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呢喃——今烛
时间:2021-01-13 10:01:03

  谢权挑眉,注意力完全不在她手里的东西上,“你叫我什么?”
  温逢晚一噎,那两个字在舌尖绕了圈,单独说出来总感觉怪怪的——再加上他穿着白色T恤款的校服,有种和未成年搞对象的罪恶感。
  温逢晚打算转移话题,她打开置物柜,拿出个纸杯,将感冒冲剂丢进去。
  “保温杯里是热水吗?”
  谢权轻“嗯”了声,掀起眼皮看她去拿保温杯,“温逢晚,别转移话题。”
  小心思被点破,温逢晚颇为淡定地将药泡好,“我没转移话题,你先把药喝掉。”
  车厢中弥漫着苦涩的药味,谢权还没喝,嘴巴里就开始泛苦了。
  他抿起的唇角动了动,别扭地撇开脑袋,“不,除非你再叫一声。”
 
 
第65章 今晚一起睡吗?
  谢权侧着脑袋, 从温逢晚的角度仅能看到他抿起的唇角,非常抗拒,也非常孩子气。
  她凑过去, 捏了捏他的耳垂, “你都是一个快二十二岁的大男孩了,怎么还怕吃药?”
  谢权听她特别强调了年龄, 低头笑:“现在不嫌我小了?”
  温逢晚把杯子怼到他嘴边, “你最大了,满意吗?”
  谢权不为所动,眼神懒洋洋的, “温逢晚, 你不对劲。”
  温逢晚突然想把手里的药自己喝掉, 他这哪像快感冒的, 明明应该送进戒黄所或者交警大队改造。
  温逢晚举着杯子的手腕有些酸, “你到底喝不喝?”
  谢权凌厉的眉眼动了下, 大概看出她举着杯子不舒服,从她手里接过来。但杯子只是换到了他手上, 谢权依旧没有想碰它的欲望。
  温逢晚叹了口气, 挪动手指去牵他的手。
  男人的手指是冰的, 她牢牢攥住,撒娇似的晃了两下, “宝贝小谢,小谢宝贝,感冒很不舒服的, 你快把药喝掉。”
  对待谢权就要软硬兼施。温逢晚发现自己对他已经毫无下限了。
  第一次这么叫,听得出她挺不熟练的。但谢权还是没忍住翘起唇角,鼻尖处萦绕的苦涩药味添了些腻腻的甜。
  谢权很干脆地把药一口气喝光了。纸杯露出白色的杯底, 一滴不剩的那种。
  温逢晚笑眯眯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我的小男朋友怎么这么乖呀。”
  谢权眼帘耷拉着,他抿紧嘴唇试图驱散掉嘴巴里的药味。
  温逢晚看他的眉毛皱起,整个人蔫巴巴苦兮兮的,手指下移捏了下他的脸颊,“很苦吗?”
  谢权面无表情指着自己的嘴巴,“你来试试?”
  温逢晚眨眨眼,一句“要不还是算了”都绕到嘴边了。可看到她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又忽然改变了主意。
  两个座位之间有个折叠的小桌板,温逢晚抬手把它推上去。半直起身子,一只手搭在谢权的肩膀上,轻轻靠了过去。
  谢权任凭她动作,甘愿做一次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一切随金主的心意。
  女人的唇瓣很软,带着温热的温度。她亲了亲他的嘴角,似乎没尝到苦味。
  谢权放在膝盖上的手默默攥成拳,不等他调整回平常的呼吸,温逢晚学他那种吊儿郎当的语气,略显霸道地命令道:“张嘴。”
  谢权:“……”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小谢乖乖张开了嘴巴。
  -
  半个小时后,场务清理好场地,宋导的助理敲了敲车窗,扬声喊:“望望,宋导说再拍一条,你准备好就下来补妆。”
  车内,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了两人的亲密举动。温逢晚急忙坐直身,脑袋不小心磕到了车顶。她嗷了一声,捂着撞疼了的地方泪眼婆娑地弯起身子。
  幸好今天穿的多,不然就被反扑过来的谢权扒光了。
  温逢晚低头默默系扣子,觉得新鲜,“他为什么叫你汪汪?”
  对比她的悲惨现状,谢权此刻现得尤为神清气爽。他轻声解释:“男主叫林江望。”
  温逢晚穿上外套,盯着他的脸,慢慢地说:“哦,我还以为他们故意给你取一个小狗的名字。”
  谢权抬手帮她蹭了下唇角的口红,气定神闲调侃:“没想到你对人兽恋还挺执着的。”
  温逢晚被堵得没话说,拉开身侧的门,迫不及待把他轰下车了。
  这场戏结束在晚上八点钟,孙怡杉后面还有镜头,剧组安排了车送谢权先回酒店。
  宋导把人送上车,千叮万嘱:“回去洗个热水澡,吃点板蓝根,千万别在这节骨眼感冒。”
  话音刚落,谢权用低哑到近乎嘶哑的声音,虚弱地回了句:“……知道了。”
  宋导听他的声不对劲,皱着眉凑上去想摸摸他额头的温度。
  还没碰着就被歪头躲开,谢权半眯起眼,不正经笑了声,“我女朋友看着呢,别动手动脚的。”
  宋导急眼了,“我动手动脚个屁!我这不是担心你生病吗?”
