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帝尊三次的下场——公子吃糖
时间:2021-01-14 10:16:39

  我没想到的是,有朝一日我能坐在船上看。
  如果不是对面坐的青燃帝君存在感太强,让我时时提着一颗小心脏,我想我会为此沉醉的。
  小船悠悠,在天河中越荡越深。
  终于,我再看不到岸边,坐在小船之上,四周天上水里都是闪耀的星星,美丽的几乎让人窒息。
  我以为到船上后,他会有一番刁难。
  却没想到我和他在这星河里荡了接近一个时辰了,他尚没有找我茬的意思,甚至也没再问什么。
  这让我颇为纳闷,他到底让我上来做什么?
  当然也暗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不靠近船舷?”他忽然状似闲聊地问了一句。
  当然是怕掉下去,这天河可是有名的深,而且这水也挺特别的,据说是鹅毛不起,无论扔什么进去都是直接沉底。至于帝君这船为什么能飘着,他是大神嘛!大神常常是例外的。
  但我如果掉进去,估计就直接沉到天河底去了。
  “怕水?”他又问了我一句。
  “……是,我小时淹到过,有阴影……”
  “放心,有我在。”他说。
  我心中一跳,隐隐感觉有人似在水里救我时这么说过。当然这感觉一闪而逝,我甚至来不及抓住。
  我搞不清他此时的想法,所以就谢了一声,没再说话。
  他也没说话,周围静了下来,只有天风刮过的声音。
  我看了一会景致,又悄悄侧眸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坐在那里,明明极强大的人,却偏偏给人一种落寞的错觉。
  他存在感太强烈,一直不说话的话,我总感觉心里七上八下的。
  我这人一紧张就话多,就和他说了一些闲话。
  他默默地听着,倒没插嘴。
  说着说着就扯到了看的戏剧上,上界没有这一行,但下界却不要太多,我在下面当花妖的时候,还挺好这一口,常常变幻成人形去听戏,听过的戏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因为扯到这上面,我心中一动,就想借题发挥一下:“帝君,您看,戏台上的那些生旦净末丑们,在戏中各种恩怨纠葛,各种生死离别,让人很能掬一把同情泪,但那些人都是按剧本演的,谁也不会投入真情实感,也不会把恩怨发展到台下。譬如一人在戏中是另一人的杀父仇人,另一人恨他恨的要死,但那也仅仅局限于戏中。不能让这仇恨蔓延到台下的。这两人肯定不能在现实中也以要杀对方为第一要务,说不定这两个生死仇敌的扮演者在现实中还是好哥们,您说是不是?”
  他转头看向我,那一双眸子如映了千百星辉,平静问我:“所以?”
  我咳了一声:“小仙听说帝君这次下界历了三次劫,让帝君很受了一些折磨是么?”
  青燃帝君唔了一声,再问:“然后?”
  既然打开了这个话匣子,那我就把心里话全说了:“我觉得帝君这次历劫是帝君自己要求的,要历三苦,而为您造劫的神仙只不过是奉命行事,并非本意。就如同排练了三次剧,一切按照剧本上演的。无论她做过什么,都是按剧本行事。就像那演员,最多就是投入了点真情实感的演员,但历劫一结束,这出戏也就彻底结束了。帝君身份高,地位尊崇,想必也深明这个理儿,不会找那神仙的麻烦是吧?”
  青燃帝君问我:“你是那位造劫小仙?”
  我心里咯噔一跳,下意识否认:“哪里,哪里,小仙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青燃帝君眸光隐隐锐利:“你如果是那小仙,也是将那造劫任务当成几场戏么?”
  我:“应……应该吧。”
  青燃帝君没再说话,只是周身的气息冷了下来。
  这星河中原本就冷,这位帝君身上的气息再一冷,我瞬间感应到了彻骨的寒意,忍不住在那里缩了一缩,裹紧了身上的衣袍,有点后悔没穿件厚衣裙出来。
  好在他身上的冷意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也就半刻中的功夫。
  他唇角忽然微挑了挑,似是自嘲又似是释然:“你说的对,本就是几场戏而已,倒是本君有些着相了。”
  那些恩恩怨怨,喜欢与不甘,愧悔心疼,不过都是戏中人物的悲欢而已。
  青眉仙尊,魔子苍羽司……也只是一场幻罢了。
  他堂堂帝君尚没有一个小仙看得透彻,倒也好笑。
  他低头笑了起来。
  我被他笑的心里发紧,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笑完,瞧了我一眼:“本君送你回去。”
  也不知道为何,他这句话明明说的很平常,我却忽然感觉和他的距离骤然拉远——
  刚才和我聊天的他给我一种颇为熟悉安心的感觉,而现在——现在他彻底恢复成高高在上的冷漠青燃帝君,虽然他并不是以俯视的目光看我,但我依旧感觉到了那种天与地的距离。
  青燃帝君说完那句话后就将小船靠了岸,让我下船后,他便荡船而去。
  一人一船在天河之中渐渐隐没,让我恍如做了一场梦。
  我隐隐感觉这场危机已经安稳度过去了,这位帝君应该不会再找我麻烦。
  但不知道为何,心里有几分淡淡的不是滋味。
  ……
  我回到百花司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
  在中途接到帝紫烨的传音符,接通后他和我聊了几句,他主要问的是我在酒楼里的表现,我简略说了几句话,他很满意,夸奖了我两句,又嘱咐我好好休息休息,就把传音符挂断了。
  一切倒是很正常,但我心里总隐隐感觉有点哪里不对劲的样子,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回到自己的住所后,我一头扎上床,呼呼睡了。
  等睡醒一觉起来,我坐在那里把昨天的事想了一遍,总算发现是哪里不对劲了!
