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太后:“手抄报纸,那得请多少人手抄,群主想令天下人为你所用,太难了。”
是的,大唐有多少的人,再加上他国的来客,想让人手都能拿到一份报纸,知天下的事,难道十天半个月才发一次报?
萧太后毫不犹豫地抢了普及,“有什么难的,改进印刷术即可,我记得大唐已经有雕刻印刷术了,只要改成活字印刷术即可。”
孝庄太后:“不错,只要改进印刷术,完全可以解决手抄问题。群主,你得一步步的来。”
要做的事太多,要是不劝着李初一点,让李初一股脑子的去做,忙死都不一定做得完。
“好,决定了,先解决印刷术。”李初暗暗下定决心,一把拍在案上,然后感觉不对了。
抬起头一看,哎哟,李治什么时候出来的?又是什么时候站在她的旁边的?
“父亲。”吓了一跳,李初赶紧着起来唤一声,李治比较能捉住重点,“你说要解决印刷术,你想怎么解决?”
很是好奇地询问李初,解决印刷术,因着雕版印刷开始出现,大唐已经在推广,可是能用的地方太少,就李治来说,他都不认为印刷术有什么好用的。
“父亲为什么不喜欢雕版印刷?”李初都是见过雕版印刷出来的文本,可惜太模糊,压根看清楚。
李初当时没有多想,印刷术的改进总是一步步来的,并不是一步登天。
现在因为需要李初要插手,必须得做到最好。
“雕刻不易,若是出错更麻烦,更是浪费。”李治直言不讳,他确实认为不合用,既然不合用,自然要弃之不用的。
李初道:“如果把字一个一个的分开刻,要印的时候把需要的字挑出来,是不是一版可以多用,不会浪费了?”
李初把活字印刷术的原理说来,李治恍然大悟,“不错,确实可以,但是版底极重要,若是版底有所差池,印出来的一切都将大打折扣。”
“所以要试,什么办法可以省钱省时省力,我们就用哪种。”李初的目标很明确,不管是哪种的办法,试过就知道好用不好用了,只要有个方向,总是可以试到的。
李治问起道:“为何突然想起改进印刷术?”
李初道:“父亲求贤若渴,我想开一个可以令天下人以自荐的报馆。”
“报馆?”李治自然也是不知报馆何物的,李初解释道:“就像邸报差不多,只是相较下邸报只道国之大事,我的报馆不仅说国家大事,更论天下的民生,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只要天下的人一道出力,没有什么事做不成的。”
对啊,李初就是这么想的,合天下人的能力,让天下帮忙一起治理天下,想必会有很多人乐意一展所长,把自己的能力表现出来。
李治听着李初的话,感叹地盯了李初半响地问道:“初儿你的脑子怎么长的?”
对啊,怎么给长的,竟然一个接一个的主意出来,让李治几乎都想自己到底怎么养的李初。
李初当然不能显得自己太与众不同,因而抬头带着不解地问道:“一想就想到了,很难吗?”
宣太后:“群主所言过份了。”
吕太后:“很过份!”
萧太后:“不好显得人都太蠢吧?请群主手下留情。”
孝庄太后:“见多识广也算是本事,不妨事,不妨事。”
李初反驳:“不然我能怎么办吗?告诉他们是因为我上辈子见过,你们确定我说了实话后还能活?”
所以嘛,只好把事情往轻里说,确实随便一想罢了。
李治无奈地一叹,“要是谁都能随便一想就能想到诸多办法,多好。只是这许多的事你确定你都能办法?”
另有所指,李初手中的事不少,李初能顾得上?
“都不是一时便要做成的事,有何不可。”别看李初的事好像很多,需要她亲自出马,亲自上手的事独独就是学医术和厨艺,医术,书已经背完,李初正学号脉,除了李十一娘,太医们都以为李初学着玩的。
李初不想和人解释,李十一娘的医术不错,有一个师傅领进门足矣。
“你照顾好自己,莫太累了。”李治一想不错,计划是计划,李初的计划不少,需要她亲力亲为的并不多。
“雕版印刷术归工部管吗?我去工部找谁一起改进?”李初问起眼下就要做的事,改进印刷术,说好的。
“可。慈心,公主到了工部,让人都听公主的话,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李治吩咐下,慈心对朝中的事,李治手里的人都是有数的,让她去安排要是还敢有人不拿李初的话当回事,该怎么处理用不着和他说。
“诺。”慈心被点名,恭敬地出列应下。李治指李初面前的折子,“写写让朕看看后续。”
虽说李治早习惯李初做事雷厉风行,但改进印刷术可以放放,李初脑子一系列的计划李治更想知道。
李初倒是没想忘记李治的吩咐,被李治一提,李初一屁股坐下,“写,马上写。”
说写即写,武媚娘直接着在身后看起李初写的内容,李初倒是无所觉,该怎么的写就怎么写,自然注意不到武媚娘在她的身后看到她所写的内容,眼中闪过的惊愣。
李初用了小半时辰终于把折子写完,拿起轻轻地吹气,想将上面的墨汁吹干,武媚娘一手抢过,拿在手里细细地看,细细地品,李治着急地询问武媚娘,“媚娘,如何?”
