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要如何改
云潭大师之前所言之意是自己与崔爻命运相连,可是分明剧情中在她死后,崔爻是活着的。
所以,上一世她死他活,这到底是她偿了他的因,还是他欠了她的果呢?
她与崔爻之前并未有关联,若非要按照因果来算,自己因他而亡,那便是他欠了她的。
卫长遥越想越觉得头昏脑涨,但还是不肯轻易罢休,昂起头颅抬手敲敲额头,非要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云潭大师说她与崔爻的事不可以牵扯旁人,也是,因果不能牵连不想干之人。
只是,她和崔爻凑在一起能怎么解决?若真是崔爻欠她,那人家也不可能傻乎乎地站在那儿等自己去算账啊。
这个因果之说好像只能给自己一些与崔爻作对的理由。
仅此而已。
她又绝望了。
剧情之中一死一生,这是两人无法共存的意思吗?
不能牵扯旁人,这不就是——单挑?!
除非崔爻脑子坏掉,否则自己是没有机会的。
若真的是这样,那自己是不是可以洗干净脖子等着崔爻来杀她了?
还是说,并非是她想得那样,有别的法子在。
卫长遥止不住地胡思乱想着,如果有机会杀了崔爻,那她会不会动手呢?
会吧,撇开别的不说,单单她上一辈子所遭受的一切都让她有了杀他报仇的心。
这其中虽是有别的推手,但是,崔爻是最直接的一个人。
天真烂漫的年纪,一无所知便被推去替卫语棠和亲,更可笑的是,她当时竟然还对这个未婚夫抱有一丝幻想,以为他会救她。
只是人家对自己避而不见,她到死连完整的尸身都没有。
上一辈子,他连犹豫都没有便将她推去和亲,自己又为何要心软呢?
更何况,现在还有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因果。
这东西有些玄妙,两人之间关系复杂,说不准,一个不小心就又变的更加难解了,杀了他,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
素金在寺外左等右等都不见自家公主出来,也是有些心急了,她看了看升到正当中的太阳,转身对着同她一起守在外面的小厮道:“你先在外等着,我去里面找找殿下。”
说罢,转头小跑进了寺。
她腿脚灵利,在屋舍树木间穿梭,但还是七拐八拐才到了卫长遥所在地院子。
一踏进门便看到了席地而坐的自家公主。
素金看见自家公主坐在冰凉冷沁的台阶上,心里一紧,提起裙摆便急匆匆的跑过去,口中止不住地说着话。
“地上寒凉,殿下快快起身。”
卫长遥这才回神,看着神色焦急的素金,眨了几下眼睛,突然想到自己进来已经很久了,这下心里有些尴了。
自己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还忘记时间。
与素金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卫长遥才起身对着素金道:“什么时间了?”
素金看着自家公主神思不属的样子,犹豫了一瞬,回答道:“回殿下,已未时了。”
卫长遥闻言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感受到了此时的温度,歪头想了想,婉言道:“那便先在寺里用一顿斋饭,之后我们再启程回宫。”
素金也是这样想得,早上出来的早,又赶了许久的路,该是好好补充补充体力了。
听着自家公主的话,她也是露出了个微笑,应承道:“那奴婢便下去安排了,殿下再赏赏景吧,听闻,雁徊山的景色可是京城一绝呢。”
“殿下也好趁此机会放松放松,将那些烦心事儿全都抛开才好。”
卫长遥听着这话心里一轻,也对,总归还是顺其自然,不强求了,自在开心最重要。
她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些,此时才觉得阳光刺眼,微微眯了眯灿若星辰的眸子,她对着素金点头:“去罢。”
也许是因为到了申时,寺中的人影越发稀少,几乎没有与她一样的来上香的人,只有寥寥几个僧人。
他们不急不缓的穿梭在羊肠小径上,柳条垂下来拂过他们的肩膀,他们却没有丝毫停留,丝毫没有被外物所扰。
卫长遥跟在他们的后边出了寺门,打算在寺庙周围好好转转。
她出寺门后,才发现光线亮了许多。抬手遮住了一些刺眼的阳光,看向了脚下。
乌黑的石板微微发着亮,上面渗着一层露水,应该是因为地界潮湿又受到太阳照射,温度升高才生出来的。
往远处看去,一片树木,苍翠欲滴。卫长遥往跟前走了些,之间脚下是极陡的山壁,这些树就是长在石头缝里的。
有些高,她侧着身子偏着头,往下面瞟了一眼,就急忙收回了视线。
石壁光滑平整,许是经历过风雨的磨砺,竟然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她此时有些不敢想早晨爬上来的那道阶梯是怎么打出来的。
古代的劳动人民,真的是好神奇。
卫长遥心里还在感叹着劳动人民的勤劳智慧,下一秒从她眼下就钻出来一个人。
卫长遥眼睛瞪圆,瞳仁一缩。
有人?!!!
