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眨巴两下眼睛,很萌地懵一会,随后嘴巴一咧,伸出舌头冲荣默笑起来。
荣默这就不再训它了,弯腰摸一摸它的脑袋,转身回店里。
小黑自然跟着他,小短腿往台阶上爬,身子和脑袋都胖胖的,那叫一个艰难与费劲。
荣默进了屋,在岑岁面前坐下,看着她道:“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岑岁握着笔抬起头,目光里露出好奇,“什么好消息?”
她最近好像也没做什么事。
每天除了一日三餐,健身看店学习加养狗,也没别的事了。
荣默看着她,并没卖关子,直接道:“唐鹤年已经被抓起来了。”
岑岁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一下,然后难掩兴奋地盯着荣默,“真的吗?”
荣默冲她点点头,“团伙诈骗,其他人都被抓到了,证据链也都找齐了,涉及金额巨大。还有他雇人行凶,那三个人被抓到后,也把他供出来了。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大的伤害,也算给他多加了一点罪行。算下来,判个四五年应该不是问题。”
听完荣默的话,岑岁只觉得心里憋了一两个月的气,瞬间放松吐出来了。
提着的心落了下来,心里压着的大石头,也总算是不见了。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来,有点感叹道:“真是太难了,我终于不用怕他再报复我了。”
荣默看着她笑一下,目光和语气都和软,“可以安心安稳地睡觉了。”
岑岁冲他重重地点两下头,“学长说得没错,公道虽然会迟,但一定是会到的。天道好轮回!他赚了那么多的黑心钱,被关进去是迟早的,就是活该!大快人心!”
荣默也是打心底里松了口气。
心底里舒服了,嘴上没有说痛快的话,只看着岑岁道:“晚上出去吃,放松庆祝一下?”
岑岁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刚点完头,看到小黑费劲巴拉地爬进了店门里。
看它那呆样,岑岁没忍住笑一下,看着荣默又问:“我们出去了,它怎么办?”
荣默转头看一眼小黑,稍微想一下道:“送回家里吧。”
公告场所带狗出去,好像并不是很合适。
于是傍晚店铺关门,荣默和岑岁先把小黑送回家,然后便一起出去吃了晚饭。
放松和庆祝的方式非常简单,就是开开心心地吃一顿饭,又开开心心地看了一场电影。
看完电影回到家,小黑已经趴在它的毛窝窝里睡着了。
岑岁过去摸了摸它的脑袋,没有吵醒它,然后便拿衣服洗澡洗漱去了。
洗漱完来到客厅坐下,和荣默一起又看了会电视。
看得有点困了,岑岁起身,和荣默打了招呼,这便要回去睡觉了。
结果她刚从沙发上站起来走两步,荣默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岑岁听到声音停住步子,回头看向荣默,等着他把话说下去。
荣默犹豫了一会,最终没问本来自己想问的话,只笑着说了一句:“晚安。”
岑岁今天心情放松很高兴,看着他微微一笑,回了一句:“你也晚安。”
说完她便走了,回到房间躺下来,长长松了口气,觉得能这么放松真是太舒服了。
然后就这么放松着,慢慢眨巴着眼睛,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安心地睡着了过去。
荣默回到房间躺下来,也睁着眼睛眨眼发了一会呆。
他脑子里不是空的,其实他刚才是想问,唐鹤年的事情已经彻底解决了,她是不是也就不留在他这里住了。后来觉得问也多余,便咽回去没多问,只说了句晚安。
荣默以为岑岁会收拾东西搬走,但接下来的两天,她还是和平时一样,住在他这里,和他一起吃饭一起健身,一起去店里看店。似乎已经忘了,她是因为唐鹤年才住过来的。
既然她自己已经忘了,荣默当然就不提了。
他感觉自己已经习惯两个人一起生活,如果岑岁突然走了的话,大概他会需要很长时间再去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也就在荣默觉得岑岁大概不会走了的时候,晚上他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岑岁突然过来坐到他旁边,笑眯眯对他说了一句:“老板,我有事对你说。”
听到这句话,荣默心里下意识就“咯噔”了一下。
不过他也没表现出什么,只应一声“嗯”,看向岑岁道:“你说。”
岑岁看着他的时候眼睛发亮,问他:“你看你这么穷,我给你增加一份收入好不好?”
荣默没太明白她这话问得出发点和意思,只能看着她问:“怎么增加?”
