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遗坊,百姓布庄,福满楼,哪家的生意不好?
“我的布做得好,比他们便宜,菜做得比他们好吃,成了我的错?我应该按他们的标准降低,学他们一样?”李贤开口,李初问起,她倒是大错特错了?
李贤不至于蠢得同李初应一声是,真要是敢应,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脑子坏了?
“从拾遗坊的布料推出以来,每一次出新品都有人模仿,只是他们弄不清楚我的布料如何制作,仿品始终都是仿的,超不过我,我也知道他们都想超越我,想取拾遗坊而代之,只是因为他们做不到,因此只能居于拾遗坊之下。可是拾遗坊哪怕现在是确实不错,但染坊内依然有人证对不同的人,不同的需求研制新的布料,难道你们以为一时的成就代表永远?拾遗坊想永远成为领导者就得不断进步,因为不进则退。”
李贤听着再不敢多言,李初朝其他人看了过去,询问地道:“大唐天下在,我们会一直拥有现在拥有的一切,作为大唐的皇族,尤其要记住这一点。我想当公主,因为作为公主总有一些便宜行事之权,若是大唐不复存在,我们,都会成为他人对付的第一对象,守护大唐,不是为了任何人,仅仅是为了我们自己。”
不得不说李初把利益说开了,无论前面的人都有多少真心和假意,他们总要想想自己的利。
李初道:“我们得互惠互利,既要利于大唐,又能让我们得到小利。不过,有言在先,若是谁人执事不公,有违大唐的律法,我是第一个不饶人的。”
丑话就得说在前头,若是他们敢做出不利于大唐的事,李初定不会放过他们。
“不能守规矩的人,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我不希望将来有人同我说,我做事太狠,狠得不像样。”李初扫过他们一众人,有脑子的,没有脑子的人,都明白李初并不是随口说说而已,说得出做得到,大唐的安定公主就是这样的人。
李初满意他们眼中流露出来的复杂,可见他们都在考虑她说的话,立下的规矩。
“此事不急,容大家回去想想再决定要不要同我一起做。”李初利已经说了,丑话同样说完了,只等他们细想后给她答案,她并不是今天就要人做下决定的。
李弘听完心中何尝不是感慨万千,李初啊李初,这样的直来直往,真的很好吗?
想挠头啊,可是最终控制住,岔开话题道:“既然不急于一时,初儿可都说完了?”
“说完了,大家可以专心吃吃喝喝玩玩了,我特意同父亲要了宫中最好的一批舞伎,可要看看?”
请人来参加宴会怎么能不准备齐全,好酒好菜,更得有歌伎舞伎,否则就不像是宴会了。
“看,自然是要看的,宫中的舞伎我们可是除了进宫逢年过节看那么一两次,平时求都求不到,公主别说了,赶紧让人上来。”作为一个纨绔,必须是好酒好美人的,但得说明,李歧可是从来都只看不动的。
李初看出他的迫切,知道他是真心实意的欣赏好奇,并无淫意。
“来。”李初一声令下,很快一群歌舞伎尽都上场了,人同人有看歌舞表演的,也有在交头接耳说话的,李弘有时候会同兄弟们说上几句话,人都想同他说几句,却不是人人都能寻到话题同他们说起。
歌舞表演完毕,酒宴吃得尽兴,只是因为怀揣大事,不敢真的醉酒,独独那没心没肺的主儿才能吃得无所顾忌吧。
送走了人,李弘兄妹几个一道回宫,五个人都挤进李弘的太子车驾内,李弘并不避讳地问起李初道:“会有多少人想动?”
李初道:“哥哥该问的是他们有多少人心系大唐,有心为大唐尽力,盼大唐好。”
李弘一叹道:“毕竟行的是行商坐贾之事,哪怕各家私下有,但要是把事情做到明面上,他们未必愿意。”
对的,最最大的问题难道不是因为商贾之事?
自来商为人所轻视,就是大唐,行商的人都不能参加科举,世族们看不上行商的人,李家贵为皇族却李初让子弟们都去经商,只怕不是人人都能放得下心中的偏见。
“所以我说了要看他们心中是自己重还是大唐重。再说了,规矩都是人定的,想想要是给商人们希望,只要他们可以合力造福天下,便许他们的后代可以参加科举,他们难道不愿意?”李初的另一个主意一说出来,李弘僵住了,李初是想把大唐闹得天翻地覆吗?
李初不用李弘说话已经明了他的意思,答道:“难道我们不懂得什么叫不破不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尤其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李弘轻叹无奈地道:“我只怕你把事情闹得太大,大得父亲和母亲想护你都护不住,那该如何是好?”
