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那边就完全不必了,那墓外面的奇门八卦乱七八糟的阵法,和仪进去全凭直觉,奇门遁甲风水阵法当代道家的高手进去都得头晕,那些小贼这自然更不怕了。
至于桃夭……和仪相信普通人不会没事闯进深山里来砍一颗老桃树,圈内人不会轻易冒犯蜀中和氏。
他反而是最安全的。
心里这样算着,和仪冲里头喊了一嗓子:“倾姐,我走了!你有空去上京找我玩啊!”
“晓得了晓得了!”君倾的喊声传了出来:“妮子在外小心啊!”
和仪美滋滋地扛着宝贝走了,又去桃夭那拎走了几坛子酒,寒那里搞了一匣子小法器。
这里必须得说明一下,寒的家底还是很丰厚的,各种随葬的小法器拿出去都能被人抢得眼红,但是他非常有操守地从不拿法器换钱,这些年花的都是金子和平常俗物。
这一回被逼得差点去向徒子孙们伸手了,其实他老人家还是玄术界一大土豪。
和仪拿回了自己早前输给寒的两件家伙事,又找了几件现在行情好好出手的玉饰、挂坠一类的拿上,美滋滋地回了上京。
临近开学,和师还有好多事没有处理。
先是上京的四合院装修的差不多了,和仪去那边看了一下,在山居里做事多年的兰姑已经提前过去上下打理妥当。西跨院里的空屋也收拾了出来,和仪立了香案,把从蜀中带来的和振德牌位、画像挂上。
这当然那不是祠堂里那一套,是和仪另备的,山居里还有一套,方便和仪随时供奉。
西跨院里种了许多白玉珠帘,如今还未到花期,却已开出一片小花海来,还有两棵金桂、四株海棠,花香满园。
和仪很是满意,又往东跨院里去。那边是收拾出来的小花园,花厅里摆着茶几、沙发,还有榻榻米、书架、茶台,有顾一鹤的画具,还有一柜子的颜料。
花园里挖着小莲池,养着锦鲤并红白二色莲花,另有玉兰、杜鹃、月季、牡丹、芍药等等,林林总总,花期各异,根苗小心培育,明年的这里定然四季花香常伴。
一红一白两棵梅树并几株山茶坐落在院子的衣角,和仪注意到有空着的一小块地,刚要问,兰姑已经笑着道:“这是顾少爷让留出来的,他说要在这里种一些玫瑰。”
和仪瞬间就懂了,不禁眉眼弯弯,又叮嘱:“要再种些金银花和小胎菊,杜若、茯苓一类也要一些,再添两棵枸杞树。”
兰姑忍不住直笑:“您啊,可真是被星及带进养身的门道里了。金银花和胎菊明年再种不迟,枸杞树已经约好了,过两天就移过来了。”
“我这不是想着咱们星及小姐得有点发挥的余地吗?”和仪笑吟吟看向兰姑,又叮嘱:“正房庭前要有空地,用鹅卵石圈上,旁边种两棵石榴树。”
兰姑点头应着:“哪里敢不给星及姑娘留空地呢?石榴树也约好了,记着您喜欢,早早就和人预约了,多年的老树,过来休养一段时间,明年准能开花结果。还有樱桃和杨梅、桃树,都是从咱们那边移过来的,那头两棵梅树也是,不是观赏梅花,保准能结果。”
说着,她又忍不住笑了:“搬过来的时候隔壁老太太还和我念叨,杨梅、梅树在上京结不了果,还是多亏了那阵法,这些东西也能生机勃勃的,不然可惹了笑话了。”
“嗐,咱们这不是有作弊利器嘛。”和仪:“正房后头、罩房前头那一带就随你发挥了,想种什么菜随便,不过也得明年了吧?现在种小青菜可来不及。”
兰姑拉着和仪去后头看,只见那青砖围出的花坛里,小葱郁郁葱葱的,还有些小香菜和胡萝卜的芽,薄荷长势很好,一旁还有棵柠檬树,是落在地上让鹅卵石圈住的。
兰姑指着那些笑着说:“等过两天就要种大萝卜和大白菜了,正好冬天吃。柠檬和薄荷是特意种的,没放在花园里是因为花园的梅树下留出了草莓的地方,这两样要是安排进去,咱们的花园就真是雅俗共赏了。”
嗯,很好,上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段,炒上天价的四合院里的小院子,被安排的井井有条呢~
第31章 . 乱入的凡人 “喂,你好110——”……
那两颗珠子最后被和仪交到了特部, 她成功得到了锦旗一面,上书:蜀中和仪 大爱无私 宗教业内栋梁材 社会主义好伙伴
下面还有一行字:特别事件管理部全体送上
别问和仪为什么这样的字能在锦旗上拍板的很规矩,她也不知道, 但很漂亮就是了。事后, 肖越齐还表示那个全体里并没有他,他看向那一面锦旗的时候, 眼神暗带嫌弃。
因为他被某好事同事往身上挂了个大红锦缎球,打扮得跟要结婚似的来给和仪送锦旗。对此, 某好事同事毛某打扮的风光霁月站在肖越齐身边淡淡一笑, 深藏功与名。
