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成了太监的女儿——卢贝多
时间:2021-01-21 08:01:56

  “此事重大,”武极殿大学士站了出来,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还请王爷余下一些时间留臣等商议... ...”
  “准了。”赵盈扬起下巴,矜持地点了点头。
  忽地外面响起一阵清凉的金属交击之声。
  那声音让赵盈心中一动,只见一个高大的玄甲身影持剑渐渐走来,赵盈心中大怒,是谁!是谁敢剑履上朝!
  来人揭开头盔,露出一张年轻而冷俊的脸。
  赵衍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本王有异议。”
 
 
第50章 正文完结 春归
  这... ...这是出的哪一遭啊, 听到此话的大臣们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两位皇子夺嫡, 难道大郑要就此乱了不成?
  赵盈不屑地上下打量自己名义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露出一个扭曲的笑,阴冷地吩咐道:“来人, 先把陈首辅带下去,欺君之罪,咱们之后再好好说道说道!”
  陈昌黎很快就被他的人带了下去, 他虽然已经坚持不住,却还在勉力支撑着身体, 维持自己的文人风度。
  赵衍的神色淡淡, 持剑的手没有一丝松弛。
  赵盈眯起眼睛, 他早就知道,赵衍这个小子怀有二心!
  当年他就和母妃说过, 一个疯了的妃嫔生出的儿子,能是 什么好东西?母妃偏偏说要把赵衍至于三皇子的地位上, 能分担太子和陈党的压力,助于他登得大统。
  如今报应不是来了?这赵衍在京中还能装出一副云淡风轻,兄友弟恭的模样, 一外出就蕃归来,狼子野心果真一览无余,果然是一个天生的坏种!
  不过父皇那老头子还是心有疑虑, 不然不会把九城兵马司的职位安排给自己,现在皇宫外面全是自己的人。
  赵盈的心下稍安,冷笑道:“肃王又有什么异议,难道你认为本王也有天疾, 还是也想违背祖制不成!”
  赵衍的神情森然冷俊,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杀气酷烈,竟把赵盈唬的后退一步。
  “本王当然有异议。二哥,本王就还称您一句二哥。”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元朔元年,当日舒贵妃与我母亲一同诞下皇子,只是我母亲身份卑微,被贵妃的人生生拦在宫内,不准报到太医院,待贵妃产下皇子后,宫内的人才知道有一位昭仪也诞下皇子。”
  “因而立嫡立长,我才是居于你之上。”
  赵盈的额头上冒出冷汗,本以为胜券在握,可是没想到... ...赵衍这个贱种,有什么资格来与我争那个位子!他连肖想一下也都不配!
  他把那一瞬间的怨毒心思收回心底,提高声音说道:“你说你比我年长,空嘴白舌就让臣子们信你?你又有什么证据!”
  赵盈露出自信的笑,得意洋洋地看向赵衍,当时舒贵妃做的很绝,昭仪阖宫上下的宫人都被掉到了北子门做杂事,连接生婆子都因“不甚落水”而亡,现在肃王瑞王孰长的问题早就变成一庄无头公案,早已经死无对证了。
  其他的大臣们也用眼角瞥着这两位大郑最尊贵的人,心中暗自哀叹,今天不管这两个哪一个继承大统,都没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现在看来还是掌京畿兵力的瑞王赢面较大,肃王虽有辽东铁骑,可事发突然,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还只盼瑞王是个佛心主子,不要伤了臣下们的性命才好。
  赵衍的嘴角突然扯出一抹微笑,赵盈看着他的笑,心中有些惶恐,他到底在笑什么,难道不知道紫禁城外面已经全是兵马司的人么?
  “证据... ...证据自然是在我府上,这些年来,被贵妃娘娘调走的人,一个一个我都讨到了王府来,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证据。”
  “可是三弟,”他忽然笑了起来,“我今日来,并不是要与你争个孰是孰非。”
  赵衍的声音忽然变的很 轻,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来通知你的。”
  “够了!”赵盈大声打断他的话,长舒了一口气,怨毒地道:“本王不想听你那些废话!”
  他有什么资格... ....他有什么资格!这个废物以为自己就蕃就是一个王爷了吗?我要让他这辈子都仰仗着别人的鼻息而活!
  “来人!”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从殿外而来,不到一弹指的时间,赵盈身后已赫然站满了数十位着甲兵士!
