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汉老爸是粉红色[年代]——非酋猫奴
时间:2021-01-10 00:14:13

  “为啥?”
  林老娘手指点着傻兮兮的孙子,“你说为啥?夏天都过了还熏艾草不摆明着招人问?到时候你生怕别人看不到你吃肉是不?回屋去,等下我给你们送菜。”
  鹿崽回到房间才发现,奶奶说的回房指的不是指厨房,而是个人回个自的房间。
  自从回到林家后,每次吃饭都是一大家子围着饭桌,这让初次单独和爸爸吃饭的她感到新奇极了,坐在饭桌前,扭着小身子左右张望。
  “我们鹿崽在看什么呐?”林老娘端着饭菜进来。
  鹿崽刚要回答,就闻到一股香的不得了的味道,小身子不由自主的跳下凳子,耸着小鼻子奔到林奶奶面前,“莱莱,好香。”
  “能不香嘛,这可是红烧肉。”
  林老娘放下饭菜,一手抱起孙女,一手晃着肉碗给她瞧,“鹿崽你看,这就是红烧肉,等会你可得多吃点。”
  豁口的青瓷敞口碗里,一块块麻将大小的红烧肉,油汪汪亮晶晶,随着摇晃的动作,巍巍颤颤的撞击着同伴的身躯,红厚肉皮上挂着玛瑙红的浓稠汤汁,要掉不掉的在肉身上缓缓流动,引得人的视线不自觉的跟着它走。
  “好看!”鹿崽视线粘在肉碗上,撕都撕不下来。
  林海峰接过女儿,“娘,你也别忙了,坐下吃吧。”
  “那不成,我得去门口吃,免得有人来串门,”林老娘摆着手跨出门槛,“行了,你们快吃吧,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林海峰开始投喂女儿。
  小野猪肉本就比家猪香,再加上是红烧的做法,故而肉香四溢,腻香滑嫩。
  这让第一次吃到红烧肉的鹿崽,吃的大眼睛蹬的溜圆,小手手扒着桌面,视线紧盯着林海峰的筷子,头颅跟着筷子转动。
  林海峰看的心里软乎的不行,“鹿崽,好不好吃?”
  “好次!”鹿崽边被投喂,边用小勺子舀肉喂他,“二蛋巴巴次~”
  等林海峰吃了,她急切的仰着小脸求证,“好次么?”
  “好吃。”
  林海峰深邃的目光里全是惬意,只要是女儿喂的就没有不好吃的,更何况还是本来就美味的肉。
  滑腻的肉甫一入口,五味与肉香糖香瞬间席卷了味蕾,浓稠的汤汁化身成美味薄纱包裹着舌苔,牙齿启合间,肉皮滑软弹牙;肥肉肥而不腻,舌尖轻轻一抿就化成了一汪油水漫到喉间;吸满了味道的瘦肉,每一丝纤维里,都能挤出混合着各种香的肉汁。
  鹿崽吃的特别满足。
  林海峰投喂的也是成就感满满。
  吱嘎
  随着门被推开的声音,林老娘端着碗进来放到桌上,“多吃点,我做的多。”
  鹿崽看着新来的肉肉,指出不同,“奶奶,这个是黑黑的。”
  “这碗奶奶没加糖。”
  林海峰了然,“娘,你们的肉都没加糖?”
  “肉那么香还加啥糖?”林老娘抱起孙女,摸她的小肚子,“西瓜还没熟,鹿崽再吃点。”
  “熟啦。”
  鹿崽拍了下自己的小肚子。
  “真熟了?那我听听,”林老娘耳朵凑在孙女的小肚子上,装模作样的听了2秒,正儿八经的说,“它说没熟,还得再吃两块。”
  “真的呀?”
  鹿崽扑闪着大眼睛,疑惑的问:“鹿崽怎么没听到肚肚说话?”
  “等你再大点,就能听到喽,”林老娘没忍住笑意,夹着肉哄孙女,“所以你得多吃两块赶紧长大,听肚肚说话。”
  “恩恩。”
  鹿崽信以为真,乖乖的吞下肉。
  旁观的林海峰,整张脸被笑意笼罩。
  鹿崽蠕动着油汪汪的小嘴,问林老娘,“奶奶你吃了肉肉嘛?”
  “奶奶吃的可多了,”林老娘放下碗,用小手指掏着牙缝,“你看,奶奶这牙缝里还有肉丝呢。”
  鹿崽起身,双手撑在林老娘的膝上,踮着小脚脚去看,片刻后,皱着小眉头,“奶奶骗人,奶奶没吃!”
