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把刀[种田]——谁清浅
时间:2021-01-18 08:51:21

  凃坦想起来了,因为焦银把卧室反锁了。
  那么洪卦为什么要拿铁丝悄悄开门?凃坦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连呼吸都保持着匀速,没有惊动洪卦,表现得还像是在熟睡似的。他悄悄转动了一下身体,这样就能躲过中间阻挡的茶几,仔细观察洪卦的周围。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想要发现的东西,洪卦脚边放着一块反光的金属。
  是一把菜刀。
  悄悄捅门锁,不发出声音,脚边还放着一把菜刀……
  凃坦马上将这些关键线索组织成一个故事。
  他的眼睛在旁边瞄,抓起一把切水果的刀子快步跑了过去,趁着洪卦没来得及动手,凃坦已经先用小刀抵住了他的脖子。“你想干什么?”他低声说,“这不是该对兄弟干的事情吧?”他踢了踢刀子,鞋底踩着金属发出微弱的声音,凃坦直接对洪卦点明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你没睡?”
  “我刚醒。”
  洪卦的手往下摸索,想悄悄偷走被凃坦踩住的菜刀,然而凃坦用小刀轻轻划开了他的皮肤,是后颈位置,见血,有威胁性。是警告,但暂时没有杀人的意图。
  于是洪卦不敢动了。
  “把手举起来。”
  “哦。”洪卦乖乖地举起手,左手握着手机,右手捏着铁丝。
  凃坦刚要从他手里拿走铁丝,洪卦却突然张口说道:“你真的要阻止我吗?”
  “不然呢?”凃坦反问道。
  “你可以假装没有看见。”洪卦说,“如果你不想动手,那就回去睡觉。”
  “我已经看见了,怎么再假装没看见?”凃坦嘲弄地道,“你让我眼睁睁看着你们自相残杀?”
  “不是自相残杀。”洪卦更正他,“是我想杀他。”
  他□□裸地说出了自己的阳谋,当着凃坦的面承认他确实对焦银起了杀心。不,如果仅仅是杀心,那不算什么,谁都难免会有这种极度阴暗的时刻,希冀某个自己仇恨的人能够马上死掉。但是洪卦不一样,他实践了,他找到铁丝悄悄地撬反锁的卧室门,而且拿起了菜刀,显然是打算打开门后直接进去乱刀砍死焦银。
  他什么都准备好了,已经开始动手了,是被凃坦提前发现并阻止的。
  洪卦曾试图谋杀焦银,只不过没有成功,除了动用菜刀,在此之前他还拿起烟灰缸砸了焦银的头,架不住焦银头铁,没有被当场砸死而已。可是,只要他不说,凃坦真的可以假装没看见,只要他愿意收手,凃坦可以假装不知道,他不会告诉焦银,告诉他洪卦曾经试图动手偷袭杀他。
  但是现在洪卦当着凃坦的面说出了他要做的事,他腆着脸承认了。
  “对,我要杀他。”洪卦说,“你别拦着我。”
  “我怎么可能不拦着你?”直到此刻凃坦仍然压低声音。
  他不想把事情闹大。
  凃坦对洪卦说:“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知道你是受了刺激,我知道他确实说了一些让你伤心的话,但是我们三个人曾经是好兄弟呀!你真的要杀他?就为了一言不合?”
  “凃坦。”洪卦一本正经地喊了他的名字。
  凃坦还以为他被自己说服了,即将忏悔。
  然而他听到的不是他想听的话。
  洪卦说:“我当然不是为了一言不合,也不是一时起意。我是真的已经想清楚了,焦银这个人,非死不可。你看看,他对我们有信任吗?我看见过那个小鬼,你也看见过,但他没看见就马上怀疑我们是胡说,你说你把他当成兄弟,那他有没有把我们当成兄弟?你单方面对他好,他会不会给你记在心上?”
  “……”凃坦突然沉默了。
  见状,洪卦继续说道:“他心眼多,从以前就是这样,有什么好处他都会斤斤计较,然后包揽最多的东西。你说你让他,我也得让他,让着让着,他什么时候真的把多拿的好处分出来给我们吃过一点?他拿的是他该得的吗?他凭什么理直气壮觉得自己能拿那么多?你才是我们的老大,他算什么东西?”
  这句话的意思,就跟挑拨差不多,可着实是挑在了凃坦的心坎上。
  他看向洪卦,虽然内心很想要说服他,但嘴里真的讲不出什么有用的话。
  所以只好继续听洪卦“讲道理”。
  “说真的,他根本就靠不住,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离开这里,他被人抓到,你说他会不会第一时间把我们卖了?”
