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煊“…………”怎么感觉有种见鬼了的既视感。几年不见,他难道长的很凶吗?再回头瞧瞧二姐夫,也是一副手脚没处安放的模样。
最后结结巴巴的来了句。“大……大人!”
沈煊“………”
出门儿接儿子的沈爹“………”
放心不下自家傻相公的沈珠“………”
她就知道,关键时刻自来相公必掉链子。
别说沈煊了,便是瞧见这一幕的沈爹都不禁想扶额了。怀疑自个儿当初怎么挑的女婿,咋都是清一色的疙瘩头。
大女婿就算了,二女婿以往也没见这般模样啊!小女儿这些年愈发的精明,小女婿咋就一年不如一年。
真是造孽呦!
几人相携走进屋里,沈珠也有几年没瞧见自家弟弟,如今普一碰面儿。一路上嘴巴几乎没有停过,当然手上动作怕也没再停过。
渍渍,二姐夫当真能忍。他光是看着都觉得皮肉一紧。
不过话说,自家二姐这两年真是愈发爽利了。倒是大姐,约莫是长生不再身边之故,神色倒是颇有些憔悴。
普一见到沈煊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小弟,长生如今身子怎么样了?在京里可能吃的住的可都习惯?京里可有被人欺负?说是御医已经不在开药了,长生咋就不回来啊!………”
错过这回,儿子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沈瑶心中焦急不已。只一个劲儿询问沈煊。只是话还没说完,只听一声:
“够了!”是沈爹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他小舅难不成还能让亲外甥受委屈不成?放心不下当时就别送去?”
沈爹登时没好气道。甚至还瞪了眼李氏。他当时就说,这绝对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若不是长生这孩子实在可惜,哪怕被说句铁石心肠,他也是要阻止的。
“爹……”
这些年来,随着沈煊地位逐步提高,家里内外,众人奉承,几乎没有不顺心的时候。如今被自家爹爹这般疾言厉色,沈瑶登时便红了眼眶。
只可惜,如今众人也没心思理会。顾茹听完心里简直要气炸了。自外甥一家过来,她啥时候慢待过了。光是送予那位安太医的好药材有多少,她这当舅母的说些什么了吗?如今这是担心她苛待了人家呢?
这么久了,对自家媳妇儿孙女儿只字不提。若不是爹娘还在,她早就忿上去了。只是此刻脸色终归是不大好。
桌底下,沈煊大手悄悄握住了对方。而后便跟自家二姐儿唠起嗑来,视线再没向对方转过一下。
这两年二姐的脂粉生意倒是愈发的好了起来,只看对方身上的衣物首饰便能瞧上个几分。便是县里的大户人家也难有这个排场。
且如今单单一个小县城怕是已经满足不了对方了。二姐瞧着倒是要磨刀霍霍向府城的节奏。
对此,沈煊当真佩服不已,哪怕有他的威势,短短几年,生意做到这个地步也着实了不得。可惜他对这些生意的,真心是一窍不通。倒是顾茹颇有兴致,两人还兴致勃勃的交换着管理经验。
“弟妹可不知道,这做了生意啊,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心不足?这白眼狼当真是什么地方都有。”
不知是不是夫妻俩儿的错觉,总感觉对方这是意有所指。
一旁的沈瑶僵硬了一瞬。沈珠冷哼了一声。
“你姐我当时一时心肠软和,遇上了个被自家寡母逼着嫁人的小姑娘,那寡母当真不是个东西,水灵灵的姑娘家,硬生生要嫁给头猪。就为了那点子散碎银子给儿子娶媳妇儿。”
“你姐我当时看不过去,便搭了把手,给了那妇人几两银子,瞅着小姑娘也是手脚麻利的,便雇了对方在店里做活,拿工钱抵债。”
“然后呢?”瞧对方这般语气,怕是结果不甚友好。
“然后,几个月后那姑娘被监管的抓到,说是在制作地四处转悠。呵,开始那姑娘还死不承认。结果你们猜在对方搜到了什么?”
还有什么,一个脂粉店店,重要的不在乎是秘方一类的。夫妻俩人心中已有猜测。
“可不是胭脂秘方吗?那姑娘也厉害,大字不识一个愣生生用手指蘸上墨水将制作过程画下了一半多。”
“没真出事便好,二姐铺子里红火,这些个小人总是绝不了得。”顾茹叹道,生意哪里是好做了的。便是母亲手把手交了她那么久,刚开始不还是被几个掌柜当傻子哄吗?