和仪还没搬到四合院里住, 所以锦旗是送到林家的, 杜鹃欢天喜地地收了,问过肖越齐之后拍了个照片啪发到家族小群里了, 虽然不能外传,但是和家里人炫耀炫耀也是好的。
林伯母很捧场,在下面连发了六个竖大拇指的表情包, 群里被她刷屏了。
鲜红的锦旗随风飘荡,和仪心神荡漾, 负手站在客厅里欣赏了一会, 歪头和星及说:“一定要给我挂到咱们家里最显眼的地方, 我要每天起床都能欣赏到。”
星及想到四合院那边花了大价钱搞出来的装修, 还有全套的红木家具, 多想告诉和仪:家里并不是很欢迎这一面锦旗。
“唉。”和仪看出星及不大情愿, 只能委屈巴巴地退了一步:“那我要挂到铺子内厅里。”
星及嘴角连连抽搐, 很想告诉和仪,铺子内厅那一套老乌木家具更不想欢迎锦旗,但看着和仪一副自己受了大委屈的样子, 只能无奈点了点头。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儿,反正咱也不总过去。
眼不见心为净嘛。
至于过去的……她歪头一看,灵娘从铃铛里努力探出个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锦旗,好像在看一块大黄金。
很好,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是星及嫌弃,实在是这玩意做得太大号了,行楷字烫金的,红绒布底面展开能有一人长,这挂到墙上是锦旗还是窗帘啊?
想到特部那受人鄙弃的制服,星及忧郁地想:为何辣个审美奇特的部长还没回家养老呢?
今天也是为了玄术界幼儿审美发展而担忧的一天。
星及的担忧和仪并不知道,她美滋滋地欣赏着锦旗,杜鹃在旁失望地道:“这锦旗不能在咱们家挂挂吗?”
“嗐,咱家人来人往外人太多,这玩意在外人面前露脸不好。”和仪摆摆手,说起另一件事:“我那边收拾完了,咱们今天去吃饭暖房啊?”
杜鹃听了瞬间就把什么锦旗都望到脑后去了,开始喋喋不休:“好啊好啊,妈妈也想去看看,你那边有没有什么缺的。前天你郑叔送了两团普洱,听说是二十年的呢!妈妈也给你带去,等哪天停药了你再喝。还有两包银耳,这个可真是山里野生的,你不喜欢吃燕窝,就让人每天给你炖银耳,唉,晏晏啊,你可得好好补补!再有阿胶也带上两斤,等入冬了就和当归一起炖羊肉吃……”
星及于是收回了自己的杞人忧天,开始认真严肃地和杜鹃交流养生心得。
和仪在一旁快快乐乐地喝着冰糖雪梨茶,掏出手机在和顾家的群里说了吃饭暖房的事。
顾母第一个跳出来:好呀好呀!晏晏哟,前天有人送了顾姨两斤阿胶,纯得哟,顾姨给你带上,你年年冬天手脚发凉,吃这个好好补补哦!
和仪看着和杜鹃出自一个路数的养生大谈,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乖巧地答应了。
顾一松在下面回复:开会中,结束直接过去,爸和我一块。
和仪回了个OK。
奇怪的是一向最积极的顾一鹤今天却没什么表示,“和仪”拍了拍“顾一鹤”,没反应。
再拍一拍,还是没反应。
顾母在下面回复道:“晏晏哦,这小子闹别扭呢!跟你生气呢!别管他,咱们吃,不带他!”
!!!
小王子瞬间上线,三个感叹号劈头盖脸地砸向他妈妈,然后小窗和仪:既然你这么有诚心,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不过以后受伤这种事不许再瞒我了。
然后又是委屈巴巴地卖了个惨: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着急!你受伤那天我就觉得不对劲,给你打电话还被你关了!
和仪有点心虚地回了一个:那不是在飞机上吗。然后顾一鹤顺着□□往上爬,二人顺利和好。
灵娘收回自己的大脑袋,蹲回到铃铛里,继续唉声叹气、长吁短叹:我鬼道江山啊!
晚上在四合院小聚,肖越齐、卢津江、庄别致和毛凝眉悉数到齐,各自带着伴手礼。
卢津江和肖越齐是两大盒点心吃的,庄别致带着本人手书新生入学指南,毛凝眉……她拎了半扇羊过来,直接给了兰姑,告诉她:“要入秋了,给你家和师补补。”
和仪差点炸了:“秋天啊!吃羊肉你就不怕我流鼻血吗?”
毛凝眉在院子里的洗手台搓了搓手,回头看向和仪,笑了:“你要是能流鼻血,那先和师得入梦谢我!”
