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你先去游泳吧,我陪它玩玩。”温迪仍然抱着阿黄,它还在紧张,还没下水。
而且温迪现在还不清楚它能否适应这个温度,所以暂时抱着它。
黑毛听她赶自己走,却摇头:“我也想看看它怎么游泳。”
“你还担心它啊?”温迪笑,“放心吧,狗是天生会游泳的,狗刨这个词你知道吗?”
“狗……刨水?”
“Bingo。”温迪可惜自己腾不出手来给他鼓掌,“所以,你就放心吧。”
她怀疑黑毛简直是把阿黄当小孩看。
不过她也把黑毛当小孩,所以也没有什么资格嘲笑他了。
温迪用手试了试水温,先捧一点水等等泼在阿黄身上。
阿黄能接受,再捧一点水直接泼,阿黄还是很平静。
然后她就把阿黄浸水里。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阿黄疯狂扑棱着四肢发出惨叫。
温迪简直无语:“你好能卖惨啊。”
黑毛忍不住纠正:“这不叫卖惨吧?它好像真的挺害怕的。”
温迪冷冷看他一眼:“溺爱的父亲请离开我的教室。”
“……”黑毛默默退后。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阿黄继续扑腾,没发现自己肚子底下的手慢慢离开了。
它努力扑腾着,本来只是为了逃离水面,不知不觉却变成浮在了水面。
阿黄靠着本能的扑腾,在水面上达成了漂浮——就是动静略大。
黑毛看着这个画面,深感不可思议。
温迪用手肘捅捅他:“厉害吧?我说了狗狗都是天生会游泳的。”
“为什么?”
“不知道,反正它会,我知道它会。”
“万一它不会呢?”
“那我就把它捞出来嘛。”温迪无奈,“我又不是一开始就放手,如果它沉下去,我当然会把它抱走。既然它能够扑腾着浮起来,我就随它啰……你看!”随着温迪手指的方向,阿黄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正单独在水面浮起的奇迹,它愣了一下,回过神时突然开始前进,在水中像一艘船,不,快艇,马达噪音巨大那种快艇。“呜呜”叫着在水面上行驶。
“它还玩得挺开心。”温迪爬到木床上躺下,“我继续我的水浴,接下来你俩玩吧。”
她就像个新潮家长,两个孩子都学会游泳了,那她就撒手不管了。
不过她也不是不负责任,那种不管小孩的假新潮实自私,都是无视小孩在危险的水域里待着,专心在海边玩手机,孩子跑丢了溺水了都不知道。可是这个山洞这么小,泳池这么点大,她自己也躺在泳池里占了十分之一的面积,黑毛和阿黄全都在她眼皮底下玩,真要出问题,她肯定能发现。
“有事叫我。”温迪舒舒服服地掬了一捧水,往脸上摔。
温暖的水在脸上蒙了一层热气,相当舒服。
“这才叫度假嘛!”温迪舒畅地抻了个懒腰,双腿不时借着浮力漂起来。
在水里躺了一会儿,她又想喝酒了。
不过昨天才喝过,后果也蛮糟糕,她记得自己刚醒的时候头还隐隐作痛。
这还是因为她已经克制过,喝的量大大减少了!
看来喝酒还是得挑个温暖的地方,穿着衣服,坐着喝,最好坐在火灶边。
所谓围炉夜话,这才有趣嘛。
呃,等等。温迪刚有点动心,想到一件事,又打消这主意。围炉夜话不就是围着火讲故事吗?阿黄不会说话,黑毛没有故事,那不就只有她一个人费口水?算了算了。于是,这个看似不错的活动,才刚刚萌芽就被温迪无情掐灭。她扭头看到并排游着的黑毛和阿黄,噗地一笑。
他居然在认真向阿黄学姿势。
黑毛一听到笑声就站起来,假装自己没学。
温迪看他,他还反口问:“怎么啦?”
温迪摇摇头:“我发现你最近好活泼呀,吃药啦?”
“啊?”
“变异啦?”
“啊??”
“还是改程序了?”