  这时凃坦终于可以插嘴了,他说:“我说了,离开以后我们三个人就此分别,不用再留任何联系方式,以后不要再见面,你不用担心他会出卖你,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你在哪里。”
  “但是你看看他拿了多少东西?我们都是亡命徒,都是靠吃老本活下半辈子,你知道我们不可能融入正常人的生活。”洪卦说,“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我们三个人配合,就算以后想重操旧业,你觉得找新人能信任吗?如果真的要干老本行,还不是得想办法再重聚?那我们还是很危险的,因为不知道他有没有背叛我们。”
  他压低声音说道:“在黑市,我们的人头多值钱啊……”
  凃坦不由得一抖。
  他想了想,忍不住说:“可是焦银也被挂了,不是吗?”
  “他找别人卖我们呢?”洪卦说,“你知道的,他心眼多。”
  凃坦想了很久,还是摇头,他说:“不管怎么样,他也不是非死不可……”
  “我们又不是什么好人!”洪卦忍不住低吼了一声,“他死,值得!这就够了!你想清楚,现在焦银就在卧室里睡觉,他刚刚被我开了瓢,现在肯定在床上躺着爬不起来。多难得才有这种好机会啊?现在他受了重伤,这不就是上天要我们现在动手吗?要不这样,你给我帮忙?只要杀了他……他那份,我们两个可以对半分……不,我只要三成。”
  凃坦不由得发出冷笑。
  讲了半天,兜兜转转还是要抢焦银那份的钱?
  洪卦在焦银的冷眼中臊了脸,低声说道:“他本来就不应该拿那么多!这么多年,他除了跟我们一块儿杀人,做了什么有用的事情?他还总是在我们面前摆出智囊的样子,结果呢?他根本就只会出馊主意!要不是他非得住在这里让我们躲起来,要是我们冒一次险直接买票离开,最起码有七成机会能安全出岛,难道那帮凯子还敢在飞机上把我们逮回去?要是我们早点走,根本就不会遇到鬼!他早就该死!”
  如果说刚刚洪卦提到钱,让凃坦发出冷笑,那么现在洪卦重新提到鬼,就又搔到了凃坦的痒处。其他的暂且不提,焦银建议他们留下,结果被鬼堵在家里,连外卖都不敢接,这件事还是让凃坦有些怨怼的。但是怨怼归怨怼……
  凃坦陷入天人交战中。
  但无论如何,他已经有所动摇。
  洪卦兴奋地看着他,手慢慢往下面伸,打算悄悄从凃坦的鞋底拿走菜刀。
  就在这时,一阵巨响,天亮了。
  卧室门突然从里面打开,焦银猛地按下开关,让室内大放光明。
  他阴沉着脸站在门口,与凃坦和洪卦近在咫尺。
  “给我!”
  洪卦一回过神就知道不好,焦银不知道在门后面站了多久听了多久。于是他马上蹲下来从发愣的凃坦鞋底抢走菜刀,举起来就打算跟焦银硬杠,谁知道焦银突然从背后抽出一根铁棒,举高再挥下,猛地砸中了洪卦的头!洪卦当场就晕倒在地上。然而焦银并没有停手,他握紧铁棒,一下一下反复地殴打着洪卦的脑袋,边砸边骂:“怪我?怪我?是你把鬼带来的!”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洪卦的脑袋被砸破了,飞溅的血洒在了焦银的脸上,让他显得格外恐怖。
  而凃坦也终于回过神。
  他低头看着这残忍的一幕,注视了几秒钟,突然后退。焦银瞥了一眼,没有去追。因为凃坦并不是往外跑,而是跑到客厅把音响打开。音响是唱家庭卡拉OK用的,他们搬进来的时候就买了,因为以前他们三个都喜欢玩这个。凃坦不再想以前,随便点开一首歌然后将音量调到最大。
  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响起,盖住了所有声音。
  他握着水果刀跑回来,狠狠捅进洪卦的身体里,他反复捅了几刀,将洪卦刺了个对穿。
  这时洪卦的头也已经被焦银用铁棒砸瘪,趴在地上,薄薄的。
  看到地上的血,焦银笑了一下,然后看向凃坦。
  凃坦毫无畏惧地抬起头:“是他先不顾兄弟情,他先杀你的。”
  “对,他不是个东西。”焦银挥起铁棒打断了洪卦的脖子,“你才应该去死。”
  凃坦在音乐的掩盖下悄悄松了口气。
 
 
第709章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嗙嗙次卡!”
