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人会这么矛盾。
一方面肆意伤害着别的少女,一方面又对白英男爱护有嘉,舍不得伤害。
林悠总结了一下,大概就是个……变态吧。
“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的双眼是被蒙着的,还被喂了软骨散,瘫坐在四轮车上,可见她被软禁在桃花庄的时候,就是被人放在四轮车上推来推去的,所以她的身子现在非常虚弱。”
韩霁把在桃花庄看见白英男的情况说了一遍。
林悠记得那晚在集市中遇见她时,她还活力十足,一路从位于南御街的教坊司跑到了北御街的集市,中间至少也有五六里路,身体还挺壮实,没想到不过十几天的功夫就变成这样扶风弱柳,像换了个人似的。
“把她带进府里休养吧。我总觉得那天晚上是我糊涂没救得了她。”林悠说。
一来她确实有点自责,二来白英男如今这个状态,她爹和继母那个家肯定是回不去了,还有周婆婆,她们祖孙俩委实无所依,短短几天的时间,这对祖孙带给林悠心灵上的冲击不小,下意识的林悠就想帮她们一把。
林悠的决定,韩霁向来是支持的,当即同意:“可以。正好竹苑后面还有个空闲的小院子,让小雅帮忙煎药,让竹苑的其他人有空的就去照看一二。”
韩霁不仅赞同,连后面的照料事宜都帮林悠想好了。
两人想到一处,事情也就好办了。
白英男和周婆婆被林悠带回卫国公府,回去之后,林悠便让阿乔去请了两个大夫回来给她们看病。
大夫诊断过后,与林悠诉说病情,让林悠有意外发现,大夫说:
“年轻的姑娘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连续服了几日软骨散,加上没有及时吃饭喝水,导致身子有些虚弱,只要好好将养一番,身体很快就能恢复。”
“不过这位年纪大的婆婆情况有点严重,她并非娘子所言那般老人年迈后的退化症状,而是中了毒。我猜她这糊涂的毛病,并非日积月累,而是一簇即发的吧?”
林悠点头:“好像……是的。”
之前那煮饭的婶子与林悠说,周婆婆的症状是白英男她爹娶了后母之后突然发生的,当时林悠还觉得奇怪,老年痴呆怎么会是突发性的。
原来是中毒。
而下毒之人,就算用膝盖猜也能猜到是谁。
所以说,白英男那个继母被煮饭婶子的家人当场打得头破血流,七孔流血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这种人不让她把牢底坐穿或者流放简直不足以平民愤!
林悠问大夫:“这毒可能解?”
“毒乃大凶,解是能解的,只是这老人家今后的身体只怕免不了受到损伤了。”大夫说。
林悠拜托:“不管怎么说,先解毒再说,身体以后慢慢调理。”
大夫有了林悠的话,便放手去做了。
忙活了一天一夜,林悠现在已经精疲力尽,便将这里交给小雅和杜婆子她们看着,自己回竹苑补觉去了。
韩霁已经先她一步回房,毕竟那边两个女人的医治问题他也帮不上忙,待着还会碍事。
林悠回房的时候,韩霁已经洗好了澡,问林悠是直接睡还是洗过澡睡。
虽然韩霁这么问,但他当然知道林悠的选择是什么,就算是再累,林悠和他一样,都会选择洗干净了清清爽爽的再睡觉,要不然翻来覆去很难睡着。
下人已经将浴池里换了热水,林悠进去很快把自己洗了一遍,用干毛巾擦着头发出来时,一双眼睛几乎都眯成一线,睁不开的感觉。
韩霁见她这样,招手让她过去床沿坐下,他自己的头发刚擦得差不多了,又开始帮林悠擦拭,换了好几块干毛巾后,终于把林悠的头发擦干,却发现林悠已经坐着睡着了。
长长的睫毛柔顺垂下,眼底略青,这一天一夜累坏了,韩霁心疼的将人抱着平躺而下,给她盖上被子,然后自己收拾好床铺上乱七八糟的湿毛巾后,也在她身边躺下。
不知是不是躺下的动静大了些,让她有些惊醒,转过身来,自然而然的就投入到韩霁的怀抱中。
这种怀有珍宝的感觉实在太好,韩霁抱着他的宝贝,为两人把被子盖好,自己才闭上眼睛与她一同补觉。
两人也许实在太累了,这一觉从早上一直补到了第二天凌晨。
如果不是肚子实在太饿的话,林悠说不定能睡到第二天中午。
因为睡觉前,林悠和韩霁都对竹苑的人叮嘱过,让别管他们睡多久,千万别打扰他们,所以即便两人睡了一整天都没人来喊他们。
林悠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睡在韩霁臂弯下,正对着韩霁微微敞开的胸膛。
鼻端能清楚的闻见只属于韩霁的松木香气,林悠非常喜欢韩霁身上的这种味道,这是任何人都没有,唯独在韩霁一人身上闻见的味道。
忍不住将鼻子凑近他的衣襟中深深吸一口,沁人心脾的同时也醒了过来,鬼使神差的伸出舌头在他心口那边舔了一下。
这一下对韩霁来说简直是石破天惊,只见他咻然睁开双眼,懵懵的低头看埋在自己胸口作恶的林悠。
林悠当然也察觉到他的反应,几乎是一瞬间弹起的,就很夸张。
无辜的仰头与他对视,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林悠像个恶狼般迅速出手将人扑倒,翻身坐到他身上,将韩霁两只软绵绵的胳膊摁到枕头上,深深陷入其中,用她曾经阅遍各种辣文的人生经验,迅速吻在韩霁的唇上,故作娴熟的从他的唇吻到脖子,再到心口,最终盯上了他胸前某一点……
然而她还没如愿咬住那一点,韩霁的手就很轻易的脱困,交叉挡到自己胸前,精准盖住了林悠想咬的地方。
“拿开。”林悠霸气侧漏的命令。
昨天她在山上已经说了,下山后必须圆房,他不圆,林悠就霸王硬上弓。
韩霁忍着嘴角的笑,软软的说了声:“饿。”
“我马上就‘喂饱你’。”林悠自信十足。
韩霁失笑,问:“你有力气?”
