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把刀[种田]——谁清浅
时间:2021-01-18 08:51:21

  接着想吧。
  ……
  “天,天增岁月人增寿。春,嘶~这句话的笔画会不会太多了?”
  温迪摇摇头,决定换一个。
  她又想到:“千年迎新春,瑞雪兆丰年。呃,是不是太短了?”
  几近思量,又作废一个。
  主要是这个春联苇席吧,为了美观,被温迪特意编织成细长形状,装七个字都嫌少了。
  “翠柏苍松装点神州千古秀,朝霞夕照染就江山万年春。”温迪想起一句有文采的。
  再一琢磨笔画,又丧了。
  重想。
  温迪再作废了十几个,才终于琢磨出一句适应苇席长度,笔画又少的。
  共11个字的对联:“年年迎春年年添福年年乐,岁岁丰收岁岁有余岁岁欢。”
  “很好。”温迪总算觉得满意,俗是俗,可大俗即大雅嘛,“就这个!”
  她预备动笔了,黑毛才跑回来。
  温迪正在穿针,突然想起来他只是进去拿空碗,怎么磨蹭了这么久?
  因此抬头问他,刚才去干什么,为什么耽搁了时间?
  “阿黄老咬我裤脚。”
  “啊?”温迪不解,“它饿了吗?可我不是给它喂了肉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黑毛说,“可能它心情不好吧。”
  “狗怎么会心情不好?”温迪伸长脖子往后面看了看,没见到阿黄。
  狗屋已经被温迪和黑毛改造过,增加了栏杆,而且比较长,就为了防阿黄穿过,去危险的悬崖平台。加上山洞的其他几个出口全部被雪封堵,堵死,所以温迪不担心它失踪。虽然不知道阿黄跑到哪里去了,但总归还在山洞里面,等下有空再去找也行。
  她不管了,给针穿上线,开始缝春联。
  黑毛拿着装面粉的碗和装水的碗问她:“浆糊怎么做啊?”
  “拿个勺子。”温迪边缝边掀个眼皮看他一眼,说只动嘴,就只动嘴,稳稳坐在餐椅上。
  “哦。”黑毛抓起料理台上的勺子,一动不动,紧张得像卫兵。
  温迪刚好缝完一个字,抬头看他一眼,顿时就笑了:“你怎么这么僵啊?”
  黑毛紧张地说:“我怕搞错。”
  虽然温迪说做浆糊就像做菜,但他仍然觉得是有不同的,万一搞错哪一步,也许就会像做肥皂时一样,得全部推翻,从头再来。
  温迪劝慰他,但没用。
  于是她也懒得说了,教下一步:“把水倒进装面粉的碗里,用勺子顺时针搅拌。”
  黑毛点点头,扶住装面粉的碗,右手拿着水碗,先倒水,再抓勺子搅拌。
  搅拌两下又开始抖:“顺时针怎么搅啊?”
  “你先搅。”温迪抬头看着他的手。
  等黑毛搅了几下,她点点头,“你这个搅拌方向就是顺时针,没错,保持。”
  黑毛很高兴:“那我做得对?”
  “很对。”温迪知道他要什么,腾出手给鼓了个掌,再继续缝。
  黑毛搅拌的时候,问她搅拌到什么程度为止。
  温迪告诉他要把面粉搅拌成糊状,呈无颗粒的状态。
  就顺滑呗。
  他觉得自己懂了,没有再问,继续搅。
  “哦对了,拿石碗烧水。”温迪用单线缝完上联,想起加热这事,赶紧补充。
  黑毛马上放下装面糊的碗,杀回去装水。
  将石碗装半满的水,放在火灶上烧开。
  “我这个糊糊搅好了。”黑毛说。
  “水开了吗?”
  “烧开了。”
  “把面糊倒进开水里,继续用你的小勺子搅它。”温迪又补,“面糊不能沉底。”
  那就是得一直搅拌,不能停呗。
  黑毛理解,低头盯着石碗里的面糊,用勺子继续保持顺时针的方向搅拌。
  “石碗里起小泡没?”温迪用单线绣好了下联,顺口问道。
  “小泡?什么小泡?”
  “……算了,我自己看。”温迪放下两条春联,起身来火灶边检查工作。
  黑毛紧张地交握着手,像等试卷批注的学生。
  “怎么样?”他问,“是这样吗?”
  “是,你看看,这是小泡。”温迪顺便教他认识小泡长什么样子,“关火,用勺子继续搅。”
  “好。”黑毛痛快地答应,他已经从做浆糊里找到了乐趣。
  随着不断搅拌,石碗里的浆糊逐渐变成了浓稠的白色糊糊,软乎乎的,不像液体也不像固体,闻起来有种淡淡的,古怪的味道,不像香味,但也绝对不臭。他猜想,这大概就是面粉的味道吧。他把石碗端到温迪旁边给她看,问她这种程度还要不要继续搅?
