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矣——砚丞书
时间:2021-01-16 10:58:57

  谢珵矣并未搭腔。
  季钦山想到什么,又说:“这人世间,一片千万年的荒野,可对于区区一介凡夫俗子来讲,就计较眼前这一亩三分地。”
  谢珵矣说:“人世短短几十年,不就是眼前这点事情么?目光再远,你走到了那里,拥有了万顷田地,最重要的还是眼前这一亩三分地里的那点东西。”
  “什么东西?”
  “心上人,眼前月。”
  季钦山说:“这话你拿来哄女人才管用。”
  谢珵矣笑着一摇头。
  等太阳薄一些,谢珵矣在远处冲着凉亭招手,喻诗问看见了,放下了兔子,小跑着过去,微风一吹拂,裙摆如轻云,实在好看。
  她跑近前来问干什么。
  谢珵矣把她揽到身前,说:“这一杆你来。”
  球和球洞之间不过一米左右的距离,她有些紧张,“可是我不会啊。”
  “我带着你。”
  谢珵矣从她背后拥住,告诉她如何站位,握杆方式,哪里需要用力哪里保持平稳,最后握住她的手,下巴抵住她的肩,准备推杆。
  喻诗问慎重问道:“你确定么?”
  谢珵矣说:“放松。”
  她果真放松,力度和幅度全由他掌控,他一个利落的推杆,一杆进洞。
  喻诗问发出一声惊喜的轻呼,“进了!”
  谢珵矣附在她的耳边,低声问:“好玩么?”
  她犹豫道:“进去了才好玩。”
  他轻笑,“进去了当然好玩。”
  笑声意味不明,声腔亲昵话语隐昧,喻诗问却一瞬了然,回头看他一眼,说:“你好歹分一下场合。”
  “什么场合?这里就你和我。”
  喻诗问刚才只专注推杆,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已经走开。
  “那晚回去以后,你父母怎么说?”谢珵矣把她转过来抱,言语间触上她的唇,将吻未吻,欲亲不亲。好在果岭四处无人,一片旷野。
  喻诗问回了句:“夸你聪明,怕我以后吃亏。”
  “都让你发现自己吃亏了,那叫什么聪明?”
  她说:“是啊,你一向好心计,什么和你算账?到时候只怕骨头都要被你论斤两来卖的……”她言语之间一声一息盈着香气,成了靡靡之音。
  谢珵矣说:“金山银山来聘你都怕不够,我哪舍得卖你?”
  喻诗问笑道:“就会说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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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最新] 番外   怀孕
  距离高尔夫那日过去了一段日子, 季钦山又约了谢珵矣一起吃晚饭。
  谢珵矣原来想趁着空闲陪一陪喻诗问,稍作考虑之后就把她带了过去。到了地方下车,天色昏昏暮矣, 眼前的灯火却如水光潋滟浮碧。
  夜里春寒更甚, 喻诗问穿的单薄, 谢珵矣赶紧拉住她入内。
  这地方是季钦山点的名, 看起来像是老客户了。
  他从入了雅间开始就不消停, 茶和酒水以及菜品等各项服务, 都是他在忙碌, 时不时问一下喻诗问, 她不喝酒,所以给她叫了一壶西湖龙井。
  季钦山一边冲泡一边说:“龙井呢,市面上难得见到真品, 尤其是西湖的龙井,我是不爱喝茶, 但我爸好这个,这么点茶叶还是我从他老人家那里顺来的。”
  喻诗问看他动作生涩, 作势要起身,说:“我来吧。”
  季钦山拦住道:“别别, 你坐。”
  谢珵矣见他今天殷勤, 估摸着是有事。
  季钦山也十分耐得住性子,席间侃侃而谈,什么都能聊, 聊到饭席过去一半才扯到正题,说:“你手里不是有个工程在招标么?”
  谢珵矣说:“怎么,你是开始搞建筑了还是搞地产?”
  “不是我,”季钦山摸了支烟, 正想点上,忽然意识过来在场有位女士,就给扔回桌上,他继续道:“我爸有个远房表亲,做建材生意,据说准备投你们的标。”
  “什么公司?”
  季钦山说了个名字。
  谢珵矣略作思忖,道:“没听说过。”
  “不用你听说过。”
  “那你有什么吩咐?”
  季钦山听得心里一阵好笑,说:“算了吧,我哪敢吩咐你啊?是我爸前阵子递给我的吩咐,我就是传个话,你也不用太认真。”
  谢珵矣问道:“那你今天亲力亲为大费周章算什么?”