“有啊!精力十足!”林悠坐在韩霁肚子上比了比她的肱二头肌。
韩霁但笑不语,林悠只当他是同意了,于是继续。
大约两分钟后,一声九曲回肠的饿嚎从她腹中传出。
回荡在整个房间和整个床帐。
林悠看着好不容易被自己压在身下‘为所欲为’的韩霁,感觉着肚中前胸贴后背……
林悠说:“要不,还是先吃饭吧。”
韩霁:……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毕竟饱暖才能思那啥啥啥嘛。第一次,准备不充分鸭~~~~
第104章
林悠饿得昏天黑地, 此时刚刚凌晨,天还没怎么亮,竹苑厨房没开火,林悠又不想去国公府的大厨房跟厨房里扯皮, 这个是谁谁谁的白粥, 那个是谁谁谁的包子……
自力更生, 让也饿极的韩霁帮着烧火, 林悠从厨房找了些面出来,还有一块没切过的肴肉,加上去年冬天的时候, 林悠腌制了些泡菜, 她取了一些出来,将几瓣蒜和切开的一角辣子呲溜过了过她自己做的板油,再加切片的泡菜稍微翻炒两下, 等香味出来之后就可以加汤, 熬煮一会儿就是酸汤肴肉面的极品面汤,简直香飘万里, 完美!
下面的时候,林悠就把酸辣鲜香的面汤做好, 在第三个灶膛上煎了三个溏心荷包蛋放在一旁备用, 肴肉切片码好, 在面锅里烫了一把小青菜。
等面煮得软软的时候就可以出锅了。
白白的面条加进林悠特制的面汤里, 上面排一排肴肉片, 小青菜陪在一旁, 上面再摆一个糖心荷包蛋,韩霁碗里是两个,面就做好了。
林悠切葱花的时候, 让韩霁把锅堂里的火灭一灭,然后去洗洗手就能过来吃了。
韩霁在外面操练了两年,现在在灶膛后烧火已经完全能独当一面,该怎么烧火,火大火小,怎么灭,这一套动作相当流畅,比他刚开始学的时候简直一日千里。
两人在厨房里忙活,没没看到厨房门口什么时候站了两个人,林悠端着两碗面从灶台转身的时候,差点吓得把手里的面碗给打了,愣生生是唯物主义思维救了她手里两碗面。
外面天还黑,林悠眯眼定睛看了眼厨房外的两人,有些惊讶,喊了声:
“老夫人?”
厨房门口站着的赫然是老夫人安氏和吴嬷嬷。
两个老人家穿着古代的衣服,不声不响站在门外,林悠觉得自己心理素质可以。
韩霁正在灭第三个锅堂的火,闻言也回头看,大概比林悠还要惊讶,愣愣的盯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来要叫人。
安氏走进厨房,循着味儿看到林悠手中的面碗。
“这面你做的?”安氏问。
林悠往厨房看了看,这里除了她和韩霁,还有别人?