“放心,我又不会给父亲和母亲惹麻烦,想让他们开心高兴,难道不是应该多思多想为他们分忧,我现在不是在为他们分忧吗?”李初不认为自己在闯祸,分明是想为李治解决问题,在问题没有发生前,她先挑破,总好过事发叫人上来咄咄相逼吧?
说理李弘永远都说不过李初,他就是想不信命都不得不认命。
李弘眼中闪过无奈,李贤插话问起道:“姐姐得罪太多的人是料定父亲和母亲会在你的身后为你收拾烂摊子吗?”
语气中的怨恨藏都藏不住啊!
李初摇摇头,冲李贤回答道:“你错了,我虽然得罪太多的人,总有办法护住自己,不需要父亲和母亲帮我收拾烂摊。”
嗤之以鼻,李贤不相信,“是吗?若姐姐不是大唐的公主难道姐姐敢如此搅动风云?”
李初点头承认地道:“确实不敢。可是如果我不是大唐的公主,我不需要处处担心大唐,我难道需要像现在这样得罪诸多的人?贤儿,凡事都是相对的。不是公主的我没有必须要管大唐存在的问题理由,因为我很清楚就算我想管,我都没有出手可能已经死于人手。但是,我既然是大唐的公主,就要担起自己的责任,不能只享受大唐公主这个身份带给我的尊荣,权势,而不思回报一二。可以说,因为我是大唐的公主,我更应该做出比任何人都该去做的事。”
道理得讲明白了,最好别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李初如果不是大唐的公主,好多事她都不会管的。
……李贤分明是想嘲讽李初就是仗势欺人来着的,结果倒好,又被李初绕进去了,李初仗势欺人都有理了,好气!
萧太后本来是担心李初要是把李贤教得太好,将来不好对付的,结果她看到什么?
哎呀,看李贤一张红了紫,紫了黑的脸,可见叫李初气得不轻,不厚道地笑道:“看吧看吧,想捅我们群主的心,扎着自己了吧。天可怜见。”
要是李贤听到萧太后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更得气死吧。
李初瞧李贤的脸色不好,当姐姐的关心一二啊,“贤儿,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只管说出来,千万别闷在心里,闷坏自己不值当。”
都是她把人气成那样的,现在还假仁假义的问上一句,什么人啊!
什么人都好,反正李贤是不想理李初的,架不住李初脸皮是真厚,明知李贤因何生的气,就是装着不知道。
“我们姐弟间无不能言之语,做贼才会心虚,你总不会是有什么不该有的念想,因此才不想说话的吧?”李初确实专门捅心,人要是哪里痛她就专往哪儿捅,李贤想怼李初一句你明知道,但一想李初吃软不吃硬的性子,硬起来似乎还是他吃亏,还是识时务点。
“没有,姐姐事事为大唐着想,我只是在想自己应该怎么向姐姐学习。”李贤挤出一抹笑容冲李初说。
李初瞧着李贤虚假的笑容,回以同样虚假的笑容道:“知所不足,习他人所长,甚佳,好好干。”
李贤不过是意思一下,哪里想到李初敢理所当然的受下,但话是他说的,现在想反口倒是想得挺美的。
李弘瞧着他们二人,交锋,李初不怕吃亏,李贤有李初手下留情,但凡只要李贤不过份,李初自然不会过份,反之如果李贤做的事太过,便怪不得李初教训他。
“太子,公主,皇上说了你们要是回来立刻去宣政殿。”车驾行到宫门,才进到宫门啊,德福笑眯眯的在那儿等着。
李初今天出宫是为什么去,李治正等着李初把今天的收获告诉他,李初道:“先送诸王回宫。”
“公主,你就和太子赶紧往宣政殿去吧,几位王爷奴一定把人平平安安的送回去。”没错没错,德福可是一直都注意到李治着急的等李初回宫。
虽然安定公主府的事丝毫不差的传到李治的耳朵,李治总想能够亲耳听李初总结情况如何。
李初回头看了李显和李旦,李显和李旦都倍懂事的道:“姐姐快去,我们自己回宫就好,不用姐姐送。”
好吧,都是好孩子,通情达理的像他们老李家的人,至于李贤一张不满的脸,算了,只当作没看见。
“回去好生歇息,明日上完课到东宫去,我给你们备了一些礼物。”李弘特意提起此,李显和李旦已经欢呼起来,他们自然是喜欢礼物的,越多的礼物他们越喜欢。
李贤是不想走的,他不喜欢李治处处抬高李弘和李初,李弘是太子也就算了,他是争不过斗不过,李初只是一个公主,凭什么他连李初都比不上,李贤不愤。
“贤儿。”李贤愤怒的想的时候,李初的声音传来,李贤连忙正色以待,生怕被李初看出来。
“你脸上的表情收一收,不要忘记我提醒过你的话。”指了指自己的脸,提点李贤莫要忘记她刚刚在公主府说起过的话,要是李贤敢忘记了,她会让李贤终身难忘的。
李贤……表情一僵,不愤都来不及收回去,一下子僵在脸上,自然叫人看得分明,李弘……
“走吧初儿。”李弘拉过李初,想让李初不要再和李贤斗起来,李贤不是李初的对手,每回却总喜欢惹李初,李初治得李贤就算有苦都不敢言,李弘不想让他们争斗不休,兄弟姐妹间嘛,别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瞥过李弘,李初带着控诉,李弘拉过她的袖子,“走吧走吧,父亲在等着我们,你想让父亲久等?”
