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很多。我就是想来找曲家哥哥要点糖,才来到发现曲家哥哥还有曲儿姐姐都不在,我想等一等,之后就有人冲了进来,我,我吓坏了,就连忙躲到窗后面。就看到一群黑衣人不断地翻曲家哥哥的家,他们好像在找什么。再后来,隔壁的绮娘姐姐来寻曲儿姐姐碰到了,吓得大叫了一声,那些人就追着绮娘姐姐去了,我就更害怕地不敢出去了。”
“后来,后来又来了一群人,一个叫燕舞,一个叫崔什么,他们也找了找屋里,什么都没找到,之后又走了。等到天亮,我刚想要回家,外面又来了官兵,我吓得就更不敢出来了,我,我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做,真的。”
男孩也是被吓得不轻呐,哭丧着一张脸希望曹恒能看在他是真的什么都没干的份上放过他。
“那,昨天第一批来的人,他们找到什么东西了吗?”曹恒虽然冷着一张脸,还是想轻声地安抚了男孩询问,男孩想了想,“好像,没有看到他们拿什么东西。”
曹恒又问道:“你说的那位绮娘姐姐,她也是突然就进来,之后被黑衣人发现,她逃跑的?”
男孩想了想,点了点头,“是,绮娘姐姐和曲儿姐姐很好的,她们总在一起说悄悄话,绮娘喜欢曲家哥哥。”
小孩子家家的,懂的东西还真多。曹恒道:“喜欢曲家哥哥吗?那曲家哥哥喜不喜欢她?”
昨天从始至终绮娘都没有说过跟曲家郎君的事,曹恒想着孩子说的喜欢,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
“不知道,但是许多婶婶都说绮娘姐姐是痴人说梦。”孩子会说的话都是从大人那里听来的,所以曹恒问起了,他都一五一十地说。
曹恒听着点了点头,赤心买了几个包子回来,“殿下。”
“给他吃吧。”曹恒与赤心示意,赤心递给了孩子,孩子看到热乎乎的包子,高兴地连忙道:“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曹恒看着他拿着包子狼吞虎咽的,显然是饿坏了,曹恒本以为这样一个看清了所有事情发生经过的人能帮上点忙,结果大失所望。
“殿下,这曲家也看过了,也算得了点东西,殿下是不是该回宫了?”曹叡又催曹恒回宫。
“姐姐,姐姐等一等。”既无所获,倒是这一盒子药算是有所发现,曹恒拿着就准备回去让戴图看看。
没想到男孩突然叫唤起来,曹恒回过头看了过去,问道:“唤我?”
男孩这会儿已经把几个包子都吃完了,对于让买包子给他吃的曹恒也觉得亲近了些,冲着曹盼直点头,“是,姐姐。我想起来昨天来翻曲家的人说过一句话。”
一句话让他提起,曹恒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他问道:“是什么话?”
“好像是说,曲家哥哥配制出来的药极好,好得,他们想要拿回去好好研究,以后他们自己可以用。”男孩想了想,断断续续的把话说了出来。
“药?”一听到药字,曹恒紧紧地握住了手里那盒药,男孩点点头,“对,就是药。曲家哥哥是郎中,他的医术可高明了,所以,一定是药。”
男孩还是很清楚这件事的,所以很肯定地告诉曹恒,就是药,他一定不会听错。
“什么样的药值得他们跑到曲家来翻个底朝天。”崔云的眼睛盯着曹恒手里拿着的盒子,曹恒道:“派个人送这孩子回去,走。”
既然来曲家,将曲家翻成这样的人是冲着药来的,那这一盒曲家兄妹藏起来的药就是关键,曹恒吩咐下,即想要立刻赶回宫里,让戴图好好地看看。
赤心应道:“是。”
送男孩回家的事就交给她了,曹恒即准备回宫,末了回过头冲着曹叡道:“兄长,你这是要怎么样?”
曹叡听到这一问顿住了,“殿下何意?”
“这个药,你说嘉兄长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曹恒这个时候提起了曹嘉,曹叡呆了呆,半天没反应过来,曹恒却没有解释的意思,这便立刻赶回宫去了。
“殿下。”曹叡想要跟曹恒问个清楚的,一个闪神,哪里还有曹恒的身影,而崔云听到曹恒的话,想到了什么,随之也傻了眼,不会吧,曹恒可是一个未出阁的少女,这种事情曹恒怎么会懂?
想到这里同时也看向了曹叡,曹叡正为曹恒那一句莫名奇妙的话奇怪着,结果崔云也用着打量的目光看着她,曹叡立刻问道:“你知道殿下所指何意?”
