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还有些时间,不急不急。”三日月宗近扶着腰还是笑得那么尬,笑过之后却有些担心的问道,“倒是主君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宁宁下意识手背摸了摸脸,“嗯,昨天出阵的时候透支了灵力,晚上没睡好,今天就有些没精神。”
她说得坦坦荡荡,三日月宗近也不像误会了的样子,仍然是唇角带笑,“既然如此,就让我送主君回去休息吧。”
送她回去休息?宁宁望了望其实并没有多远的主屋,又想了想这算是难得有刃表现出对她的关怀,于是笑着点头,“好。”
然后,宁宁就被抱起来了,平时看起来总是游刃有余的刃,抱起人来也是得心应手。
顷刻之间,宁宁就躺在了三日月宗近的怀中,这个送的规格,还真是出乎意料的高啊,“我还没到不能自己走路的地步吧?”
宁宁吓了一跳之后就稳下心神抬头扫了一眼刃,对于这振被她从路上一路这样抱回来的太刀,实在很难有生疏尴尬这样的情绪出现。
“哈哈哈哈,上次被主君这样抱着的时候,爷爷我也一直想试试这样抱主君呢。”三日月宗近仰头就是一阵笑,“正好主君身体不适,虽然已经是爷爷了,但也会抱得稳当的。”
你抱就抱,这样哈哈哈哈几个意思啊。
宁宁白了三日月宗近一眼,正待说什么,突然发现了异样的地方,被三日月宗近这么抱着,目光正好落在他戴着发饰的那边,“你的发饰怎么回事?”
绳结怎么在系,金色流苏都歪到奇怪的地方去了。明明就是天下五剑中最美的刃,这样随意的一弄,怎么都有种糟蹋了的感觉啊。
“这个啊,”三日月宗近说起来,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感觉,“刚今剑和岩融去玩了,我就只好试试自己戴。”
宁宁沉默了下,“……”虽然很不应该,但真的很想说一句你这个老年痴呆是什么回事,忍住忍住,到底是自己的刀,真是忍到要心肌梗塞了,“头低下来一点。”
于是三日月宗近很顺从的,笑眯眯的低头。其动作之自然流畅,就好像早就等着了一样。
宁宁伸手,给三日月宗近整了整发饰,“好了。”金色的流苏衬着蓝色的发,随着走动颤巍巍的晃动,她突然觉得,不管三日月宗近再怎么痴呆都无所谓了,有这张脸就够了。
“被照顾了呢,”三日月宗近笑得很满意,“嗯嗯,果然喜欢被照顾。”他说着便望了过来,“那么,下次也拜托主君吧。”
三日月宗近带着新月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月色便如流水一般,静静的流淌,烟笼寒水月笼沙。
原本只是小事,更何况有这样的眸色相对,于是宁宁便点头,刚想答应,今天的金句系统也再次闪烁着,彰显自己的存在,“帮忙脱吗?”
摆脱那春风不如你的文艺腔,系统终于撕破脸皮,开始向三日月宗近下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按照约定双更了,感觉今天被掏空,明天不知道还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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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对于金句系统的无耻下流,宁宁早就深有体会,现在就算系统不打算对着三日月宗近那张辉映日月的脸再继续文艺腔,她第一个反应都不是震惊尴尬,而是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对嘛,这种腔调才像是金句系统的风格嘛,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
不过她对三日月宗近说这种话的话,平安时期过来的老刀应该颇有见识,就算不愿意应该也不会砍她的吧。
然而,不得不说,宁宁在某些方面还是低估天下五剑中最美的一振厚脸皮的程度了。
本来就是在主君面前来刷存在感的刀剑,那会因为这么一句话而大惊小怪,他又不是没听过审神者才到本丸的爆炸性发言,到现在不也没成真吗?
所以现在就算听到这样破廉耻的问话,三日月宗近仍然是不疾不徐样子,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或是凌乱,“哈哈哈哈,可以的可以的,如果主君愿意帮忙的话。”
宁宁还是第一次见除了她家初始刀之外能把她的骚话接得如此自然流畅的刀剑,怔了下之后用种可称为侧目的目光看向三日月宗近。
连帮忙脱都可以,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爷爷。
像是察觉到宁宁的目光,三日月宗近低头,新月初升的眸子正好对上宁宁的视线,宁宁眨了眨眼睛,三日月宗近就微微偏头,“怎么了,主君?”
