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出办法,只能陪你一起哭。”
“呜呜呜!!”薛梨梨好难过, 好难过。
两孩子哭得太惨了, 特别是薛梨梨,越哭越惨, 因为她越哭牙越疼。
本以为她长这么大,应该很难有什么事情能让她痛哭流涕,她已经很坚强了,平时哪怕哭也是干打雷不下雨居多,可没想到,如今区区一个牙疼就能让她痛哭流涕。
老乌龟说:“梨梨,去找妈妈。”
“……呜呜呜。”
“去找妈妈。”
“妈妈打我骂我怎么办?”
“不会的,人类小孩,换牙,坏牙,很正常。”
“那深海里的小朋友为什么不这样呢?”
“……可能是因为深海里没有糖吃吧。”
那好吧。
薛梨梨摸摸眼泪,然后老实道:“弟弟,我去找妈妈吧。”
薛澄澄这才止住哭声,点点头,跟她一起去找妈妈。
此时,薛梨梨左边的脸颊已经肿起来了。右边的脸嘟嘟的,是小馒头,左边的脸肿肿的,是大包子。
虽然孩子哭得很惨很惨,但是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薛桃没忍住“扑哧”的笑了一声。
薛梨梨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妈妈在笑她。
“嗷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大哭特哭。
她现在一定都不漂亮了!不美了!变得难看了!
“妈妈坏坏!!”
薛梨梨转过头去问薛澄澄:“弟弟,我很丑吗?”
“没有,不丑。”
“真的吗?”
“真的。”
薛梨梨捂脸痛哭:“那妈妈为什么要笑我?”
薛澄澄看她一眼,小声道:“妈妈那不叫笑,叫悲极生乐。”
“有这个词吗?”
“有的。”
薛梨梨选择了相信弟弟,伸手抓住妈妈的衣摆哭道:“妈妈,我牙疼。”
“看出来了。”薛桃蹲下来,看她一眼,说:“梨梨开始换牙了。”
原来老乌龟说的是真的。
薛梨梨用力点点头:“嗯嗯!”
“张嘴,让妈妈看看。”
薛梨梨乖乖张嘴。
张了一会儿,薛桃眉头一皱,察觉到不对,问道:“梨梨,是哪颗牙疼?”
薛梨梨指了指后牙槽,“那里。”
牙龈都肿了,薛桃自然看出来了。
只是……孩子换牙,不是从前门牙开始的吗?后磨牙没这么快换的呀,怎么疼了?难道不是换牙闹的?
薛桃没想出个明白来,带孩子去看了医生。
薛梨梨乖乖躺在椅子上,眼泪汪汪让医生检查自己的牙齿,虽然没有呜呜了,但眼泪一直流,一直流。
太苦了。
真的好痛痛。
半晌后,医生抬起头来,对薛桃颇为不赞同的说:“你也真是,怎么给孩子吃这么多糖?这要坏牙齿的!不仅不好看,还疼,要命。”
薛桃懵了一下,问道:“吃糖吃多闹的?”
“发炎了。”医生说:“不要贪吃糖啊小朋友,早晚勤洗漱,保持口腔卫生,不然以后有你哭的。”
薛梨梨点头:“呜呜呜!!”
薛桃的面色却沉了下来。
等医生给消了毒,开了药方,吃了药后,母女两人才离开医院。
路上,薛桃问:“薛梨梨,你是不是偷吃糖了?”
薛梨梨捂着脸,摇摇头,不敢回答。
“真没有?”