  乾清宫殿前出现一道整齐的分界线,赵衍持剑长身而立,面容肃然,他的前面,是浩浩泱泱的瑞王私军。
  “这个把欺君罔上的肃王给本王拿下,”赵盈的神色扭曲。
  “生死不论!”
  -
  与此同时,肃王旧府内。
  季岚熙悠然地给自己沏了一杯茶,碧痕的镯子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更显得她的手腕白皙。
  她转头,笑意妍妍地问旁边那人:“妹妹今日匆匆而来,是有何事?”
  沈婉若用帕子捂住嘴,柔柔地笑道:“自从姐姐从盛京去那苦寒的地界儿,妹妹就日益思念姐姐,姐姐回来,少不得要拜访一番呢,更何况... ...”
  她轻轻地抚过自己的肚子,甜蜜地道:“妹妹还怀了瑞王爷的孩子,想着让姐姐也沾沾喜气,也能为肃王殿下生出一位小世子来。”
  季岚熙的手一顿,给赵衍生孩子?那个冷面佛她想想就觉得可怕,不过虽然最近也有几分可爱罢了。
  “这还是免了吧。”她吹了一口茶上蒸腾的热气,淡淡地道。
  在沈婉若眼里,这分明就是季岚熙不受宠的证据,正妃又如何,还不是生不出孩子!
  更何况她又怎么会知道,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不仅会成为世子,还会成为大郑未来的太子。
  沈婉若晦暗地神色闪烁了一下,又重新挂起甜笑,“妹妹来给姐姐讲一个京中的趣事吧。说是有一个外派征战的将军,立下无数的军功,却没想到,将军夫人寄回家的家信中却只字不提内宅事,只细细写了将军的营内的人头粮草,你说这怪不怪。”
  沈婉若把手中的手帕慢慢地攥紧,好似那不是帕子,而是某人纤细的脖颈。
  这笑话当然就是关于季岚熙的了,她怕是没想到,送到盛京的家信早早就被瑞王的探子拦截了,甚至还拓印了一份,而季岚熙给季盛所写的辽东事物,都是证明她通敌的死罪!
  若她不是探子,一个内宅妇人,肃王又如此厌恶于她,又怎能让季岚熙插手辽东的军政大事!
  季岚熙却没理她,悠然 地用手扇了扇风,“为什么府内有这样大的臭味,可能是香炉的火灭了吧,满枝,把我的香炉取来。”
  说罢她竟然便一心一意侍弄起那个香炉来。
  沈婉若的神色一僵,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姐姐,我是看在父亲的份上才这样劝你的,即使你贵为王妃,通敌也是死罪啊,到时候怕不是要连累父亲... ...”
  季岚熙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窗外,盛京一到秋冬,便会集聚很多乌鸦,喑哑的声音低低响成一片。
  是时候了。
  “你别说了。”沈婉若忽然被季岚熙打断,没说出口的话生生地咽了下去,有些惊异地望着她。
  季岚熙露出一个哄小孩子般的微笑,敷衍地说:“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要进宫去面圣。”
  你还真不把我放在眼里!沈婉若银牙紧咬,她今日是有任务在身的,为了铲除肃王,防止季盛临时倒戈,季岚熙今日绝不能踏出王府一步。
  “你还以为你还是王妃,别做梦了!过了今天,你便什么都不是!”一道尖锐的女声传来。
  “哦?”季岚熙做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回过头看向沈婉若,笑着说,“妹妹何出此言呢,未免太不知尊重了。”
  沈婉若畅快地大笑,锋利的指甲直直地指向季岚熙,柔而缓慢地说:“太子坏了事,未来的天下之主便是瑞王爷的,我也会成为贵妃,而你... ...”
  她上下打量季岚熙,待到笑够了,才恶毒地道:“而你,你和肃王,就去阎王爷那陪你的太监父亲吧!”
  “去把我们现在的肃王妃严加看管起来,不要让她出王府一步!”
  说罢门口突然冲出几个高壮力士,狞笑着冲向季岚熙的方向。
  沈婉若心下畅快,大笑着道:“快!抓到她,你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还未等她笑完,只见那些力士突然被一个人飞身拦住了。
  飞鱼服,绣春刀... ...季盛居然能把锦衣卫都借给她!
  那锦衣卫武功几位高强,不出十招,竟然接连打到了两位力士!沈婉若心下大骇,连连后退,尖声吼道:“你们快拦住他啊!”
  听到此言,有两个力士的肌肉奋起,一上一下死死地抓住了锦衣卫的四肢,而另一个则直直地冲向季岚熙!