  “不用了,你这个已经制成了。”温迪给他鼓掌,“恭喜你,你学会做浆糊了。”
  “这就是浆糊?”
  “嗯。”
  黑毛伸手在里头刮了一下,用食指和大拇指搓揉几下,点点头,真的很黏!
  不过他做完了浆糊才想起来自己有事没问,赶紧说:“做浆糊干嘛呀?”
  “用得上,等下告诉你。”温迪抬头警告他,“别打扰我。”
  ——年年迎春年年添福年年乐,岁岁丰收岁岁有余岁岁欢。
  这22个字,笔画再少那也是22个字,温迪越绣越累,眼睛痛,精神恍惚,心情烦躁。
  她就像个火药桶,一点就炸。
  黑毛被她的眼神吓到,自觉地闭嘴,默默退回火炕边,下跳棋。
  跳棋真好玩嘿!
  “欢,欢,欢,欢,又,又,又,欠,欠,欢。”
  温迪缝完最后一个字,眼睛都红了。
  她先扔掉针线,再甩开苇席,第一件事就是从餐椅上站起来。然后哆哆嗦嗦地发抖,两条腿赛着比谁更软。“黑毛,黑毛!”温迪紧急呼叫,把人叫过来,赶紧扶住,叫他扶着自己去火炕躺着休息一下。黑毛二话不说直接弯腰把她抄进怀里,扶人挪动哪有直接抱着过去快啊?黑毛大长腿四五步就从餐椅的位置走到了她睡的火炕边,把人往火炕上轻轻一放,替她除了鞋子。
  黑毛把人往里一塞,被子一盖,劝她躺下休息。
  “我就是腿麻了,不是困。”温迪无语地解释,“扶我起来,我正事没做完呢。”
  “人累了就要休息。”黑毛劝说。
  “……我说了我就是坐太久,腿麻了而已,我不困,也不累。”温迪揉揉眼睛。
  “你都揉眼睛了还不困?!”
  “那是因为我一直在缝字,我眼睛看花了而已。”温迪懒得跟他解释了,就那么坐着,不躺。
  反正他也不能把她直接按床上。
  休息了片刻,感觉两条腿的知觉又找回来了,温迪就自己从火炕上爬下去。
  她精神奕奕,黑毛还真挑不出错,只好眼睁睁看着她下床,穿鞋,又自己走回餐桌边。
  温迪捡起春联,先检查加粗的字字体如何。
  称不上书法,但是字一粗一般都不会丑到哪去。温迪上下检查都觉得相当满意,于是拎着它走到帘子旁边,把两张苇席各自缝在两边,上联在右,下联在左。温迪正准备转身去拿红纸,突然又回头,重新盯着树藤帘子看。她总觉得这个帘子上好像缺了个东西,缺的是……横批!
  温迪猛地一拍额头,把旁边的黑毛惊了一下。
  “怎么了?”他紧张地看着温迪,问,“哪又弄错了?”
  “没弄错。”温迪摇头,“缺了个东西。”
  她重新织了一张苇席,这回简单绣了四个字,从右至左依次是:心想事成。
  所谓熟能生巧,绣完福字,春联,温迪绣横批的效率特别高,很快就完工一个。
  不过横批要摆顶上,她没那么高,还得让黑毛帮忙。
  将横批高高悬挂在福字上方后,温迪抬头看着顶上四个字,这才满意。
  福字,上下联,横批,这下齐全了。
  “好看!”黑毛由衷地说。
  他从没过过年,这还是第一次参与,看到什么都很新鲜。
  可惜他读不懂上下联的意思,正要问,扭头一看发现温迪已经不在原地了。于是又把脑袋转了45度,才用余光看到温迪正从料理台上放着的血盘子里,一张一张往外揭红纸。
  温迪有点纠结:“怎么都粘起来了……”
  这些纸张泡在学里太久,血都快完全凝固了,搞得它们也凝结在了一起。
  她好不容易才把这些红纸分开,然后送到火灶边烤,烘干。
  “这些纸的味道好大啊……”
  “这些味道很快会散掉的,等烘干就行。”温迪叫黑毛别管红纸,去洗盘子,把人支开。
  等黑毛回到大厅时,温迪的红纸已经烘干了。
  她将这些红纸先对折两字,修剪成正方形,然后再对折两下,用裁布的小剪刀在折好的红纸上剪出各种花样的小口子。她先试剪了一个,剪完镂空的图形,再把尾巴修剪了一下,打开时是圆的,红纸中央有一个个不同形状的对称镂空图案,张开一看,简直像是一朵盛开的花。
  “好漂亮啊!”黑毛不禁凑近去欣赏,不过一闻到红纸的味道还是皱眉头,“好臭。”
  这些红纸的红色全部都是用鸡血泡出来的,味道能不腥吗?