薛梨梨摇摇头,一声不吭,玩自己的手指。
呵,小样。
薛桃心中冷笑,没有在追问,就默默回了家。
她不问孩子,只是翻家里的垃圾桶,还真让她翻出糖果的包装纸来。
还是大量的,糖果包装纸。
薛桃气得也牙疼。
她揉揉眉头,把包装纸收起来。
晚上的时候,薛桃摆开包装纸,兴师问罪。
“说,这些糖哪里来的?吃了多少?从实招来。”薛桃问道。
薛梨梨和薛澄澄对视一眼,姐姐摇头,弟弟也摇头。
一个一个都垂着脑袋,乖得像鹌鹑一样。
你摸摸我头发,我玩玩手指头。
十分默契。
薛桃再度冷笑道:“薛梨梨,别逼我不客气,你要不说,我有的是法子查出来。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会骗妈妈了。”
这句话一出来,薛梨梨本来刚刚止住的泪珠又唰唰掉下来。
她瘪瘪嘴巴,特别委屈,特别难过,但她也不想让妈妈生气。
没有办法,薛梨梨只好主动献上自己的屁股,乖乖趴在薛桃的膝盖上,哭道:“妈妈,别生气,为了这个事情生气不值得。糖果是一个叔叔给的,我不能说,说了妈妈会更生气,要不你还是打我一顿吧,打一顿,妈妈就舒服了。”
薛桃本来气得哆嗦,一听,给气笑了。
她没打孩子,而是把目光转向弟弟,严厉的问:“弟弟,你来说。”
姐弟两人平时形影不离,姐姐干了什么坏事,弟弟不说参与,至少心知肚明。
哪想,薛澄澄也是死咬牙关不松口,摇摇头,干脆哭起来,抽噎道:“我不能背叛姐姐。”
薛桃:“……”
气笑了。
拳头硬了。
薛桃点点头,说:“行,你不想背叛姐姐,所以就来糊弄我是吧?”
两小孩齐齐摇头。
薛桃又说:“这个家,我是做不了主,当不了家了。这样吧,以后我叫澄澄爸爸,叫梨梨妈妈,然后你们来管我,你们看这样行吗?”
呜呜呜,妈妈好可怕。
姐弟两人一起哭,但打死不说。
薛桃没办法,孩子哭着哭着,她也想哭了,于是娘三抱在一起痛哭。
在混乱中结束了并不平静的一天,薛梨梨感觉头也发昏,脑子也胀胀。不过好在,妈妈说不追究了,这才让她逃过一劫。
临睡前,薛澄澄把姐姐的糖果盒子藏起来,说道:“姐姐你不能再吃了!小心门牙掉光光!”
“嗯嗯!”她现在牙齿还疼着呢,一点也不想吃。
-
第二天,上学。
薛梨梨对着镜子扎揪揪的时候,陷入了苦恼中。
倒不是揪揪太难扎,而是她的脸,呜呜呜还肿着!!
好丑好丑,梨梨不要这么丑。
薛梨梨难过死了,眼泪又吧嗒吧嗒的掉,但她坚强的忍住了。
美人鱼,不能哭哭,她要坚强!
但实在太丑了!
没办法,薛梨梨只好找妈妈,要来一个口罩戴着去上学。
口罩太大了,松松垮垮遮不住,薛梨梨自己给口罩扎个小揪揪,勉强合用。
薛澄澄看了姐姐一会儿,怕她一个人戴口罩难过,也问妈妈拿了个口罩,姐弟两人一起戴口罩上学。
果然,姐弟两人的口罩造型吸引了同学的注意。
“梨梨澄澄,你们怎么都戴口罩呀?”
“是呀,是不是很难受呀?”
“摘下来吧。”
薛梨梨拼命摇摇头:“我……我感冒了。”
薛澄澄说:“我被姐姐传染了。”
于是同学们一哄而散,也害怕自己被感冒感染了。
生活重归于平静,薛梨梨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虽然牙齿痛痛,但也得到了以前从来没有的快乐,也算有失有得吧。
老乌龟:“……”
为什么梨梨总是能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得到奇奇怪怪的感悟还无师自通啊。
小孩子都这样吗?
心好累。
要是还不长记性,那……那还能怎么办?
哦,也许它可以偷偷把梨梨的糖全都吃了,这样她就没糖吃了。不过它肚子很小,吃不了太多。
真是愁人。
放学的时候,老乌龟说:“梨梨,你爸爸又来了。”
此时的薛澄澄已经很熟练了,听姐姐说爸爸又来了,自己乖乖的换上了变身的装束。
有些事情做着做着,就习惯了。
姐弟两人一起出了校门。
顾看到薛梨梨,笑着迎上来,但戴着口罩的小丫头恹恹看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糖果,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假装没看见他,面无表情路过。
顾:“……”不应该,按照之前几次的表现,梨梨应该很喜欢吃糖果才对,这么百试百灵的招数,这一次不灵了?
