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儿的科举之路——花开缓缓归
时间:2021-01-10 00:14:52

  想到书店里只要说是高考状元某某用过的资料,购买量也是多的惊人,至于用没用过,难道你还能找人家状元问问不成?
  而那家店,可是实打实的住过“状元”的呢! 他们可不敢在这上面骗人。
  进了房间,他爹还一副语重心长样子道:“你爹我年轻时也算走南闯北有些年了,这运道一事本就玄乎得很,大可不必过于执着。”
  这是怕他因为这个影响心情,沈煊感动之余又有些好笑,难道当初客栈门口迟疑不想走的人不是老爹自己吗?
  别当他没看到老爹当时的不情愿。不过谁让这是亲爹呢,当然得给老爹面子了。
  “知道了爹,您儿子您还不了解,是信这个的人吗?”
  沈爹也知道自己是过分担忧了,但事关宝贝儿子,那是在怎么仔细都不为过的。
  晚上看到完全不放在心上,已经开始日常看书的儿子,沈爹半是骄傲半是心酸。
  孩子不懂事吧,父母总是担心不已,可是孩子小小年纪便这般懂事了,做父母的心中却又是酸涩难言。
  想到自家幺儿小时候见天的练字练得第二天手都抓不住筷子,还在为些纸笔费担心。他当时说他家婆娘妇人之见,可这心里还不是难受的厉害。
  沈煊是不知道自家老爹的复杂心思的,他正在日常将所学内容梳理一下,不求到时候诸般顺利,但起码也要心中有数。
 
 
第13章 府试
  住在客栈的这些天,沈煊大都在房间内读书练字,少有出去的。
  不过这客栈里却是热闹的很,毕竟面临府试,各个县里的考生都聚集在这里。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洛泽不绝 。尤其是关于主考官的传闻。
  他们山阳县隶属于磐安府内,知府章大人据说还是二甲传胪出身,才学很是不错。
  但其欣赏的文风众说纷纭,有说章大人偏爱辞藻华丽的,有说章大人极爱诗词,也有说他喜欢大气沉稳的等等不一而足  。
  沈煊对这类消息一向是屏蔽的 ,毕竟真真假假谁能说的清,主考官喜好是那么好打听的?他可是去书店问了的,没听说这位沈大人有出过什么文集之类的。那些个推论未免没了依据。
  而且真打听出来还能在这里大肆宣扬?毕竟这次府试有近两百考生参与,但历年最终录取者不过五十人左右,今年怕也不会变到哪里去,也就是说在坐四分之三的老生都将榜上无名。谁又愿意成为这四分之三呢?
  别看这些学子们不管以前认不认识,这几天下来都开始称兄道弟的,但是面对考试,亲兄弟那也是莫得感情的。当然其中可能会有一些真正的君子,但总不能把考试的希望压在他人的道德感上。
  再者说府试除了主考官还有几名副考,若是一味迎合未免不会让其他人不喜。  而且到这个阶段,一个人的文风基本上已经稍有雏形了,贸然更改说不准只会显得不伦不类。
  只要打听到考官姓名,不去触犯这个忌讳就成,相信杨师兄跟他想法是一样的,据他爹说这些天也没见他下来过。
  沈爹开始看到底下众人谈论还会去听一会儿,后来见沈煊不甚在意,又听到那些个学子说来说去也没个准话,便不费那个劲儿了。
  他又不懂这学问的事儿,还是别乱说道免得影响到儿子。
  他爹这点让他尤为喜欢,那就是不会像一些大家长们动不动就觉得“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总觉得自己做的决定都是对的,孩子们就得无条件的听从。
  而他爹就不是这样,他爹在他读书这件事上从来不会多说什么,当然这跟他确实比较自律有关。当初即便舍不得那个出过案首的客栈,看他执意要走也不会反对。看见那些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的学子们,又见他跟以往作息!息并无不同,也没说过诸如“你看那谁谁多么用功,在看看你之类的”。这可是现代很多家长都做不到的事情了。
  他真心觉得能生在这样一个家庭何其幸运。
  很快就到了考试的日子,沈爹前几天便去把这里到府试号舍的路走了好多遍,说是府城街道众多,到时候怕走错了路。所以这一路走过来很是顺利。
  入场时还看到几个将近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都说老童生,可还有一些连童生都不是的学子仍旧一年又一年的加入科考大军中。
  何其残酷!何其悲哀!