  可温迪还是不以为然,“以后味道会散去的。”
  她不理睬黑毛,继续剪纸,把剩下的红纸全部剪成了漂亮的形状。
  “这是剪的什么啊?”
  “窗花。”
  温迪先取了一张,走到冰窗前,在冰窗上刷一层水,然后将红色的窗花“啪”地贴上去。过了几秒钟,水重新凝结,立刻将这张窗花冻在了冰窗上。红红的窗花贴在透明的冰窗上,虽然没有外面的阳光投入,映照出它的鲜艳色彩,但是在火光下它依旧很明艳。
  “真……”
  “真漂亮,是吧?”温迪笑,“可惜只有冰窗能这么贴,冰窗只有一个,窗户也只有一个。”
  “那这些窗花……”
  “谁说窗花只能贴在窗户上?它这么漂亮,贴哪里都行。”
  温迪拿出浆糊和刷子,在山洞里寻找平整的山壁,如果不够平整但位置被她看中,就用砂岩石磨,磨得平整为止。接着,用刷子给山壁上刷一层浆糊,再将窗花往上贴,不久等浆糊干了,窗花也被它留在了山壁上。她用这种办法,和黑毛分红,各自圈地做装饰,把大厅里到处都贴满了红艳艳的窗花。
  有福字,有春联,有窗花,一番布置后,整个山洞里顿时就有了鲜活的年味气氛。
  在这种快乐的环境下,温迪开始着实做年夜饭,黑毛在旁边帮忙。
  一碗蒸好的腊肉、一盘熏鱼、香肠切成薄片像烤鸭一样码好、整鸡炖汤、香肠烤得滋滋冒油,鱼也是新鲜的,还有鱼籽和鱼泡,煮成汤后配上紫苏和姜,花椒粒,汤里只有鲜甜,一点鱼腥味都无。这么多丰盛的美食,再配上一碗白饭,温迪光是吃,就觉得幸福。
  她上岛的时候可想不到,自己居然还能在这过年。
  “先等等啊。”
  温迪跑进去,装了一碗酒出来,给黑毛斟上一杯,自己也倒一杯。
  “过年吃饭喝酒哪有不碰杯的呢?端起来。”温迪教他,“干杯!”
  “干杯!”黑毛学着她大喊。
  不知道为什么,吃饭,喝酒时再配上豪气地喊出这两个字,就特别痛快!
  “干杯!干了!”温迪把杯子里的酒端起来,一饮而尽。
  她特意拿的小杯子,喝白酒的那种,要不她还真不敢这么豪爽。
  黑毛倒是还有点纠结:“干,一口喝完?”
  “当然啦!这就一口酒,你还不乐意啊?”
  “呃,也不是。”黑毛乖乖用双手端起酒杯,继续学她说话,“干了!嘶~哈!”
  “你这个葡萄酒怎么还喝出了白酒的声音?”温迪失笑,“酒量也太差了!”
  贴福字、贴春联、贴窗花……
  做年夜饭,碰酒干杯,还缺什么呢?
  一台电视机?温迪想到这五个字就忍不住扑哧一笑,笑得这么容易可能是笑点低也可能是因为喝了酒。喝了酒确实容易嗨,而且思维会变得非常之放纵,简直天马行空。温迪用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夹着菜,脑子里还在想缺什么。
  想了一分钟,“想到啦!”又一声大叫。
  黑毛正在舀汤,差点把汤倒进自己衣服里。
  他无奈:“又怎么了?”
  “放烟花!”
  “我们没有烟花。”黑毛冷静地提醒。
  “烧爆竹!”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爆竹不就是烟花……呃……”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温迪从柴房里拖出来一根竹子,现剁,剁成一个个竹节后扔进火堆里。
  竹节一落进火堆里,立马开始炸响:“噼啪噼啪噼啪……”
  光听声音,还真像是放爆竹,炮仗那种,噼里啪啦的慢节奏版。
  “你看,这是不是爆竹?”温迪微微眯着眼睛,又给自己灌进一杯酒。
  黑毛竖起大拇指给点赞:“你真厉害。”
  “呵呵呵……”
  温迪傻笑,半靠在餐桌上,边吃饭,边喝酒,就着火灶里此起彼伏的“噼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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