就会拿李治来压她,李初没有半点不适的开口道:“父亲又不会着急,府里的事父亲肯定知道得一清二楚,现在去也只是同我们问问细节,又不会怎么样,何需着急。”
李初话说着确实慢悠悠的走着,李弘忍不住的在后推着李初往前走道:“好了,别再说了,你赶紧的走,我们去见父亲。不管父亲急是不急总不能让父亲久等。还有,贤儿的事不许同父亲提。”
就李初不肯吃亏的性子,从来都是告状最快的那个,今天李贤惹得李治大怒了,如果李初再给李贤告上一状,李贤必受责罚。
“贤儿已经够难过的了,你是当姐姐的人,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他计较。你得了晋王府,他得的却是魏王府,你难道想说不知其中的原由?”李弘不允许李初装傻充愣,挑明的说,让李初别老想欺负李贤。
萧太后叹息啊,“李弘确实是真仁善者,可是作为一个太子,皇帝,只有仁善是不能立足的,操心,操心啊!”
操心有什么用,儿子又不是她的,任她再怎么担心想帮李初都难,更别说要改变李弘了。
李初往后看李弘道:“就算我知道什么原由那又怎么样,又不是我害得贤儿如此,再者父亲做这些都是为了谁?”
有人得了好处了能想起来装好人,李初瞪他一眼,李弘……
算了,他说一句李初有一百句等着他,他不说了吧!
再无他话到了宣政殿前,李治躺在榻上让人为他按头,依然让人在念奏折,听着脚步声挥手让念奏折的人停下,问起李初,“如何?”
李初小步地走过去,自然而然地接手内侍为李治按起头来,“虽说我让他们回去问问长辈们的意见,父亲其实心里清楚的,只要是想要大唐好好,他们都会这毫不犹豫地帮我们。”
我们二字,自来不拿他们一家子分开的。
李治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问起李弘道:“我们李家的人啊,有才有能的人不在少数,只是你要记住,人要用也得要防,否则长此以往你会成为傀儡,大唐的政权到我的手里收回来,你不能丢出去了。”
是啊,怎么能再放出去了呢,世家全都在等着,若是做不好的他们,早晚有一天会让人取而代之。
李弘都没来得及同李治见礼已经领起教导,他只负手而立,知道李治是在教他怎么当太子,他自然得好好地听,好好地学。
“是。”听完后的李弘应上一声,表明自己一定会听话,乖乖的听话。
李治冲身后的李初道:“突厥那边的开始动了,将御史上的折子拿出来给太子和公主看看。”
念奏折的人得令连忙应下去办,此时的李初目光看向李弘,李弘先接过看完才递到李初的的手里,李初看完先笑了,“父亲,火不够大啊,我们得帮忙添把火才好。”
李弘都在为事情为难时李初倒是嫌事情闹得不够大,欲将事情闹得更大才好。
“第一份送上来的折子只会是试探,想看看父亲的态度,既然他们想试,岂有不如他们所愿的展示父亲的态度。所以暗里要多添几把火,将事情闹得更大更烈。”李初眼中迸发着耀眼的光芒,她就想招事。
第077章 嚣张的李初
连问都不曾细问,李治二话不说地同意了,而李初的办法最是直接,不是一个参她而已吗?让李治叫手底下的人都参她,把声势闹大,最好引得各家的世族都出手。
李弘得知李初的主意后只有一个想法,这回朝堂都要为之震动了吧。
何止是为之震动,随着参李初经商的折子越来越多,本来想和李初一起经商的李家人开始犹豫了,得看看李初能不能解决此事,若是能解决,证明跟着她往后她也可以护着他们,若是李初做不到,他们做事就得为自己留些后路了。
李初自安定公主府设宴后再没有着急地问过李家各家的人都做下决定没有。
只是相较于其他人,李初嫡亲的姑姑城阳长公主在第二天即进了宫来,亲自同李治问明此事,再无二话,她的几个儿子,李治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李治笑得开怀,有一个不管原因,只问他想与不想就把儿子交到你手上的人,那是何等的信任,随后李治给城阳长公主赐下不少的东西,件件都是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