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风云之我家都是皇帝——意元宝
时间:2021-01-19 10:07:37

  李初摊手的道:“就算我说我可以,你也是不会相信的。”
  不错,李贤确实不相信,他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自己最明白,因此所有人说的话,他都不相信,一句都不相信。
  “可是,我该明白高政一事意味着什么。”李初知道她要是告诉李贤将来有一天她如果落在李贤这个地步,她不会像李贤一样,李贤是不会相信的,何必争论。
  这件事到现在,李初只是想让李贤认清一个事实,他永远都不要活着梦里,尤其不要做那不切实际的梦,后果,他担不起。
  虽然面如死灰,李贤总是能明白这个意思的,一字一字地道:“我们母亲的威严令天下人畏惧,就算她放过了人,总是没有人相信她会真的放过他们,所以宁愿亲自断了祸根,也好过让母亲动手,害死他们一家的人。”
  说到最后绝望的阖上眼,他的母亲,积威至此,如何不令人胆颤心惊。
  李初道:“可你却不自知,更不自量力。”
  如果不是李贤没有意识到自己和武媚娘的差距在哪里,就不会有李贤今天的下场。
  李贤咬住了唇,冷声地道:“我不悔,至少我为大唐努力过。”
  到现在还在为他自己做的一切寻来理由,他就真的这样的无私,真的如此的心怀天下?
  “依你所言,我不曾为大唐努力过?亲手将大唐的权力交给母亲的父亲,他就不曾努力过?”李初一点都不想纵着李贤,都到这个时候,李贤还想把自己标榜成为国为民的太子,他难道不是为了自己?
  李贤怒形于色,“从小到大,不管我做什么你都看不上,到了现在还是一样。”
  又扯到这里了,李初不想和李贤争,“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可是我要告诉你,好好的呆着,安安生的呆着,否则谁都不知道最后你会如何,就现在的情况,你能平平安安的,孩子们同样也能。”
  能活着就好,看看高政,人分明可以逃过死劫的,终是因为家人对武媚娘的畏惧,他却如此的惨死。
  “姐姐能否为高政收尸殓葬?”李贤低下头许久,终是把心中唯一的想法说出来,希望李初可以帮他。
  李初听到李贤此话,心下一暖,李贤不是一无是处的,她从来都知道。
  “我已经将他收殓了,杀他的人也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我们大唐,由不得任何人这样的目无王法,为一己之私而枉顾人伦的人。”人谁不惧,可是因为害怕就杀人,这样的事,不可令其形成风气,否则就是大唐之祸。
  李贤没有想到李初不仅做了,而且做得比他认为的还要多,微微一顿,最后站起来,冲李初郑重的作一揖而谢过。
  “你能想着你的旧臣,就不能想想你的妻儿?看看你这般模样,像一个丈夫,像一个父亲吗?”李初指着李贤现在这个样子,一万个不满意。
  “我已经是阶下囚,早就不配当一个父亲,还能如何?”李贤对于现在的自己同样是不满的,可是他无能改变,往后一辈子怕是都要在这个府里不能出去了,这样的活着,有什么意思?
  李初听出来了,看了他半响问道:“所以你现在是想死,要寻死是吗?”
  李贤道:“不死就这样的活着,不像一个人一样的活着?母亲出手了,她是不会给机会让我再出头的,更有可能,这仅仅就是一个开始。”
  “所以我让你安守本份,只要你不闹事,不折腾,自然一切安好,你若是不听我的劝,你心里明白会有什么后果。”李贤能够想到自己将来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却不愿意改一改,变一变自己的行事风格,执迷不悟,死不悔改,更令人不知如何说好。
  李贤不作声了,这时候房氏提着食盒过来,李初明白了,有人要装模作样,还想继续,行啊,且随着他吧。
  “姐姐。”也就房氏一个人提着食盒来,青芜看到先一步上去接过,全都摆在凉亭的桌子上,三菜一汤,可是这菜,李初瞧着并不是李贤喜欢,想到先前这府里的情况,好酒好菜的,还是莫要想了吧。
  “你辛苦了,往后由我来派人守卫府里,府里缺什么少什么的同我说,孩子长大了,该启蒙的要启蒙,他不在意,不当一回事,都交给我。”李初拉过房氏的手,不得不说,在挑儿媳这件事情上,到现在为止,武媚娘还是有眼光的,无论是裴氏还是房氏,都是贤内助,至于先前的一位杨氏,选择性遗忘……
  房氏一听连忙地道:“姐姐,多谢姐姐。”
  府里是样样都缺,原先他们有的东西几乎全都叫人抢走,什么都不剩。
  “我和他说话,你们随夫人走一趟,看看究竟都缺了什么。”李初要将人打发走,也正好让他们都去看看,这府里究竟都缺什么。
  房氏明了李初是有话要和李贤说,与慈心她们一道退了出去,李初就着饭菜吃起来,也不招呼李贤,李贤看了半天着实没能忍住地问道:“你就能吃得下去?”