  紫烨昨天说宴会上来照应没来,说宴会后会接我回去也失约,接通传音符后,对这些失约他更是提也没提,生像是没承诺过。
  我联系了他,问了问。
  他声音里有着歉意:“花绛,昨日我父皇有事唤我,一直忙到半夜……等闲了,我带你出去游玩当赔罪如何?”
  我还是说理的:“好。”
  紫烨还不太放心,嘱咐我:“你这些日子乖一点,尽量远离青燃帝君那边,免得惹出什么乱子……”
  我沉默片刻,问:“紫烨,我就是那造劫小仙吧?”
  紫烨在那头一顿,顿时敏感起来:“为何如此问?是不是有人对你说过什么?”
  我笑:“倒是没有人和我说什么,不过是你太敏感了,让我对此不得不怀疑……”
  紫烨在那头叹了口气:“花绛,你多想了。你是我带上来的,我只是不想让你陷入任何危险之内,所以才紧张了些。”
  是这样子么?
  我十分怀疑,但这已经不重要。
  我告诉他:“你放心吧,其实无论我是不是那造劫小仙,青燃帝君都不会再找我麻烦,我想他应该已经放下了。”
  “发生了什么事?”帝紫烨还是极敏锐的:“你昨天和他单独见面了?他告诉你的?”
  我顿了一顿,还是将昨晚在天河里发生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帝紫烨半晌没说话,片刻后他似松了一口气:“青燃帝君果然是位神尊啊,能很快想得开看得透。也幸好你能说得透,比喻的好…… ”
  他将我夸了好几句,这才挂断传音符。
  我坐在那里却总隐隐感觉不太对劲,虽然帝紫烨的声调里透着轻快释然,但我总感觉他像是有点失望似的。他失望什么呢?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和我料想的一样,青燃帝君真的放下了,他没再调查关于造劫小仙的事,他的那些属下也没再四处暗查小仙们的各种资料,恢复了历劫前的神秘淡定和冷漠。
  当然,在这期间我又见过他一次,远远见的。
  其实我奉命去和其他花仙们在九重天的仙泽园中侍弄生病的花草,远远看到他和一位上神在园中的亭子里对弈。
  两个人身周仙泽极厚,云蒸霞蔚的,远远望去,如浮云中。
  牡丹仙君带领我们先向他们行礼问候,他并没有回头看我们,只是摆了一下衣袖,代表免礼之意。
  倒是那位上神含笑对我们说了一句:“诸位花仙辛苦。”
  再然后他们就继续对弈了。
  我们这一拨人在那里忙碌了半个时辰,其他花仙们大概是想能引起两位上神一顾,各种显摆本事,虽然不敢大声喧哗,但施展术法让花开的更繁盛些还是很轻易就能做到的。
  于是,这仙泽园里的花草不但生病的全部治愈了,其他花草也开的更娇嫩更泼辣。尤其是靠近两位帝君的花草,开的那叫一个茂盛显眼。
  但两位上神对弈时都很专注,全程没再看这边一眼。
 
 
第39章 天宫大事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神仙生活步入正轨, 日子过得平静而惬意。
  百花司内的事务并不多,属于我的那些事务我一般一两个时辰就能处理完,剩下的时间我要么修炼, 要么和其他花仙们一起出去游玩。偶尔也跟帝紫烨出去。
  帝紫烨毕竟是天界太子, 他很忙,能陪伴我的时间并不多, 十天之中能拿出半天和我约一下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倒是不怪他, 甚至感觉这样还挺好。
  仙家毕竟不同凡人, 凡人情侣才会想时时刻刻在一起, 仙家偶尔聚一聚也就够了, 常在一起也没意思。
  就譬如我和帝紫烨在一起时也就是逛景,吃饭, 连个听曲的地方也没有, 稍稍有点无聊。
  我又想起在下界做花妖和他相处的那些时光, 一起做事的时候多, 各种惊心动魄, 压根没空感觉无聊。
  现在没事了, 安稳了, 再在一起反而感觉平淡无聊了。
  有一天, 我无意中把这感觉和金盏一说, 这丫头说我烧包,太子殿下对我如此好,这是多少人做梦都想求到的福分,我却在这里嫌三嫌四,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云云。
  我这一琢磨觉得金盏说的对,我就是奔着帝紫烨来的,费尽千辛万苦才修仙成功, 飞升来这上界找他。