  303室的房间背景音乐一直在随机循环着各种打击乐,最后连喜欢这种音乐的凃坦和焦银都觉得烦了,不得不戴上耳罩,把一部分噪音挡在耳朵外面。要不连续听几小时这对耳朵恐怕真的没法要了。
  开背景音乐只是为了防止发出奇怪的声音被外人听到,因为凃坦对这栋公寓的隔音不是很放心,不然他怎么会连旁边的302室敲墙都能听得见?开着音乐,还戴了耳罩,两个人基本都听不到对方说话,但是凃坦和焦银却非常默契地处理着地上的尸体,娴熟地将他慢慢切碎。
  分尸,是他和焦银干了无数次的熟手活,与以往唯一的区别是这次他们处理的尸体是自己亲手杀的“兄弟”洪卦。不,应该更正一下,是“前兄弟”了。从洪卦下定决心要谋杀焦银起,焦银和凃坦,就不再将他视为自己的兄弟了。
  正如洪卦说焦银的那句,用在他自己身上也没有问题:他该死。
  “我去烧水。”
  焦银用口型通知凃坦后,去厨房里找大锅,这些肉都要煮熟,然后才好处理掉。凃坦点点头,然后重新低下头继续将已经分去一半的人继续进行细分。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声音:“砰砰砰!砰砰砰!”焦银和凃坦做贼心虚,下意识互看一眼然后起身聚拢到一起。
  两人凑近,才好说话。
  凃坦迟疑地说:“是不是……”
  “我去看看。”焦银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非常不悦地说道。
  凃坦的意思是怀疑敲门的是那个鬼小孩,而这恰恰是焦银最不愿意听到的。他已经把洪卦这个刺头杀了,冤有头债有主,他们也算是给那个鬼小孩报仇了,他凭什么还来骚扰他们?更何况,他也不相信白天的时候鬼小孩会出没。所以他主动告诉凃坦他要去看,果然,一听到他自告奋勇,凃坦的表情立刻就变得轻松了。
  焦银嘲弄地看了他一眼,扭头准备去开门。
  然而凃坦又拉住他。
  “你要去?”焦银问。
  “不是,我是说……”凃坦指了下他的头,“如果外面是房东,看到你这个样子会不会……”
  焦银脑袋上裹着绷带呢!看起来特别刺眼。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他懒得说什么索性伸手把绷带摘了,然后过去开门。在他背后,凃坦也没有闲着,从卧室里取出一张薄被子展开直接铺在了半个洪卦的身上,剩下那堆肉也用桶子装起来,收拾好提进了卧室里藏起来。
  “砰砰砰!”
  等焦银终于走到门口,外面的人已经改成踢门了。
  于是他伸手将门打开,门外站着的还真是那个女房东,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焦银以为她在看自己的头,后来想想应该是看自己的脸。
  他精神衰弱,没睡好,刚亲手砸死自己的兄弟,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焦银随便把她打发走了。
  回来以后凃坦问他怎么回事,他告诉他来的人是房东,“她说有邻居投诉我们音乐声开得太大……呵呵,管他们呢。”音乐声要是不开大,他们房间里的声音就太奇怪了。虽然他和凃坦目前在片肉,但遇到麻烦的骨头也是会剁碎的。被人讨厌总比被人怀疑要好。两个人继续处理尸体,焦银很忙,忙得连将光头重新包扎起来都忘记了。
  不过也亏得他没包,因为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来人气势汹汹,从一开始就是用拳头砸门,砸得咚咚响。
  凃坦停下动作,抬头看了焦银一眼:“……又是她?”
  “不知道。”焦银起身,抓着旁边的被子将鞋边沾到的血随便抹干,告诉他这回还是自己去。
  “嗯。”凃坦仍然没有组织。
  他们已经把洪卦搬进了卧室,直接在卧室里开工,所以不需要再专门地掩饰,只要把卧室的门关上,外面的人就什么都看不见了。然后还是焦银出去交涉,凃坦留在卧室里继续处理洪卦的尸体。现在洪卦已经被切到了腰部,双臂也切得差不多了,剩下骨架子还连接在一起,像非常恐怖的艺术作品。
  洪卦的脑袋已经被砸瘪,五官出现了严重的破损,所以其实已经看不出洪卦的脸了。凃坦偶尔看他一眼,已经完全无法认出这个人曾经是他的兄弟。其实认不出来也好,被打成这种瘪脸的脸,他不害怕,如果他还能看得出洪卦的长相,才会真的让凃坦动手时有心理阴影。现在他就把这具尸体当成自己不认识的陌生人,随便处置,心情会好很多。
  “咚!”
  焦银突然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帮忙。”
  他勒着一个瘦削男人的脖子把人带进了卧室,一脸凶狠地对他说:“杀了他。”
  被焦银勒住的男人听到这句话后顿时挣扎得更起劲了。
  “快!动手!”
  凃坦回过神,马上握紧了手里的刀,扑过去一刀捅进了男人的心脏,来回捅了好几刀。这把刀刚刚用来切洪卦的肉,现在又用来捅死一个人,都是沾的人血,血珠顺着凃坦的手滚落下去,把他鞋面洇湿。焦银一声不吭地勒着怀中的男人,直到发现男人不再挣扎,身体渐渐变软,才将对方放在地上,然后他举起旁边用过的铁棒,照着男人的脸狠狠砸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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