黑毛不啊了,他觉得温迪无法交流,回水里和阿黄交流去。
别说,他俩还真“聊得来”。
阿黄终于发现黑毛在学自己刨水的姿势,居然有意识放慢,让他能看清楚。
温迪注意到这点,笑容更大。
阿黄还挺乖嘛。
“哎,你没白教它,不算搞出一只白眼狼。”
“因为它是狗不是狼。”黑毛大摇其头,温迪怎么连狗和狼都分不清呀。
“我说的不是那意思……唉,算了。”温迪也暗暗摇头,她要解释自己的意思又得说一串话。
就很费口水。
话说回来她有点渴。
温迪出去,披着貂皮进冰库,拿了个碗回到泳池。
她进冰库拿的碗里是冻得梆硬的杂果冰,用勺子敲真的邦邦响那种。
“你吃不吃啊?”她问黑毛。
黑毛看了一眼,把这碗五颜六色的杂果冰看成“那玩意”,立马摇头。
于是温迪就独享了。
她把碗放在木桌上,让它浸在温暖的水池里。
过不久,它开始融化,温迪就端起来喝。
在冬天,温暖的泳池里喝着冰凉凉的饮料,这种滋味,谁能想到她在荒岛?
温迪有点小得意。
喝完一半,冰变得比较脆了,就可以用勺子将剩下的冰捣碎然后舀着吃,像吃刨冰。她把刨冰吃完,肚子里开始发冷,但没关系,躺回木床让身体泡在温暖的水里,又能活蹦乱跳接着作了。基本上,温迪就一直在泳池和大厅来回跑,搞吃的,黑毛自己饿了也会出来吃,阿黄不行,温迪让它坚持玩水到中午,才把它带出去擦干,给它做了食物,然后就不准它再回泳池了。
温迪自己穿了鞋子没关系,阿黄没穿,爪子碰了地就算踩脏了,成为泳池禁止入内客户。
中午她回木床上午睡,这还是第一次躺水里睡觉,感觉很新鲜。
幸运的是,她睡姿很老实,没有翻身,没有溺水。
醒过来的时候,黑毛正准备往外面爬。
“你醒啦?”他说,“我觉得已经比较晚了,今天就到这吧?”
“这句话居然是你比我先讲。”
“……”黑毛很想说因为你睡到现在,我游到现在啊。
但这句话有点像吐槽,温迪说他最近吐槽太多了。
于是黑毛在心中天人交战他到底该不该说,在他战自己的时候,温迪先行一步出去了。
她跑得快主要是因为她饿了。
温迪出去了很多次,但吃的都是小吃,比如杂果冰这种完全不饱肚子的东西。
在水里泡着真的挺容易饿,她还缺水。
出来后温迪先喝了一杯水,然后再拿材料做菜,饭,呃都不是。
她打算做的这玩意叫馍。
先生火,温迪用碗装了一块猪油,放在火边热融。然后进储藏室拿了小半盆的小石头,都是表面光滑的那种,没棱角,摸上去很舒服。她用水把这些石头全部洗干净,铺在火边烤干后,在这些小石头表面都涂上花生油。接着,把它们全部放入铁箱中,将铁箱架在火灶上加热,然后将它交给黑毛,要他用木勺不断翻炒这些小石头,要炒到灼热并烫手的程度。
在他炒小石头时,温迪去做馍坯。
先磨一些小麦,筛去麦壳,留下小麦粉,在料理台上铺一块木板,倒入小麦粉,用手按出一个窝,然后拿走放在火边融化的猪油,倒入面粉中,撒一点点盐和糖,再加一些磨碎的花椒叶,打一个鸡蛋,接着反复揉搓面粉和其他食材,将它揉成面团,直到将面团揉得光滑柔软为止,遂将它分成一个个小的馍坯。
接下来取擀面杖,将这些小馍坯擀成薄片,将铁箱中炒得滚烫的石子取出一半,将馍坯平铺在铁箱底部的小石头上,再将刚刚取出的滚烫小石头重新放回,压在馍坯上部,再盖上铁箱。火灶中保持火势,给馍坯下烙上烫,几分钟后石子馍就熟了,圆滚滚的表面有着一个个石子大小的烫痕,是焦黄色的,馍的表面底色则是浅浅的灰黄色。
石子馍的表面凹凸不平,圆形类饼,味道偏咸,吃起来香香脆脆。
好吃,还容易吃饱,是极其优秀的主食。
它不需要任何配菜,干嚼就极好吃,温迪从泳池里出来正是最饿的时候,连续吃了五六个才慢下来。黑毛更不用说,吃了八个还精神满满。
他评价:“就是有点干。”
“这个不用配饮料,配白开水就行。”温迪说着就起身去倒了两杯,一杯推给黑毛。
两人吃得尽兴,温迪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直到吃完收拾完准备睡下,被阿黄用带怨念的目光直视,温迪才想起来。
呃,它的晚餐被忽略了。
“明天,明天好吧?”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显然,不好。
阿黄也不是大叫,就是可怜巴巴地扒在火炕边上低声叫。
就显得很惨。
温迪疑心它是卖惨。
但她,偏偏就吃这套。
“行,吃骨头好不好啦?”