她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吓得不轻,顿时呼吸一窒,往后倒退三步,手捂着快要停止跳动的心脏,魂不附体的抖着手问道:“什么人?”
卫长遥看向那人,只见他衣衫褴褛,浑身是血,满身浓的化不开的杀气。
面上也是凶神恶煞的,黝黑的皮肤,三角眼,额头凹陷,鼻梁扁平,脸颊宽大。
不是大雍人!
卫长遥一想到这儿便暗觉不好,来不及多想便往后退去。
那人也似乎没想到这儿有这么个人,先是一愣,后又看向她价值不菲的装束,眼睛亮得像是要冒出绿光,就像是遍寻不得食物,饿了许久的野狼。
他看着卫长遥往后跑去,没有其他反应,身体微微一动,便到了卫长遥身后,抬手便按住了她。
卫长遥感觉自己像是被毒蛇缠住,浑身发抖,泛出冷汗,尝试着转动身体,却不想脖子传来尖锐的疼痛。
是刀!
*****作者有话要说:
有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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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
她急忙停下动作,双手抓住那人勒着她脖颈的手臂,抖着声线问道:“你是什么人?”
卫长遥面上惊慌失措,心里却在分析形势。
这人像是匈奴人,明显武艺高强,又身上带血。现在又抓她当人质。
他是在在躲避官兵!
卫长遥隐隐猜出来了那人的目的。
而那人的脚步缓缓移动,竟然将她挟持着要再往山顶上走。
山顶高不可攀,只有一条路,这要是上去了她还有什么活路?
“且慢!”
卫长遥深深呼吸,气沉丹田,喊了出来。
“嗯?”
那人声音浑厚,透漏出几分威胁,勒着卫长遥的手更紧了些,手中的刀刺进了白皙温热的皮肤。
卫长遥僵直着身子,不敢乱动。
她感受着脖颈处的异样还有满腔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顿了顿,接着前面的话,闭眼大声道:“壮士,手下留情。”
“您若是要财物,我的马车在山脚,我同您下去,您好拿了便离开,您看,这样可行?”
“这山顶上没有别的路的,壮士不妨先随我下山?”
她假装不经意地透露出几个信息:
她只以为他是普通劫匪。
去山顶只有死路一条。
山下有马车,他可以逃的更快。
那人沉默一阵,就在卫长遥以为自己的目的落空之时,他出声了:“好,就听你的。”
之后便又恶声恶气地要卫长遥带她下山:“带我去你的马车,那儿若是没有找到财物。”
“我便,杀了你。”
最后三个字像是从阴间传出来的,听得卫长遥打了个冷颤。
之后她便颤颤巍巍地领着那人走到石阶处,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去。
日照西斜,风声猎猎,天光黯淡下来,温度也更低了些。树影横斜,随着风声发出沙沙的声音,两人的身影在交错的枝桠之间穿梭着。
听着这凛冽的风声,卫长遥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看天色,莫不是又要下雪?
还未好好观察,身后那人出声催促。
“快点!否则,杀了你!!”
说着还用手推搡了一下,卫长遥差点栽下山,她极力稳住身子,压下心中横生的戾气,继续带路。
果然,自己像以前一样没用,遇到危险,连反抗都不能。
心里再一次发誓,自己的命一定要攥紧在自己手中!
只是眼下再责备自己也没有什么用处,她只能寄希望于那些官兵,祈盼他们能早些追来雁徊山。
匈奴人好像察觉出此时气氛有些不对,手下的动作更狠厉了些。
卫长遥感受着刺痛,微微垂下眼帘,收敛了情绪。
走了许久,两人才到山脚下。
此时,天色已经更加暗沉,乌云压顶,寒风刺骨,其中还夹杂着的几分阴冷仿佛要浸透骨髓。
卫长遥下山后看见空气一人,心一沉,这匈奴人怕是要杀人灭口了。
还来不及想再多,一阵马蹄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卫长遥心不可抑制地雀跃起来,有些激动。
在雁徊山这样一个空旷寂寥之地是极少有人往来的,现在的马蹄声,极有可能是官兵来了!