武媚娘道:“请陛下稍候,妾为陛下一读。”
李治想抢过来看看的,武媚娘都没有细品完,想都不给,还是她念给李治听吧。
李初想要以报馆令天下有才之士以自荐,因为她的报馆写的不仅仅是民生,国事,更有诗词歌赋,文章若是写得好的同样可以登在报上,传扬天下,令人皆知。
天文地理算术,都可以登出来,大家一同探讨,寻得志同道合者。
总而言之李初的报馆接受一切愿意展示的人,你的才能,你的知识,你的言论,只要你想为人所知,她都可以让人刊登出来。
当然了,一切的前提是印刷术,必须要改进印刷术,否则想令天下人都看到报馆的报纸,令她的报馆成为天下人思想汇集的地方,完全就是空话。
李治想像得到若是李初做成此事意味着什么,“善纳于谏,不仅仅是臣子的进谏,更是天下人的言论;纳才以用,天下百姓皆是才,若都以用之,才是真正唯才是用。”
武媚娘提出另一个问题,“若是不利于李唐的言论呢?”
李治想都不想地道:“区区言论都能毁了大唐?若是兵马齐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问得真好,李治道:“朕不畏天下人言,若能让我大唐繁荣昌盛,千秋不变,让朕做什么都可以。”
一个帝王的心,为天下,为他的国,为他的家,他的百姓,他可以做任何事的。李初默默给李治点个赞,亲爹的气魄太令人折服了,一般的皇帝哪个有李治的果断,说做就做,眉头都不眨一下?
第072章 唯恐天下不乱
“初儿,你要为大唐把好言论的一关,从此以后,用报馆看大唐,把大唐的问题,大唐的责任,全都弄清楚。”李治把想要让李初去做的事说清楚,盼望李初一定要做好。
李初感受到压力,桩桩事情都给她那么大的压力,不怕把她压垮吗?
“父亲如此寄以厚望,孩儿不胜惶恐,要是一个办得不好……”
“唯你是问,纵是父女都无情份可讲。”李治严厉地抢过李初的话,李初额头落下一滴汗,但面对李治灼灼的目光,包含的是全然的信任,李初不自觉挺直背郑重道:“必不负父亲所托。”
压力怎么了,有压力才会有动力,她一向都是迎难难而上的人,什么时候怕过事?
“好。”李治就是喜欢李初自信满满的样子,天下间没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到,做不好的,李治相信她,一直都相信。
“报。”此时一道叫唤传来,武媚娘想提及的话一下子止住。
“说。”李治扬声让人把话尽管说来,他可是已经在等着了。
“八百里加急战报,苏烈将军大破突厥大军,生擒突厥贺鲁。”挑起两国战事的人被捉,战事已定。
“好,果然是捷报,大喜。”开疆扩土对帝王来说再好不过的事,如何不叫人欢喜,李治来回的跺步,喜悦之色跃然脸上。
武媚娘收回诸多想说的话,朝李治道喜道:“恭贺陛下,往后十年北境再无战事。”
将突厥打老实了,谁人敢往大唐来,难道他们都比突厥强大?
