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李格格,齐悦摇摇头,更不可能是李格格主动提的主意,她来闹事还差不多,探望她?怎么可能?
齐悦心中暗自疑惑,面上不漏分毫得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快去请两位格格进来。”
她左手飞快得把书塞到被子里,右手故意捂住嘴巴,用力屏住使劲出气,这是她以前装病的法子,憋个几下就能头晕脑糊涂的。(小可爱千万别学哦()
等外面两位格格进来,瞧见的就是齐悦有气无力地依靠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一双眉头拧的死紧,时不时还咳嗽几声的画面。
真的病啦?李格格心里嘀咕了一句,怎么瞧着快死了呢。
第23章 探病中暗藏心计(下)
李格格便抢在宋格格前面先开了口,假惺惺得关怀道:“诶呦,齐格格这是怎么了?怎么病成这个样子?”
齐悦勉强露出一副笑容来,强撑着无事道:“多谢两位姐姐记挂着,只是前段时间我肠胃不好,上吐下泻的,这才出不了门。”
这是她生病的官方解释,李格格见她不肯说真实原因,但确实病着,屋内也遗留有一点药气,不是自己先前猜测的装病,就自觉没劲的撇嘴坐在了一边。
宋格格跟在后面仔细看了看她,也叹着气坐下来,拍着齐悦的手安慰她道:“齐妹妹还是要好好养病才行,瞧你,都瘦的脱相了。”
似乎是在替齐悦抱不平,宋格格哀叹了一句,同情得看着她:“这说起来,要不是那边故意拖延,没有及时去请大夫,你也不至于病得这么严重。”
话音刚落,李格格就忍不住嘁笑了一声,这事情她最有发言经验了。
她嘴角往下一拉,不屑道:“连这种手段都能使出来,我看她是脸都不要了,还好意思说回话说是底下人自作主张。”
李格格看着齐悦脸上惊疑不安,脸上有意思得半笑不笑,“行了行了,你别说自己没猜到啊。就她的手段,能瞒得过谁?”
“不信你问问宋姐姐,”李格格指了指宋格格道:“像之前在宫里头大家住一个院子,有娘娘们看着她还能装一会,现在出了宫建了府,心是越来越狠了。”
李格格才不怕话被福晋知道呢,屋子里统共就三个格格,三个都被福晋折腾过,要是真有传出去的,她也能猜到是谁泄得密,这事压根就不怕福晋知道。
再说了,她可没指名道姓,福晋要是往里头代入自己,╮(╯_╰)╭那她也没办法。
让李格格奇怪得是,宋格格这个时候倒没有沉默不语,反而也感同身受得点点头:“唉,眼下妹妹你得罪了她,只怕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齐悦有些迷糊了,这是什么意思,两个人是要和自己结盟?
她攥紧被子,语气僵硬道:“笑话?到底是谁得罪了谁。”
宋格格见她年轻气盛,话里显然是恼了福晋,正准备再往上拨火,就见外面云雀云鹤端着糕点茶饮过来,就停住了口。
宋格格看着奉上来的茶盏,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她手忍不住捏紧了杯身,自己眼下说不准才刚刚怀上胎儿,齐格格的茶水还是别喝比较好。
见大家低头品茶,她就也假意礼仪性的喝上一口,实则嘴巴紧闭,那茶水只沾沾嘴唇就放下了,至于那碟糕点,更是碰也没碰。
李格格倒是说的口渴,一杯茶喝了有一大半,又捡了一块尝尝味道,“这个味道还成,是膳房私自孝敬你的吧。”
她话里有些酸气,显然是瞧着齐悦如今的待遇不舒坦,从前膳房可是只孝敬自己的。
一想到这里,李格格坐在这里也没意思起来,横竖齐悦生病了跟她又没关系,把茶盏搁在桌上就起身道:“既然你身子不舒坦,我们就不久留了。”
宋格格还打算再挑拨几句呢,见李格格要走,她也不好留下,只对着齐悦小声嘱咐道:“还是小心些,咱们地位低,吃点苦头忍忍就算了。”
说完,宋格格就急匆匆的赶着李格格一同离去了,她要是不一起走,指不定福晋那边怀疑什么。
齐悦脸色复杂得看着宋格格背影,心中实在是猜不透两人前来的用意,她可不敢真信两人是真心探望提醒她的,要真这么姐妹情深,怎么不见话里提及武格格呢。
正琢磨着,齐悦忽听得云雀口中咦了一声,抬头忙问她道:“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云雀吐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宋格格说了这么久的话,茶水竟然一口也没喝呢?”