  林老娘愣了下,“我我没骗你,我真吃了。”
  鹿崽小嘴一瘪,“二蛋爸爸说要多看多想,奶奶嘴巴里没有肉肉的香香味道,鹿崽就有。”
  她张开油汪汪的小嘴示意林老娘闻。
  林老娘怔住,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反驳。
  林海峰笑着摸了下女儿的头,“奶奶没吃,鹿崽就喂奶奶吃。”
  鹿崽听得眼睛一亮,连忙抻着小胳膊舀起肉,送到林老娘嘴边,“奶奶吃~”
  林老娘瞪着儿子,“你胡说……唔。”
  一块肉把她的话全堵回了肚子里。
  鹿崽举着空勺子,欢喜的盯着她,扯着小嗓音催促,“奶奶快吃,吃完鹿崽还喂。”
  林老娘被肉香的面容有些许恍惚,她不舍的用牙齿一点点的磨着肉。
  “娘。”林海峰轻唤。
  “安、安?”林老娘慢半拍的应。
  林海峰把肉碗推到她面前,郑重其事道:“娘,以后别省肉给我们吃了,我能养得起你和爹,你和爹要真想为了我和鹿崽好,就好吃好喝的养好身体,看着鹿崽长大。”
  鹿崽晃了晃手中的勺子,“还有鹿崽,鹿崽也会养奶奶哒~”
  明明肉能香的人美滋滋的笑,林老娘却觉得自己有点想哭。
  她忍着鼻酸重重应了一声,“哎!”
  她没想到,她现在忍住了泪,下午收礼物时却没忍住。
  “你说这是啥?!”
  本来坐在床边缝衣裳的林老娘,看着孙女手里举着的东西,瞬间从床上蹦了起来,双眼瞪得如铜铃。
  鹿崽欢喜的举着雪花膏,“雪花膏,卖膏膏的姨姨说这个好用~”
  林四给妹妹表功,“奶你不知道,本来我们说好买雪花油的,可鹿崽一听售货员说擦了这个雪花膏,脸不会被风吹的皲裂,就非要给你买这个,我拉都拉不住。”
  满脸艳羡的张麦花,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的脸颊,这就是雪花膏啊,队里还没人用过呢。
  林老娘嘴巴张了合,合了张,她有满肚子的话想问,比如你们哪来的钱、你们啥时候买的……
  但她最终只憋出俩字,“退了!”
  “不要。”
  鹿崽立马把拿着膏瓶的手手藏到了身后。
  “姨姨说这个可以涂嘴巴,涂了嘴巴就不会流血了,流血痛痛,鹿崽不想奶奶痛。”
  林老娘愣住,她有个毛病,一到风大的秋天,嘴唇就干裂起皮,喝多少水都没用,常常一觉醒来,嘴巴能干成沟壑,一说话就崩出血。
  这么多年,不止她习惯了,家里人习惯了,谁都没想到要买点什么东西擦擦。
  她没想到,小孙女只看到过一次就记住了。
  鹿崽脱掉鞋,嘿咻嘿咻的爬上床,走到林老娘身边,搂着她的脖子说悄悄话,“奶奶,鹿崽兜兜里还有钱钱,等奶奶用完再买~”
  继而举起盒子,“奶奶你闻闻,可香可香啦。”
  林老娘怔怔的接过盒子打开,垂着头深嗅一口后,语气哽咽,“真香,香的都冲鼻子,奶奶去洗把脸再来。”
  她垂着头疾步往外走,出堂屋时,看到林老实正坐在门槛上,再也忍不住泪意,一屁股坐到老伴身旁,热泪纵横的反复念叨着同一句话。
  “咱孙女咋就能这么贴心,咋就能这么贴心呢?”
  林老实闻言,搂紧了怀中的瓶子,干黑松垮的面皮因笑意,堆叠出层层笑浪,“嘿嘿,可不是,还给我打了酒,听小四说鹿崽根本不知道打酒还要自带瓶子,最后还是人家售货员看她长得好,借给她一个,老伴晚上你给我炒个咸菜下酒呗?”
  林老娘被眼泪模糊的视线,在扫到他怀里的瓶子时,瞬间变得清晰,她一把抢过酒,开喷:“你咋好意思说酒?我嫁给你这么多年,别说雪花膏了,5毛钱一只的雪花油你给我买过不?还想喝酒?你可不喝吧你!”
  她半抬屁股向右一甩的同时,手肘重重顶了下林老实的背,见坐在右边的林老实被挤出门槛,冷哼一声,跨进屋重重关上门,对撞的门板,发出震耳欲聋的哐当声。
  歪躺在地上的林老实:……
  半响后。
  他看着斑驳的门板,委屈极了,“我说给你买来着,是你说那玩意不能吃不能喝费钱非不让我买,当时数落我不会过日子数落了半夜,咋现在又埋怨我了咧?”
  另一侧。
  林丰收故意苦着脸可怜巴巴的问:“鹿崽,伯伯没礼物呀?”