“可不是吗,后头我才晓得,想要方子的还是位府城里头的大铺子。后头靠山不小的那种,还真亏的看的起咱们。”
沈珠嗤道,不过对方这般,倒让她瞧出来了,她家的脂粉便是到了府里也是不输的。
“还有最让人好笑的是,那姑娘之所以偷方子,居然还是为了要卖了她好娶媳妇的亲哥。对方被人勾着打了人,拿捏了把柄要那家人赔钱。”
这跟亲人相比,她这恩人到底还是被扔出去了。
“事情败露没多久,那姑娘自然是不能留了,后头没两日,小姑娘便可怜巴巴的跪在我那店门口磕头,说是她那娘又将自个儿姑娘给卖了出去。不过这回倒不是卖给头猪了,反倒是因着赔的钱多,予了个老头子做妾氏。”
“这时候想起来求我这冤大头了,呵呵,难不成同一块儿地姑奶奶还能跌个两回不成?”
沈珠冷笑。
沈煊心中也是极赞成的,在可怜都抹不掉忘恩负义的事实。
“不过前几日,小弟你这升官儿的消息刚传回来没多久,那家店里的东家倒是遣人送了不小的礼。现在还搁在在店里头生灰呢。”
这便是问他要不要还回去的意思,受弟弟影响,沈珠对此一直颇为敏感。因着沈煊身份,有些人家巴不上的人家难免想着独辟蹊径。
“既是赔罪,二姐收了便是。这也是不再计较的意思。”
沈珠点了点头。心里也是高兴的很,仇人的东西,不拿白不拿?
几人聊了半天儿,倒是完全把一旁的沈瑶给忽略了去,厨房中很快做好了晚饭。众人正待起身之际,却突然听到沈珠问起:
“对了,小弟跟县城王家可有交情?”
“王家?可是做粮食生意的王家?”沈煊一惊,县里姓王的大户恐怕也就只有守业兄了。难不成出了什么事儿吗?要不二姐怎么会特意提起。
果然,沈珠先是点了点头,而后面色有些迟疑道:
“王家这回,怕是有些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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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沈煊大惊之下, 连声询问起细节来,只是沈珠也只是在县里听过一嘴,好似对方是在府城里头坏了生意。内里究竟如何, 她们这些外行人也不甚清楚。
只是听得这般消息,沈珠往府城里计划的心思到底是放缓了下来。人离乡贱,决定还是多加考量一番。
沈煊冷静下来,心里头也明白这个理儿。只是心中终归是多了一桩事儿。
晚间, 家里一众大人们坐在院子里树下纳凉,一群小孩子热热闹闹的堆在一块儿,叽叽喳喳的不晓得说些什么。
顾茹见状不由叹道:“大宝瞧着倒是较以往快活多了。”
“可见平日里独一个的, 也是可怜的紧。说来大宝如今也这般大了, 弟妹也该考虑给大宝再添个弟妹了。”
二姐沈珠在一旁轻声劝道,姐弟俩素来关系不错,自家弟弟一些想法她心里约莫也是晓得的。这话虽是对着顾茹, 其实大都是冲着沈煊去的。
沈珠前头两胎都是儿子, 小的那个都跟大宝一样大了。两口子平日里又都忙的很,日常都是老大带着弟弟,两个小兄弟间关系可是好的很。顾茹见此不由有些眼热。
沈煊又何尝不是如此, 瞧着大宝如今满地撒欢儿的模样, 有一瞬间后悔没早点给儿子添个弟妹。他们现在住的地儿,两边邻居家里也没个适龄的小孩,迄今为止,能跟大宝玩到一块儿的,也就只余谢兄家的汤圆儿。行俭兄倒是有两个儿子跟大宝同龄, 只可惜都是庶出,行俭兄本人也没有带出来交际的意思。
不过这般想法只在脑子里转了圈儿就打消了去。不提大宝能不能跟尚在襁褓里的婴儿玩到一块儿,就古代这医疗条件, 妇人家连续生子,不止大人,小孩生下来也是遭罪的紧。
何苦来哉!