温迪重新起床,给阿黄做好骨头汤才得回去躺下的机会。
骨头汤挺难炖的,她烧了好大一锅水,等它煮开就等了蛮久,再把骨头炖香,更久。
等她快睡着时才想起来……
她为什么要煮骨头?
煮猪杂阿黄也照样会吃啊!
猪杂冷水下锅,水烧开猪杂也熟了。
阿黄又不挑食。
啊!
就很气。
但骨头汤都已经煮好了,再气好像也是气自己。
这样一想。
就更气。
温迪气到翻来覆去睡不着。
深夜才重新入眠。
第174章 第174日
当黑毛重新获得意识,是因为血腥味。
刺鼻的血腥味。
他睁开眼,问温迪那是什么。
“猪杂!”
两个字被温迪说得咬牙切齿。
黑毛疑惑:“那是什么?”
温迪扭头大声回答:“我们今天早饭就吃猪杂!”
“哦,哦。”黑毛小声答应,“我知道了,你为什么那么生气啊?”
“你管我?!”
“好的。”黑毛学她用过的OK手指,把拇指和食指串联出一个标准圆,“我不管。”
他从床上下来才发现料理台上堆满猪杂,血腥味就是由它们散发出来的。
猪心、猪肝、猪肠……各种猪杂碎都堆在桌上,看起来挺像尸块集成山。
温迪正把手伸在盆里,恶狠狠地洗着几颗猪心。
所有猪杂都已经在常温中解冻,散发出非常浓烈的血腥味以及腥臭味,温迪把猪心从猪杂里挑出来,泡在水盆里用刷子刷洗,将它表面一些急冻时凝结的淤血洗净。她搓得很厉害,像是在杀敌一样光从表情就能看出来手法挺狠。黑毛被她狰狞的表情吓得忘记自己本来来找她是要说什么。
温迪将猪心剖开,洗净后再将内部的淤血一并挑掉,然后切片。
她把盆子里所有洗干净剖开的猪心全部切成薄片,随后再次冲洗,吸干水分装入盆中,倒入一点盐,一些白胡椒粉,几大勺葡萄酒,然后用力搓洗,将薄薄的猪心切片留在腌料汁中腌制一段时间。在腌制时,温迪才开始烧火,其实火灶里的火一直没灭过,她主要是从火灶中铲走前夜留下的大量积灰,随即再往火灶中加入新的木头,让火堆烧得更旺。
烧好了火,温迪将猪心的薄片连着腌料汁一起装入石碗,注入一些水,炖煮三个竹筒时。
煮猪心时,她继续处理其他猪杂,主要是分别过水洗净。猪杂大部分取自猪身上的器官,构造都很复杂,淤血残留得极多,要处理不仅手段繁杂,而且必须一个个处理,不能像猪肉那样大量同时清洗。她只能把猪杂一个个拿起来泡水盆里挑凝结的血块,搓洗干净,然后换下一个,最后还要把这些猪杂重新冲水。
猪杂必须洗干净,它本身有着强烈的腥臭味,不能去除这味道,整道菜都是臭的,怎么吃?
黑毛看她处理得很烦躁,提议不如吃猪肉。
“不,我就要吃猪杂!”温迪固执地说。
更重要的是,她都已经把猪杂处理成这样,等于一百步走到了九十步,这时放弃岂不有病?
黑毛看她不肯松口,就要求帮忙。
温迪还真有事情交给他,“你去米缸里拿点米……就是水稻!把谷壳磨掉,留大米给我用。”
就是舂米呗。
黑毛点头,拿了碗就进储藏室去了。
温迪继续做她的猪心。
她准备一盆冰水,用漏勺把猪心薄片捞出来,浸在冰水里,然后继续把手伸进去揉搓它。这简直是自虐,本来这活计应该是一分钟,温迪冻得受不了,30秒就搓洗好猪心薄片把它们捞出来往筛网上放,沥水。然后她再准备一个大碗,把沥干水分的猪心薄片放进去,备用。
下一步是准备调味料。
有孜然粉,辣椒粉,白胡椒粉,盐。辣椒酱和蚝油最后放,用筷子搅匀后将调料放到旁边。
这时候,起锅烧油,把猪心薄片放进去煎一下,迅速翻面,十几秒这些猪心薄片就被煎得两面发黄,这时就可以将刚才搅匀的调味料擓进去,用勺子迅速翻炒,给猪心薄片上色,等猪心薄片染上料汁的颜色变成酱色后,加入两大勺清水,转小火慢慢地煮,煮到汤汁收浓后,把猪心先捞出来摆盘,在盘子里叠成类似金字塔的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