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在手,宁宁就能立刻返回本丸。但是因为是来做特别任务的,她手上的装置也承担着时间转换器的定位功能,她回去了本丸,就意味着刀剑被她丢失在了历史当中。
作为审神者作为本丸之主,她绝对不能丢下一起出阵的刀剑们。
更甚者,因为宁宁还不知道这里的具体年代,如果贸然返回本丸,就算要再来寻找都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刀剑男士们是不能长久离开审神者的身边的,所以她必须在这里找到她丢失的几振刀,或者,等他们来找她。
既然决定了要暂时苟在这里,宁宁立刻就调整了态度,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话惹怒了据说性格反复无常的魔王,只能尽力解释,“他不是你的爱刀吗?”
这样的话来反推主人的身份,也就没什么了吧?
“他?你竟然用他来称呼一把刀,”织田信长挑眉,仿佛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只是一把刀而已,一把被我缴获的刀。”
宁宁看着织田信长张狂的态度,突然就有些理解宗三左文字眉梢眼角那浓厚的幽怨所为何来,“你不喜欢他?”宗三,是把好刀啊。
“当然喜欢,”织田信长说出口的话显得有些温情浓浓,但看着宗三左文字的目光却是冰冷,让人心悸的温度,打从心底泛出寒来,“辛苦得来的东西,怎么会不喜欢。你看,”他转过头来看向宁宁,甚至微微勾了勾唇角,“我喜欢得磨短了它,还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可是说着喜欢的话,就像随意用战利品炫耀自己的功绩似的,看着的眼神不带丝毫真实的喜爱和温暖。
宁宁几乎是下意识想起那振刀捂着胸口的刻印,露出的那种表情,就像是承受十分残忍的凄艳。
就在织田信长答完宁宁问题的当口,门外,就有少年清澈透亮的声音响起,“殿下,”恭敬的叫声之后,是礼貌的停顿,恰到好处的询问,“我进来了。”
收敛起冰冷的表情,织田信长的端回酒杯,甚至有点懒洋洋的感觉了,“是兰丸啊,进来吧。”
随着纸门拉开的声音,出现门口的少年,有着完全不输给付丧神的芝兰玉树般出众的美貌,织田信长身边的小姓:森兰丸。
只不过,这样美貌的少年却并不是空负容色,在看到宁宁的瞬间立刻就戒备起来。
他手握在刀柄上,拇指轻轻一推刀已微微出鞘,犀利的目光直视着宁宁,似乎立刻就能拔刀给予致命一击,“你是什么人?”话到之后,几乎是疾言厉色了,“刺客?”
对于森兰丸的举动,织田信长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并不出声。
而宁宁看着空中闪现的金字,难得出现的真不想读出来的冲动,比之前那个开后宫更甚。
但是,不管如何想,宁宁还是只能厚着脸皮念了出来,“太失礼了,你们见过像我长得这么好看的女人来担任刺客的吗?”
果然金句系统真的对她存在着某种误解的吧,就像那句罪大恶极。
作者有话要说:魔王出场了,昵称是萝卜~
宁宁:管他是魔王还是萝卜,只要没死,我就能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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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宁宁那句虽然显得有些平铺直叙,但意思分明的话出口之后,不管是织田信长还是森兰丸,都下意识看向了她的脸。
哪怕莫名的有种嘴角抽搐的**,已经充分被锻炼过脸皮的审神者还是保持了脊背的挺直,就算她过分自信又怎么了,她就不能有颗玛丽苏的心吗?
等织田信长和森兰丸看清楚宁宁的脸后,那一瞬间是种让人尴尬的沉默。
下一刻,织田信长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声,连手里的酒都笑得泼了出去。
他小时候就混迹在市井之间,后来权势又越来越大,可以说各种各样的女人见过不少。但就算是自持美貌的姬君,也从未有过把这种话说得理所当然的时候。
连织田信长都有些想知道,对方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森兰丸的反应更直接一点,他看着宁宁愣住了,若宁宁真的有倾国之貌还好,但黑发黑眼的审神者其实并没有那种让人一见倾心的惊艳容颜。
作为从小就随侍织田信长的人,森兰丸来来回回见得多的都是织田家有些身份的姬君夫人,从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还不要脸得如此理直气壮。
森兰丸的目光异样,而织田信长更是直接笑了出来,想也知道他们的想法是什么。
宁宁在心底撇了撇嘴,你们这群鱼唇的人类,没见识过金句系统了吧,哼!
