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灵魂能量还给大家!!!”
盖提亚抬起左臂,用魔力包裹了胳膊想要硬生生抵挡住短剑的劈砍。但我在刺出短剑后下意识地松开了右手,在它顺着惯性撞上盖提亚的小臂后,就像是千百次这样战斗形成的肌肉记忆,我在盖提亚震惊的眼神注视下,抡开双臂直接攥起拳头揍上他的脸
“欧拉!!!”
系统:【……不是,你为什么不用武器?!】
“复仇,当然还是要,拳拳到肉比较爽!”我趁盖提亚还没反应过来,扯着他的金色长发,抡圆了右手又往他脸上来了一拳,“这是,承太郎在动画片里教会我的!”
盖提亚在挨了我几下王八拳之后,慌忙抬手,用力地抓住我的手腕想让我住手。我是不继续用拳头砸他了,但是顺着冲劲儿,我抬起膝盖就用力地往他两腿之间来了一下!
“——啊!!”
出现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武林绝学:致命打鸡!
盖提亚立刻松开我的手,弓起身子蜷成了一只虾。我顺手再次揪着他的头发,掐住他的脖子,凶狠地问:“你认不认输?!”
他咳嗽着回答:“我……我没什么好认输的。”
我又踢了他一脚:“认不认输?!”
“——噗啊!!”
系统:【立香啊,你这……有点……】
“我……我不……”盖提亚喘息着,我作势又要踢,他暗金色的眼睛里头盈满了屈辱和不忿:“我不认输。”
我点点头:“嗯,看来致命打鸡对你不起作用,我换个方式吧。”
说着,我松开掐着他脖子的手,就像是以前教训把杯子推下桌的布偶猫一样,一巴掌狠狠拍在了他的屁股上!
“嗷!!!”
这一下并不会很痛,但是给盖提亚带来的耻辱感是别的方式比不上的。一瞬间,在他的头顶上“噗”地嘣出了一对软乎乎毛绒绒海豹色尖耳朵,它们因为被打屁股而警觉地压平下来。
“藤丸立香!”盖提亚气急败坏了,“你非要我把话挑明吗——我不认输,因为我早就输给你了!”
……嘎?
现场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我皱起眉头,上下打量了一圈又羞又气地捂住自己猫耳朵的盖提亚,然后伸手使劲儿掐了一把他的脸。
“你什么意思?”我逼问,“什么叫早就输给我了?你是不是……隐瞒了一些关于我过去的事情?”
盖提亚伸手又来解救他被我扯到变形的脸蛋,说话都走音:“没错,你遗失了一年的记忆,我把它们封印在了某个地方,然后把你带来这个世界,将你伪装成了一个普通的女子高中生——你是不是偶尔会疑惑你的父母为什么只给你打钱,基本不给你打电话?”
我稍有愣怔,手也不知不觉松开了:“……为什么?”
“因为你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的父母也根本不在这个世界!你和我在过去的一年内是真正意义上的相依为命——嗷不要再掐我了!!!”
……什么?
我,失去了一年的记忆吗?
那这个世界,这个有着中也,森先生,太宰治,菲茨杰拉德,露西……的,欢闹的温暖的世界,其实并没有为我留出一个位置吗?
我的手渐渐垂落,盖提亚见机抵着我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将我向后推开,拉开了安全距离之后,他清清嗓子,又拿出了那种欠打的态度叨叨起来:“这个世界只是我给你安排的一个休息站,我们本不属于这里,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其实我制造极光的目的之一就是带你一起走,找回我们原本的世界之后让你蓉留在迦勒底的记忆。你真的没必要和我对立成这样,这个世界的人并不值得你这样上心——”
我“啪”地重重给他头顶锤了一下:“你再说句试试?!”
“难道我在你心里还不如那些只和你相处了一个多月的家伙们吗!”盖提亚叫起来。
“我很爱我的小猫咪碳碳,但是我不会原谅你盖提亚做出的事情,这是两码事。”我揪起他的衣领,一字一顿地警告,“无论你是打着什么样的算盘,就算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我也不会接受除我自己选择以外的,别人强加给我的未来和命运。”
“你要是真有这个委屈劲儿,真想和我修复关系——那就先把横滨的大家变回原样!”
盖提亚问我:“即使没有灵魂能量,你回不去自己的世界也没关系?”