  谢权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带病也坚持上岗。”
  宋导骂骂咧咧把他赶上车,嘱咐温逢晚回去好好看着他。
  回到酒店,温逢晚回房间拿了预防感冒的药送到隔壁,谢权的房间门虚掩着,推门进去却没看见人。
  温逢晚把药放在桌上,忽然听见卫生间中传出瓶罐碰撞的声响。
  她不放心过去敲了敲门,“小谢,你在干什么?”
  谢权头重脚轻,脱衣服想洗澡,却不小心把洗漱台上的洗漱用品给推倒了。他吸了吸沉重的鼻子,抬眸看向镜子里。男人脸色苍白,脸颊却有些红。
  他抬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热的,烫手。
  拍戏时拼命压抑住的那股不适感顷刻袭来,他扶住琉璃台晃了两下脑袋,闷声说了句:“没事,我洗个澡。”
  温逢晚不疑有他,“你想吃什么?我先订外卖。”
  谢权说:“你喜欢什么就订什么。”
  “行,知道了。”
  温逢晚点完外卖,打开邮箱着手处理堆积的工作。处理完一半,谢权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震动,她看了眼,是没有署名的陌生号码。
  温逢晚扬声告知他:“来电话了,我帮你接吗?”
  谢权昏沉着脑袋坐在浴缸里,低头看了眼水面,还有心思开玩笑,“你帮我拿进来也不是不行。”
  温逢晚脸颊一热,拿起手机接通。
  那端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听音色约莫四十多岁,她柔声说:“谢权,我听爷爷说你去拍电影了。”
  温逢晚暂时不清楚她的身份,礼貌回了句:“抱歉,谢权在洗澡。”
  女人一愣,犹疑道:“你是他的……?”
  温逢晚正想自我介绍,谢权裹着浴袍从浴室中走出,他随意瞥了眼,问:“谁?”
  温逢晚走到他身边,把手机放到他耳边,用口型示意:“我不认识。”
  谢权接过手机,听见那头的声音,本来柔软的眉目瞬间凌厉起来,变脸只需一秒钟。
  谢权不留情面讥讽道:“这和你似乎没多大关系。”
  “我想干什么是我的自由,和您依旧没什么关系。”
  “是吗,那恭喜了。您还有事吗?”
  一连串冷漠的话语说出口,谢权将电话挂断。转过身来时,脸上的冷然情绪未来得及收敛起。
  温逢晚没急于询问是谁,“屋里的温度会不会太低了?”
  谢权眼皮耷拉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唯独拿着手机的手一寸寸收紧力道,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温逢晚也没多说,找到空调遥控器将温度调高到二十六度。
  谢权皱起鼻尖,终于不再犹豫,打开手机把刚才的号码拉黑、删除一条龙服务。
  心情似乎舒畅了许多。
  他叹口气,突然感受到冷了,趁温逢晚调试空调的时候,缓步走上前从后面抱住她,“不行,还是冷。”
  剧组订的标间,房间里没有加湿器。空调温度太高容易造成屋内空气干燥。
  更容易生病。温逢晚细声细气劝哄他:“要不你擦干头发去穿件卫衣?”
  谢权的胳膊环住她的腰,下巴埋在她的肩窝里,湿润的发梢有些扎人。
  温逢晚摸了摸他的头发,“我先帮你吹干头发。”
  谢权贪恋地嗅着她身上的清香,忽然冒出来一句:“今晚一起睡吗?”
  温逢晚有种被大型树懒幼崽缠上的感觉,不过两个人抱在一起确实暖烘烘的。她弯起唇角,趁机讨个便宜,“叫我一声姐姐,我就和你一起睡。”
  谢权从她的肩窝里抬起头,黑眸中浸染着水光,亮的惊人。
  温逢晚直勾勾盯着他看,笑眯眯地说:“一句姐姐换我陪你睡觉,你不亏的。”
  四目相对了半分钟,谢权先败下阵来。他深吸一口气,撑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满足她:“行,这有什么难的。”
  温逢晚准备洗耳恭听。谢权环在她腰间的手收力,把她往怀里一拉,他也随即俯下身来,“姐姐——今晚能和我一起睡吗?”