崔云看了曹叡一眼,“安乐侯这样的人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
不,曹叡很确定同崔云一准是知道的,所以这一句敷衍的话,曹叡一句都不信,因此拦在崔云的面前,“适才殿下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下官也想问一问安乐侯,你究竟都跟殿下说了什么,否则殿下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崔云那隐含着的不屑,很是刺激曹叡,这所指的是曹叡先前跟曹恒一同出来之后,他们没有跟着,曹叡跟曹恒谈论的话题。
“我不就是说了阿嘉得了一个不错的小情人。”曹叡一句话落下,一下子明白了。
崔云再次鄙视地看了曹叡,“安乐侯,容下官提醒你一句,殿下才十二岁,十二岁你就敢拿这些话污了殿下的耳朵,就不怕陛下知道了,饶不了你。”
曹叡怕吗?怕啊,那就是因为怕,所以才会把事情说清楚,告诉了曹恒呐,否则真让曹恒闹到曹盼的面前,亲口问上曹盼一句,曹叡必脱三层皮。
“你,你知道什么。行了,行了,不跟你这么个没见识的人说话,快走,快走。”内情,曹叡是打死也不能告诉崔云,撑着脸那么地冲着崔云发话,崔云冷哼一声,打定主意找着机会一定要让人参曹叡一个诱导皇嗣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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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叡:好气,被冤枉了!
曹恒:呵呵,有冤枉吗?
第067章
曹恒赶回宫,那是直奔太医院, 戴图如今已经是太医院的院首了, 手下教了不少的徒弟,见到曹恒前来, 立刻迎来问道:“殿下有何不适?”
“我无事, 只是得了一些药觉得有些蹊跷,特意拿来让戴院首看看, 院首瞧着能不能查验出这药的成品,还有药效。”曹恒拿出那个盒子, 取了其中的一颗给了戴图, 戴图拿过嗅了嗅,嗅完了脸色十分的难看, 不确定地问道:“殿下这药是从哪里来的?”
曹恒拿着药想到曹叡说的曹嘉夸赞新得的小情人可心, 心下猜测这药莫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药效,如今一看戴图的表情,“一件案子里的东西。所以,这是什么?”
戴图同样拿眼看了曹恒, 欲言又止的, 曹恒道:“有什么不好说的。”
一个个都不眨眼睛的看着他,戴图道:“这事臣能跟陛下说。”
言外之意就不能跟曹恒说, 曹恒也无所谓, “那便一道去见母皇。”
反正她转了一圈回来, 有些事也得要告诉曹盼, 戴图以为去到曹盼的面前就不需要说给她听了?呵呵, 正好让戴图知道,这些事曹盼是绝对不会让她一无所知的。
戴图一听曹恒答应得爽快,自然是乐意地去的。
这会儿曹盼已经与政事堂诸公议完了事,诸公正准备离开,曹恒与戴图走了进来,秦无问道:“殿下无碍?”
敢情曹恒在洛阳大街遇到诸葛瞻被人刺杀,然后那些刺客又要冲着曹恒动手的事,诸公都知道了。
“无碍。”曹恒肯定地告诉秦无,秦无也是大松了一口气,“阿图怎么也来了?”
戴图这个太医,其实都不太乐意见到他的,所以都警惕着。
冤得紧的戴图见一个个那警惕怕他有什么事的眼神,很是无奈,“殿下有事让我来见陛下。”
至于什么事,绝口不提,秦无倒是想要问个明白的,周不疑已经出手将他拦住,“好了,走吧。陛下还等着殿下和阿图。”
戴图那是忙与周不疑作了一揖,还是左仆射知情情趣,看出他的为难。
皆与曹恒作了一揖,一个个都乖乖的退了出去,曹盼从座上走了出来,问了曹恒道:“怎么把阿图也拉来了?”
曹恒将那一盒子从曲家里搜出来的药拿了出来,“这是在曲家机关里搜出来的药,我给戴院首看过了,戴院首对我有难言之隐,故而我请戴院首一道来见母皇。”
戴图忙不迭地点头,表示曹恒说得一点都没错。曹盼道:“让阿图不愿意跟你说的事,难道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
一语中的,戴图吐了一口气,“陛下,是不是让殿下先退下?”
