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太子妃她恃宠生娇——一枚青梨
时间:2021-01-11 00:15:36

  似乎此时提起,于她而言太过残忍。
  可若是封了她为后,那东宫的旧人势必也要各自分封。有了封号之后,再想要将她们另行安置,便会有诸多不便。
  所以他故意让司南以翻牌子的由头去寻她,想让她想起此事,再拿出此前他盖了印章的誓言书来。那时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将其他人都另行安置。
  没想到苏亦行并未领会他的意思,似乎近来也不想见他。
  他宁愿她来找他,发一通火,哪怕是哭一场骂一顿也好。若是他直接去寻她,她那般善解人意,一定会委屈自己,万事都顺了他的意思。
  凌铉初不想如此。
  于是他再接再厉,消停了没几日,又派司南去寻苏亦行。
  司南的心情无比悲凉,隐约能体会到什么叫“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了。
  他进了紫宸殿,恭恭敬敬呈上了玉牌:“娘娘,陛下亲自刻了您的牌子,您可满意?”
  这一回,连云朵都要被气吐血了。
  苏亦行却捏起了那玉牌瞧了瞧:“陛下的技艺倒是娴熟。”
  “娘娘的东西,陛下自然是上心的。别的宫里可都是内务府那边做的,比起您这个牌子可差远了。”
  苏亦行低头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玉牌:“那你瞧瞧我刻的这个牌子如何?”
  司南一怔,双手捧着接了过来。
  那玉牌上赫然刻着九五之尊的大名——凌铉初。
  他双手颤抖,烫手一般赶紧还了回去。又急急忙忙让云朵将宫人都赶出去,云朵也是第一次瞧见这玉牌的全貌,吓得两腿发颤。
  这才真叫大逆不道!若是陛下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惹多大的祸事。
  司南急的快哭出来了:“娘娘,您这…这赶紧销毁吧,若是被陛下知晓了,只怕…只怕…”
  “为何要销毁?他不是让你来询问本宫的意思,你去回他,他的玉牌做好了。问他可满意?若是满意,今晚本宫就要翻牌子了。”
  听到这话,司南都两腿发软,瘫在地上,带着哭腔道:“这等话,奴才可不敢传。娘娘,您就给奴才一个痛快吧!”
  苏亦行没有理会他,只是将玉牌放下,起身走到院子里弹起了箜篌。
  司南跪了良久,这才脸色惨白地从地上爬起来。他心如死灰地将这玉牌包好,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御书房走去。
  凌铉初刚午睡醒,再过半个时辰便又要议政了。
  他瞧见司南的脸色便觉得心烦,苏亦行想必又将他赶了出来。
  但他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如何?”
  司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将那玉牌高高举过头顶。凌铉初好奇地伸手取来,反过来一瞧,竟然是他的名字。
  司南像是脱了力,两条胳膊垂了下来,静静等待着疾风骤雨的来临。
  半晌,他听到了皇上欣喜的声音:“朕只写过一次自己的名字,她竟然记得!”
  司南僵硬地抬起头,对上了皇上满是笑意的目光:“她可有说什么?”
  “娘娘问,陛下若是满意,她今晚便翻牌子。”
  皇上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司南叹了口气,万事休矣……
  “大逆不道!”他冷冷地撂下一句,“你去紫宸殿传朕令,太子妃……大逆不道,朕今晚便要去亲自教训她!”
  司南一脸狐疑地瞧着皇上,他怎么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雀跃?
  皇上的旨意很快传到了紫宸殿,云朵哭丧着脸道:“娘娘,您这又是何苦,触怒了龙颜,只会让您自个儿吃苦头。今晚您可一定要说几句软话,别再和陛下置气了。”
  苏亦行却置若罔闻,还亲自去了宫中的小厨房备起了菜。
  傍晚,云朵看着那一桌子红艳艳的晚膳,止不住有些冒汗。皇上喜欢吃甜食,她偏做了一桌子的辣菜。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晚膳刚上桌,司南便小跑着过来提醒她们接驾。
  不多时,皇上的圣驾便到了宫门口。他大步走了进去,两旁的宫女太监纷纷跪拜行礼。
  凌铉初停下了脚步,静待了片刻,瞧见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一袭素色广袖襦裙,脸上未施粉黛却足以让这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那日他去万寿寺接她,清冷的禅寺里,她站在一株海棠花树下,纷纷扬扬的花瓣落在她的身上。人间至美的景色也不过如此了。
  苏亦行福身施礼,软糯的声音传来:“妾身给陛下请安。”
  凌铉初大步走上前,去并未扶起她,径直走了进去。
  落座之后,他才冷声道:“进来。”
  苏亦行走了进去,云朵一脸担忧地跟在身后。四下一片死寂,谁也不敢出声。
  凌铉初将那枚玉牌放在桌上:“你这是何意?”