  而他对我也很好,也没因为身份的尊贵而负了我,我的确应该感到知足才对。
  “金盏,你说奇怪不?我对太子殿下虽然情深,但我居然不太记得他在下界的容貌了,而且我总感觉他在下界不叫帝紫烨来着……”
  金盏扑哧一笑:“是你太患得患失啦,虽然天上神仙历劫大部分会换容貌换名字,但太子殿下可不同普通神仙,他在下面就算用本名本貌也是可能的。”
  金盏最近正和一位天兵相处的不错,两个人常常偷偷相见,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那种。
  她对我和帝紫烨现在这种相处方式有些纳闷,觉得我也应该时时想见帝紫烨,我只等他来找太被动了,既然太子殿下不来找,我就应该去找一找他。就当给对方一个惊喜也是好的。
  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和帝紫烨已经五天没见。
  我正无聊,觉得她说的似乎也在理,于是就收拾了一下出门,想去太子府瞧瞧,预备给他一个惊喜。
  刚出了我这院子的门,迎面碰到了玫若卿,她也是十二花使之一,性子颇为高傲。
  嗯,她是唯一和我最合不来的花使,我一来就看我不顺眼,认为我能做上这花使之位,是让太子殿下替我走了后门,并不是凭自己本事上来的。所以常常有意无意拿话刺我,而我近来虽然修炼的佛性了很多,但也不是个吃亏的。
  所以我和她碰面要么是针尖对麦芒互怼两句,要么互瞥一眼冷哼一声转身走开。
  这次我迎面差点和她撞上,后退了一步看清是她后,我正要不顾而去,她却破天荒和我搭讪:“哪里去?”
  我没搭茬,依旧向前走。
  没想到她身形一闪直接拦住了我:“你聋啦?我问你话呢!”
  我挑眉:“你问我就要回答?你是大王?闪开,别挡路。”
  玫若卿被我噎了一下,哼了一声,忽然笑了:“我劝你今日好好在家待着,别乱跑。不然有你后悔的!”
  我觉得她今天吃错了药:“哦,是么?听你这么一说——我现在必须出去了!”身形一闪,绕开了她直接飞走了。
  在路上我也没琢磨明白玫若卿拦我的原因,她这几天一直带着她那一支的小花仙出去做事,早出晚归的。让我得了好几天的耳根清净,没想到偶尔碰上一次,她还抽风似的管我。
  我一路风驰电掣来到太子府,然后怔了一怔。
  太子府门口很热闹,各路神仙车驾在门口排了一长溜。
  我回归后,就来过太子府一次,还是才回来时来的,后来我和帝紫烨相约都是他来找我,然后带着我四处游玩,却没再来他这府上。
  那次来时,他的门口虽然也常常有几辆车驾来往,但没像今天这么热闹,门口的门童都增加了八个,迎来送往的,看上去倒像是要办什么喜事的样子。
  我隐在云中看了看那些登门的贺客,再看看府门口的门匾上用火红的仙花攒出来的那个红红的‘合’字,一时搞不清状况。
  我毕竟才来仙界不久,很多规矩风俗都不知道,心里把各种可能的喜事都想了一遍,都不太能对上。
  可恨那些宾客见到门童也只是拱手道贺两句,说一句‘恭贺太子爷’就被门童迎进去了。
  莫非是帝紫烨升官了?
  可他已经是太子,再升就是做天帝了,现在天帝他老人家正春秋鼎盛,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传位给太子,自己去做太上皇。
  莫非他是立了一个什么大功?所以都来庆贺?
  那他怎么不和我说呢?是我不配做他朋友么?还是说他想过几日单独和我说?
  我忍不住笑了一笑,这确实像帝紫烨会干出来的事,他做事一向喜欢先做后说或者不说的,在下界就是如此,倒也不奇怪。
  我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怎么也得备份礼物向他道贺一声的。
  我一转身,离开了太子府,去了琳琅街。
  帝紫烨身为太子,把爱好隐藏的很好,一般人很难得知,但我却是知道的。他喜欢收藏桃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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