  眼前的菜色再简单不过,肉没有半点,油也不见得有多少,这就是现在李贤他们吃的菜。
  “你不是看着?”李初何止吃,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的。
  李贤看了许久,李初一边吃一边道:“你啊,就是日子过得太好了,所以才能挑三捡四。”
  “要说日子过得太好,挑吃挑穿的人你认第一没有人敢认第二。”一说到好日子过多了,李贤的气就不打一处的来,李初最是挑剔,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她不挑了?
  李初道:“我挑的时候你看见了,我不挑的时候你显然没看见。”
  这话等于没说,要是李贤看见了他还能一直的挑李初的刺。可是李初稳坐于前,一边吃一边说话,“因为你的事,我一早出门到现在滴水未沾,进了宫父亲母亲也没有顾上问我吃了没,饿到现在,你确定你要一直看着我吃不动?这些菜,我是打算吃光的,你确定你不吃?”
  一个饿了不知道多久的人,面对前面狼吞虎咽的人,口水控制不住,却还生生的忍住了,“不吃。”
  “不吃就不吃,不吃你就看着。你还有饭有菜吃,你知道有多少的人连饱饭都没得吃吗?你是在天子脚下呆得太久了,久得不知人间疾苦,遇到一点小事就觉得自己是天下间最惨的人。”李初吃吃喝喝的动作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李贤虽然耳朵在听着话,同样不错眼的盯着李初一口菜,一口饭。
  李初哪里会不知道李贤此时的想法,故意吃得更香了,朝他轻声地道:“你不想吃,就没有想过饿死的人记入史册后,你是什么样的名声?唐帝李治废太子李贤,不甘失去太子之位,绝食而死,这也算是千古第一人,好,挺好的。”
  好的头啊好!李贤已经完全顺李初的思路在脑补,李初说完了大方面,那得继续给李贤描绘另一种。
  “贤儿,见过饿死人的吗?饿得脱了神,正常来说人要不喝水撑不过七天,你可以不吃饭,饿个十天半个月的,那种痛苦,你现在应该能感受到,到最后,因为饥饿身体会出现头昏目眩的症状,接下来你会很清晰的感受到身体里的能量一点点的流失,最后再也抬不起头,连手指头动动的力气都没有。我是见过饿死的人,浑身干巴巴的,就跟树干一样,你能选择这样的死法,我得说一句佩服。”
  李初那么说的着,对李贤竖起了大拇指,李贤……
  “可是,在我看来你不是的一个怕死的人,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想死才对,究竟是什么让你选择这样折磨你的死法?”死有千万种,李初仅是好奇李贤选择让自己遭受如此的磨砺是如何下定的决心?
  此话落下,李贤脸色更难看了,最后李贤问道:“我何时说过我想死。”
  “你不想死,你饿自己这么久?从东宫出来到现在,什么都不吃,不喝,也不睡。你想告诉我你在反省?”李初一句都不信,李贤绝对不可能是在反省的。
  确实没有在反省的李贤再次无言以对,李初叹一口气地道:“说来你想过一件事吗?你死了,谁最高兴?”
  ……李贤不是没有去想,是避之不愿意去想。
  “人活得长就是最大的本事,看看司马懿,他要不是因为活得长,把所有人都熬死,司马家能夺曹家的天下。人,只要活着一切皆有可能,千万不要放弃自己。”
  李初就是认为人活着,只要能够活着就比什么都好,所谓的权势地位,总有一天能要回来的。
  李贤看着李初依然吃得很香,他这不吃不喝的对于所有人来说有什么意义,想要他死的人,巴不得他死,他想要来看到的人,根本不在意他现在是什么样。
  想通这一点,李贤走了过去,就在李初的对面坐下,开始吃饭,李初瞧他如此,笑了笑,吃东西的动作一顿。
  “你带人修的《后汉注》挺好的,若在府中无所事事,不如继续修书吧。”李初再吃了几口便停下了,饿太久了,不宜多吃,也让李贤别一下吃得太多,当心伤了胃。
  等李贤也吃得停下了,李初才给李贤出主意,李贤随口答道:“我一人修书?”
