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冲一旁的慈心道:“好的,慈心你留下,房子和他们,都交给你了。”
慈心虽说和妇人同去,不知道到底的发生了多少事,还是可以猜个大概的,朱正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初觉得该办的事已经办得七七八八,微颔首起身告辞。
刘厚倒是欲言又止的,毕竟他刚刚都已经亲眼看到有人想进来杀他了,他这心里自然担心的。
“虽说我们都有怀疑,可是没有证据,有怀疑也是没有用的,杀你的人,若是捉到了,我一定会给你送过来,若是捉不到,纵是我有心要帮你,怕是也帮不上。”李初一眼看穿刘厚想说的话。
刘厚朝李初作一揖道:“如此,多谢小娘子。”
李初道:“此事放一放,或许会有转机。不过你们如果可以告诉我,朱正为什么非要这个房子不可,我自感激不尽。”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还是妇人无奈地回答道:“有些话或许说来小娘子不信,可是我们,我们是真的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原因。”
一叹着妇人再道:“我们这铺面,还有这院子,都是祖上传下来的,一草一木我们自家再清楚不过,你看我们为了救命连祖宅都卖了,岂看不透我们真的觉得这处宅子仅仅就是宅子罢了,再重要也没有我们家人的性命重要。”
妇人一番话算是剖心之言,刘厚轻轻一叹道:“还请小娘子相信我们,我们是真的不知道。”
要是知道早就解决了,何至于闹到现在,连祖宅都准备卖掉?
李初早有所料,不过是想问上一句,或许会有其他意外的收获,没有,便也罢了。
“好,我明白了,明日还是这个时辰,我会带另一半的银子送到你的手里。”李初要离开,刘厚夫妻二人连连称着是。
李初的目光看向慈心,慈心乖乖地跟着出去,李初朝她吩咐道:“凡事随机应变,房子归我,这两个人的命护住。”
慈心恭敬地应着一声是,李初即领着人出了巷子,曲和已经在外面守候多时,见着李初出来,迎上前来赶紧道:“小娘子,事情全都办妥了。”
李初没有细问,卫因小声和李初附耳道:“小娘子,有人盯着我们。”
应一声,李初道:“青芜还没回来,走吧,我们四下逛逛,铺子买好了,该想想接下来做什么营生。”
把家底都投进去了,接下来是要想想做什么生意。
卫因将自己的发现和李初道来,李初不着急,她只管护着李初就是。
孝庄太后在群里问:“你是真想挣钱还是只是打着挣钱的借口出门?”
李初:“当然是真想挣钱,有钱没什么事不能做,没钱什么事都做不了。你们没缺过钱吗?”
问得扎心,当太后的她们少为钱烦心了吗?
萧太后:“再烦心都是因为国库没钱,私库里还是有钱的,不至于想到自己挣。”
李初:“那是你们没想过以一己之力带动全国的经济。这样的事还是可以考虑做做的,毕竟不是没有人做过这样的事。”
……众太后:“谁这般能干?”
满目皆是不可置信,难以相信有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能做到这样的地步,牛人啊,太了不起了。
李初挥手:“你们不认识,大致的方向我想好了,你们想啊,我挣钱要是挣到能带动国民经济的地步,那就是富可敌国了,到时候谁敢轻视我?”
钱这种事,没有人是不缺的,哪怕是当皇帝和皇后的人。
当然,眼下的大唐繁荣,经济发达,钱,他们赚得不少。
萧太后扎心地问:“你现在连开门第一桩买卖都没想好做什么,还想将来富可敌国,你可真是敢想。”
李初摊手:“人要有理想,有了理想才有奋斗的目标,一个国家不管是养百姓还是养将士打仗,哪一样不费钱,万事起头难,我这一开始得攒点本钱,本钱攒好之后,我就是再不懂,我可以让人帮我想,帮我动脑吧?”
话倒是没有说错,万事起头难什么的,太后们认可,虽说她们当年没少为钱的事烦心,好在有大把的人陪着她们烦心。
李初看着眼下的街道,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希望,他们认为现在的大唐,如今的日子让他们极有奔头:“一家富不是富,想要国富民强,就得带动百姓全都富起来。大唐的基础很好的。”
宣太后:“那你还是想想怎么样挣钱吧,听你说到可以带动一国的经济,成为一国的首富,这主意不错的。有钱在手,还是稳的。不过,有钱还不行,你还得有兵,没有兵,你的钱同样守不住。”
并不是玩笑,而是事实,要是一个人手里没点兵,将来这天下还不知会经历多少的变动,那时候李初想说话算数,不单单得有钱,还得有人。
李初:“你们是想让我造反吗?”
