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扒我马甲——墨九言
时间:2021-01-19 10:04:46

  他有那般脆弱么?
  卫家看不上他这个女婿,他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只是如何退婚?哪一方退婚?这才是他头疼之事。
  兄弟二人带着护院抵达了安国公府大门外,守门小厮一看名帖,皆是露出难色,吱吱呜呜,道:“两位公子,我家老爷今日去了城郊,不在府上呢。”
  又是闭门羹。
  白家有点无耻啊。
  不嫁就不嫁,如此吊着人实在是居心不良。
  即便是卫二也有点愠怒了。
  卫三这时笑道:“无妨,我二哥其实是来看望小姐的,不知小姐近日来,身子骨可好些了?”
  小厮面色一僵。
  “这、这……我家小姐还在休养中,两位公子只怕不便看望,还是请回吧。”
  两兄弟对视了一眼,只能打道回府。
  定北侯夫妇二人得知情况,当场大发雷霆。
  侯夫人不能忍,“我儿一表人才、文武双全,等了那白家小姐数年了,好端端的少年郎愣是熬成了如今这副样子,白家当真不知廉耻!”
  卫二默了默。
  母亲这话是甚么意思?
  他如今成那副样子了?
  卫二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是老了么?可他才二十四,顾九年三十还不显年岁呢。
  卫三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继续打压兄长,“二哥,你自己也瞧见了,白家根本就不想结这门亲。眼下还是想想如何退婚吧。”
  卫二薄唇紧抿。
  可如果是侯府主动退婚,以免被人说成侯府介意白姑娘是个病秧子,对卫家的名声不好。
  一家子正愁眉不展,施言出现在了堂屋大门口,少女在家中待了几日,肤色更显白皙粉润,一笑清媚至极,“父亲、母亲,大哥二哥,不如让我去给白姑娘看诊吧。”
  安国公府白家是新起之秀,不过是才十几年的底蕴而已,如此做派实在是令人不齿。
  施言更想去看看,冠军侯府昔日的麾下臣,如今到底是怎样的风光!
  侯爷夫妇几人望了过来,施言已经迈入屋内,道:“我有法子,逼着白家主动退婚。”
  堂屋中几人对视了一眼。
  卫三对妹妹是绝对的信任,“我陪妹妹一道过去,   二哥……就别去了,省得丢了颜面。”
  卫二:“……!!!”讲道理,他对白小姐当真没有任何想法,也不觉得丢了脸面。
  ****
  卫家人又登门的消息,让白府如坐针毡。
  小厮将消息如实禀报给了白夫人,“夫人,那卫姑娘是神医之徒,又是小姐未婚夫的妹妹,她说要登门给小姐看诊,奴才们实在寻不出借口拒绝啊。”
  白夫人在屋中来回踱步。
  片刻思量过后,只能应下:“让那对兄妹进来吧,且速速去通知小姐,让她尽快准备好,一会莫要穿帮。”
  白夫人拧眉苦思,这卫家也太难缠了,但愿今日发现女儿当真“病重”,就会主动提出退婚。
  这厢,施言被白府的下人领去了小姐闺房。
  卫三是外男,就暂时在外院喝茶,少年脸色肃重,亦不多言,看上去沉默内敛,白府管家就算是想要套话,也无从下手。
  施言一踏足闺房,就闻到了浓郁的花香。
  一个久病之人,还如此风雅,她是不信的。
  最起码,没有察觉到半点汤药的气息。
  隔着一层帷幔,白小姐的纤细手腕露了出来,单是看着那只手腕,当真是又白又嫩,仿佛稍一用力,就能够扯断了似的。
  “卫姑娘,我家小姐的身子见不得风,还望卫姑娘诊脉过后速速离去。”一旁的白家嬷嬷催促道。
  施言淡笑而过,这便给卫小姐把脉,她很快就收了手,一脸欢喜之色:“恭喜白小姐,你的身子已无大碍。”
  言罢,施言仿佛如释重负,“实在是太好了,如此一来,白小姐与我二哥就能早日成婚了。”
  嬷嬷吓呆了,“什、什么?!我家小姐怎会身子无碍呢!小姐她、她分明有疾啊!”
  施言一脸茫然,“我乃神医之徒,从未诊断出错,又岂会看不出白小姐是否当真有疾呢?还是说嬷嬷根本就不盼着你家小姐康复?”
