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言似是觉得好笑,轻轻哼了声笑,重复她的话:“我玩什么你就玩什么?”
江恋发现自己特别受不了他这样带着轻佻意味的反问,脸热的可以煎鸡蛋,强撑着反问他:“不行吗?”
陈知言直直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气笑了一般,点头说:“行。”
他微抬下巴,从高脚凳下走下,示意她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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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面对着四四方方的麻将桌,江恋陷入了呆滞。
这是既她上次跟着去钓鱼后,又一次感受到年龄差距带来的鸿沟。
真的比她预想的有些大……
“会玩吗?”陈知言好整以暇的问。
江恋深吸一口气,点头:“会一点。”
“一点?”陈知言挑眉。
江恋伸出小拇指,比划了一丢丢,说:“这么一点……”
陈知言从桌上拿过几张牌,问:“都认识吗?”
江恋忙不迭的点头,说认识。
“行。”
陈知言让她坐下等着,他去叫人。
很快杨明和另一个没见过的男人跟着陈知言进来了,看到江恋,两人都愣了下。
杨明和江恋稍微熟点,上前笑道:“小侄女也会打麻将?”
江恋如同赶鸭子上架,瞄了眼陈知言,硬着头皮说会。
几人落座,分好筹码,麻将机重新洗好牌,开始掷骰子,数点,摸牌。
江恋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她刚才说会一点,是真的一点点,除了逢年过节时见长辈们打过,她自己是连牌都没摸过。
她眼睛不错的盯着上手的陈知言,他怎么做,她就跟着怎么做,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杨明还调侃她,说一看她就是个中好手。
结果几圈牌出下来,陈知言就喊了停,指着她刚打出去的三条,说:“你连打了三张三条?”
江恋“啊”了一声,忐忑问:“不行吗?”
陈知言若有所思的看了她几眼,说:“行。”
出牌继续。
几分钟后,陈知言再次喊停,
“你又连打三张三万?”
江恋有些慌:“怎么了?”
陈知言抿了抿唇,沉默了几秒,扶住她的椅子背,探身过来看她的牌。
这个姿势,等于把江恋半笼在怀中。
烟草味混着熟悉的木香,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悄无声息的冲击着江恋的神经,耳畔男人温热的呼吸无法忽视,存在感极强。
江恋偷眼瞄过去,正好看到他清隽的下颚和凸起的喉结。
可能是巧合,在她的视线粘上去的那一刻,男人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江恋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耳根发烫。
“呵……”一声带着气音的低笑在耳边响起。
陈知言弯起唇角,再次问:“真会?”
江恋忍住了想去揉一揉发烫耳垂的欲望,不敢再嘴硬,老老实实讷声说:“不太会……”
杨明等人好奇,忙问怎么回事。
陈知言伸手把她的牌推倒,大家探头一看,纷纷笑出声。
东南西北风全都有,条饼万字牌胡乱摆在一起,毫无规律,还有倒下头的牌……
“小侄女你这牌,我真的看不懂。”杨明乐的不行。
另一人笑的直拍腿:“演技派啊这是!”
江恋窘迫的满脸绯红,赶忙道歉说自己不会玩,耽误大家时间了。
然后她想要起身让座,刚欠起身,一只大手就按住了她的肩头。
陈知言稍一用力,江恋就坐回椅子里。
“再叫一个人来。”陈知言对杨明说,然后自己起身,拖了个凳子,坐在了江恋身后。
“好好玩。”他低声道。
江恋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时杨明喊了一嗓子,不一会儿,外面传来蒋寻兴致勃勃的声音——
“我来我来!”
第49章 你刚刚偷偷摸我的手了……
蒋寻叼着烟兴冲冲的跑进来, 猝不及防的和江恋的大眼睛四目相对。
江恋:“!!”
蒋寻:“??”
面面相觑几秒,蒋寻回过神取下烟,下巴冲江恋一抬:“你坐这儿干嘛?”
本来江恋看到蒋寻是有些慌神的,也有些心虚, 但被他这样的语气质问, 感觉很没有面子, 有些恼的回嘴:“打麻将啊, 你看不出来吗?”
