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用就得用,剑是有可能伤人,端看握剑的人怎么用,贺著太子就算在大唐的帮助下得突厥可汗一位,想坐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最最重要的是把贺鲁解决,把此战终结了,将来的事将来再想办法应对。
李初想清楚,立刻反问贺著,贺著明白了,李初想从他的嘴里问到肯定的答案,他的诚意决定了大唐究竟要不要帮他。
原本的贺著是希望李初可以别那么敏锐,将她的条件抛出来,可以答应的,能够答应的,他都会答应,只要摸清大唐的底线在哪里一切好说。
不料李初不是傻的,由不得他想如何即如何。主动权在李初的手里,只有李初问他的份儿,没有他问李初的份儿。
贺著低头沉思半响答道:“突厥若由我为可汗,终此一生突厥都不再进犯大唐土地半寸,如此诚意公主认为够了吗?”
诚意,给大唐想要的一切才最能表现自己的诚意,贺著从李初的嘴里听明白大唐最在意的是什么,亮出来等着李初。
尚且稚嫩的贺著太子,和大唐同样年幼的安定公主,两颗年少的心因为他们都有各自为国为民的心,因此达成了一致的协议。
“不够,曾经的突厥和大唐开有互市,往后两国的战事一平,我们的生意完全可以再开,你给大唐需要的,大唐亦会给你需要。”李初明白贺著能说出永不相犯的承诺诚意很大,但是李初同样明了,那样远远不够,更得准备做更多的事。
“好!”贺著何尝没有此意,看到繁华的长安,他一直都希望自己可以让突厥的石国能像长安一样的繁华,那么他就得向大唐学习。
一但互市一开,两国可以再行交易,完全可以让他得到突厥缺少的东西。
李初听到贺著的一声好,露出笑容,是个爽快的人,不错。
“贺著太子,那么眼下我们最需要做的是如何将贺鲁捉住,我可以帮你做到一些事,但你如果想成为突厥的可汗,你得证明自己的本事,否则纵然大唐愿助你一臂之力,未必见得你就能坐稳可汗的位子。”
大唐的兵马抵达在突厥,眼下就要决战了,大战在即的情况下,如果有人相助,如虎添翼。
贺著知道李初前来同他商议的根本原因就在这儿,虽然突厥节节败退,大唐已经快要攻破石国,可是到现在没有攻破是因为什么?
因为突厥兵马强悍,大唐想一举拿下突厥没有那么容易,或许会有许多的死伤。
大唐考虑将士的性命,希望能让两国的将士都能少死一些是好事。
“公主的意思我明白,那么大唐希望我怎么配合?”李初提出要求,贺著考虑认为可行。既然可行接下来要考虑的是怎么样可以让双方都满意。
李初俯身相近地询问道:“贺鲁的兵马几何,你能收了多少为你所用,控制在手里,你心里有数?”
贺著似是不经意地扫过李初一眼,似乎在考量李初话中之意,“公主殿下是想听听我有多少的实力?”
李初坦白地承认,“那是自然,大唐的兵力你亲眼看到,一但我们达成共识,都会成为你的盟友,可是你手中的兵马几何,我们总要弄清楚,你不会希望我们帮你把所有的敌人都解决,你只要回去登上可汗之位即可?”
丑话得说在前头,他们是合作的关系,如果不能双方出力,而是让单方出力,那就不是合作了。
“公主认为我会如实告诉你,我手中所有的兵马吗?”将自己的底线说出去,等于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贺著不蠢!
作者有话要说:贺兰敏之:好想掐死某人!
贺著太子:同!
第070章 请父亲答应
问李初的问题,李初听着只是轻轻地一笑,“你有选择的权利,大唐不会强人所难。但是如果大唐不需要你的配合拿下整个突厥,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到时候的你自己有多少底牌还有用吗?”
国将不存,毛之焉附,贺著能怎么选?
“公主是让我赌,赌公主是否可信,赌大唐是否可信。”轻轻一叹,贺著眼中闪过犹豫,关乎性命的大事,谁能不慎重,谁敢不慎重。
“人生原就是一场赌局,赌得好与不好,都在自己,信对人,将来必是想要什么有什么,若是错过了,追悔莫及,永远都没有机会。”李初党沉吟地提醒贺著。
贺著合上眼睛,他的选择,他的挣扎,他都不能让别人知道,就算李初都一样。
李初不着急,那么大的事,谁都得细细地想想,好心地道:“需要我给太子一些时日,让太子和身边的人商议后再做决定吗?”