宁宁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家爷爷真的挺可爱的。不过帮忙脱什么的还是就算了,倒不是觉得有什么,她反正也不是什么没经历过世情的小姑娘。
脱了就脱了,看了就看了,看得好她还会夸奖两句,就是上手摸两下也不会脸红心跳的羞涩。
能够不负责的话,她还是很乐意的。反正她不想负责,她就是这样的渣婶。好像……哪里不对啊。
“主君笑什么?”三日月宗近也不知道宁宁到底在笑什么。
“没什么。”总不能说她在笑不想负责,宁宁随意调转了视线,准备转移下话题,但目光所及之处,周围的景色怎么不但没有离主屋越来越近,反而有越来越远的感觉?
“我说,你是不是走错路了?”莫名的无奈感从心底升上来,宁宁伸手指了个方向,“主屋在那边。”
“哈哈哈哈,”三日月宗近习惯性的尬笑,毫无愧疚的大方样子,“老人家方向感确实不是很好。”
所以,阿津贺志山的迷路老人,已经发展到在自己本丸还迷路的地步了吗?
宁宁没忍住在心底默默的吐了下槽,她都快被三日月宗近带着绕了半个本丸了,估摸着不少刃都看到了,这样下去,她的人设有滑向深渊的不可预知感啊。
算了,反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自己在本丸刀剑男士们的心中,还有没有类似节操什么的这种东西存在。
人都在深渊里,还感叹什么滑向深渊啊。
和三日月宗近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宁宁也觉得不那么想睡觉了,她其实主要是精神上的疲倦,想了想之后,宁宁改指着本丸一处视野开阔的回廊,“你在那边回廊把我放下吧。”
回屋休息也是气闷,不如在阳光充足的回廊上坐一会儿。
这次三日月宗近总算是往正确的方向前进了,“好。”
等三日月宗近把宁宁在回廊上放下后,宁宁便点头道谢,“谢谢。”
“主君不用客气,这点路程还没有上次你走得远,”三日月宗近看起来兴致颇好,“离去远征还有点时间,主君坐在这里的话,我请主君喝茶?”
宁宁迟疑了下,“坐在这里喝茶倒是不错,就是你不会又迷路到奇怪的地方去了吧。”别去给她端个茶最后一去不回啊,她真的不想在本丸里找刃。
“哈哈哈哈,不会的不会的。”三日月宗近的回答在宁宁看来有种蜜汁自信。
虽然不太明白这振平时都是由别人照顾的太刀今天怎么这么主动的要请她喝茶,不过看对方这么有兴致的样子,宁宁还是点头,“那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等三日月宗近离开之后,宁宁就坐在回廊上靠着柱子养神,在还没有完全热起来的现在,坐在这里就有清风拂过,舒服得人昏昏欲睡。
片刻之后,宁宁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宁宁接手的这个本丸,一直都是刀剑众多,就算是刃比较少的回廊,也会有刀剑路过。
就像现在宁宁才刚坐下,今天没有当番任务,也没有出阵远征的和泉守兼定正好走过这边,他才转过回廊的转角就看到回廊另一头坐着的审神者,脚步就顿住了。
从幕末回来之后,宁宁就恢复了平日习惯的作息规律,她那个时候休息的时间多,除了近侍刀之外,其他刃想要见她,除非是她送刃出阵或者手入修复的时候,巧遇就少得很。
而因为幕末出阵辛苦,宁宁那几天除了安排内番之外,就没安排这几振出阵过幕末的刀剑出阵远征。
在幕末天天和这几振刀相处的时候和泉守兼定都没机会单独和宁宁说话,更何况是回了本丸的现在。
所以除了那次宁宁召集本丸所有刀剑说出阵本能寺的事外,和泉守兼定自从幕末回来之后就没见过自家审神者。
现在一经看到,和泉守兼定自然而然就想起之前堀川国广说过的话。
总是跟在他身后帮忙的少年胁差对于他和审神者的关系也是忧心忡忡,劝过他好几次了。
和泉守兼定虽然偶尔误会了容易钻牛角尖,而且也算是资深脑补帝,但对于堀川国广对他的担心,他还是能感觉到的。
他知道是他误会了她,但是都误会了那么多次,还说了那些话,要主动道歉又怎么都有些拉不下脸面。
不过现在既然都碰到了,她又是一个人,机会难得,不如……主动点去道个歉?
然而还没得和泉守兼定下定决心,身后就传来了陆奥守吉行无忧无虑的大嗓门,“和泉守,你站在这里做什么?那边有……唔……”
后面的陆奥守吉行没说完的话,就被像被撞破了什么大事,心虚的和泉守兼定捂在了嘴里。
陆奥守吉行声音不小,在回廊那一头的宁宁当然也听到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转过头来,和泉守兼定想也不想的扯着陆奥守吉行就躲到了回廊的转角处,等宁宁转回头才放松下来。
“唔……唔……”陆奥守吉行还在和泉守兼定手下挣扎着,和泉守兼定是下了死手,半点没放松的。
不过对方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大,和泉守兼定也有些抓不住了,想了想,他干脆连拖带拽拉走了陆奥守吉行。
什么都能丢,面子不能丢,特别是在那个女人面前,绝对不能让陆奥守吉行戳穿他!