蒋寻嗤的笑了一声, 指着桌上的麻将:“你认识它?还是它认识你?”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 但江恋刚刚才在众人面前丢过脸, 此刻直接被戳中了痛点, 气的脸都涨红了:“你, 你少瞧不起人!”
蒋寻觉得好笑:“哦?行, 那你打,让我开开眼。”
江恋气昏了头:“打就打!”
蒋寻挑眉, 跨上前一步,大马金刀的在陈知言挪出来的空位里坐下, 推牌进桌, 重新分筹码。
他一边分一边冲江恋乐:“有钱吗你?别输了后哭鼻子啊。”
江恋简直要被他气死,夺过筹码气鼓鼓道:“你才输!”
江恋的熊熊斗志,只延续到了摸牌环节。
面对眼前十三张乱七八糟的牌,江恋一阵眼晕,勉强把牌码平整,之后就无从下手了。
蒋寻坐她上家,出完牌后,等了十几秒不见她出牌,没耐性的催:“赶紧的。”
江恋脑门都出汗了, 正想破罐子破摔随便打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语:“南风。”
江恋愣了一秒,飞快找到牌,没有犹豫的打了出去。
蒋寻瞥了眼坐在自家外甥女身后的男人,忍了忍。
江恋听着耳边的提示,后面打的是顺风顺水,甚至隐隐体会到了麻将的乐趣。
“一万。”
“九万。”
“碰。”
……
几圈下来,蒋寻不干了,指了指两人:“不是?你俩谁打?”
江恋心虚的不敢说话。
陈知言却很淡定:“她打。”
蒋寻冷笑:“哦?我还以为是你打。”
陈知言:“那倒不是,只是帮一下,这你都要计较?”
蒋寻闭了闭气,决定再忍一忍。
几分钟后,在他打出一张九条时,陈知言按住了江恋想要去摸牌的手,说了声:“胡了。”
江恋不敢相信:“啊?”
陈知言把她的牌推倒,清一色,单吊九条。
蒋寻坐庄加点炮,直接翻了好几翻。
听陈知言解释完了,江恋兴奋的想要跳起来,得意洋洋的朝蒋寻伸手:“给钱!”
蒋寻看着这俩臭不自觉的人,脸直接黑了。
“要脸点?”他直接开喷,指着陈知言鼻子骂,“她打?她自己出过一张牌吗?”
陈知言拂开他的手,反问:“哪张牌不是她自己出的?”
蒋寻惊了:“哪张是?”
陈知言指着牌桌:“每张都是她自己摸自己打的,有什么问题?”
蒋寻被他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震惊到无语,好半天才一挑大拇指:“牛逼……你俩牛逼。”
陈知言面色不变:“还打吗?”
蒋寻咬牙冷笑:“打。”
半小时后,筹码彻底输光的某人一拍桌子,难以置信的问杨明和另外一人:“你们俩都没意见??”
杨明干咳了两声,意味深长的笑道:“那个,这也轮不到我俩有意见啊……你不介意就行……”
蒋寻听着他这话感觉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怪在哪里,瞥了眼旁边正在击掌庆贺的一男一女,只觉得极其碍眼,当下决定不在这儿给自己找气受,冷笑起身,丢下一句“今晚别让我再看到你们俩”,愤然离场。
蒋寻走后,江恋才从兴奋中缓过劲儿来,对上杨明等人别有深意的调侃视线,后知后觉的开始脸红。
她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好意思的和大家道歉。
杨明瞥了眼女孩身后正含笑注视着她侧脸的男人,笑意深深道:“没事,小侄女玩的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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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棋牌室出来,江恋一想到蒋寻那张吃瘪却又拿她没办法的脸,还是忍不住想笑。
不敢相信她竟然也有压制蒋寻的一天。
看着她月牙儿般的一双眼里溢出满满的快乐,陈知言低头牵了牵唇角,鼻息微动,发出短促的笑声。
“叔叔哄你玩的开心吗?”男人故意的凑近,压低声音一字一顿的问。
江恋被他故意压低的声线撩拨的小鹿乱跳,舌头打结:“还,还好吧……”
“哦?”坏心的男人不放过她,拖着尾音问,“只是还好?”