  嬷嬷被堵得哑口无言。
  待施言与卫三兄妹二人离开,白府立刻炸开了锅。
  白夫人将女儿叫到跟前,问道:“我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让你做好准备么?你怎的自己上阵给卫姑娘把脉了?”
  白小姐一脸委屈:“母亲,卫姑娘是给小桃看诊的,并非是女儿呀。”
  为了让装病更加真实,白府一直圈养着小桃,将她弄病之后,也不给她医治,但也不会轻易让她死,为得就是万无一失,在关键时候代替白小姐。
  白夫人闻言,怔了怔,猛然瘫坐在了圈椅上,“糟了!定北侯府是要逼着你嫁过去啊!”
  白小姐抿了抿唇。
  她不喜欢太子,对卫二到是十分看好,可惜家中不允许。
  太子是储君,卫二公子只是侯府次子,她要嫁给谁,容不得她作出决定。
  ****
  白练一回府就听闻了卫家兄妹二人登门的消息。
  晚膳时,白家几位主人同席商榷婚事。
  白练还以为二妹当真病着,得知一切只是骗局,白练脸色难   看至极,他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白侯爷叫住了他,“站住!你二妹妹的婚事,你也要操心,无论如何,她不能嫁到卫家去!”
  也不知是什么触动了白练的情绪。
  他从边关归来后,一直少言寡语,此时此刻,却是眸中溢出怒火,“为何不能嫁进卫家?难道父亲未卜先知,知道卫家迟早会像当年的冠军侯府那样?当初父亲阻止我娶阿言,是不是也早就知道后来的事!”
  白夫人面色煞白,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白侯爷猛然听到“冠军侯府”四个字,像是被人击中了七寸,太阳穴跳凸,“你、你这个逆子!”
  白练一语毕,转身离开,完全不顾白侯爷在他身后的咒骂。
  ****
  一时间,白家小姐身子康复的消息被传得沸沸扬扬。
  白家以免夜长梦多,又对外宣称,白小姐害怕武夫,一瞧见卫二公子就害怕,为防止犯病,就主动提出退婚。而卫家那边暂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白小姐既已无恙,那便能与卫二公子成婚了,这回又编出了个理由,真正是叫人想不通。”
  “两家定下姻亲数年,据说卫二公子为了等白小姐,身边一直干干净净,连个通房都没有,况且,卫家二公子也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哪里像武夫!!”
  “卫二公子一直等到了如今,这都二十有四了,真真是个痴情男子,哎,可惜了。”
  “……”
  七公主双眼朦胧,搵了搵眼底的泪痕。
  老天爷当真好狠的心。
  她每次倾慕谁,谁就有心上人。
  一想到卫二公子为了等待白小姐,苦苦熬了数年,七公主就泪流不止,喃喃低叹,““四下无他人,入目皆是你。”这句话说得就是卫家二公子了吧,只怕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卫二公子还要痴情的男子了。”
  立侍太监心情复杂。
  七公主这是彻底忘却首辅大人了么?
  首辅大人可是为了亡妻守了十五年呢。
  难道不是首辅更痴情?
  七公主近日来一直多愁善感,立侍不忍心见她如此,劝道:“殿下,您是公主,您想要什么,大可直接抢来。白家既已退婚,殿下就更加不用顾忌了。”
  这话又刺激到了七公主。
  她以前不是没抢过顾九年,再抢一次卫二公子又何妨?
  再者,白小姐已经主动提出退婚。
  她不能让一个病秧子祸害了那么好的郎君呐。
  有了这个借口,七公主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
  立侍见状大喜,“殿下,药膳堂今日重新开张,您若不去见见卫姑娘,与卫姑娘拉近关系,也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七公主点头,“此言在理!本公主这就出宫。”
  ****
  药膳堂。
  时隔几日,再度开张的头一天就来了位贵客。
  太子肤白体庞,看上去脑子可能并不太好使。
  施言上辈子总是欺负他,他在皇子之中序齿老三,当初施言在太学胡作非为时,太子还是一   个小胖墩。
  太子一来,素素当即警觉,凑近了施言道:“姑娘,顾九年那边派了人过来,让您小心提防太子,上次是太子要杀您。”
  太子为何要杀自己,施言很容易想明白。
  她斜睨了素素一眼,“你几时与顾九年的人走得那么近?是常松找你了么?”女孩子大了,当真留不住了啊,是该将素素嫁出去了。
  素素一僵,装作没听见。
  就在这时,酒楼大堂传来一阵喧扰之声。
  “不好了!出事了!太子殿下被人打了!”