  府试总共分为四个场地,监考也更为严格,甚至笔墨都是由考场提供。他这次居然又与那位“案首兄”分到了一处,真是缘分啊。
  话说县案首不是不用参加府试直接便有童生的功名,并且可以直接参加院试吗?难不成看中了小三元这个名头?真是好志向。
  他跟人家比起来,可以说是咸鱼本鱼了。
  府试分三场,帖经、杂文与策论
  刚开始的贴经自是没什么好说的,只要你会背诵,能默写下来就好,但他还是细细的检查了几遍,毕竟有时候越是容易的反而越易出错。
  杂文一道则是对辞章的考察,”详夫汉来杂文,名号多品:或典诰誓问,或览略篇章,或曲操弄引,或吟讽谣咏,总括其名,并归杂文之区。
  总归偏于文艺范,这对考生的文笔要求较高,他的文辞着实不甚华丽,只能在立意和用典上描补一二。
  而考官不知道怎么想的,有段时间一直在他和案首君两人那里转,重点是案首君那里,难不成是想要围观神童是怎样练成的?
  他可真心不是什么神童,起码跟“案首君”是没法比的。要他真是个九岁的孩童,那是拍马也难及的上人家。
  不知道案首君什么感想,他是深呼吸了几次等心绪平静下来,才又重新开始答题,心里隐隐同情了案首君一下。还好这次遇到的考题还算正常,虽然偏了点。但想到历史上有名的几个奇葩科举考题,只能说,他还是比较幸运的。
  考策论前那天晚上,他刚吃完饭便被他爹赶到床上睡觉了,想着整整两天的考试,晚上在号房里那么些个人,不知道还能不能睡得着,便早早歇下了。
  相较于杂文,策论对!对他还是比较友好的,毕竟高中就开始写议论文了,大学更是被各种论文磋磨,也算是老朋友了,答的还算顺利。
  但耐不住时间长啊,晚上又睡的不是很好,他年纪小,精力总有着不济,还好第一天已经写的差不多了,第二天仅需誊写一番便好。感谢当年写论文练出的速度。
  好不容易三场结束后,他爹早早的在那里等着了,见他过来便赶紧来扶住他,正好他也是疲惫的紧,便顺势靠了上去。等了一刻钟左右,杨师兄便走了出来,看着也是累的不轻,面色极淡,右手不停的按着额头。
  沈煊是没看到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但没看他爹眼里的担忧和心疼都快溢出来了吗。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这天晚上,回去他仅喝了碗白粥,刚躺到床上便睡了过去,还是他爹给他擦脸,换衣服。他爹不放心,还去请了大夫,只说是累狠了,好好休息一番便好。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快要中午了,见他醒来,他爹赶紧把炉子上的白粥端了过来,不知道他爹什么时候开始弄的,米煮的稀烂,粘稠的很。而他爹趁着他喝粥的这会子功夫,又赶紧去外面买了几个包子提了进来。
  沈煊把两个包子塞到他爹里,“吃你的吧,你爹我早吃过了”。
  信他才有鬼类,没看到他醒过来他爹会有心思吃东西?反正他是不信的。总之,秉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他爹最后还是把几个包子给吃了。
  翌日一早,他和杨师兄便一道去拜见夫子,刚走近客栈,便听到几位学子在那里谈论这次的考试,主要是案首会花落谁家。
  沈煊淡淡的瞧了两眼,估计在这里兴致勃勃谈论的都是感觉考的不错的,要不然也没心思关注案首之事。
  夫子还有一会儿才能下来,他们便先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着。
  那边依旧在侃侃而谈,谈及最多的便是几位县案首了。
  益阳县案首蒋博文,年13,才思敏捷且极善诗文  行文豪迈旷达虽不是世家出身,但家中也颇有底蕴,其父祖均为举人出身,可以说是言情书网了。
  安阳!阳县案首  李维祯  年17  词藻华丽,尤善丹青,据说已被一位书画大家收入门下,也是诗书传家。
  汾阳县案首  张子健年11  据说记忆力超群,几乎可以说是过目不忘,农家子出身。
  山阳县案首  谢瑾瑜  也就是案首君年八岁 世家子弟,返回祖籍考试。大家对他了解最少。
  估计案首也就是出自这四人之中了。他发现案首普遍是一些年轻学子
  益阳县案首蒋博文的人数最多,毕竟名声最盛,其诗文广受赞誉,这年头  诗词写的好的最易出名,毕竟文会,诗会,甚至偶尔踏个青什么的,总是要即兴创作的。
  其次便是张子健了,过目不忘可是让多少读书人羡慕嫉妒啊!在别人还在辛苦背书的时候,人家只需看一遍就记住了,妥妥拉仇恨不解释。
  谢瑾瑜排第三,虽然年少,但给世家子这个光环给他加了不少分。
  小小府试便有这么多青年俊才,说实话还是给他极大压力的,看了下杨师兄,虽然脸上没表现出什么,但他还是看到对方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但这是个讲究学学而优则仕”。的时代。恐怕难了。
  他是各方面都还不错,属于比较均衡的人,只在在论史用典方面稍有突出,以后在科举一道上还好。但作为读书人,没点切实的长处,未免给人一种“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或者一心经营名利,没了读书人的风骨之类的。这时候人家可不管你是不是有那些个条件。