就在织田信长还在大笑的时候,森兰丸瞬间的怔愣之后就反应过来,仍旧警惕的看着宁宁。他是常随侍主君的近臣又训练有素,当然是将主君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刺客可从来不会说自己是刺客,虽然他也觉得这个女人怎么都有点不太像。
倒是织田信长,终于笑完之后,便随意挥了挥手,“兰丸,把刀收起来吧,不会有这样的刺客的。”如果真的有这么的刺客,那简直是快要侮辱刺客这个称呼了。
织田信长发了话,森兰丸自然收刀回鞘,又打量了下宁宁,他才开口问道,“殿下,不是刺客的话,那她到底是?”
他刚才还在自家主君的屋子里随侍,只不过出去片刻的功夫,屋子里就多了这么一个女人。他根本没有见人出入过天主台,那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织田信长指了指屋顶,只是那样子连他自己都不信,“据说,是从天上来的。”只是那种出现方式,他也觉得非同一般。
“天女?”森兰丸转头看了看宁宁之后,随即露出怀疑的神色,他怎么看宁宁都不像传说中天女的样子。
宁宁没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她刚就说过了可不是什么天女,虽然她偶尔也会觉得自己就是小仙女,但从那个时代过来的姑娘,难道不是人人都是小仙女吗?
“不知道,”织田信长答得很无所谓的淡定,“不过,确实是这样凭空出现的。”
森兰丸微微皱眉,仍旧担心织田信长的安全,“殿下,让我把她带下去审问吧,万一对殿下有什么妨碍呢。”
宁宁闻言没忍住转头看了眼有着十分美貌的森兰丸,竟然开口就要把她带下去审问?少年你很不友好啊。
织田信长却是摆手,“不用,难得碰到这么有趣的东西,正好最近无聊得很,就先留着养养看吧。”
那种随意的态度,就好像宁宁根本就不是个人,而是可以在心血来潮的时候豢养的宠物一般。
“殿下,”森兰丸不赞同的劝谏道,“万一有什么危险性。”
就在森兰丸话音刚落的瞬间,织田信长动了,从刚才近乎懒洋洋的状态到蓦地拔刀,也不过眨眼的功夫。
等宁宁反应过来之后,她的脖子边已经突兀的出现了一把刀,刀锋的冷利甚至划破了她的脖子,带出一串血珠。死亡的气息袭来,宁宁猛地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僵在那里,完全不敢动了。
“看吧,”织田信长勾了勾唇角,一点也不像把刀放在别人脖子边威胁性十足的样子,“没什么危险性。”
随着他收刀的动作,宁宁腿一软直接瘫了下去,从未有过这么一刻,她觉得自己离死亡这么接近过,比之前在幕末被检非违使的追的时候更甚。
森兰丸看到宁宁的反应也明白自家殿下的意思,“看起来确实如此。”完全就是普通女人的反应,不像是受过什么训练的模样。
织田信长就像是没见到宁宁惊吓的样子,他收刀之后就围着宁宁走了半圈,似乎想从她身上挖掘出足够多的趣味,“兰丸,你来看她的衣料,是未曾见过的样式。”
听到织田信长这么说,森兰丸便靠近了宁宁,认真看了看她穿着的衣服,“确实如此,殿下。我也从未见过这种衣料,纺织的方式也与众不同,看似寻常却并非普通,”他说着,还伸手摸了摸,“手感也很奇特,很有质感,质地却并不厚重。”
“能穿这样的衣服,应该是颇有身份的。”织田信长完全是信口胡说,自己给自己开了一出戏,还演得非常顺溜。
森兰丸则是织田信长说什么就赞同,织田信长说有身份他就立刻道,“兴许是位有身份的姬君。”
织田信长点头,“不过衣服的样式太难看了些,看着有些碍眼,兰丸你先带她下去换身顺眼点的衣服再来陪侍吧。”
森兰丸立刻低头行礼,“是,殿下。”
宁宁跌坐在地上手足冰凉,脖子上一阵阵的疼,趁着织田信长转头和森兰丸说话的当口,她伸手摸了把,伤口似乎并不深,血流得也不是很多。
但在这样的环境中与死亡擦肩而过之后,宁宁就只想启动手上的装置回本丸了事。
她只是个战五渣的审神者,最多也就属于上战场能够奶两口刀剑那种,这种身陷敌营的事不适合她。
但想是这么想着,哪怕再是害怕,宁宁都没有向着手腕上的装置伸一下手,刀剑们是她的责任,她不能放弃她的责任。
在接到织田信长的命令之后,森兰丸看向宁宁,虽然嘴里说着好像颇有身份,却根本没当回事,态度也就那样,带着吩咐的语气,“你跟我来。”
织田信长重新坐下,给自己又倒了杯酒,“礼貌,兰丸,对天上来的姬君毕竟还是要有些礼貌的。”