“这面是酸的?”安氏又问。
林悠恍然回道:“啊对。酸汤肴肉面。”
安氏看着面欲言又止,她身旁的吴嬷嬷说:
“老夫人年纪大了觉少,早上一般这个时候就起来在府里走走,先前经过竹苑时闻见一股特别香的味道,就说进来看看,没想到是四少夫人在做面,说起来老夫人还没用早饭呢。”
吴嬷嬷这话就差直接让林悠给安氏也盛一碗送过来了。
林悠会意,将有两个鸡蛋的那碗面先给了坐在灶台后的韩霁,然后把另一碗送到安氏面前,说:
“老夫人若不嫌弃。”
厨房里有个小桌子,林悠把面放在小桌子上,又给安氏拿了筷子,安氏确实是被这面的味道吸引过来的,她胃口本就不太好,难得遇到合乎口味的,又是在厨房里吃,这让安氏回忆起少女时期,当时从小带她的奶母子就经常给她在小厨房里悄悄做好吃的,虽然都是很简单的食物,但那个时期却是安氏一生中最安逸,最美好的时期。
奶母子老去以后,安氏也就再也没再厨房吃过东西。
接过林悠递来的筷子,安氏还真就不客气的坐下了。
林悠想着得亏刚才她想着两人都饿得慌,多下了点面,要不然现在突然多两个人就不够吃了。
林悠给吴嬷嬷也盛了一碗,吴嬷嬷没想到她也有份,林悠说:
“鸡蛋没了,嬷嬷将就吃。”
“无妨无妨,谢谢少夫人。”吴嬷嬷谢过,犹豫坐哪里,安氏指指她对面的小凳子让吴嬷嬷坐。
那边开吃后,林悠自己也盛了一碗,吃饭的小桌子和凳子给安氏和吴嬷嬷坐了,她只能跟韩霁一同坐在灶台旁。
韩霁把自己碗里的两个溏心荷包蛋分了一个给林悠,林悠怕他吃不饱,还想还回去,两人来来回回扯了好一会儿,扯到后来两人都笑了。
韩霁催道:“快吃吧,面要凉了。”
“哦。”林悠应声。
两人边吃边看对方,完全无视厨房里还有另外两个人在。
而另一边安氏尝过了林悠这面的味道,也勾起了不少回忆,这面与她平日里吃的清淡口味完全不同,倒有点像她奶母子做的,奶母子是湘地人,做饭炒菜都爱搁点辣子,母亲还总埋怨奶母子带她吃辣子灼伤胃,无论安氏怎么给奶母子说情,母亲都不信,赏了奶母子一顿板子,后来奶母子的身子就一直没养好,早早离她而去。
若是奶母子身体好,再多活十年八年绝对不成问题。
想到这里,安氏的眼眶有点发红。
吴嬷嬷见了吓一跳,问安氏:“老夫人可是觉得辣了?”
安氏连连摇手:“不是不是,我是想到我奶母子了。”
吴嬷嬷伺候安氏一辈子,知道安氏心底的柔软就是她的奶母子,不止一次和吴嬷嬷说起。
安氏吃着面,抬头去看坐在灶台旁的林悠和韩霁,两人因为一个鸡蛋互相推让,看在安氏眼中别提多好。
尤其是韩霁,她从未见过那孩子在谁面前这般放松,脸上还挂着笑意,印象中的韩霁,小时候被他母亲逼着上学堂,背诗文,讲译经,回回见他都是皱着眉头,再大一些,就连眉头都不皱了,只剩下面无表情,与人说话一板一眼,规规矩矩,一点年轻人的狂气都没有。
后来他母亲去世,他哭得伤心,他父亲另娶赵氏,他不曾反对,但赵氏一嫁进来就要挪他母亲的墓穴,那是安氏第一次看见韩霁与他父亲发火。
等他从外面再回来时,通身的气质都变了,长大的同时,也成熟不少,收起锋芒,成了一个有担当的。
安氏吃下了大半碗面,这已经很了不得了,因为林悠盛面的碗用的是大号,平日安氏用小号碗吃面,最多吃几口,这大号碗至少有两三碗小号碗的量。
“吃饱了。”安氏起身。
吴嬷嬷将碗里的面汤都尽数喝下,把她和安氏两人用过的碗收拾到一旁水盆中去。
林悠和韩霁起身送她,安氏走到厨房门口,忽然顿住,转身对林悠说了句:
“天亮以后,去一趟我那里,我有话与你说。”
林悠指着自己问:“我?”
韩霁也问:“祖母寻她何事,不放此刻说。”
安氏瞧着韩霁这迫不及待护着她的模样,暗自好笑,故作严厉道:
“我叫她去自有道理,需得与你一一回禀吗?”
韩霁还想反驳,被林悠拦下,回安氏道:“要不我现在就跟您去吧。”
安氏见她面才吃了一半,知他们这几天忙得厉害,听说昨儿睡了一天,遂道:
“不必,你且吃吧。我还要去转转消消食。”
林悠应下之后,吴嬷嬷谢过林悠,扶着安氏继续消食去了,心里想着老夫人喜欢少夫人做的面的口味,回头定要问一问少夫人这面的做法,时常做给老夫人吃,不就能缓解老夫人胃口不好的问题。
安氏离开厨房之后,林悠见韩霁仍气呼呼的站在那里,有心哄他,说道:
“她们终于走了。我刚才都没舍得把我之前卤的鸡胗拿出来。”
林悠说完,用凳子垫着,从碗橱顶上抱下来个坛子,从里面夹出几块卤味鸡胗,正要切,安氏和吴嬷嬷忽然去而复返。
“老四家的,你待会儿把老四的印章一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