然而宁宁又不像和泉守兼定那样一根筋,她听陆奥守吉行的话就知道回廊那头都有谁。
回头看看不见刃之后,她就摇了摇头,转回头去继续靠着,和泉守兼定大概是路过又看到她不想过来吧。懒得管他,自己去绕远路吧。
等宁宁刚靠回柱子上,就看到三日月宗近熟悉的身影靠近,手里还端着茶水和点心。
咦?这么快回来而且没迷路,真是迷一样的方向感。
这么想着的本丸之主,根本就没想过,对于某些刃来说,是想迷路就能迷路,想不迷路就能不迷路的。
放下茶点在宁宁身边坐下,三日月宗近笑得饶有深意,“我还以为主君这里很快就会热闹起来了。”回廊另一头的动静不算小,让他很轻易的发现里面暗藏的玄机。
宁宁听懂三日月宗近的意有所指,“怎么可能。”她可不是那种很受欢迎的审神者,如果这里是她自己一手建立的本丸倒还有这种可能。
三日月宗近倒茶的动作流畅而典雅,完全不同于在自己本丸还会迷路的痴呆感,这才是美绝天下的天下五剑该有的样子,将优雅沉淀在骨子里,“为何不能,之前我便说过,从主君到本丸开始,一直都是春日晴好之景,美好的春景真是人人都会喜欢欣赏的吧。”
宁宁笑了笑,她抬了抬下颚示意三日月宗近看向院中,“已经快入夏了。”
三日月宗近顺着宁宁的目光看去,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四季皆有美景,春有春丽,夏有夏艳。”
“是啊,”宁宁也没反驳三日月宗近的话,有些事点到即止,她在本丸里什么情况她自己清楚,三日月宗近也是清楚的,“等塘中的荷花开的时候,夏日荷塘月色,至美之景啊。”
“对月当歌,有这般美景主君可愿再歌一曲。”三日月宗近说着,正好茶杯递到宁宁面前。
宁宁大方接过,也没扭捏,“那你也可愿再为我舞上一回?”
那夜,在月色清辉,樱花飞舞中,就在主屋的回廊下,她手打着拍子,浅吟低唱:白い桜の花の季节は,远く梦の中にだけ,舞い散る花びらの嗫いた,忘れられない言叶。
身着蓝色狩衣的刃,翩然起舞,发间金色的流苏划出一道道美轮美奂的流光,那样的夜,大概永远是记忆里不会褪色的瑰丽奇景。
“主君有此雅兴,我当然也愿相陪。”三日月宗近捧着茶杯看向宁宁,月华皎皎之下,如清风微拂,荡漾开盈满清辉的涟漪。
在自家审神者的目光中,最美的太刀笑答得那么自然,好像这就是理所应当的事,“便等这满塘荷花盛开之时吧。”
宁宁笑着点点头,“好。”双手抱着杯子喝了一口,闻着茶叶的香气,忽然有个疑问,“这是什么茶?”
虽然她并算不太懂茶,但托生在茶叶发源地国家之福,也不是没喝过好茶,江南的龙井,东南的碎银,甚至是些不那么有名却依旧好喝的茶,都曾品尝过。
无关懂与不懂,喝过之后就自然知道,好茶喝到嘴里,是不一样的醇香。
“哈哈,只是普通茶叶而已。”三日月宗近答得很随意,宁宁却皱了皱眉,她没注意过万屋茶叶的价格,只不过想也不知道肯定不会便宜。
而且,这里的茶叶哪能和国内相比,若是到现世邮购的话,她就能请三日月宗近喝好茶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新月之刃那样的美貌风度仪态,就合该喝好茶一般。更何况,他请她喝茶还请得如此真诚。
她也不是不懂礼貌,自然想要礼尚往来。
“主君,主君。”三日月宗近的声音唤回宁宁的神志,“嗯?”想到国内的好茶,她也难免有些走神。
“远征的时间快到了,”除了尬笑尬聊痴呆之外,三日月宗近也有靠谱的一面,“还未完全入夏,天气还有些凉,坐在这里若是有人过来,只怕也不能好好休息,我先送你回屋吧。”
“不用,我不冷,”宁宁摇了摇头拒绝了三日月宗近的提议,日光微风都很舒服,在这里休息也一样,“你去远征吧,我再多坐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