倒扣着,乍一看,那点雅致之景都因为颠覆上下而显得有些滑稽。
  红玉鼻子灵,接过去轻轻一闻, 惊讶说道:“咦, 这个味道和娘娘用的香薰好像,不过味道稍微浓郁单调了些,娘娘的香薰里还添了木香阁的秘方, 外人很难学得到。”
  木香阁乃是长安有名的香料阁,秘法众多, 价格昂贵, 路杳杳自小用的便是这里的香料, 红玉掌管香料, 耳融目染,自然也会了几分。
  绿腰正在用熏炉烘烤着下午出游的衣物,闻言看了路杳杳一眼,惊疑说道:“昨日上岸的时候那位江娘子身上熏的好像是荷花香。”
  路杳杳点着案桌上梅花茶瓶斜生出来的梅枝,兴致缺缺地说道:“江意秋是杭州太守第八女,在杭州素有美名, 还未及笄,你说江府难道没有其他小娘子了吗,江仪越让她来陪我一同出游。”
  绿腰停下熏炉的手,脸色一沉:“江仪越做的这般明目张胆,也不怕相爷回头惩戒他。”
  红玉皱着脸,不高兴地捏紧拳头,气呼呼地说道:“我让卫风把她赶走。”
  路杳杳噗呲一声笑了起来,突然坐直身子,眉目含笑带着三分温柔,三分娇羞,娇滴滴地笑着:“我这软弱无辜的名声都传到杭州了,怎么也得让他们看见识见识我啊,这么赶走算什么。”
  红玉呆呆地看着她,大圆眼睛扑闪了好几下,倒是绿腰噗呲一声笑起来,放下手中的熏炉,忍着笑问道:“那娘娘打算下午穿什么?”
  路杳杳撑着下巴,看着纱窗外的朦胧雾色,杭州的冬日总是带着一点蒸腾的水汽,连着远处的山都显得郁郁葱葱,红瓦白墙都带着水洗过的瓦亮。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
  这片土地注定带着几丝文雅的富贵。
  “选个素雅点的。”路杳杳收回视线,漫不经心说道,“听说西湖素来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美誉,可惜夏天已过,荷花想必都成了枯荷。”
  “那条翡翠掐腰烟罗荷叶裙带了吗?”
  “带了,那件衣服是不是稍微素了些。”绿腰犹豫问着。
  “要得就是素雅,看情形只怕要下微雪,披风就拿出在长安新做的八团喜相逢镶白狐披风。”她神神秘秘地说着。
  红玉下去寻这两件衣服。
  路杳杳则开始挑选首饰:“就选珊瑚红珠白玉头面吧,雅而贵,若是等会下雪才更好看。”
  这些衣服本就是来杭州准备的,红玉绿腰很快就准备妥当,开始熏香,寻配饰衣袜。
  这边不紧不慢地准备起来,江府却是一片大乱,文人爱雅,江意秋原本对外都是穿淡雅的衣服,可昨日看到太子妃那身大红色衣裙,明艳娇贵,熠熠如牡丹,国色天香,只需俏生生地站在岸边,所有人便都是依附在她裙摆下的绿叶。
  她素来艳压众人,何曾被人这样照耀地喘不上起来,好似自己不过是一朵粉色的野花,难登大雅之堂。
  “定是那衣服的缘故,我儿就是穿的太过素了些。”母亲一语惊醒梦中人。
  江府也彻底热闹起来。
  一夜时间,一条大红色流彩飞花蹙金百褶凤尾裙便送到八娘子房中,绣花的针线全都是金银丝,整条裙子在日光下流光溢彩,富贵精致。
  江意秋阴沉的脸色这才有了点笑意。
  “八娘子穿上去这件衣服,一定艳压群芳。”丫鬟谄媚地夸道。
  江意秋摸着这条裙子,嘴角微微勾起,露出得意的笑来。
  “这条裙子比昨日娘娘的那条如何?”她手指划过团花纹路,淡淡问道。
  丫鬟连忙奉承着:“虽然是娘娘的衣服好看,但人要衣装,八娘子穿得才叫好看,贵气雍容。”
  江意秋脸上的笑意不由加深,嘴里却是谴责道:“胡言乱语,娘娘这等容貌哪里是我们可以比的。”
  她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嫉妒之色。
  她向来自负于容貌,可昨日看到太子妃娘娘却不得不承认,太子妃才是金精玉髓娇养出来的金屋娇娘,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眉梢眼尾都是贵气。
  长安。
  她默念了,早早就听闻长安的繁华贵气,连着巍峨的城墙都因为沾上长安的气息显得厚重古朴。
  长安城世家出来的女儿都是这般令人不敢直视的吗。
  她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满心的欢喜也散了不少,便拿起一旁的首饰盒吩咐道:“把母亲给的祖母绿头面拿出来,今日的香薰也用那个梅花香薰。”
  正午刚过,江意秋便驱车来到驿站接太子妃娘娘一同游湖。
  “太子妃娘娘。”江意秋动作优雅地行礼请安。
  “不必多礼。”一双鞋面上绣着东海不明珠的青色绣鞋出现在她视线中。
  她突然心中一个咯噔。
  等她起身看到路杳杳的时候,瞳孔一缩。
  面前之人一扫昨日的艳丽富贵,今日一身素雅之色,掐腰的荷叶裙勾勒出纤细的柳腰,腰间垂落的白玉丝珞,压着裙摆,却又透出一股精致的贵气,肩上那领雪白披风衬得她肤若凝脂,赛雪欺霜。
  淡雅而高贵,好似一朵遗世独立,灼灼绽放的荷花。
  “八娘子穿得真好看。”路杳杳被人扶着站在台阶上,浅长的睫毛微微下垂,语气却是格外真诚地夸赞着。
  “红艳艳的才配这个年纪的小娘子。”她下了台阶,莲步轻移,缓缓经过她的身边,视线却又不再看着她。
  “昨日的也太素了些。”
  江意秋也不知为何,莫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热。
  她是不是知道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是很快又想起爹爹说的话。
  ——太子妃性格最是温顺,若不是背靠路相,在长安城中极易被人拿捏住,你只需讨得她的欢心,入东宫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心中镇定许多,立马露出温柔的笑来:“娘娘这身衣服真是衬娘娘气质。”
  “你的也是。”
  两人相互夸了几句,路杳杳等上马车后便转移话题问道:“今日去哪?”