  季钦山在段家这件事上面曾帮过他的忙,在他一开始引盛吉管理层入套的那个计划里,季钦山前前后后替他忙活了一年多,不过最后也赚得盆满钵满。
  这件事上,谢珵矣目的不在钱财,所以不甚在意。
  季钦山解释道:“你对他们稍稍上点心就成,我也算有个交代,他们的条件要是不入你的法眼就算了,不用看我的面子。”
  毕竟选合作商看的是竞争优势,几家竞争力相当的企业同时竞标,一点细微的差别就能成为客户考虑的关键性因素。
  谢珵矣颔首,算答应了。
  季钦山和谢珵矣相识多年,已然了解他的脾气,不是不好说话,只是在生意这一块规矩甚严,人情在他的利益面前,还得礼让三分。
  而有件事他后来也知道,喻诗问在这人的价值最大化面前,是更胜一筹。
  所以他不由得一阵疑心,谢珵矣对喻诗问的感情不止于爱,也许是所有情感的寄托,包括一大部分的亲情。
  季钦山完成了他爸交代的人任务,一身轻松,白日里他就看见了喻诗问手上的戒指,好奇了很久,现在才问:“你俩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喻诗问一愣,看了谢珵矣一眼。
  谢珵矣没搭腔,若有所思的样子。
  喻诗问不打算那么快,至少过了今年再说,谢珵矣则考虑到他工作忙,尤其是近几年,所以婚礼的事宜早不宜迟,否则只能一拖再拖。
  两人一直没有谈妥,搁置了许久。
  季钦山见两人都不言语,心里几分猜测,很识趣地转移话题,席间他去了趟洗手间,包间里剩下两个人,气氛却陷入了一片沉静。
  喻诗问斟酌良久,才靠了过去,挽住他的手臂,说:“如果你……”
  才说话,季钦山就回来了,喻诗问只得缄了口。
  回去的时候,谢珵矣的手机响了,他慢下几步落在后头,边走边听电话。
  到了大堂几个人却碰见了赵沁舒,和她一起的还有沈络,包括几个客户,估计也是出来应酬。赵沁舒的脚步略略一顿,带着几个客户径直走了,沈络倒是过来打了声招呼,和季钦山交换了名片,聊了两句才走。
  回到别墅,谢珵矣喝着茶,却忽然提起了沈络,说:“我记得去年,他曾经给了你一份邀请函,请你参加“珠翠”的珠宝展。”
  喻诗问说:“是啊,你当初也说了,让我去长长见识。”
  谢珵矣闻言笑了。
  喻诗问又说:“其实我也见过不少好东西的,我外公有很多古董字画。当初收你一座白玉笔山,还想着去跟我外公换一样,再还你一个人情。”
  他却问:“你既然想得到要还我的人情,那你当初怎么还沈络那份人情?”
  “我请他吃了顿饭。”
  谢珵矣笑说:“那看来还是前辈的待遇好一些,还能吃你一顿饭。”
  “什么前辈?”她听得一头雾水。
  谢珵矣儿戏道:“他跟你有过一段,算我的前辈。”
  喻诗问一时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回了句:“我看你醉得不轻。”
  他今晚确实喝了不少,眼底荡着薄醉,直接把人压在了沙发上狠狠地亲吻。
  喻诗问的唇和舌被他吻得生疼,他随即侵入了她的口腔,在深处翻搅蛮缠,她鼻子里抗议了几声,反而点燃了他满腹的野火……
  野火碰上了烈酒,借着一股势从缠绵烧得几近疯狂……万般情致盘绕于腹间□□,纵了一回欲也未见他尽兴。
  谢珵矣歇了片刻便抱她上楼。
  到了床上,喻诗问原以为可以多歇一阵子,谁知立马就又被他抱到身上去。她以为谢珵矣这一腔火气来自于婚期谈不妥。
  他不高兴了,自然由着性子连番地折腾她。
  “等一下,”喻诗问急急忙忙地就说:“好了我知道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一顿,问:“什么我想怎么样?”
  “婚礼的事嘛。”
  谢珵矣却说:“我不逼你。”
  “不是……”她说:“其实我认真考虑过了。”
  他耐着性子道:“那好,你跟我说说。”
  “还是不说了,”话到嘴边,她却迟疑,“反正依你的意思了。”
  他低声笑问:“怎么依我的意思了?”