“秋天吃羊肉确实有点燥,哎这肉品质可真好。”杜鹃跟过去看了一下,然后对和仪说:“不过喝点金银花调和调和就好了。”
和仪眼看躲不过去,只能叹着气答应了。
她并不是不喜欢羊肉,毕竟厨房里掌勺哪个以前可是清宫里的御厨,要不是在和仪这儿能修鬼修长修为,人家才看不上她这一亩三分地呢,做出来的东西味道可想而知。
但和仪实在是小时候羊肉吃多了,打记事起每天不是羊肉就是鹿肉,味道再好,现在也没有以前愿意吃了。这两年还好点,要到她十六七岁那两年,谁敢让她吃羊肉,她敢跟谁急!
顾一鹤看到那扇羊,脸都绿了!
要论这世界上有谁比和仪还要讨厌羊肉,顾一鹤必须榜上有名。
毛凝眉见状轻哼着一笑,搂着和仪往里走:“来晏晏,给我们介绍介绍你这房子收拾的什么样儿啊?用不用养两条狗看家护院?”
庄别致嗤笑道:“就她?看家护院?敢有走空门的进来不跪下叫爸爸!”
“哎呀,低调低调。”和仪笑眯眯地领着大帮人往西跨院走:“爸、妈、顾叔、顾姨,这边是花园,咱们等会在花厅里吃饭。兰姑——把那一张大八仙桌搬来呀,用完之后就放在花厅槅扇后面好啦。”
兰姑笑着答应一声,顾母一进花园里,眼睛一亮:“这边收拾的可真不错。哎哟哟你们不知道,前天顾一鹤那小子忽然开始霍霍我那些玫瑰花,非得挖了几棵花苗过来,我看那边那块地都种上了,其余的不也好好的吗?怎么就非得从你妈我那里挖两棵呢?”
顾一鹤看着那些花,眼神柔和了一瞬,回答道:“这不是你们的定情信物吗?”
“我们的定情信物和你有甚关系啦?”顾母不乐意了:“就是你没把我的园子薅秃,不然我非让你爸爸打你不成!”
和仪却听了,笑了一下,握了握顾一鹤的手:“好好的祸害顾姨的花做什么,咱们又不需要所谓爱情上的榜样庇佑。你要喜欢那个品种的玫瑰,我联系人送些花苗来种上不好吗?”
顾一鹤看她在搅浑水,有点不大乐意,努努嘴,示意和仪去看那些已经在花圃里安家的花。
杜鹃就眉眼带笑地在旁边看着,顾父笑道:“孩子喜欢,挖两棵也没什么,我回头再给你种上。”
顾母这才轻哼着看了顾一鹤一眼,杜鹃闻言拧了拧林正允的胳膊,低声说:“你看看人家!”
林正允差点忍不住龇牙咧嘴,绷着脸艰难地道:“种!咱们也种!”
“这才差不多。”杜鹃这才有兴致继续看下去,跟着和仪走了花园、去了客厅与卧房,和仪又指了指两边厢房:“这都是给你们留的客房,想要留宿麻烦先预约啊,我这里不接受线上支付的,法器多多益善。”
这是对肖越齐等四人说的,卢津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咱们除了老庄除宿舍以外无家可归,谁还缺个住的地方啊?再说你也太黑了!咱们什么关系,你还要房费?”
“嗐,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她吗?这倒也没什么。不过——”毛凝眉一眯眼:“顾一鹤那小子住哪?”
她眼睛紧紧盯着和仪,和仪觉得如果她的手指头指向正房,毛凝眉八成能一把薅起顾一鹤出去教他做人。
于是她笑着指向东边第一间厢房:“天字甲号房间,不出租不外售。房主未来户口本上的另一半的现住址。”
“这还差不多。”毛凝眉脸上浮现出些笑容,杜鹃也暗暗松了口气,林毓中放下了自己撸起的袖子,顾一松收回了自己要去救弟弟的手。
林正允和顾父相视而笑,好像刚才的紧张都不存在一样。
顾母笑眯眯走过去挽着和仪的手:“哎呀,顾一鹤那小子还有自己的房间呐?我以为刚才那个花厅里的榻榻米就是他的归宿了呢!”
杜鹃听了忍不住直笑,卢津江同情地看了顾一鹤一眼,深感二人都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
餐桌上除了和仪让人准备的菜式之外,还有一大盘卤味,卢津江叹了口气,说:“我妈给你卤的猪手、猪心、鸡翅、牛肉,肖婶婶给你做的红枣蒸糕和豆乳盒子,我们老肖被电话叫回去那东西的时候,她们俩还锲而不舍地往盒子里装补品。我有时候真怀疑我是不是她亲生的,或许我也是一出生就被报错了,我是哪家豪门的沧海遗珠,这样我就回去继承亿万家产了。”
“你?亿万家产?”庄别致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别第二天亿万豪门就宣告破产了。”
“去你的!”卢津江气愤地瞪了庄别致一眼,毛凝眉和和仪忍俊不禁。
饭后,长辈们去花园里赏花喝茶,和仪让兰姑沏了消食茶,大家坐在花厅里,她把在港城的经历娓娓道来。
卢津江听了沉默良久,忽然问道:“这个法子有成功的可能吗?”
“逆天而行,八成不可。”毛凝眉皱着眉,“即使成功了,谁知道复活的又是什么样的怪物,是不是生前的那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