岑岁往院子四周看看,看到小黑在角落啃草。
看一圈收回目光来,她继续看着荣默,开口说:“我觉得你这里挺好的,所以我打算给你房租,你就直接长租给我,行不行?”
荣默还以为岑岁是来告别要搬走。
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心里霎时间被惊喜充盈,他便看着岑岁怔了神。
岑岁看他不说话,只看着她出神,便抬手在他眼前挥了一下,问他:“不想租啊?”
说着又道:“确实也是,自己一个人住习惯了,和别人合租的话,就是会觉得有点麻烦……”
“不麻烦。”岑岁的话没说完,荣默直接打断了她。
他目光和语气都温和如水,看着岑岁道:“租金你定,多少都行,多久都行。”
听到这话,岑岁蓦地愣了一下,然后立马便笑了。她看着荣默的眼睛,微微歪一下头,有些话溢到了嘴边,又给咽回去了。
她没问别的,接着又说:“你放心,伙食费我也会一起给的,不会在你这里白吃白住。”
荣默轻松地笑一下,没正经道:“你是小黑的姐姐,白吃白住也没问题。”
岑岁听了这话眼睛微微一瞪,盯着他问:“什么意思啊?你的意思是,你要把我当狗养啊?”
这边荣默还没说话,那边小黑突然跳两下转过身,冲着岑岁就奶奶地“汪”了一声。
岑岁微懵,然后眼睛瞪得更大了一些,问荣默:“它这是什么意思啊?不会是在叫我姐姐吧?”
听她这么说,荣默直接便笑了起来。
他往前倾一下身子,伸手冲小黑勾一下手指,笑着道:“小黑,过来。”
小黑摇起小尾巴,前腿起跳后腿随后,几步蹦过来,蹦到岑岁和荣默面前,又奶奶地“汪汪”两声。
岑岁看它这么呆萌可爱,也就不跟它计较了。
同时托它的福,也不跟它的爸爸计较了。
两人一狗,就这么开开心内心地在院子里玩了一阵。
小黑现在知道怎么讨人开心,不是卖萌乱蹦,就是伸着舌头笑眯眯的像吃了糖,或者甩它那毛茸茸的大脑袋,甩得耳朵乱飞。
……
岑岁很喜欢荣默这里,住了将近两个月,也就不想再折腾搬走了。
他这里什么都有,有花有草有狗,还有好吃的,可以健身可以看电影还可以荡秋千。
晚上洗漱完靠在床头玩手机,岑岁直接就把房租给荣默打了过去。
打完后给他微信发信息:【房租已转支付宝,请查收】
荣默回复很快:【房租已收到】
岑岁笑着打字:【房东你好,以后请多多关照】
荣默:【房东尽力做到有求必应】
岑岁看着手机笑,心里又莫名地涌出一些异样的感受。
她在输入框里打字:【你是不是……】
下面的字还没打出来,她犹豫一会,又一个个都删掉了,然后按了手机扔到一边。
她自己也闹不明白,最近时常会有冲动,想问他是不是喜欢她。
晚上在秋千上和他说租房的事,他说租金她定,多久都行的时候,她就差一点看着他问出来。
不过冷静下来想一想,她问他这个干嘛呢?
难道是想和他谈恋爱吗?
岑岁伸手关了灯,拉被子躺下来。
窗帘拉得密实,眼前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她在夜色中眨巴着眼睛,思绪翻飞地想,他要是真喜欢她,早就应该自己说了吧。
男人的喜欢和热情,应该都是很直接的吧,喜欢了肯定会直接说出来的。
他们都在一起相处这么久了,不喜欢应该就是不喜欢了。
当然也都不讨厌对方,在一起相处得很愉快,可能只适合做闺蜜做朋友。
想到这里,岑岁翻个身轻轻呼口气。
呼完气抬手拍一下自己的脑门,提醒自己不要过度胡思乱想。还有吃一堑长一智的事情,她绝对不能再在男女关系上栽跟头吃苦头,死也不能!
她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考研读书,一步步把家里的公司接手下来,然后尽力做大做强。
只有钱和事业,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其他的都不是。
男人,只会影响她出剑的速度!
干大事者,怎么能被儿女情长所左右?!