李治哈哈大笑,“赏,定要大赏,犒赏三军。”
不过,李初想到看到的折子中提到的事,“父亲,突厥之乱得平,战事该停了。”
长年的打仗,多少人战死沙场,多少人思念家乡,想要回到家中,如果朝廷不当一回事,早晚有一天会造成大错的。
“啊!”正高兴的李治没有想到第一个泼他冷水的人竟然是李初,诧异地看向李初,李初没有半分玩笑地道:“多年来父亲一再令大唐将士出征,多少人战死沙场,又有多少人因为思念家乡而逃?凡事皆有度,过而不及,请父亲下令命将士归于大唐,然后放他们回家。”
谁能不想家,谁能不想和家人团聚,连年征战的后果是什么?是太多的百姓,太多的将士都生了厌恶,他们不喜欢打仗,不想打仗,往日有人进犯大唐,他们想要守卫大唐,守卫自己的家,因此从军,但战事一平,该让他们回来了。
李治虽然高兴着,但李初提醒得他很对,“过犹不及,倒是我只想平定边境,全然忘了将士们都是思念家乡的人。”
“父亲不如下一道诏书,令所有在外征战的将士,战事若定,许他们轮流归家探亲。”西域的战事没平,但可以给他们画一个大饼,让他们都迫不及待的想吃。
人为了回家可以做出很多事,所以要给希望。
武媚娘看了李初一眼,李初懂的远超她的想像。
“陛下,初儿提议得甚好,将士出生入死皆为保家卫国,国得卫,该让他们回去看看他们的小家了。”武媚娘认同李初的提议。
“至于让将士归乡的事,可以让各位将军心里有数,如家中是独子,或是一家子弟都在军中的,可让他们之中的一个归家养老。”武媚娘思量一会儿补充,说得条条是道,通情达理得李初眼睛发亮地盯着武媚娘看。
武媚娘出着主意,注意到李初的目光亮闪闪的盯着她,颇是不解地问道:“初儿怎么了?”
李初答道:“母亲心怀百姓,孩儿是高兴,佩服。”
又在给武媚娘灌迷汤了,别说李初了,就是群里的太后们何尝不是听说到武媚娘的一波操作都连连叫好,莫怪武媚娘能当上皇帝,看看人家多会收拢人心。
武媚娘瞥过李初一眼,“初儿也不差,敢在你父亲高兴的时候泼你父亲的冷水,我都不敢。”
“正好听到若是不说,转头要是忙忘了,想提都没机会。”李初不是胆子大得没边了,而是怕事后自己把这件重要的事给忘记,只好先说了。
李治冲李初招手道:“只是看这么一点奏折你便知道边境将士的情况,不易。”
感叹的不易,李初点头地道:“还好还好,孩儿时常听多你和母亲闲谈间的话,前后串连,大致是心里有数的。大唐久经战事,若是可以还是能不战就不战。”
武媚娘已经嗔怪一声地道:“又说傻话了吧,谁不愿意国泰民安,天下太平,百姓和睦,只是他国见我大唐繁华,想抢我大唐百姓的粮,更要夺我百姓的,不战何如?”
李初一叹,“若无国而无家,朝廷亦是莫可奈何。但,若只是试探一战,将之抵于境外即可,不宜长途征战,不说战事如何,水土不服而亡之将士几何,父亲心中有数?人,谁的人都是死一个少一个,大唐的百姓,他们的命都重要。”
“若无百姓则无国,想抢我们大唐的人,那么多的他国之人到我们大唐定居,方有大唐今日长安的繁荣,人为国之本,不能忘,不可忘。”
一番话即是说给李治听的,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李治伸手抚过李初的头,“好了,初儿不必想得太多,你的劝谏我听进去了,你母亲都帮你说话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初一听瞪了李治一眼,“父亲真是的,怎么能这么说孩儿呢?孩儿何时不放心父亲了?只是有时候父亲想不到一些事,我提醒父亲罢了,我知道父亲能纳言,让天下人共议天下事都能容的父亲,还有什么是父亲不能容的?”
拍马屁啊拍马屁,李初可劲的给李治拍马屁,李治无奈地敲一记她的头,“你但凡说好话的时候正经一些,我会更乐意听。”
被敲痛的李初哀吼一声,“父亲,很痛的。”
李治理所当然地道:“自然是要你痛的,若不让你痛,你如何记得。”
对啊,打人就是为了让人痛,要是不痛岂不白打了。
群里的太后们已经幸灾乐祸起来,“群主碰上李治,认怂得快一些吧。”
“往年还有一些折子,想看的都调出来看看。”李治像是顺口提上一句,想给李初找些事做。
李初顾不上头痛了,连忙地道:“如此将近十年的折子,以及吏部的考核都调出来给我,我看看。”
李治就知道李初会要,顺便要起吏部的考核,李治回头看李初一眼笑得意味不明,武媚娘何尝不是。
“父亲不肯给?”两人的神情晦暗不明,打量李初的样子怎么都让李初不舒服,赶紧问问,要是不乐意给,不乐意给她就不要呗。
武媚娘笑了笑,李治收回目光道:“你想要自然要给你,只是一桩小事。德福,去吏部调近十年的考核过来。”
原以为李初只要看看折子便够,不想她不是如此认为,要看折子怎么能不看考核,李治开了头,李初就得想用尽一切的便宜做到对诸事的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