吕太后:“你不想造反,大把的人想造反,钱,钱要是多了,你再没点势,你以为你能守得住你的钱?”
这连开始都还没有呢,就已经为李初担心上了,李初自认为自己是走一步看十步了,太后们比她想得更远,完全就是走一步想到一百步去了,差距有点远啊!
李初:“容我先把人生中的第一件生意想想清楚,赚下第一桶金再说,我现在是一个没钱的人,家底都赔进去了,还剩一半的钱付不起呢?”
萧太后问:“你家底都掏空了,还有一半的钱,更得想想做什么样的生意,你哪里来的钱?”
李初:“山人自有妙计,别急别急,我带你们继续逛逛,看看我们大唐的繁华吧。”
当太后的人,有几个出门逛过街的,就算她们都出门逛了,她们看到过的街道有大唐那么繁华吗?
逛逛吧,别的东西倒是还好,看到漂亮的衣服和手饰,太后们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都为自己喜欢的衣裳兴奋。
李初逛完一圈下来,相比起其他的女人来,太后的喜好果然最难琢磨的。要做什么生意,李初已经有数了!
“小娘子。”逛啊逛的,天都快黑了,青芜终于才回来,李初道:“回来得正好,该回家了。”
青芜道:“有人一直跟着小娘子。”
卫因都发现的事,青芜怎么可能没有发现,李初道:“回去的路上把人甩了就是,没关系。你去这么久,看来发现不少东西,不着急,回家再说。”
眼看青芜想禀告她这一去大半天都有什么发现,李初抬手意示她不用着急,一会儿回了家再说。
青芜无二话,她这些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回去之后慢慢的说,也好让李初商量对策。
李初放下手里的一个面具,“走吧。”
这就准备回家去了,一个个都应着一声是,皆随李初走。
青芜和卫因本来想走在前面带李初怎么把后面跟来的人给甩了的,李初的脚程不比她们慢,而且那左拐右弯的,熟练得很,自是令她们心生诧异,她们公主有些真本事。
“进来。”李初躲到一处角落里,唤着后面跟着的人全都进来,卫因极快的拉住芯儿,青芜扯过奇娘,曲和的速度亦是甚快,他们藏到角落去,跟着他们一道来的人明明看到人进了巷子,这一下竟然没有人了,着急地四下张望,找不着人,找不着啊!
“走,找找。”说站已经朝着出口的方向追去,李初确定他们走远,方从角落里出来,往他们刚刚来的方向走去。
李初这一手办得干净利落,宣太后感叹:“你一个公主比你父母派来的人都要熟悉怎么甩人,你倒是不藏私。”
李初理所当然地回答:“有什么好藏的,他们总以为我和袁天师学的本事都是花拳绣腿,还以为我和侍卫们过招都是侍卫们逗着我玩的,就没想过有可能是真的,我只好用别的办法让他们知道,我从来不说谎。”
吕太后:“行,我说你这些年一直勤奋习武是为了什么,就为了争一口气?”
李初:“为了关键时候护住我这条小命,盯着我,我们的仇人不少,将来只会更多,不把自己的本事学好,把希望寄托于别人的身上,早晚有一天要出事,我只是比起依靠别人,更相信自强不息。”
话说到这个份上,无人可以反驳,这个世上最可靠的人永远都是自己,要是自己都不愿意努力,想要自生自灭,任人宰割,没有人会对你手下留情。
不过,李初赶早的回到宫里,宫中早有人等着李初了。
李初抢了皇后的令牌,那东西武媚娘是随便给人的吗?
失了令牌的人必是二话不说地进宫,武初这个名字,有知李初的人想不到李初,可是能让亲娘给了令牌的人,自然知道大唐有李初这样一位安定公主。
“公主,荣国夫人带着一个小娘子进宫,想和你赔罪。”李初是公主,自小和武媚娘住在一起,哪怕后来一个个弟弟出生,人一个个都被武媚娘打发搬到独立的宫殿去了,李初不乐意,就是要住在武媚娘的寢宫中,武媚娘奈何不得李初,只好由着她。
李初一回来,武媚娘身边的人已经来报,情况是那么一个情况,言外之意也是让李初去一趟。
李初便不讲究,“来得倒是不慢。”
说到这里脸上尽是冷意,往武媚娘的正殿去,果然看到杨氏和今天在集市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女郎。
“母亲,外祖母。”李初行来,听到动静的人都闻声看过来,女郎此时的脸上哪里还有半点嚣张的模样,一阵煞白的。
武媚娘冲她笑了笑道:“回来了。你出宫一趟折腾出的事不少啊,都和自家人闹起来了。”
李初的目光瞥过那位女郎,“闹事的不是我,母亲可别说我。我是出门不利,碰上小偷不说,想把小偷送官查办,偏偏还有人要仗势欺人,用蔑视大唐的律法办法证明自己是武家人,是皇后的娘家人,可真了不得。作为皇帝和皇后的公主,我都没想仗势欺人,竟然让人仗势欺人到我头上,母亲说是不是很可笑?”