她对比着李格格那杯快见底的茶杯,嘴里嘟囔起来:“宋格格也太小心了,又不是怀孕,还怕我们往茶水里下毒害她呀。”
这句话登时就如同是一道闪电劈入齐悦的脑袋里,让她恍然大悟起来。
难怪她觉得宋格格说话古里古怪,又是哀叹她得罪了福晋,又是透露福晋当初对她们的欺压,这是故意挑着她和福晋斗起来呢。
齐悦心底里不禁有些嫌弃宋格格,相比起光明正大使坏嘴贱心毒的李格格,暗戳戳搞事情挑拨是非的宋格格更惹她讨厌。
自己怀孕就怀呗,她又没啥意见,干嘛非要挑得她跟福晋相争呢,难道她两打起来宋格格就能当福晋了?还是就能得四阿哥喜欢了?
没事找事嘛!
齐悦转了转眼珠,既然宋格格把她疑似有孕的事情不说,那自己就做做好事,帮她请个大夫看看,也不枉宋格格特意看望她的心意。
另一边,小太监常喜早把消息禀告给了福晋,只是这回,福晋高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听了半响也没说话,他只得低着头退了出去。
正房里几个丫头都屏气凝神伺候着,屋里安静得让秦嬷嬷心里头发慌。
她上前一步正准备张口说话,就瞧着福晋皱眉冲她摆了摆手,“别说了嬷嬷,出去吧。”
秦嬷嬷那一腔话就噎在了喉咙里,见福晋没睁眼,抿紧嘴巴带着人就都出去了,只留福晋一个人呆在屋子里。
等听到房间吱呀的关门声,福晋才有些疲惫的用手捶捶额头。
她心里明白,刚刚秦嬷嬷上前,说得不外乎还是那几句老话,要她忍耐,要她以子嗣为重,要她为了讨四阿哥欢心装大度贤惠。
可她听烦了。
这几天,四阿哥连正院的门都没踏进一步,她想解释一句都做不到。显然是对她上次有很大的不满,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福晋心里恨恨道,就算他不来,她也照样是四福晋,后院的权利还是她的,每月的初一十五还是要来她的样子,什么都没有变化。
既然如此,四阿哥宠谁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她把府里管理好,只要她生个阿哥,那后院里谁都越不过她,四阿哥也不行!
有皇上,有娘娘看着呢,四阿哥绝对不可能做到宠妾灭妻的地步。既然如此,那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她从嫁进来就开始忍,看四阿哥的眼色,忍着做一个贤良大度的妻子,可直到上次呵斥了苏培盛,福晋心里才真正的舒坦起来,看着苏培盛恭恭敬敬的样子,她心里痛快极了。
福晋伸手摩挲着桌上厚厚一大摞的经书,那是她这几天紧赶慢赶抄写出来预备献给娘娘的,娘娘看到就会明白她的心意。
在上她孝敬娘娘,在下她勤理府事,只要自己把事情做好,守着那一份规矩,四阿哥对她也没办法!
第24章 请安日隐现端倪
一连好几天,后院里都安安静静的,完全不似夏日的氛围,连树上的蝉虫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大暑天的收敛了自己的聒噪,全院都提着一颗心,等着初一请安那天福晋与齐格格的斗法。
而这场大戏的女主人公齐悦呢,她养病呆在屋子里十来天,早就摩拳擦掌等着初一了,她要为后院众人揭秘一个大谜团来着。
于是乎,早上没等着人叫起,齐悦自己就睁开眼睛醒了,她伸展下腿脚,只觉得舒服极了。
这几日四阿哥因为她生病,只下午陪她到晚上玩,夜里歇在了前院书房里,所以早上是看不见他的。
洗漱完,等到云莺给齐悦梳妆时,齐悦还特意选了最早福晋送来的几件金饰,穿得一件水绿色地彩绣花蝶牡丹纹旗袍,看上去人分外精神,水灵灵的一个小美人。
说起来,齐悦不得不佩服苏培盛。
打人还真有门道,那天他下手看着那样重,云莺的伤那样吓人,可回头进了屋,云莺就偷偷和齐悦说了实话。说苏公公那板子力度全都在肉上,她骨头是一点都没事,将养几天就恢复如常了。
等云莺回来,原本跟着云雀的云鹤就得回到后头去,齐悦想了想,见她这几日还算稳重,又比云鸥积极些,没让她继续打杂,而是把管大件笨重的东西交给了她,把花草交给了云鸥。
里头呢让云莺管着衣物饰品和外头出门,云雀管茶水糕点和针线摆件,两个太监就总归王福来管理。齐悦这样把事情一分派,自己也轻松了,出门也不用特地叫人,云莺自觉得就跟着齐悦出了门。
她今儿到得早,进了正院门时其他几位都还没到,这会她的待遇就高起来了,没派小丫头应付,而是赵嬷嬷迎了上来,态度和气道:“请齐格格安,福晋这会还在洗漱呢,请您先在待客厅内坐坐。”
这位面相就比秦嬷嬷亲善一些,态度也很热络,倒不像是福晋正院嬷嬷的那种派头。
齐悦笑着点点头,“麻烦嬷嬷了,不知嬷嬷怎么称呼,我瞧着眼生得紧呢。”她坐到椅子上,又有小丫头连忙送上来热茶,待遇与上次一比,简直天差地别。
赵嬷嬷笑了笑,只觉得这位主倒没秦嬷嬷说得那么跋扈,“奴才姓赵,是内务府拨过来看屋子的,不怎么出来走动,只是秦嬷嬷这几天身子不舒服不能当差,福晋才让奴才出来接待您的。”
这样一说,齐悦心里就清楚了,福晋爱用自家奴才这是全府都知道的新闻,八成这位也是受排挤的一员。她心里蓦然一动,将原本的计划添添减减,又生出个新想法来。
“这么说,赵嬷嬷是内务府的老人了,这说起来我倒是有件事想拜托嬷嬷。”齐悦冲着赵嬷嬷意味深长地道,“只是不知道嬷嬷的身子还康健吗?”