  “我是想,”她嘴边隐约一抹笑,“也许你更需要我陪你……”不知道是不是点中他的心思,谢珵矣一股狠劲冲撞进去,听得连声微吟。
  自从她在结婚的事情上松了口之后,谢珵矣就寻了个空闲时间,上喻家商量婚事,梁园春以女儿的意见为主,她也是考虑了诸多,认为婚事不宜再拖。
  喻教授纵然百般不舍,花了一晚上时间,便接受了事实。
  婚期安排在了初秋,期间却有个意外,两人拿了证没多久,喻诗问就怀孕了。
  喻诗问为此还苦恼了好一阵,她的工作室才开起来,现在只能暂时搁下,谢珵矣不会同意她怀着孕还去工作的,再说她的工作性质也确实不适合孕妇。
  早知道就不该贪欢,有几次是他临时起兴,就没做好安全措施,一味地胡来,没想到命中率这么高……
  谢珵矣让之前照顾谢老太太的阿姨过来照顾喻诗问,黎落时常也去别墅看她,孕妇的情绪敏感多变,正是需要人陪,谢珵矣要忙工作,只能争取每天晚上回家。
  喻教授原本想问问谢珵矣,是不是可以让喻诗问回家来,让梁园春来照顾,毕竟是亲生母亲,最了解女儿的脾气,照顾起来也能事事周到。
  梁园春却说:“没必要,他那边已经安排了人照顾问问了,你能想到的他也想得到,既然他没开这个口,就表示他有自己的打算。”
  喻诗问赋闲在家,时常看书练字,修身养性,倒是过回了读书时期,在梁园春的监督之下的生活习惯。
  这日谢珵矣回家早了些,在客厅没看见人,阿姨说她在书房。
  “她今天怎么样?”
  “饭没有吃下去多少,都给吐了,我这会儿给她煮点粥。”
  谢珵矣去到书房门口,推开门一眼瞧见她站在书架前看书,她身段清瘦,明明三个月了,肚子却并没有多少痕迹。
  谢珵矣从她的身后将她拢入怀里。
  喻诗问微微一惊,回身说:“你吓我一跳。”
  他低声说:“今天吃下去的东西又吐出来了?饿不饿?一会儿去吃点粥。”
  喻诗问一想起今天晚饭过后的那次孕吐,最为严重,严重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她心有戚戚地说:“不吃了,吃了还是吐。”
  “不吃东西怎么受得了?”
  “我受得了。”
  “胡说,”他板起了脸,“再去吃一点。”
  喻诗问胆战心惊地吃下去一碗粥,惶惶地等了半天,并没有出现孕吐反应,才高兴了一阵,晚上躺在床上,她忽然满脸愁绪,脉脉不得语。
  谢珵矣抱着她问:“怎么了?”
  她说:“现在不吐明天还是会吐……”
  谢珵矣听了心疼又好笑,只能安慰道:“过了这个月就好了。”
  她翻过了身,不理他。
  谢珵矣把她翻回来,捏着她的下巴,笑说:“我亲一亲,看会不会好一些。”
  原以为她现在不舒服,不愿意亲热,他也只是想逗她开心,没想到喻诗问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就吻,谢珵矣怕压到她,只能侧着身子揽住身下的腰。
  他不太敢尽情用力,轻一下重一下地慢慢厮磨,把她亲得微喘。
  喻诗问妊娠反应严重,谢珵矣尽量每晚早些回家,阿姨说他不在家,喻诗问经常偷懒不吃饭,怎么哄都不听,谢珵矣只能把事情带回家里,一边工作一边看着她。
  直到她妊娠反应稍退,她才胃口大增。
  阿姨还打趣她,说她反应这么厉害,宝宝肯定活泼。
  喻诗问笑说:“但愿吧,我和他都不是活泼的人,有个开朗的宝宝才热闹。”
  阿姨说:“放心,有爸爸妈妈一起宠着,孩子会快乐长大的,性格也会开朗,你看若若就知道了,那小丫头古灵精怪,可讨喜了。”
  阿姨口中的若若,指的是谢珵矣的小侄女谢楹若。
  不到一个月,喻诗问原先因为孕吐而消瘦下去的脸颊,现在才终于圆润了些。
  谢珵矣摸摸她的下巴,说:“还得再长一点肉。”
  她拉开他的手,“再长肉就胖了。”
  他笑,“胖了才好看。”
  “怎么好看?”
  “有个词叫珠圆玉润。”
  喻诗问看他一眼,问道:“那一开始我就珠圆玉润,你喜不喜欢?”
  “没见过你珠圆玉润,我哪知道。”他言语间一想,忽然笑出了声,“你现在有机会了,可以试试。”
  喻诗问哼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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