明明用着很温和的语气说着这样的一番话,那立在杨氏身侧的女郎吓得已经跪了下来,“公主,公主,我,我不知是公主,我无意冒犯公主的。”
李初听着神情没有半分变化,平淡地看着女郎,“我话说至此,你竟然只认冒犯我是错,并不知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女郎的脸色一僵,她以为自己都已经赔礼了,为什么李初还是不肯放过她,她到底做下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了吗?
“母亲你说,我这么问她,她心里怎么想的?”李初都懒得管这么一号人了,愚不可及的女人,有什么值得和她计较的。
武媚娘也得认清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就是李初想要达到的目的。
武媚娘道:“她怎么想不重要,一个连对错都不懂的人,母亲往后不必带她进宫。”
不让人进宫意味着什么,杨氏明白,李初也明白,只有那一个主人公不明白,倒还暗暗松一口气。
武媚娘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李初适时的将令牌递到武媚娘的面前,“母亲,这是你的令牌。”
女郎看到令牌立刻想站起来抢过来,可是杨氏更明白此女的性情,一眼瞥过她,女郎只能安分的跪下,动都不敢再动一下。
“令牌啊,母亲看来用不上,便罢了,还是放在我这里吧。”武媚娘的话音刚落下,杨氏就是有千言万语想说,那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应着一声是。
武媚娘将令牌收起来,“时候不早了,母亲早些出宫吧。”
要将杨氏他们打发离开,杨氏清楚武媚娘是不悦,武媚娘给杨氏的东西,本就只限于杨氏用,武家的人,那一个个小时候欺负她的人,现在竟然还想借她的势欺负她的女儿。
武媚娘岂是那没有脾气的人,不满杨氏这般作为是完全有的,杨氏也不可能在两个小辈的面前和武媚娘赔不是。
况且今天的事,武媚娘和李初都没有要多管武家这位女郎的事,就是想让杨氏回去自己处理,在没有一个让武媚娘满意的结果前,别的话都不用说。
杨氏站起来道:“老身告退。”
女郎暗松一口气,她还以为进宫一趟不知要受多少罪,就是看到李初的时候都以为李初会把今天受的气都还到她的身上。
没想到竟然没有,可把女郎乐坏了,现在可以出宫,赶紧的走。
“皇后娘娘,公主,小女告退。”女郎还是懂那么一点点的礼数,朝李初和武媚娘恭敬地说一声,跟着杨氏退了出去。
没了外人在,武媚娘冷哼一声,李初道:“母亲不管管武家的人吗?”
问得够直接了当的,武媚娘温和地道:“不着急,这笔账母亲会为你记着,敢偷你外祖母的令牌在外耀武扬威,将来一并算。”
再算都不会算到杨氏的头上,必须还是算到武家人头上,偷盗一事,可轻可重,但是杨氏连块令牌都看不住,不必再给。
武媚娘同父异母的那两位兄长,定是要让他们为教不好自己的女儿付出代价的。
李初无所谓,她只是看不得有人坏武媚娘的名声,明明武媚娘是个讲理的人,总有那不知所谓的人打着她的名号,偏偏做的是坏她名声的事。
武媚娘说完这些事,朝李初招招手,让李初上前一些,李初走过去,武媚娘拉她坐下,关心地询问,“今日出宫有这么一桩闹心的事,可还有什么收获?”
“有,我已经找好店面了,而且已经付了一半的定金,明日就去把另一半付了。”李初做事干脆利落,没有不敢和武媚娘说的,武媚娘颇是诧异,“这么快吗?”
李初道:“正好碰上。母亲,我有事去寻父亲,你等我回来再和你细说。”
某位当父亲的可是说过很大方的话,现在没钱的李初,当然要寻上最有钱,最有可能会给她钱的人。
“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要和你父亲说的?”武媚娘顺过李初披落下的青丝,倒是有些争宠的意思。
李初摇着头道:“母亲莫急,你和父亲一人一件事,谁都逃不了,等我和父亲说好,我就回来跟母亲说。”
她都想好分工了,哪一个都不会放过的,武媚娘只管的放心吧。
武媚娘想李初做事有章程,还不会厚此薄彼,含笑宠溺地将李初打发了,“去吧,我等你回来和我说说,你都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