而在她身后的匈奴人却是勒紧了手中的人质,同时带着卫长遥转过身子,看向来人。
是崔爻!
卫长遥心跳得飞快,双眼发起亮光,看向已经下马站立在对面的崔爻。
现在的他看起来顺眼多了。
崔爻还是如清晨见到的那样,只是浑身的气质有些变化。
清晨的他像是京城勋贵之家的公子哥儿,清俊疏离,如雪松般淡漠,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气质冷硬,浑身透着若有似无的杀气。
他……有些危险。
而崔爻此时也看到了被匈奴人挟持的卫长遥。
他是怎么也想不到两人这样有缘分。
他今日进宫就是为了给匈奴人机会,让他们从狱中救回之前被抓住的那个犯人,放虎归山,从而找出他们的老巢,也好将其一网打尽。
到时,也能找出治疗怪病的药方了。
果然,他进宫后,慎刑司那边就传来了消息说有人劫狱。
他们跟踪那伙人,找出了这伙人的藏身之地,瓮中捉鳖,只是漏掉了一个人。
就是眼前这个劫持了崇徽公主的人,最重要的是药方就在这人手中。
若是其他的人放了也就罢了,只是这人身上的东西系着大雍百姓的安危,是无论如何也要抓住的。
原本,事情不必如此复杂。
他只需杀了他拿回东西便可,不过,眼下这人劫持了崇徽公主,他可是有些束手束脚了。
第26章 、
崔爻眼角撇过被挟持的卫长遥后又将目光投向那卫长遥身后那人,像是从未见过这样一个人。
卫长遥察觉到崔爻的目光时,面色僵硬,心里提着一口气,忐忑不安。
见他眼中没有异色之后,放下心来,有些庆幸他没说出她的身份。
看样子他是不打算声张出来,那自己就安全了许多。
而那匈奴人却认出了崔爻。
就是这人带着一群官兵将他们一网打尽的,让他们的周全计划泡了汤,还杀了他那么多兄弟。
一想到那些死了的人,他顿时怒发冲冠。口中言语混乱,更加疯魔起来。
他紧紧等着崔爻,手里拽着卫长遥,往后退去,手中的刀横在身前,不断挥动,口中大喊:“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
说着手里的刀又逼回了卫长遥脖颈处。
卫长遥此刻提心吊胆,生怕这个人受到刺激,脖颈的刀再进几分。她目光不断投向崔爻,给他使眼色。
快点啊!没看到他都快疯了吗!
再这么下去,我命都要没了!
那边的崔爻却是没什么反应,仿佛没看到一般,脸上云淡风轻,看他一身的气度竟像是个来游山玩水的人,毫不相干。
沉默了一会儿,崔爻开口。
他态度从容,声音平缓,一点儿不像受到威胁。
“与其现在垂死挣扎,不如放了人质,我们搏一场。”
“你死或者我死?各凭本事”
“你要知晓,一会儿若是我身后的锦衣卫来了,你便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果然,那匈奴人生出来了几分逃脱的希望,他踌躇一瞬,将卫长遥猛推出去。
卫长遥被推得摔倒在一边的枯叶中,她赶紧爬起来,往崔爻那个方向跑去。
再转过身时,发现那匈奴人已经提刀向崔爻砍去。
气势汹汹。
卫长遥瞬时一惊,心脏骤缩,有些担忧。
吹过的风中多了几丝水汽,稀稀落落地下起了雨,雨滴越来越大,气氛越来越压抑沉重。
雨丝划过他的脸庞,衣袖,发丝,整个人站在绵绵春雨中,绝世独立,仿若身处幻境。只见崔爻面色沉稳,衣角纹丝不动,站在树下,稳如磐石。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动了!
侧身抽出一把长刀来,刀刃锋利逼人,直直地迎上了匈奴人的弯刀。
持刀的两人视线相交,匈奴人杀意十足,而崔爻神色平静。
刀锋碰撞,火星四溅,“铿”的一声,匈奴人的刀断成了两节。
这个变动让卫长遥有些意想不到,转头想起了原剧情中崔爻的武力值是唯一可以与男主对打的人,便也释然了。
而匈奴人目光微怔,有些惊讶,随即神色阴狠了起来。趁崔爻不查又往卫长遥这边掠来。
卫长遥一时不能回神,只听见崔爻朝她大喊:“发什么愣,还不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