  “礼尚往来。”
  “胡闹!”他一拍桌子,“你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怎可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举!”
  云朵偷眼瞧了瞧司南,他神色有些恍惚。云朵觉得很奇怪,陛下话里的意思是已经属意她们娘娘当皇后的,可为什么还迟迟不下令?
  苏亦行面对一脸怒容的皇上,却只是对众人道:“都退下。”
  司南偷眼瞧了瞧皇上,他面上不动声色,衣袖下的手却对他摆了摆。他赶忙带着众人退了下去。
  云朵还要站在门边偷听,却被司南拉开了。
  她一脸担忧道:“我看里面剑拔弩张的,这…这不会出事吧?”
  “能出什么事儿?夫妻之间,再怎么闹还能闹翻了天?”
  屋内,门刚一关上,苏亦行走向了凌铉初。她伸出手,他嘴角缓缓扬起,正要拉住她的手。她却抬了起来,一把拧住了他的耳朵:“你那天为何不让我进御书房?”
  她的手劲不大,稍一动便能挣开。但为了让她趁手,凌铉初还是有意偏过了头:“都是些外臣在场,多有不便。”
  最不便的是,那孟恪也在场。他虽然有肚量,选贤任能,可也不想别的男子含情脉脉盯着他的妻子瞧。
  “那你今日这么大声斥责我,可是因为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
  “喜欢,特别喜欢。”
  “那你为何还要做绿头牌,以后还要翻牌子召旁人侍寝?”
  “我何时说过要召旁人侍寝,我让司南来问,只要你说一个不字,这翻牌子的规矩我立刻就撤了!”
  苏亦行这才松了手:“我觉得挺好,不必裁撤。”
  凌铉初将她拉入怀中:“这般大度?”
  “当然不是,以后其他人的牌子都撤了,只留下这一个。”她指了指桌上写着他名字的玉牌,“以后晚膳前,我便让云朵捧了牌子来,天天翻着玩儿。”
  他捏住了她的下巴:“天天翻?莫不是你天天都希望朕来宠幸你?”
  苏亦行涨红了脸:“才不是呢,是让你来侍寝!”
  他捏了捏她的脸:“你可真是敢想,敢说,敢做。若是让宗族那帮人知道了,怕是要撞死在朕的面前。”
  “那陛下是不允?”
  “这…”凌铉初犹豫了片刻,压低了声音道,“这关上门,你如何造次都可。但明面上,朕还是要些颜面的。”
  苏亦行露出了一丝笑意,张开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抱着他蹭了蹭。
  她有些心疼道:“听说你近日又不好好吃饭,还忙到深夜,都瘦了许多了。”
  “旁人做的菜不合胃口,还是你做的菜好吃。”
  “巧了,我今日做了一桌。”
  “那可真是有口福了。”凌铉初欣喜地抱着苏亦行来到桌前,一眼看到了这一桌子红艳艳的辣菜,顿时两眼一黑。
  苏亦行的声音在耳边悠悠地响起:“这可全是我亲手做的,陛下喜欢,就全吃光吧。”
  凌铉初哭笑不得,她这是恼火他冷落她,故意在整他么?
  苏亦行温柔地替他添了慢慢一碗菜:“陛下连日来辛劳,就让妾身伺候陛下用膳吧。”说着筷子已经送到了凌铉初的嘴边。
  他张口吃了下去,起初还不觉得,但嚼了两口,他的五官都拧到了一起。凌铉初这才知道,以前苏亦行吃的辣菜都算是迁就了他的口味。
  这一桌子菜吃下去,他可能会成为黎国有史以来最短命的皇帝。而且这般驾崩,传出去也实在是没有面子。
  但这菜都是她亲手做的,凌铉初一咬牙,决定舍命陪君子。她喂什么他便吃什么。
  只吃了几口,已经是满头大汗,脸色都有些泛红。苏亦行停了下来,拿帕子擦了擦他额上的汗。
  “还没吃完呢。”
  “你都吃完了,我就没得吃了。”
  凌铉初将她拉到了怀中,抱着她侧坐在自己的腿上:“可还解气?”
  她抿唇轻笑:“不解气。”
  “那你说,还要我做些什么?”