  男人的身体是滚烫的,分不清哪里烫。
  热度一直蔓延,包裹住她全身。温逢晚敏锐察觉到一个问题,这体温不太正常。
  温逢晚的目光一寸寸下移,不太确定、特别小声地问:“……你是发情了,还是发烧了?”
  她伸出根手指碰了碰他的手臂,“你好烫啊。”
  漂浮在空气中密集的暧昧因子,全部碎成了泡沫。谢权磨了磨后槽牙,浑身的力气被抽空,软趴趴地靠在温逢晚身上,“你真会坏气氛。”
  温逢晚抿下唇角,半拉半拽着他到沙发上坐好。
  “我给前台打电话要根温度计,你先把头发擦干。”她说完,又小声嘟囔了句,“真是一朵娇花,说病就病。”
  谢权眉心抽搐了下,抬起眼皮瞅她,“能换个形容词么?”
  娇花听起来娘娘的,和他铁血硬汉的形象不符合。
  在冬天的晚上,穿半截短袖淋了场倾盆大雨而感冒,其实不算稀奇。温逢晚自我劝慰着,半晌才开口:“行啊,我想想换成什么——”
  她想了半分钟,一拍脑门:“金刚铁娇娇,怎么样?”
 
 
第66章 这边你没碰过,是干净的。……
  谢权眼皮子耷拉着, 显然对这个称呼并不是很满意。
  温逢晚为自己的机智小小地得意了一番,“以后你就有个俄国名字了,开心吗?”
  谢权疑惑地看她, “什么?”
  温逢晚勾唇笑道:“金刚·谢权·铁娇娇斯基, 你和公司里商量商量,当个出道艺名多亮眼啊。”
  谢权一口气憋在喉咙里, 呛得直咳嗽。脸颊本就泛红, 现在连耳垂都是红的。
  温逢晚预感到快濒临铁娇娇斯基的忍耐值临界点了,及时收了笑,预测到他接下来的动作, 伸出两根手指很轻松的将即将起身的小谢摁住, “你坐好, 谁动谁小狗。”
  谢权一站起来就头昏脑胀, 轻易被温逢晚用两根手指制服, 他倍感丢脸地捂住眼睛。
  温逢晚找前台要了温度计, 等服务生送上来的时间,她拿了卫生间的吹风机, “你坐过来点, 我帮你吹头发。”
  谢权有气无力挪动身子, 神色恹恹。
  温逢晚被他拉住手臂坐在沙发上,腿面又被他铺上一层干毛巾, 然后一颗脑袋躺了上来。
  那颗脑袋特别烫,隔着一层毛巾都能感受到它主人此刻的体温。
  女人的腿面柔软,温度沁凉, 谢权像依偎着一块玉,借以消除浑身的燥热。温逢晚的手指轻碰了碰他的发梢,语气温柔, “那我开始吹了?”
  温热的指腹缓慢移动,从湿润的发梢移至他薄薄的眼皮上。
  谢权闭着眼,长睫不可控地颤了下。
  吹风机运作的嗡嗡响声持续了十分钟,男生的短发很快变干,温逢晚收拾好吹风机,垂眸发现谢权似乎睡着了。
  其实从他接过手机后的态度转变,温逢晚就猜到了对面的身份。
  谢权的妈妈,他曾经一直期盼得到关爱的对象,却一次又一次被忽视。
  孤独的小孩总是敏感,如果这份爱他一再渴求但无法得到,他就会装作从未渴望过,甚至冷漠处之。
  温逢晚低下眼睛,视线扫过谢权的眉眼。
  他眉心稍皱,看起来极其不舒服。刚洗完头的发丝柔软,懒散耷落在额前,顺毛的小谢,很乖的小谢,让人……特别心疼的小谢。
  温逢晚眼眶有些涩,他一个人憋得太久了,心里似乎有个无比巨大的收容器。
  所有的心酸、难过,失望和遗憾,装作毫不在意地全部扔进去。
  等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独自面对那些挤压太满将要溢出来的坏情绪。
  门铃响起。
  谢权慢吞吞睁开眼,他仰着头,对上温逢晚清亮的眼睛,“别趁我不舒服,就偷偷占我便宜。”
  温逢晚颇为淡定,“你还有什么便宜能让我占吗?”
  谢权坐直身,随手抓了两把头发,“挺多呢。”他垂眸,眼睛望下去,手指撩起衣摆,“这边你还没碰过。”
  男人的腰部线条紧实,人鱼线半遮半掩,力与美的结合。
  谢权歪头,拖长音调道:“——干净的。”
  温逢晚看了眼,理智尚存,“小谢,你是发烧了。”
  “啊。”
  “不是发骚,你清醒点。”她拍了下他的脑门,“我去拿温度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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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温计显示38.8,刻度针几乎戳破三十九度,温逢晚怀疑地盯着谢权,都烧到这种程度了,他是哪来的精神和她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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