  施言:“……!!!”
 
 
第五十七章 囚禁(二更)
  扶柳气喘吁吁, 一脸惊恐:“姑娘,您快速速去看看,太子殿下被首辅大人打得不轻!都吐血了!”
  施言:“……”
  顾九年位列首辅之后,又兼太子少傅一职。他名义上是太子的老师。
  老师教训学生, 似乎无伤大雅。
  但堂堂首辅如何能当众揍人?
  揍得还是太子!
  还揍出血来了, 残暴啊。
  施言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小脸漠然, 像个莫得感情的无情女子, “不必多管闲事。”
  扶柳怔然, 见自家姑娘如此镇定, 她也不再慌张。
  是啊, 打人的是首辅, 即便天塌下来, 也有首辅顶着,她怕个甚?
  素素见她这般没出息, 呵笑一声,“柳儿, 跟在姑娘身边, 莫要大惊小怪,这才多大点事儿!”
  太子被打了,仅此而已。
  确实不算个事!
  扶柳吐了吐舌头,“多谢素素姐提点,我下回就省得了。”
  想要当姑娘最宠爱的婢女,没有一点心性是不成的。
  ****
  太子大口喘着气,他跑出了药膳堂,生怕顾老师又追出来揍他,几乎是爬上了马车。
  一合上了车帘, 就啧了一声,“妈的!今日当真是出门不利!”
  顾九年打他,他无力反抗。
  就连父皇也忌惮顾九年,他又能怎么样?!
  不就是卫姑娘被暗杀么?
  顾九年就那么嫉恨自己?!
  太子一脸霜色,亏得方才护住了脸,没有被伤到脸。
  “走!回东宫……唔……噗!”
  太子刚下令,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东宫侍卫大惊,立刻上前查看,伸手一探,当即吓得腿软。
  “殿、殿下!”
  “快来人啊!殿下没了!太子殿下没了啊!”
  外面的喧扰声,令得施言怔然,她带着扶柳下了楼,无意间瞥见了正挽着衣袖的顾九年,见这人如斯镇定、仪表堂堂,没有半分闹出大事的样子。她突然心有不安。
  施言走出酒楼,直奔太子的马车,却见太子吐了一地的黑色血液,她忽的拧眉,拿出银针试探:“殿下是中毒而亡。”
  不是被打死的。
  顾九年一开始就知道么?
  难怪方才如此镇定。
  东宫侍卫一听这话,相互对视了几眼,其中一人沉声低喝,“大胆!卫姑娘,你竟敢对太子动手,太子方才就是用了酒楼的饭菜才被毒杀的!”
  施言:“……”
  死的人是太子,此事非同小可。
  看热闹的人   陆陆续续多了起来,施言未作任何解释,太子的确在酒楼用了饭菜,他也的确是被毒杀。
  虽然太子被顾九年打了,但并不致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施言怔神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磁性的声音,“小傻子,我都替你兜着了,你跑出来做什么?”
  是顾九年。
  施言可不是什么傻子。
  她回过头来,对上了男人幽若深海的眸,猛然惊醒了一桩事。
  顾九年知道有人要在酒楼对太子做手脚,他之所以当众打了太子,是想转移视线,太子一旦出事,所有人只会想到是顾九年做的。
  他在替自己背黑锅。
  可顾九年从容淡定,似乎根本不担心被降罪。
  对方可是太子啊。
  难道顾九年就有十分的把握,能够确保皇上不会治罪?
  “嗒嗒嗒……”
  就在这时,朱雀长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来人是一众身着绯红色飞鱼服的锦衣卫,为首之人是施城。
  待锦衣卫靠近,施城跳下马背,目光落在了施言脸上,顿了几个呼吸,这才转移了视线。
  “太子是怎么回事?”施城轻飘飘的扫了一眼躺尸的白胖子太子,语气带着不可忽视的不屑一顾。
  仿佛死的人不是太子,而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无名小卒。
  东宫护卫如实回禀:“施大人,太子殿下就是吃了卫姑娘的饭菜,才被毒死的,是卫姑娘杀了太子!”
  施言:“……”少女美眸微眯,临危不乱。
  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
  太子唯一一次来了她这里,就恰好被下了毒,随后弟弟就来了……
  且她怎么看,东宫的护卫对太子的死都好像没有那么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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