  “有哒~”
  鹿崽整个小身子钻进筐里,再钻出来时,怀里多了个布包。
  “伯伯给。”
  林丰收本只是想逗侄女玩,万没想到鹿崽还真给自己买了,看着布包内泛着麦香的纯白面包子,傻了眼。
  妹控林四,在线疯狂忽悠老爹,“爸,我本来说买白面馒头就行,可鹿崽非要给你们买贵的菜包子,要是店里有肉包子,我估计她都要给你们买肉包子吃,对了,包子有五个,除了我咱家正好一人一个,爸你看,鹿崽对咱多好!”
  鹿崽满头雾水的眨巴着大眼望着他。
  诶?店里有肉包包呀,是哥哥不让买的呀。
  还有哥哥没说过要买白面馒头呀。
  张麦花手足无措的摸着衣摆站起身,脸上挂着明晃晃的惊喜,“咋、咋还给我买了呀?”
  鹿崽仰着小脸,软软的说:“因为你是娘娘呀~”
  包子托·林四,再次上线忽悠,随手指着一个包子道:“肯定得给妈你买啊,妈你看,这个最大的就是给你的,是鹿崽特地挑的!”
  其实国营饭店里的包子,每个都是二两,店里的面点大师傅手头非常准,绝不会缺斤少两,更不会多出半个面疙瘩。
  张麦花不错眼的瞅着那个“大”包子,心里又喜又虚。
  以后自己一定要当个好伯娘,疼鹿崽的伯娘!
  林丰收和三兄弟同时起身推脱,“鹿崽你心意我们收到了,我们不爱吃包子,你吃吧,反正这天放的住,以后一顿让奶给你蒸一个。”
  张麦花看着面黄肌瘦的儿子和男人,再看看白胖胖的包子,满心的不舍,家里人一年到头吃不到一次白面,咋可能会不爱吃呢?
  鹿崽摇着头拒绝,“这是礼物喔,不能再回给鹿崽哒。”
  林丰收想了想,大手一挥,“行,既然是礼,那伯伯就收了!”
  他心里盘算着自己木工活好,回头得给侄女做个啥当回礼。
  张麦花喜滋滋的收起包子,决定晚上就蒸了,自己的那个就分给小四和鹿崽。
  林三走过来,举起妹妹架到脖子上,“鹿崽,玩不玩骑马打仗?”
  鹿崽眼睛一亮,“玩!”
  林四蹦出来,“我也玩!”
  “好啊,你能追上我们再说吧。”林三斜了弟弟一眼,接着扶好妹妹,身子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外冲去。
  “三哥你耍诈!”听着妹妹又怕又开心的笑声,林四跺了跺脚追了上去。
  来接女儿的林海峰,见女儿不在便准备回去继续雕毛衣夹。
  林丰收看着穿着短袖的弟弟,怀疑的抬头看了看天。
  是快入冬了没错啊。
  他吸着冷风问:“海峰你穿这样不冷?”
  林海峰瞥着一眼就能看到的手表,嘴角翘起,听到大哥发问,他眼里闪过道炫耀的光。
  他抬起手,慢腾腾的拭着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腕上的表在阳光下投射出一道道闪光,“不冷,以前当兵时,下大雪穿单衣训练是常事。”
  林丰收满脸艳羡,“你这身体素质可真好。”
  “还好,”林海峰把左身侧向大哥,抬手揉着自己的左耳,疑惑的说:“不知怎么回事,从刚才开始耳朵根就一直发热。”
  “要发烧了呗,”林丰收急忙站起身推他,“我每次要发烧时,耳朵都烧的慌,你快回去加件衣裳去!”
  被推着向前走的林海峰:……
  他干脆挑明,伸直手臂转动着手腕,“哥,你看我的手表——”
  “都啥时候了还看表?”林丰收推着他走的更快,“你赶快回去吧你!你说你都当爹的人了,咋还跟小时候一样逞能呢?海峰啊,你可长点心吧!”
  林海峰:……
  他默默的收回了手臂。
  晚上。
  林海峰拿出天线上绑着红色蝴蝶结的收音机,摆在女儿面前,蹲下身平视着女儿,问:“鹿崽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鹿崽揪着蝴蝶结,眼睛亮亮的摇头,“不知道,不过好漂酿!”
  林海峰用女儿能听得懂的比喻解释:“它叫收音机,和队上的上工钟差不多,钟每次被人一敲就会发出声音,收音机亦如此,每天都有人在遥远的地方敲它,所以它也能发出声音。”
  鹿崽点着头表示自己懂了,“现在它能发出声音么?”
  “能。”
  林海峰摁下开关,转着旋钮调到腐国台,在滋滋的电流声后,响起道女声,女声好似在朗诵着什么,声音优美动听。
  “哇!”
  鹿崽瞪大的双眼里闪动着一颗颗小星星,“姐姐的声音好好听~”
  林海峰柔声问:“鹿崽想不想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想~”鹿崽摇着他的袖子晃,“二蛋爸爸教我~”
  林海峰拿出Y语词典,“爸爸也不懂,所以鹿崽和爸爸一起学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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