原本闭着眼睛的贺著猛地睁大眼睛,铿锵有力地道:“不必,事情紧急,公主能够做主,能够前来,当面同我说清,机会难得,不过只是赌或不赌而已,公主说的很对,人生就是一场赌局,赌,无论如何都要赌一赌,否则死不瞑目。”
眼中迸发出一道精光,贺著站起来道:“好,我可以告诉大唐,告诉你们我的手里到底有多少兵力,可是大唐一定要答应我,将来事成之后,不能杀我突厥的百姓,更得推我为突厥的新任可汗。”
先说到百姓,再想到自己的利,一个心中存百姓的人,将来会因为对百姓的爱护守住他许下的承诺的。
“好,我答应。”李初爽快地应下。
萧太后@李初道:“群主你答应什么,高宗又没有给你这么大的权力,你答应下怎么跟高宗交代。”
宣太后都已经回答了,“还怕高宗不答应吗?大唐战事未停,多少将士战死,他们难道不盼着回家,盼着边境早得安宁?”
吕太后:“要是有臣子能帮我解决心中大患,我求之不得,只是许他成为可汗,互市罢了,有何不可?”
孝庄太后:“高宗眼下最希望的是群主能够越发出彩,儿子有问题没有关系,他能让武后主政,为何不能让女儿辅政?”
妈啊,脑洞开得有点大,孝庄太后再接再厉,“群主上,做你想做的事,高宗既然开了口,你便证明给他看,他没看错人。”
……李初一句话没说,进来看一眼已经不自觉得落下汗,孝庄太后是不说则已,一说即要石破天惊。
武后参政,李初辅政什么的,太敢想了。
“我与公主歃血为盟。”贺著要歃血为盟,李初没意见,“来人啊,拿酒来。”
她都唤拿酒了,立刻有人将酒送上来,李初拿过两个碗,将酒倒出来,从发间抽出一支发簪直接在手掌划过一道口,血滴落其中,簪子拿过帕子擦干净重新戴上,“太子请。”
两碗酒里都有她的血了,到某位太子了。
贺著没想到李初的动作如此之快,宛如行云流水,亏得李初出声他才回过神来,从腰中抽出一把刀,划过手腕,和李初一般将血滴入酒中。
两人的血都融入其中,贺著太子端起酒递给李初,“公主请。”
李初不见外地接过,“太子请。”
贺著将另一碗酒端起来,朝李初轻声地道:“公主,你我从此就是盟友了。”
“自然,两国交好,互通有无。”李初将碗同贺著一碰,贺著高兴地道:“好!”
两人相视一笑,端起酒一饮而尽,生来第一次喝酒,更是带血的酒,味道难言的复杂,李初忍着不适,“与太子商量定,我即回宫,会让专门的人来同你接洽。”
贺著太子明白,李初指了一旁的曲和道:“太子认清此人,若我有什么事与太子传信会派他来,除了他之外,太子不可相信任何人。”
谁知道朝廷里的情况是怎么样的,看前几天闹的事,李初的心中颇是不安。
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把双方的人认个可靠的,李初好不容易才争来的盟友,将来的日子长着,有备无患。
“啊,我记下了,公主认一认我的兄弟,他,巴鲁,有什么事我会让他给公主送信。”贺著指了一旁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少年,少年见了一个突厥的礼节,“公主殿下。”
李初看了看人,“好,我也记下了。贺著太子将来有什么问题尽可寻我,能帮忙的事我一定会帮。”
贺著太子连忙地道:“将来怕是有好多事要公主帮忙,公主此言,贺著心中甚是欢喜,多谢公主了。”
忙都没帮倒是先谢上了,李初无奈地道:“太子如此客气,我将来都不好意思占太子的便宜了。一句玩笑,来日再见,你必已经是突厥的可汗,我们之诺,吾铭记于心。”
郑重而严肃,他们说的是极严肃的话题,贺著太子同样郑重地道:“贺著永铭记于心。”
相互都表明自己的态度,他们都会把今天的事记在心上,永远的记住的。
同贺著谈好,李初赶紧回宫,只是一碗酒喝下去,味道无法形容,没想到后劲挺大的,李初满脸通红,慈心都有些担心地问道:“公主没事吧?可是醉了?”
宣太后嚷起来,“群主你不是吧,一杯倒,酒量也太差了,将来怎么和人拼酒?”
吕太后??
萧太后:“群主为什么要和人拼酒?”
百思不得其解宣太后的脑回路,宣太后解释地道:“当官的有几个不会喝酒?群主想套人话不得和人拼酒?”