  “今日据说会下雪,我们等会去断桥看看。”江意秋笑着介绍着,“断桥界于前后西湖中,水光滟潋,桥影倒浸,如玉腰金背。一旦下雪如铺琼砌玉,晶莹朗澈,极为好看。”
  路杳杳听出一点兴趣来,脸上的笑意也真切了几分。
  马车走了没多久,天空中果然飘起一点雪花。
  “今年下雪真早。”路杳杳捧着手炉,看着竹帘挽起后,细密蛟纱外的白雪洋洋洒洒的细雪,不由感叹着。
  “今年入冬早,杭州外的百姓可有安排妥当,看样子要下大雪,要早些做准备,免得下雪压塌房屋。”路杳杳随口问道。
  江意秋暗暗撇了下嘴,淡淡说道:“娘娘仁心,今年收成差,许多人都还不曾交齐税呢,哪里会搬。”
  路杳杳闻言,嘴角笑意一沉,嘴里却是笑脸盈盈地质问道:“圣人年年少收税,杭州又是出了名的鱼米之乡,得天庇护,今年秋天还算风调雨顺,怎么会收成差呢”
  江意秋一愣,心中一慌,下意识反驳着:“这,我也不知道,也是听人说的。”
  “是吗,想必是传言有误,八娘子受了江家的供奉,也该为杭州做些什么。”她和和气气地抚摸着手中的帕子,细声说道。
  “是,娘娘教训的是,等天冷了,我就和家中姊妹一同开棚施粥。”江意秋死死捏着手中的手帕,平稳着口气说着。
  马车很快就来到西湖边的孤山脚下,欣赏断桥残雪不能直接去桥上,反而要去孤山,从上往下看才能略得其风光。
  两人还未走到半山腰的观景台时,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江意秋捋了捋秀发,笑说道:“想必是杭州俊秀在此相距办西子拾翠余谈会呢。”
  路杳杳站在树下看着凉亭中走动的几人,视线朝着身旁之人冷冷一扫,心中哂笑。
  这点招数,在混惯了长安世家圈子里的路杳杳眼中完全不够看。
  “娘娘可要去看看。”果不其然,江意秋转似无意地问道,眼中暗含一点冀望,“杭州俊秀想必也很仰慕娘娘风采,而且那是最佳的观赏处了。”
  路杳杳微微一笑,视线从上面收回,看着她的眼神颇为真诚,只是笑眯眯地开口却又不和她意:“我若是去了,便会打扰这些人的雅兴,坏了他们的心情,我们换个位置即可,不必拘泥一处。”
  孤山为了赏断桥,特意修了不少凉亭供人歇脚。
  江意秋没想到她竟然驳了自己的意见,带着丫鬟朝着其他凉亭去了,心中又气又急,可不得不咬牙跟上。
  待她选好凉亭,丫鬟小厮便开始布置起来,清透的帷帐挂在四角凉亭边缘,既挡了风又不会遮住视线,正中升起的四角仙鹤梅花铜炉冒出袅袅细烟,没多久,厅内就开始暖和起来。
  “这是杭州的龙井糕点,用雨前龙井特意沥出汁水,做成的糕点,清甜茶香。”江意秋身后的丫鬟端出不少糕点果脯,茶水点心,一一摆在石桌正中的暖架上。
  两人闲谈片刻,只见江意秋突然话锋一转,转似无意地问道:“早就听闻娘娘和殿下恩爱,过几日殿下便到了,可会随娘娘一同去越州拜访。”
  路杳杳抿了口龙井,闻言柔柔一笑:“殿下公务繁忙,哪敢随意叨扰殿下。”
  “殿下如此宠爱娘娘,想必一定会随娘娘去的。”
  她笑着奉承着。
  路杳杳不言不语,只是羞怯地笑了笑。
  “我母亲便是越州人,娘娘若是不嫌弃,不如让我在越州为您领路。”她谦卑又恭敬地说道。
  路杳杳手中的帕子放在手指上缓慢而随意地绕着,闻言,黑如漆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四两拨千斤地软绵模样,脸上喊着三分羞意:“殿下在越州早早安排了人,哪里要劳烦八娘子啊。”
  脸颊微红,水波荡漾,情意绵长。
  江意秋心中闪过一丝妒忌,暗暗咬了咬牙。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没想到,原本在山腰上那群文人不在凉亭内好好呆着,竟然冒雪爬山,正巧走到她们所在的凉亭。
  “啊,是我们杭州城的才子韩夜呢。”江意秋视线微微一扫,声音微微一高,惊讶说道,“韩夜素来高傲,很少与人同游,今日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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