  苏亦行凑近他耳边低声道:“你闭上眼睛。”
  他果然听话地闭上了眼睛,修长的睫毛垂下。怀中的人站起身来,接着传来了衣料摩擦的声音。
  片刻之后,苏亦行轻声道:“好了。”
  他睁开眼,瞬间忘记了呼吸。她换上了一袭舞衣,水袖翩跹,衣衫勾勒出窈窕玲珑的曲线。但这舞衣又轻又薄,透过舞衣还能看到她比玉还白的肌肤。
  他的喉结上下翻滚了一下:“你这是……”
  “今年又错过了你的生辰,今日给你补上。”
  她说罢挥动着水袖,纤细的腰肢轻柔地摆动着。这一支舞缱绻缠绵,她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轻盈的身姿宛若云中的仙子。
  他不是第一次看她跳舞,上一次看还是在燕语楼中。那时候的他满心愤怒,只想着上去拦着她,恨不得将她直接扛回宫中关起来。那么多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让他觉得仿佛是自己珍藏的稀世珍宝被旁人瞧见了,一双双眼睛里写满了觊觎之意。
  可今日再看,心情却全然不同。
  他自小到大看惯了宫中的歌舞,先帝生前也喜欢看女子轻歌曼舞。看惯了舞艺超群的舞姬们的歌舞,他一直都觉得索然无味,更不明白先帝为什么会喜欢这些。不就是一些女人扭来扭去么?
  但此时此刻,他忽然觉得原来跳舞是有灵魂的。她那般认真地向他传达的只有一个意思——他是她生命里很珍视的人,她希望他能开心快乐。
  一支舞跳完,她旋转着落入他的怀中,轻轻地喘息着。她的双唇微微张开,呼吸之间也传来了淡淡的清香。
  凌铉初仿佛被蛊惑了一般,捏着她的下巴轻轻吻了下去。唇齿交缠之间,她忽然挣扎了起来,用力推开了他。
  “怎么了?”他有些不解。
  苏亦行欲哭无泪:“辣——”
  凌铉初终于忍俊不禁,噗嗤一口笑了出来:“这是不是就叫自作自受?”
  苏亦行哼哼了一声:“生辰也过完了,礼也送了。陛下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搂着她的腰贴近了自己:“礼在何处?我没瞧见。”
  “方才那支舞就是啊。”
  “那怎么够。”
  “那陛下还想要什么?”
  “要你。”
  苏亦行挣扎了起来:“不行不行!”
  奈何她的力气怎么也敌不过凌铉初,轻轻一提便被搂着腰抱到了床上。他俯身将她禁锢在方寸之间:“你不是翻了朕的牌子?怎么,想反悔?”
  苏亦行扯过被褥挡在自己身前:“我反悔了。”
  他的双眸沉了沉:“行儿,自那日万寿寺接你回来时,我便感觉到你心中对我生了嫌隙。我一直在等你想通这一切,原以为你今日要与我和好……”他叹了口气,“你还是不愿意接纳我么?”
  苏亦行撇过头,红着耳朵结结巴巴道:“不…不是这样的。我…我本来是想好好给你过生辰的,可是…可是傍晚的时候发现…发现…”
  “发现什么?”
  “我…我葵水来了。”她说完便用力蒙住了头。
  凌铉初哭笑不得,拉下被子戳了戳她的脑门:“你自己何时来葵水都不知道么?”他顿了顿,“我怎么记得不是今日?这是推迟了?”
  “大约是此前心情郁结,所以迟了。”
  “那近日心情可好些了?”
  她拉起他的手覆在心口上:“还是有些难受的。只是今日见了你,又好些了。”
  他的手掌覆在那一处柔软之上,明明一股子邪火蹭蹭往上冒,可对上她一双毫无邪念的眼眸,凌铉初又觉得自己此刻满脑子里的想法都很下作。
  “我还以为,你不想见我。”
  “你怎么会这么想?”苏亦行有些惊讶。
  “难道你不是因为不想见我,所以才一直不来寻我么?”
  “当然不是。我以为陛下近来国事繁忙,千头万绪忙不过来。可我自己心情又不好,身子骨又不好,见了你总是会忍不住伤春悲秋。那时你又要分神哄我,岂不是给陛下平添烦扰?”
  他深瞧着她,满眼心疼:“见不到你,我才会烦心。”
  她嘴角轻轻扬起,高兴地搂住了他:“那我自明日起,每天去陪你用膳?”
  “只用膳怎么够,不如搬来我宫中同吃同住,还似从前一般。”
  “那可不行。黎国的祖制,嫔妃是不能留在皇上宫中过夜的。”
  “嫔妃不行,皇后可以。”
  “祖制——”
  “朕说可以便可以!”
  “可我又不是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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