这样的事情哪怕是对曹盼都难以启齿,又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戴图是真想让曹恒离开的。
“不必,让她听听,她不听又怎么知道这世上的事,想要做成有许多的手段。曲家的案子朕已经交给她去查了,药丸的事看起来颇是关键,所以不让她知道,这案子她还怎么查?”曹盼这样地否了戴图让曹恒离开的意思,戴图……
“陛下,殿下尚未出阁,闺闱之事,岂可多提。”戴图想了想这么旁敲侧击地提醒曹盼,这事真是不好让未出阁的少女懂得太多。
“早晚也是要出阁的,朕也想该教她些事了。”曹盼这样的回答真是让戴图再也不好说不让曹恒听了啊。
“说吧。也让朕长长见识。”曹盼催促戴图,戴图能怎么样,女帝陛下都催了,而且丝毫不避讳曹恒,那,他便只能说了。
朝着曹盼作一揖,戴图这方启口,“这药中加了许多助欢之药,当然最重要的是,女子若是长期服用这样的药,会身带奇香,而且还会让男人得到极致的快乐。”
曹盼一听就明白了,倒是曹恒听着在沉思,戴图偷偷地瞄了曹恒一眼,暗想这曹恒应该不会知道这所指吧。
“这是好处,就没有半分的坏处?”曹恒那样地询问,戴图听到这个问题是暗松了一口气,连忙地道:“有的,这样的药能改变体质,活着的时候,容易留下伤痕,凡是与之交欢过的人,身上也会沾了药性,甚至,会让人绝嗣。”
绝嗣二字一出,曹盼与曹恒都同时地看向了戴图,戴图顶着这样的目光,十分有压力。
“戴院首的意思是用了这些药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能生了?”曹恒是想到崔云说的那位女郎身怀六甲,戴图倒是跟曹盼讨论过这个问题,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还得跟曹恒讨论这个问题,免不得就让他眼睛直瞟向曹盼。
曹盼道:“看朕作甚,公主殿下问你,你照实答就是了。”
戴图心知曹盼很明白他的意思,明白偏偏还是装着不明白,“陛下。”
这委屈的一声叫唤呐,听着曹盼笑了,“阿图啊,当年你不是跟朕也是这不好意思说,那不好意思说的。如今你没什么不好意思了,既然如此,阿恒也一样,你只要习惯习惯,那就好了。”
……理是那么个理,话也该是那样的说,戴图忍了忍道:“配出这药的人,如果能用其他的药调理服用此药的人的身体,还是能有孕的。”
此药的用处与弊端,曲家那位郎君既然是郎中,那就一定知道,自然也会有对应的法子。一个寒门的女郎若想进高门,有孕便是最好的办法。
曹恒与曹盼作了一揖,“母皇,曲家那女郎应是有孕在身。”
这个消息丢出来,曹盼顿了顿,看了她手里的盒子,“这么大的盒子,都用来装药而已?”
曹恒看了看,再一次打开了盒子,老厚的一个盒子,里面只装了零零碎碎的几颗药丸,下面那里,还有隔层。
这一发现让曹恒连忙将药都倒了出来,将那隔层给打开了,最下层里,竟然装了一份账目。曹恒立刻打开地看了,一看,脸色都变了。
“怎么?”曹恒脸色变化如此之快,曹盼岂会注意不到,从上走了上下,曹恒看完了将名单给了曹盼,曹盼接过看了看,脸色也是不好。
“陛下,殿下,臣先行告退了。”事到如今也没戴图什么事了,戴图一看曹盼与曹恒的脸色都不好,很是识趣的表示退下。
曹盼一挥手,戴图退了出去,曹盼道:“这样的东西,才是真正的关键。”
手里拿着那样的一份名单,曹盼眼中的冷意更浓了。曹恒道:“总算弄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死了。拿着这样的一份东西,不弄死他们,谁能安心。”
“我更好奇的是司马家的人怎么会知道他们手里有这东西?”曹盼这样地说,曹恒沉吟了半响,“他们不是冲着药来的?”
曹恒连忙将今日遇到的事来龙去脉的跟曹盼说起,曹盼挑了挑眉,“就算如此,又怎么能够确定他们不是冲着这份东西了?”
……曹恒竟无可反驳,曹盼道:“有时候看事情,理不清来龙去脉,那就换一个角度来想。”
“你说这样的一份东西司马氏的人拿到了能造成多大的影响?区区不过是引诱男人的药而已,值得他们大费周章的找?”曹盼指出问题的关键,“换了你,你会?”
“不会。”曹恒很肯定地回答,表露了自己绝不会。曹盼道:“这份东西,给我。”
曹盼不仅拿了名单,更是将曹恒手里的盒子也拿了过来,拿过来了握在手里,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曹恒道:“母皇这是?”
曹盼道:“用这份东西,把藏在洛阳城的人引出来。”
藏在洛阳城的人,而不是藏在洛阳城司马家的人。曹恒一下子就分辨出曹盼话里的意思。
“不仅仅有司马家?”曹恒这样地问了曹盼一句,曹盼伸手抚过曹恒的头,“你说呢?”
“安乐侯,母皇究竟有何打算?”曹盼如今万事都让她自己去闯,曹恒听到了反问便知道这件事曹盼是不可能肯定地回答她的,那换一个话题。
“你觉得安乐侯是个什么样的人?”曹盼又是不答反问。
“几次和他交手,他有勇有谋,难得的是他很清醒。”清醒地知道就他身份之尴尬,如果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曹盼是不会用他的,如果在曹盼这一朝他都没有办法得到启用,将来到了曹恒那里,哪怕曹恒愿意用他,他也将面临更多人的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