“你既然能带着我从别的地方来到这里,那就一定有办法回去。”我沉声道,“我不能把自己的目的建立在无辜人的牺牲上,像你这样随意以自己的意志摆布他人的行为是错的,我必须纠正!”
【啊,正道的光,照在了港黑大楼上。】系统感慨,【此情此景应当怎么说?‘我藤丸立香被人冠上了普通女子高中生的名号,逃课、养国家级保护动物、和黑手党谈笑风生,打人还打得特别狠。但是即使是这样的我,也能辨认出你这种令人作呕的人类恶!’——是这样吗?】不要随随便便地改承太郎的台词啊!
“我们是被神带来这个世界的。”
盖提亚看向我背后的羽翼:“但是现在神失去了祂的凭依之躯,只能通过收集灵魂能量的方式来制造极光。”
“什么神?”我皱眉,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前胸的那条羽毛项链,“和……和这个神有关吗?”
“是啊。”
盖提亚深吸一口气,说:
“祂就是能够掌控这打破平行世界之间壁垒力量,掌握——力量的——”
一声并不应该存在在我们二人战场上的响动传来,那是一个人类在惨叫。盖提亚以刚才他被我揍的时候都没表现出的敏捷回头转身,发出了凶兽一般的叫喊:“庄司!!!”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影从极光要塞中坠落了下去,盖提亚下意识地向下飞去想要接住他。我转身的速度比他慢了一拍,也正好看见了那个伸手把人推下去的小小影子
眉目如精灵的东欧青年站在扑簌簌掉落着细小碎块的极光要塞之上,他像是神话里的妖神,长着奇异的纯白狐耳和狐尾,此刻也正像是传说中祸国殃民的白狐妖一般,眯着眼睛对我笑。
“真是谢谢你啦,立香。”陀思妥耶夫斯基手中托着一个盛满了小小光球的水晶立方体,他微微歪了歪头,对我狡黠地眨眼,“要不是你把那只黑脸猫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我也没这么顺利能摸到这里来,顺便还问出了极光仪的操作方法呢。”
第51章
陀思妥耶夫斯基把庄司教授从极光要塞上推了下去。
从距离地面几百米的高空跌落, 除非庄司教授和我一样是鸟人,不然必然是粉身碎骨,说不定还会吓坏几个港口黑手党的成员, 引起猛男尖叫。
盖提亚立刻冲下去拯救他的协助者, 而我惊愕地看向椅着狐尾的陀思。
“啊, 抱歉。我身上似乎还有点动物习性的残留呢,比如在高处就喜欢把东西往下推什么的。”陀思眨眨眼, “立香,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我:……
合着咱们在家看的电视剧你真的用心看了?!
似乎是觉得这样的刺激对我来说还不够, 陀思轻轻地开始哼歌:“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 ̄船上有个盖提亚, 每天忙不完……”
大哥,大哥!别唱了!我真的怕了!!!
“先别唱了,你再唱我就给你回敬《牢不可破的联盟》*, 比比谁的阴乐更阴。”我警告道,“你又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上来的?!”
(*注:《牢不可破的联盟》是苏联国歌)
陀思笑了。
“我一直都在这里啊。”
他的额头上缓缓浮现出了一枚鲜红色的宝石,这样的东西我曾经见到过, 那是在花火之夜从骸塞汇聚而来、将涩泽龙彦的头骨变为贪婪之龙的异能力宝石。
“你不是陀思真人?”我意识到什么, “从一开始——”
“从一开始,被涩泽龙彦从骸塞扔下去的, 只是我的本体,他是[罪]。”额上红宝石耀耀闪烁的俄罗斯人轻声道,“而我,[罚], 可一直乖乖地呆在涩泽龙彦和盖提亚身边, 被他们当做是一颗无害的异能力宝石, 看着他们忙来忙去,内讧又结盟,最终还差点功亏一篑……真是让人心焦啊。”
……盖提亚,你不行。
我向着已经在视野中缩小成一个黑点的盖提亚露出了非常嫌弃的表情。
让这么一个狐狸精就潜伏在你眼皮子底下,你真是把猫科的脸都丢尽了!犬科可以因为这个嘲笑你一整年!
“那你准备干什么?”我深呼吸过后,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也想启动极光机吗?”