  “一人便不能修书吗?修好了,我为你刊登,名扬天下。”李初给李贤画了一个大饼,一个只要李贤愿意就能达到的目的。
  “著书立作,功在千秋。一回生两回熟。有志者事竞成,就看你想不想。”李初没有给李贤太大的压力,只问李贤想或不想。
  李贤神情复杂的望向李初,很多事李贤不知从何说起,明明到了他这样的境地再也不可能翻身,李初却还像寻常一样的同他说话,让他著书立作李初不是第一次提,他还记得自己带人修《后汉书》时候李初也跟他说过,著书立作挺好的。
  “我们李家的人,但凡想要权力都会用著书立作当做借口收拢人才,为自己所用。母亲如此,我也如此。只有你一个人从来没有想过要著书立作。”李贤思亮的自家每一个人,打着著书为借口行事,一个两个的层出不穷。
  不能否认著书立作确实公在千秋,可是谁著的书好或不好,却没有公论。
  李初摊了摊手,“我只喜欢看书,不喜欢著作。而且我也不想养那么多人。你们要是想做我可以支持你们。”
  李初不做是因为她清楚著书立作这等大事需要耗费太多的精气神,相比之下,她手里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著书立作反而最不需要她忙活。
  “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李贤从来都弄不清楚李初的想法。
  “我退下后,下一个当太子的人就是李哲了。”不愿再和李初纠缠著书立作的事情,李贤最在意的还是朝政。
  有些事不需要说破,各自都心知肚明。
  “你我皆知何必说破。”李初显得无奈的冲李贤开口。李贤开口道:“我等着看他是不是能做得比我更好。”
  此番话隐藏的恶意李初明白,“你休息吧,府里有什么事让人给我传话。我先回去!”
  既然是她接手看管李贤的事,第一时间李初就想过来看看李贤也好,再来看了才知道李贤变成了什么德性。
  现在恢复了正常,就算说话再阴阳怪气的李初也不放在心上。
  “姐姐你相信我吗?母亲想要的远比你们以为的都要多。”眼看李初站起来准备离开李贤冲李初的背影说了这一句。
  李初一下子站住了,萧太后惊奇无比:“不会吧,李贤竟然也看出了武后的打算。”
  宣太后:“不是没有人看出武后的打算,只是没有人敢想。”
  吕太后:“李贤敢想也是非一般的人物。是不是证明其实他骨子里是和武后一样的人。”
  此话落下,群里一下子死寂一般。没有人再发出信息。
  “不管母亲想要什么,只要不是危及江山,只要不是令天下动荡的。其实都可以对不对?”李初只是迟疑一会儿,随后即回过了头,和李贤笑着说。
  “姐姐,什么叫做危及江山?什么叫做令天下动荡?在你看来母亲废我这个太子,手握大权,朝纲独断,天下人畏惧,还不足以说明母亲的厉害吗?”都这个时候了,李贤依然不放弃,他从不认为武媚娘是一个简单的女人,现在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在证明他的想法是对。
  李初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是不放弃?”
  李贤无话可说,李初道:“好了,我走了。”
  不想再和李贤吵,李初出了李贤的府邸,慈心道:“公主,已经将府里一应需要用到的东西都送进去了。”
  “往后派人看着些,缺什么及时送来。”李初吩咐下去,慈心应下一声是。
  李初得慈心应下,也放心的把事情交给她来办,这就准备回府去。
  出了大门,察觉到一道视线看向她,李初警惕地抬起头,结果一看大喜,小步跑走了过去迎着人,“你怎么回来了?”
  站在对方的街道上的人正是裴观,裴观一路风尘仆仆的,不难看出来他身上都是灰尘,一旁站着的是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历书,见到李初恭敬的见礼,“公主。”
  裴观朝李初笑着回答道:“回来看看你。”
  听到这话,李初的神情更复杂了,朝裴观轻声地道:“我没事,熬过去了。”
  裴观一声轻叹,拉过李初的手,目光不移地望着李初道:“瘦了。”
  逗得李初一下子笑出声来,“怎么是我瘦了,分明是你瘦了。”
  一别就是两年,两年啊,李初看着又瘦又黑的裴观,一时说不出话来,裴观故作轻松地道:“我是男儿,瘦些好,公主要吃胖些,胖些更好看。”
  这话听着李初抬眼便问,“所以我如今不好看吗?”
  “自然好看,若是公主能胖一些,必会更好看。”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奉承的话,可是他们相互之间都关心对方,值于此时裴观赶回来是因为什么,别人不清楚,李初最明白不过。
  “让你担心了。”李初握紧裴观的手,她知道他的忧心,只是有些事……
  “我不担心公主,只是想公主了。”裴观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竟然说出这样的情话来,逗得李初笑意加深,目光相触,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竟是公主和驸马。”一道声音响起,能在李贤这府外碰见的人,着实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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