江恋心脏像是在温软蜜水里泡了一天一夜,甜的发胀,软声说:“比还好多一点点……”
“呵……”陈知言睨着她,几秒后轻笑了一声。
江恋深呼吸,用手背冰了冰发烫的脸颊,缓解躁动的情绪。
她怎么觉得这个男人好像有点点记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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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到快十点,江恋就被蒋芷催着回家,在德扑桌上找到蒋寻和他说,蒋寻这边正赢着钱,想也不想的挥手打发她:“叫你陈叔叔送你。”
江恋一听暗喜,正和她意,和蒋寻道别后,她跑去对找陈知言,兴冲冲的说:“小舅舅让你送我回家。”
陈知言微微挑眉,把刚拿起来的大衣复又放下,淡声道:“我为什么要听他的?”
江恋“啊”了声,有些傻眼:“你不愿意吗?”
男人摇头,深深看她一眼,说:“这是两码事。”
江恋:“什么意思?”
陈知言只是笑,给了她一个自行领会的眼神,然后慢条斯理的扣着袖扣,甚至还重新坐进了沙发里。
江恋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无法领会,也跟着坐过去,拽着他的衣角,撒娇:“到底什么意思嘛……”
陈知言本不欲理她,但她越扯越用力,刚整理好的衬衣被她扯了半截出来。
他直接握住作乱的小手,不许她再乱动。
江恋像是被掐住了命门,顿时老实了。
陈知言也有些怔然,掌心的小手比自己的体温要低一些,温凉如玉,细腻无骨,和他的手掌格外的契合。
江恋悄然脸热,手指忍不住的动了动。
像是被惊动,男人立刻放开了她,低头整理腰际褶皱的衬衫。
江恋小鹿乱跳了会儿,回味过后自感抓到了把柄,凑过去小声谴责:“你刚刚偷偷摸我的手了……”
陈知言被她的用词惊的心中一跳。
“是你先不听话的。”他下意识的反驳。
江恋咬住把柄不放:“那你是不是偷偷摸我手了?”
“……”陈知言忍了忍纠正她,“不是偷偷。”
“哦?”江恋更理直气壮了,“那就是摸了……”
陈知言:“……”
江恋还想说话,男人将大衣抖开,直接将她兜头罩住,声音里透着忍耐:“走,送你回家。”
等江恋把大衣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陈知言已经走出去一截了,她忙抱着大衣追上去,继续谴责:“太过分了吧?摸完手才愿意送我……”
男人似是忍无可忍,长腿迈动的幅度和频率都加大,几步就拉开了和“短腿”小人的距离,需要她小跑才能跟上。
喘着气自然就没空说话了。
一路清净到公馆前厅。
车已经泊在门口,司机拉开车门等待。
就在两人准备上车时,身后传来急促的、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
“知言……等一下。”
一道柔柔女声顿时喊停了江恋准备上车的腿。
她心中咯噔一下,不用回头就猜到了来人。
果然,陈知言回身,叫了声:“唐嘉?”
唐嘉携着一阵香风赶到两人面前,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气息急促的似乎说不出话来。
陈知言等了几秒,问她:“有事吗?”
江恋捏着手心,不动声色的暗中观察。
唐嘉抬手挽了下长发,酒红色的大波浪垂在胸前,黑色的羊绒大衣敞着怀,里面的红色长裙妖冶极了。
平心而论,唐嘉是个很有风情的女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风韵,连喘息都很有魅力。
如果她不把这番魅力用在陈知言身上,江恋也许会为她鼓掌。
但现在,江恋只想冲到两人中间,告诫她——离我男人远点!
唐嘉似乎看不见后面的人,眼睛只看着面前男人,含笑道:“可算追上你了,我喝酒了开不了车,能不能搭个便车,送我一程?”
江恋脑内雷达“滴滴”直响,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陈知言看。
心想要是他敢答应送,那她就……就……
“就”了几次,也没有下文。
江恋气恼的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
而要命的是,陈知言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江恋顿时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