就算织田信长完全只是胡说八道,森兰丸也是一丝不苟的遵守,立刻就换了态度,还微微欠身,就像宁宁是多么有身份的姬君一般。“请您跟我来。”
看着宁宁没有立刻动弹,就试图伸手去扶。
宁宁自己动了,她避开森兰丸的手,咬着牙重新站了起来。
森兰丸见状收回手,“这边请。”
点了点头,宁宁跟在森兰丸的身后从房间出来,她的腿还有些软,但一步步却尽力踏得稳当。
从房间出来没多远就是楼梯,森兰丸引着宁宁走到楼梯边,“请从这边楼梯下去。”
有些陡峭的木制楼梯,一层接着一层的,怎么看起来都不太像是普通院子,倒是很像某座城的天守阁。
慢慢下着楼梯,宁宁稳下心神,开始留意周边的环境,然后越看她就越是惊讶。
这座城的每一层廊柱都各不相同,就宁宁路过的时候匆匆一瞥,就能看出上面雕刻花纹之精美,更别提饰金的墙壁和风格多样的房间了。
越是往下走,宁宁不详的预感越重,这样华美壮观的天守阁,她也只是在文献资料中见过一处而已。
终于在下了四层楼之后,宁宁脚步顿了顿,她指向不远处的窗户,“我能看一看吗?”她想要确定自己的猜测。
森兰丸皱眉,“您要看什么?殿下还等您回去呢。”
宁宁露出假装自己很乖巧的神色,“不会耽误的,我就看一眼。”
森兰丸并不是性格很强硬的人,见状犹豫了下便点了点头,“那您快些。”
宁宁立刻如蒙大赦般快步走到窗户旁边,然后顺着木栏中间的间隙望了出去。
风有些大,宁宁闭了闭眼睛之后才睁开。那天,正是天气晴好,从这里望出去,能看到远处琵琶湖的碧波荡漾,也能看到近处城郭的华丽壮观。
那是三面环水的雄伟城池,在加入了织田信长的奇思妙想之后,展露出些许不同于传统城池的瑰丽,就像是那些隐藏在历史深处的画卷,蓦地在宁宁面前展现出最神秘最引人遐思的一面。
宁宁蓦地回头看向森兰丸,“这里是哪里?”
虽然有些疑惑与宁宁的问题,但森兰丸却并没有隐瞒的意思,甚至是带着一丝自豪开口道,“安土城。”
被称为六十扶桑第一山,老松积翠白云间的安土城。
安土城?宁宁忍不住再转头看了一眼,三面环水的特殊建筑风格,雄伟壮观又独一无二,确实是那座已经消逝在历史长河中的城池。
大概是宁宁发呆的时间有些长了,森兰丸在片刻之后出声催促道,“走吧。”
宁宁答应了一声,跟上森兰丸的步伐,这里是安土城,那年份呢?又是什么时候?
跟着森兰丸又下了一层楼,宁宁状似不经意的开口,“现在是什么年份?”如果安土城已经建好了的话,那离本能寺之变应该不会太远了。
森兰丸听宁宁问得奇怪,没忍住扫了她一眼,宁宁仍旧顶着张我很乖巧的脸,以前对着老板大人的脸,把紧张什么的深藏在那样的神色之下。
微微皱了皱眉,森兰丸有些不解,“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啊,我刚才就说了,我连怎么到这里来的都不知道。”宁宁脸色不变的回道。
森兰丸摇了摇头,“现在是天正十年。”
宁宁听得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天正十年,”随即得寸进尺的问道,“什么月份?”
“您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森兰丸看着宁宁的目光怎么都觉得怪异,不知道时间不知道地点,又这样突兀的出现。
宁宁避而不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森兰丸到底还是回答了宁宁的问题,“四月。”
听到这样的回答,宁宁也是松了口气,看来时间转换器虽然是有点误差,但误差不是很大,六月二日凌晨就是本能寺之变了。
那么接下来,她在这里估计是不太好动的,战五渣就要有战五渣的觉悟,努力苟着保住自己的命就是战五渣能做的最大贡献了,她就等着她家刀剑来找她吧。
刚织田信长不是也说了,她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可以养养看。
脖子上仍旧存在的微微刺痛感虽然让宁宁还是心有余悸,不过经过了本丸那些天天担心脖子的日子的锻炼,在刚才最惊吓的那一阵子过去之后,宁宁胆大又倔强的一面又冒了头。
在并没有立刻威胁到她生命安全的时候,她觉得她还是可以尝试苟苟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