他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立即重振旗鼓,又追在薛梨梨身后,讨好道:“梨梨,你看这个糖果,这是叔叔特意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国内都吃不到的呢。”
听了这话,薛梨梨眼睛亮了一下,但摸摸自己的脸颊,又暗淡下去,摇摇头,继续揍。
顾继续跟上。
刚才梨梨看糖果的眼神,明明是感兴趣的,他就不相信她能抵得住诱惑。再来一次,要是还不行,那就……那就试试哄哄她身边的那个小孩子。
话说为什么那小孩每次都是脸上两坨红红
可这一次,还没等顾说什么,表面说不追究了实际上还是担心孩子被什么怪蜀黍哄骗于是偷偷跟来学校不告诉孩子们的薛桃冲出来,猛的推开他,“啪”的一声甩了他一巴掌,怒道:“果然是你!你好狠毒!好不要脸!龌龊!”
第27章 平平无奇第27天(找不到形容词了...)
顾脑袋里嗡嗡作响。
他抚住被扇的地方, 沉默良久后,眼底透出点受伤的神色,喃喃道:“好,很好。薛桃, 你就这么讨厌我?”
薛桃气道:“是, 卑鄙小人!”
“我怎么卑鄙了?”顾冷笑道:“我卑鄙, 我干什么了我卑鄙?”
“你对小孩子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你不嫌亏心吗?”
“呵。”
顾此时才知道,当一个女人不爱你的时候,你一点点小小的举动,在她眼里都会被曲解, 被肆意解读。
因为她讨厌他, 所以他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
顾特别难过, 眼眶有点发红。
他觉得自己简直承受了无妄之灾, 很委屈,一个成熟的、有骨气的男人, 在遭受这种不白之冤后, 应该要尽早放手, 潇洒的离去,但他……办不到!
实在忍无可忍, 顾咬牙问道:“我对孩子使什么下三滥手段了你倒说说,我没做过的事情,不会认!”
薛桃大声道:“你给她糖,诱惑她, 让她牙疼到半夜都睡不着, 去看医生,坏牙, 烂牙,这还不无耻?你对一个孩子用这种糖衣炮弹,你还不是不要脸?我们之间的事情,别拿孩子撒气!”
顾:“……”
开始沉默。
片刻后,顾苦笑道:“对不起,这是我过错,是我考虑不周。”
这确实是他手段过激了。
他没养过孩子,一时间思维转不过弯来。
顾忏悔了,却并没有取得薛桃的原谅,反而更让她生气:“所以你承认这是你干的好事了?”
“我――”
“你不要脸!”薛桃恶狠狠道:“你不要再接近我的孩子,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薛桃气哼哼的,撂下狠话后,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顾看着她决绝离开的背影,苦涩难言,半晌后,只能颓丧的靠在车上,垂头不言。
随后,张特助打电话过来,问总裁还要不要搜罗别的糖果来讨孩子欢心。
顾沉默许久,指节发白的捏了捏手机,咬牙道;“不要糖果了,你去给我买一些治牙疼的药来。预约一下牙医,要最好的。”
另一边的张特助沉默了下,点点头道:“好的总裁。”
-
晚上,顾和张特助又在喝酒。
不过鉴于上次的经历,顾哪怕伤心欲绝,未免丢人现眼还是没多喝。
他红着一双眼睛,看着盛满了哀愁,时不时就喝一口,时不时就叹口气。
张特助说:“总裁,要不我们先回去?”
“回去?回哪里去?我在这里又没有家。”
淅淅沥沥的倒酒声响起,又是一杯酒下肚。
张特助也同期的叹口气,倍感哀凉,“总裁,我药已经买好了,医生我也联系上了,明天就到。”
“那就好,那就好……”顾喋喋不休的念叨着,又叹口气,一副借酒消愁的形容。
想了想,顾还是很委屈,忍不住向张特助寻求安慰:“你说……这件事怪我吗?我……我也是没想到,我没想到,梨梨会一口气吃那么多糖果。”
张特助含蓄道:“小孩子总是格外没有自制力的。”
“……那还是我的错了。”
“不不,不是总裁的错。”张特助也沉默了一会儿,“是我的错,我不该买这么多的糖果。”
“是你的错。”
张特助:“……”
是,是他的错。
两人对酒哀愁,半晌后,总裁又发疯了。
顾站起来说:“既然药已经买好了,那我们去看看吧。”
张特助不放心,问道:“总裁您没喝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