赵嬷嬷愣了愣,见齐悦面色带笑,并不是跟自己逗趣,心里有些糊涂,她见屋内无人,正声道:“齐格格有话不妨直说。”
齐悦没理她,而是坐在椅子上说起一桩趣闻来,“不知道赵嬷嬷知不知道一件事,听人说,这会咬人的狗,往往他不叫,会下蛋的母鸡呢,她从来不打鸣。”
“要这么推算下去,您说这要是怀孕了的人,她会不会装乖巧安静呢?”齐悦指了指木头,没把话点透。
赵嬷嬷到底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脑子不是秦嬷嬷那个木头可比的,齐悦话一说完,她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心底有个谜团总算是解了开来。
她正欲说话,就见齐悦端起那杯茶慢慢品味起来,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
像这种老人精,自然知道齐悦是不想和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忙退了出来,犹豫了一会就去了福晋房中。
福晋素来亲近家下人不假,可这回要是齐格格说得是真的,那她就能在福晋身边出头!
匆匆忙忙进了门,福晋问了她一句:“齐氏可安分?”
赵嬷嬷恭顺地低头回道:“齐格格安分着呢,奴才眼尖,瞧着头上还戴着您前些日子赏的首饰,想来她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跟您甩气呢。”
她把话老老实实回给福晋,福晋却没她想象的轻松,反而皱起了眉。要是齐悦今日得意轻浮些倒好了,她还能借着规矩斥责一下她。偏生她又机灵,这会子装乖顺起来。
福晋嗯了一句,却见镜子中映照得后面赵嬷嬷还留在屋中,转头问道:“赵嬷嬷,还有什么事情吗?”
赵嬷嬷大着胆子,能否出人头地就在这时候了,她上前几步开口道:“福晋,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你就直说吧。”福晋转回身子,边在首饰盒中寻找边开口道。
赵嬷嬷咬咬牙,见福晋似乎不在意,就直入主题道:“奴才觉得宋格格这段日子有些不对劲。”
这句话一说出来,福晋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什么意思?”
“这几日后院里为着齐格格,是到处闹哄哄,可您瞧宋格格,她怎么就这么坐得住呢?”赵嬷嬷有了结果倒推猜测过程,果然发现宋格格身上疑点不少。
“这······”福晋犹疑了一下,确实,宋格格好长时间都没动静了,她可不信宋氏是彻底失了争宠的心。
赵嬷嬷趁机回道:“您想想,她前段时间承宠也有几次了,又是生育过的身子,难保不是怀上了故意藏着掖着。”
福晋若有所思起来,这倒是真的,她还是头一次正经得看向赵嬷嬷,问询她意见道:“那你的意思是?”
“齐格格不是前段日子生病了吗,您就今天请安的时候,请个大夫来给她再看看,只说是您的好心,顺便也给其他几个格格一起看看,真查出来有孕那就是宋格格故意隐瞒,要是没查出来那也没妨碍不是。”赵嬷嬷似乎在听到齐悦的提醒后就想了主意,有条不紊的说了出来。
福晋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你就去请惯用的刘太医,为大家瞧瞧身子。”
话说的是贤惠大度,可镜子里,这位雍容华贵的女人嘴角却扯起了一抹讽刺的笑意。
第25章 谋算计殃及自身
其实,这来正院请安的人也有讲究。来得越早心越诚,像是那两位快被齐悦遗忘名姓的侍妾,就跟齐悦前后脚到了院子,算是除了齐悦最早来的。
不过她们两就没特意派个嬷嬷迎接了,只是个丫头领着就往厅里走,两人见了齐悦还有些惊讶,柔柔怯怯得给她行礼请安。
紧接着的就是宋格格,这位还不知道自己事情露馅了,见到齐悦就和善得打招呼,还特意关怀了一番,若不是后面李格格到,只怕就要坐她边上了。
大家心里都有数,来得也比以往早,等了不到半个多时辰,福晋这就起身出来了。
福晋瞧了瞧低头行礼的齐悦,果然看到一支吉祥如意老金簪亮闪闪得插/在齐悦头上,其实福晋也认不出来是不是自己的,她首饰多着呢,赏人的都不是自己用得那些好的,只是听赵嬷嬷说了一遍,她才认真得又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