  虽说他这个县试第二远没有“案首君”来的引人注目,但他毕竟年龄小,还是有一些人暗暗关注他的,在客栈即使他不怎么出门,但仅有几次都能感受到那种审视的目光。现在年纪小还没关系,若是再大点,恐怕这就成了那些人攻讦他的借口。
  毕竟他一个农家子出身,却小小年纪便在科举中出头,倘若这次府试能中,他们恐怕恨不得拿个百倍的放大镜在他身上绕个几圈,他可从不敢小瞧人的嫉妒之心。
 
 
第14章 发案
  还能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便见徐洲扶着夫子走了下来,看夫子脸色略显憔悴,眼下青黑,这几日定是没能休息好。恐怕对徐洲的成绩心里不是没有担忧的吧。嘴上虽说徐师兄文章还到火候,这次积累经验为主,但心里还是有很大期望的吧。
  想到他爹这几日也是忙里忙外,晚上睡觉都缩成一团,生怕一不小心把他弄醒了,甚是还想打地铺去睡。还是他极力反对,要知道四月天,晚上可还是有些凉的,这么折腾下来非要着凉不可。还有昨天估计也是守着他一夜,现在被他赶去房间休息了,说什么也不让跟来。
  考个试下来 ,不光考试的累狠了,陪考的恐怕也不遑多让。
  本来还有几个不确定地方想要问一问夫子,这时候他跟杨师兄也默契的没开口。
  “怎么不见陈师兄?” 沈煊疑惑问道?
  “陈师兄刚出了考场便倒了下来,大夫说是染了风寒。”徐洲叹道。
  沈煊心里便咯噔一下,依照陈师兄县试的名次,上榜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这一病怕是…。
  夫子这里恐怕也没有心思跟他们说什么,只略问了一下,见他们发挥的还行,便过去了。
  用完早餐,他们三人送夫子休息后,便一起去看望陈师兄。
  开门的是一脸疲惫的陈父,见了他们便道“你们来的正好,快去劝劝光宗吧,这孩子醒了便就一直呆在那里,我是真怕他想不开啊!你说这次没考好就算了,不还有下次嘛,这人可不能出了问题!”说着抹了下通红的眼睛,便领着他们进来。
  见了陈师兄后,他们便知道陈父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只见陈师兄半躺在床上,神色苍白,连嘴唇都不见血色,更重要的目光只盯着床上一处,神情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众人都只觉得棘手,看陈师兄这副样子,连安慰的话都不知道怎么出口。
  谁想到陈师兄居然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幽幽的道“师弟们这次定能金榜题名的吧!师兄我给你们丢人了。”
  这话让他们怎么接?众人面面相觑,还是徐洲率先开口道
  “考完回来爷爷便过问了我的文章,怕是此次上榜的可能性极小,!,师兄这次也是因病之故,才学也是到了的,就算此次不中,下次也定是能中的。”
  他也赶紧道“是啊,陈师兄的才学素日夫子也都是夸过的,下次必定能中。”
  而杨师兄则道“你若再这副样子下去,恐怕伯父便先熬不住了。”
  不知道他们哪句话起了作用,总之陈师兄终于慢慢坐了起来,眼睛也不盯着一处看了。陈父便赶紧端了碗粥过来“你这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喝点粥缓缓”说着便拿个勺子一口口的喂给陈师兄。
  见此,众人便赶紧告辞了,陈父更是连连道谢。
  出了房间,众人表情都有些沉重,一场考试就能把人折腾成这样,还有陈师兄素日里甚是平和,甚至对他们也多有关照,何曾用过这等含酸的语气跟他们说话?想到师兄听到徐洲可能中不了之时眼睛动了动…。
  唉,他真不想将人往坏处想。但想到陈师兄上次折戟府试,这次分明很有希望却因为一场风寒……心有不顺也是有的。
  出了这等事情,众人也没心思说话,他跟杨师兄便告辞回去了。
  来了趟府城,总是要出来逛逛的,他也想知道这里的物价如何,心里隐约有点想法,但此刻也不敢对他爹说什么。
  不愧是府城,感觉这里人生活水平明显比县里都要好上许多,街上也是琳琅满目,各种吆喝声不断。更有许多新奇的小玩意儿,看的他目不暇接。
  居然还有胸口碎大石!!
  记得他们高三物理老师还跟他们讲过这个原理,说是由于惯性,当力一定时,质量越大产生的加速度越小,从而降低人所受的伤害。但是他看到真人版的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那么大的石板,他下去估计不用锤子就嗝屁了吧。
  可能是他表情太过明显,旁边就有人哼笑“土包子”。
  好气啊,你不土你别来看啊!
  还有那位仁兄,别以为你迅速扭过头去我就不知道是你。
  什么年代,学问好都不一定人品好。
  没错,他认出来了,那位就是在客栈里谈论榜首的其中之一。真心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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