想到这里,岑岁就又通透了。
她闭上眼睛长长呼口气,放松全身和大脑,让自己进入净化模式……
……
距离考研初试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岑岁稳住心神,真正进入冲刺阶段。
她每天除了吃饭喝水睡觉逗小黑,剩下的时间全都在看书。
时间如齿轮咬合慢慢滚动,重复一轮再一轮。
秋天的黄叶在萧瑟的冷风中摇摇坠地,经霜经雨,褪色成惨枯之色,冬天也就来了。
准备了大半年,等的就是考试的那几天。
之前一直高强度的复习,到考试的前两天,岑岁倒是又慢慢放松下来了。
主要该看的都看了,该学也都学了,接下来就纯粹看发挥了。
而发挥最主要那就是看心态。
心态要是不好,考场上过度紧张,临场发挥差,平时复习得再好也没什么用。
剩下的两天,岑岁主要就是随便看看书做做题练习手感。
到了考试当天,她在闹钟声中起床,吃了荣默给她做的营养早餐,然后又坐荣默的车去考场。
为了不给自己带来多余的压力,岑岁也没有告诉岑母自己考试的时间。
她打算轻轻松松考完,考完了问起来就再说,一切都简单点。
考试时间是两天,设在周末。
当然对于没课的人来说,设在周几其实都没什么影响。
这两天过得非常快,几乎没任何停顿的感觉,时间就匆匆过去了。
岑岁从考场出来上荣默的车,坐在副驾驶就长长呼了口气,转头看着他说:“考完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荣默笑了笑,还是问了她一句:“感觉怎么样?”
岑岁认真想了一下,看向荣默说:“感觉还不错吧,但万一我感觉错了呢?”
荣默打了方向盘上路,“应该问题不大。”
她每天都在他面前复习,大半年的时间,他是看着过来的。
好容易把这两天熬过去了,荣默又问岑岁:“要不要出去放松一下?”
岑岁在座椅上调整了一下坐姿,抬手捏了一下肩膀道:“有点累,不太想出去,想回家。”
还是感觉家里温暖舒服,还有小黑,想起来就觉得温馨且放松。
她这两个月闷头冲刺,感觉整个人都宅了好多,每天就只想在家里呆着,左边一只小黑,右边一个荣默,感觉就是生活最好的状态。
荣默看她不想出去,就开车带她去了超市。
两人推着购物车逛了半个小时的超市,买了很多零食,也买了一些水果蔬菜。
考试有点耗精神,岑岁走路都懒懒的。
不想费劲,她就抬一只手搭在购物车上,荣默推着购物车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她除了动两条腿,剩下的也就动动嘴,告诉荣默自己想吃什么。
手指握在购物车上有点冷,她又找了找,直接去捏了荣默的大衣袖子。
荣默转头看她一眼,忽而手指一卷,把她的手攥进手心里,往自己的大衣口袋里一塞。
岑岁被他这动作弄得瞬间一懵,呼吸下意识收紧,心跳也怦怦重了两下。
她懵了一会想把手抽出来,结果荣默直接给捏紧了。
然后手心贴着手背,把一阵阵过电般的酥麻暖流传递到她的皮肤上,顺着手臂上涌,灌入心房,烘热脸颊。
手没抽出来,她想说点什么也没说出来,喉咙里哽住了。
然后她就这样跟着荣默慢慢地走,努力压着心跳,感觉自己的那只手藏在他的大衣口袋里,裹在他的掌心里,越来越热得起火。
买完东西回到车里坐下来。
岑岁坐在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眼睛直视车的前方,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他刚才那是什么意思,算是一种表白吗?
如果他真的要表白,她该怎么办啊?
是赶紧下车跑路,还是答应啊?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荣默在后备箱放好东西,开门坐了进来。
然后他系好安全带直接发车出停车场,好像刚才在超市里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过。
岑岁:“……”
亏她还纠结了一下要不要下车跑路,结果现在看来,他就是很单纯给她暖了个手?
岑岁自顾清一下嗓子,缓解一下心里的尴尬,也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了。
路上她和荣默随便聊了聊天,到家后她打下手荣默做饭,小黑偶尔过来在脚边绕上几圈,呆萌萌像迷路一样,然后又不知道往哪去了。
晚饭吃得很平常,吃完晚饭以后,和平时一样,岑岁和荣默一起做点家务消了消食,然后各自去洗个澡,再穿着秋季居家睡衣在客厅里坐着看电视。
家里烧了地暖,岑岁便直接坐在了地毯上。
小黑凑在她腿边,蜷成一团在睡觉。
这样看了一会电视,岑岁慢慢就觉得有点无聊了。这又不自觉想,每天复习熬了两个月好不容易解放了,居然就这么平平淡淡在家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