  杨裴回护不过,大喊道:“王妃!”
  只听见屋内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夹杂着浓烈的硝烟气息,宛若神罚天降。
  沈婉若死死地堵住耳朵,接连咳嗽起来,那是什么!季岚熙,她用了什么东西!难不成她早有准备?
  烟雾散去,力士早已倒在地上, 胸口血色弥漫,而季岚熙淡淡地站在那里,手中持着一个巴掌大的东西,神色既不惊讶,也不愤怒。
  “那是什么?”沈婉若瘫倒在地,喃喃道,“你用了什么妖术?”
  季岚熙提起裙摆轻轻绕过了她,好心地回答:“是火铳。”
  “你骗人!”沈婉若嘶声尖叫,“哪里有这样小的火铳!分明就是妖术,我要告诉肃王爷,你迟早会害死他的!... ...”
  季岚熙懒得理她神志不清的发言,对着杨裴道:“把她绑起来,等王爷回来发落,我要进宫。”
  她也等不及杨裴回答,便快步走到王府门前,翻身上马。
  十一月的风从她耳边刀子似的刮过,冷的人生疼。季岚熙却也再也顾不得这个,心中乱糟糟的,远处传来了闷雷一般的声音,是辽东的火器队来了吧... ...大将军炮应该在轰西直门的城门楼子,毕竟那上面全是瑞王兵马司的人... ...赵衍他... ...
  原本肃穆的皇城,此时却一片狼藉。
  琉璃瓦碎了一地,地上满是血和泥混成的凌乱脚步,空气里弥漫着血与火的气息。
  赵衍他现在怎么样了呢?
  季岚熙提起裙子,绕过一具又一具胸膛上还插着箭.矢的尸体,她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心中好像被某种酸涩的情绪填满了,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能有这样的慌乱的时候。
  她慌慌张张地想,他可千万别死了,就是留条命也好,要不然自己的银子就真的白花啦,连个皇后也没捞上,还不如去北海子打水飘儿呢... ...
  穿过边门,穿过步道,她的胸口越来越痛,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直到她看到了那道身影。
  赵衍站在乾清宫大殿,旁边是一众跪着的文武百官,还有侍立在侧的,她的父亲。
  他的脸是那么疲惫,手上占满了滑腻的鲜血,却又那么的沉静而肃穆,仿佛从出生起就是属于这大殿,堂堂正正地接受万人的朝拜。
  直道他看到了季岚熙。
  他的脸上才浮现出一个微笑,那是独属于少年人的、一个有些羞涩而得意的微笑。
  “你来了。”
  季岚熙远远地瞧着他,心仿佛终于能安静地落在肚子里,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轻轻地笑了起来。
  “嗯,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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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启元年,肃王引兵至太子东宫,曰:“若不尽诛,必为后患。”屠之。立国号天启,威震海内,武镇八方,四夷无不咸服。立宦官之女季氏为后,六宫散尽,专宠一人。——《稗史·天启帝传》
  天启元年,春。
  春风倚棹阖闾城,水国春寒阴复晴。随着悠远的钟声,修好了的西便门和广安门一并开了,盛京这座威严的古城,随着叫卖声、打闹声阵阵,又变得鲜活了起来。
  天启帝今日刚刚下朝,便急急地往坤宁宫去了。
  殿内春意融融,他的皇后却毫无欣赏的兴趣,只大大咧咧地伏在桌上,鼻梁上挂着一副西洋眼镜,不知在画着什么。
  赵衍走过一看,原来是一张坤舆万国全图,却比林安多献上的那幅要更大、更全面。
  季岚熙见到他回来,献宝似的指给他看,骄傲地说:“你看,这是我根据海员们说的,再加上记忆,自己画出来的。”
  她显然是有些感慨:“世界那么大,我真想去看看啊... ...不过算了,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呢。”
  赵衍随着她的手看去,仿佛看见辽东的铸铁炉中的红光;孟慎功还在那个小屋子里,誓要培育出更多的小麦与红薯;林安多举起了书本,在教小孩子们数字与世界的故事;单梁与徐浦汇骑着骏马,在未化的积雪中守卫边防;阿济格正式继承王位,眼中燃烧着血与火,望向南方。
  赵衍转过身来,看到的是季岚熙轻松的笑,和她柔软的唇。
  “嗯。”他低低地回应,“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呢。”
  说完,他微微一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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