陀思头顶洁白柔软的狐狸尖耳向两边转了转,像是听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一样。
“当然不是,我对平行世界没有任何兴趣,我只想拯救这个世界的人类而已。”他柔声道,“我喜欢涩泽龙彦的异能力,如果不是盖提亚横插一杠子,涩泽龙彦又太蠢,不然利用[龙彦之间]的大雾,早就在一个月前世界上就不存在异能力者了。”
等等。
什么?他说什么?他要拯救人类?
我一拱手:“原来你也是想要拯救人类的救世主,失敬失敬。只不过你似乎选择了一个很奇诡的拯救人类的法子——为什么你要消灭异能力者?”
[罚]似乎觉得我这个问题很可笑。
“人类是生来就带有原罪的种族,异能力者的出现加剧了社群不平等,不平等导致了人类犯下一系列更加疯狂的罪孽。”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开始接近俄语,“异能力者依仗自己的能力肆意妄为,而普通人利用他们做出了比单纯力量失控更令人作呕的种种恶行。在这样的一个罪恶横生的世界,想要净化一切就只能先消灭异能力者——”
“啊……我想起来了。”我小声对系统说,“我记忆里的作家陀翁就是个挺虔诚的东正教徒。他们信上帝的就挺喜欢搞这种奇奇怪怪的‘原罪’什么的,让宗教pua自己,搞得最后人也不做人了想做上帝的仆从,一个个为了赎那虚无缥缈的罪而搞清修啊买赎罪券啊建教堂啊——”
系统:【是啊,我也觉得这帮人有点问题。神只不过是拥有更强大能力的高次元生物而已,并不具备对人类天然的审判权力。对了,你可能不知道,盖提亚论起来也是信上帝的。】我棒读道:“哇,我好震惊。”
[罚]:“你在那儿自顾自说什么呢?”
我露出了一个唯物主义者的灿烂笑容:“在考虑怎么教育你。”
羽毛已经带着森鸥外他们回落到地面上去了,在高空之上只剩下了我和陀思。
我直视着这个满脑子奇怪思想的家伙,在方法簿上把鸣人老师的“嘴遁”划掉。陀思是一个看似清醒的疯狂天才,他的行为都是有自己的一套自成体系的逻辑来支撑的,我的观念不可能对他起到什么动摇的作用,唯一的办法只有……
我默默攥起拳头:“看来某些小朋友是想挨打了。”
陀思面对着此刻拥有了神明力量的我,似乎全然不惧。
这样奇怪的镇定是很反常的。
我试探性地飞近了些,近到我都能看清他随风摇摆的尾巴尖儿上的毛,但是岸边陀思一动不动。我把我刚才揍过盖提亚的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费佳?hello?我要揍你咯?”
像我这样打架前还这么友好地会提醒一声的人真的很少见了。
陀思向我微微点了点头:“你可以动手。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
“[罪]已经对你做过审判了。藤丸立香,人理的拯救者,也是七个特异点的摧毁者。你身上负担着的‘罪’,可足以让你死去千百万次。”
……他在说什么?
[罚]含笑地向我发起邀请:“来触碰我吧。在我们指尖相对的那一瞬间,虽然很可惜,但你也会得到应有的安宁。”
【他的意思是,只要你摸他,或者他摸到你,你就会死。】系统做了一个很简明的翻译。
我:“原来是这样吗?谢谢姐,那我不摸了。”
我抖着翅膀谨慎地向后退了几步,思索片刻,然后问陀思:“那我能不能在保持社交防疫距离的情况下隔空打你?就是用子弹或者搓个螺旋丸什么的?”
系统:【……你有这想东想西问询的功夫,早a上去不就完了么!】我露出了憨憨笑容:“人家懂文明讲礼貌嘛。”
系统:【你痛殴盖提亚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要懂文明讲礼貌呢?!】我:“那是两码事!”
陀思:“你能不能不要再自言自语了,尊重一下我好吗?”
我立刻在半空挺胸立正站好,回忆了一下俄罗斯人究竟是怎么打架的,然后试探性地模仿:“吃我一剑,华夏第一剑,白帝圣剑,御剑跟着我?”
陀思:……
陀思总觉得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不像一个章节即将结束时的波ss战:“你严肃一点好吗?我马上要启动极光机把全横滨的异能者都变成动物了,你能不能再紧张点?”
“我很紧张啊!”我有点委屈,“你看我因为紧张焦虑情绪,翅膀都在掉毛——你看你看,又掉了一把羽毛下来,很快我就要像你之前一样斑秃了!”
陀思:???
小姐,你一定要提斑秃那一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