不过大宝如今也大了,二胎也该提上日程,若不然怕是爹娘那里怕是都过不去。他们这才回来几日,他娘就已经旁敲侧击好几回了。便是他爹,都隐晦的提过几次,要不是他一直有言在先,是自个儿不愿意再生,怕是自家夫人那里麻烦不小。
想到这里,沈煊不由朝自家夫人瞧了一眼,正巧顾茹也回过头来。对视间,沈煊一贯脸皮贼厚,倒是顾茹猛然间闹了个大红脸。
李氏在一旁瞅着自家孙儿乐呵的不行,再看看儿子媳妇儿,心中更是美滋滋的。儿子这认死理儿的好不容易松了嘴,说不得来年大胖孙子就又来了。
巧姐儿在一旁羡慕的摸了摸肚子,婶子膝下好歹已经有了儿子,到了她这儿,身下却只有荣姐儿一个女儿。虽然婆母相公平日里也不曾说些什么,但聪明如巧姐儿,哪里看不出对方这是在忌讳什么。心中到底有些不足。
不过这时候还是随着众人一道打趣道:“看来咱们家大宝来年铁定孤单不了了。”
这话说的也是诚心诚意,巧姐儿对自家叔叔婶婶心里着实是极为感激的。这几年,不论逢年过节,但凡是往家里送的,总是少不了她的那份儿。便是比之两个姑姑也差不了什么。
娘家重视,这才有如今她在婆家的体面。便是没有儿子,等闲也不是婆婆妯娌能拿捏的了的。不像隔壁院儿里的堂弟媳妇儿,这才过去一年多没曾开怀,差点没被自家婶娘逼死。
“巧姐儿也正是好时候呢,荣姐儿弟弟指不定已经在路上了。”
说起这个,顾茹总担心碰到了巧姐儿伤心之处,连忙出声安慰道。
巧姐儿见状抿唇一笑,眉眼弯弯,眼中丝毫没有介怀之意。
“那侄女儿就承婶子吉言了。”
顾茹不由紧拉着对方小手,她刚嫁进来便跟着沈煊去了京城,此前同这侄女儿接触不多,也是想着女人家艰难,又应了自家相公的话,这才多加照应了几分。如今一瞧儿,只觉得这侄女儿着实聪慧可人爱,合她眼缘。
倒是张氏满脸心疼的瞧着自家女儿,心里未尝不是觉得闺女这身子受了自个儿影响。女人家,到底还得有个儿子才能圆满。
沈煊不知想到了什么,回头也对着身侧的罗家大郎开口道:“你们小两口如今年纪轻轻,儿子总归会有的。荣姐儿还小,如今正是需要父母疼爱时候。”
生怕眼前这位同自家大哥一般,对膝下唯一的女儿心生芥蒂。他冷眼瞧着,大哥这些年跟唯一的女儿关系清淡,心里也不是不后悔的。只是到底寡语惯了,父女俩平日里也鲜少有说话的时候。
这厢沈煊亲自开口,罗家大郎哪有不应的,就差站起来保证了:
“爹娘膝下已经有了孙儿承欢,罗家不缺孙儿,倒是女儿家稀罕的紧。荣姐儿又是小侄亲女,哪里有不疼的理儿。”
罗家哪里是不缺孙儿了,只是比之孙子,当然还是子孙前程更为重要。
沈煊也不论对方话中有几分真心,罗家大郎是个聪明人,身上也没有那些个文人身上的清高自诩。这也是他当初最看中对方的地方。
有时候,会做样子的总比不会做的强。
古代这般环境之下,便是装上一辈子敬重又加,于女眷,又何尝不是福气。
沈煊微微笑笑,也不在多说,再多就有敲打的意思了,平白惹得对方心中不快。
转而道:“小叔这头前些日子刚得了几本稀有的经注,侄儿这几日同壮壮一同抄录下来,回去后好生研读一番。于你明年院士定会有所助益。”
罗平大喜:“多谢小叔!侄儿定不辜负小叔提携之恩。”
爷爷这几年身子愈发不好,若是罗家这两年再没人能够取中秀才举人,便是有夫人在,罗家地位也不可避免的一落再落。
比之这些,心头那点子缺憾看起来也没那般重要了。他跟夫人都还年轻,日后还怕儿子不成?至于旁人的酸言酸语,不过是吃不到葡萄罢了。
他那些弟弟们怕是嫉妒的眼珠子都绿了呢!
男子当于世,自当以前途功名为要………
家中好久没能这般热闹,一直到天色暗沉,众人这才意犹未尽,各自回房歇息。
沈爹跟李氏无疑最为高兴,一大把年纪了,就盼着儿女们时常在跟前看着。沈煊瞧着心头一酸,今儿个皮猴子大宝也乖乖被打包去了爷奶屋里。
便是大宝脏兮兮的不想去洗臭脚丫子,一向严厉的沈爹也纵着熊孩子。
“咱大宝哪里臭了,看着脚丫子白白嫩嫩的,香的很!木嘛……快来给爷爷亲一口!”
老爷子说完还当真冲着小臭脚亲上了。
刚刚开门进来的沈煊“………”
感觉三观都碎了,这还是他英明神武不苟言笑的老爹吗?怕不是被穿了吧?沈煊不由脑洞打开,一时间愣在了门口。
这下某人可被嫌弃碍眼了,只见沈爹颇为不耐的挥了挥手。
“大宝他爹愣着干嘛,衣裳放下麻溜儿走啊,咱们爷孙俩好不容易亲香亲香!是不是啊,乖孙儿!”
得,这语气,看来妥妥亲爹无疑了。
床上的大宝笑的活生生像只偷油的小老鼠。小家丫子不停的乱扑腾,看向自家老爹,眼中还颇有些得意。
沈煊“…………”
****
第二日,沈煊先是带着夫人去了徐夫子家中拜会。
徐夫子身子本就不好,若不是为了唯一的孙子,怕早早便随着儿子去了。这两年也是病着的时候更多一些。
见是得意弟子过来,徐夫子连忙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被沈煊好说歹说才靠着枕头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