鄙视吕太后和萧太后的脑子不好使,两人……
“没事,只是觉得脸烫,脑子清醒着,没事。”李初摸了一把脸,红红的,烫烫的,但脑子依然清醒。
慈心有些担心,“公主第一次喝酒,还是小心些,一会儿陛下若是看见公主喝酒,只怕……”
不知会如何怪罪人。李初明白慈心未尽之言,李初道:“凡事总有第一次,无事。”
说得胸有成竹的,李初准备往大理寺去,不料尚未转身,一人急急地行来道:“公主,杨氏父女死了。陛下让公主自驿站出来速速回宫。”
李初一惊,具体的事来人说不清楚,李初只好火速回宫。结果一照面李治即问道:“喝酒了?”
李初……
亲爹的眼睛不是看不清了吗?怎么看出来她喝酒了的?
“一身酒气。”李治嫌弃地拧起眉头。
好吧,李初终于知道李治怎么知道她喝酒的,不是看到的,是闻到的。
“父亲的鼻子真好使,我就和贺著太子歃血为盟喝了一杯,这你都能闻到,了不起,了不起。”一个劲的拍李治的马屁,李治不以为然地道:“你啊你,对你我得小心再三,否则你不知道要闹出多少事来。”
自以为自己算是好孩子的李初没能忍住地抗议,“哪有。”
李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李初,李初问道:“杨氏父女死于大理寺?”
闻之李治变化,“狄仁杰派人来报,人死了,我让狄仁杰暗查,此事你不必再管。”
人都死了,李初再手段也用不上,交给狄仁杰,人家是有真本事的,李初没有问题,果断转移话题道:“父亲不想知道我和贺著太子都说了什么?都歃血为盟了啊!”
与突厥一事,关系重大,李治立刻地道:“说!”
李初赶紧把和贺著太子说好的事都告诉李治,李治听着握紧手,“有突厥的人相助,想攻下突厥石国如虎添翼。”
连连点头,如虎添翼是必须的,李初道:“灭了好战的贺鲁,扶一个愿意和大唐交好的贺著上位,从此两国交好,互市再一开,两国百姓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依你看贺著可信吗?”高兴自是高兴,可是该担心的依然得担心,李治提出问题。
李初道:“孩儿以为,贺著想要突厥可汗之位,心是不假的,只要有机会他断然不会放过。可是他说的话不可尽信,否则将我大唐的兵马交到他国人手里,等同将大唐交给别人,赌人的人诚信,不可取。”
不错,李治给李初一个赞赏的眼神,意示她继续的说下去。
“与贺著结盟,信他也要防他,他手中的兵马并不少,而且在贺鲁手里颇有份量。”李初补充说起贺著手里的兵,她不知道战场上的事,各路人马的对峙最清楚的是前线的将军。
“你抄一份给我,我会让人送到前线去。”听一耳朵,李治更让李初写下来,他会让人去查的。
乖乖地听话照做,李初想得更多的是,“父亲打算让谁人去同贺著太子接洽,商量具体的合作细节?”
李治断不会再让李初插手同突厥的事的,让谁去,李初想知道。
“我自有安排。”李治并不想告诉李初,李初不满地冲李治扮了一个鬼脸,“父亲真小气,我什么话都同父亲说,什么事都同父亲讲,就是我出手促成的事,父亲都不肯告诉我让谁去,叫我连个底都没有,没劲。”
李治闻之一笑,“不是不告诉你,是我还没想好。待定下人后我会告诉你的。此事若成,你是立了大功了。”
让大唐得胜而归,不必起战事,确实是大功,李治问道:“要赏你什么?”
赏啊,李初试探道:“父亲许我一件事可好?”
难得李初说得郑重,李弘微微一顿,“什么事值得你小心翼翼,生怕我不答应?”
“父亲只说答应或是不答应,旁的待你答应下我再告诉你。”李初打定主意先把人骗进来,得李治的许诺后她再说,才不要先告诉李治。
李治打量李初一圈,半响开口道:“好,答应你,说吧。”
只是许李初一件事,李初一向不是随意提要求的人,更不会提出损人不利己的要求,答应又何妨。
李初欢喜地往李治的面前凑,小心翼翼地问起道:“孩儿的婚事能不能让孩儿自己做主?”
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家公主的婚事同样得父母点头,武媚娘已经着急给她选驸马了,李初过了年才十三岁,十三岁啊!
十三岁是什么概念?哪怕她的姑姑们都不知道有多少出嫁的了,大唐疏律更是规定女子前出嫁的岁数,李初是差不多了,可她没法接受!
李初想要婚事由她做主,她嫁与不嫁全都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