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接吻时记得摘眼镜——乏雀
时间:2021-01-21 08:15:35

  她愿意认真对待每一个人,无论是追求她的,还是讨厌她的,即使是杀人,她也会在那人死前尽可能地询问对方的遗言——着实罪大恶极的除外。
  实际上,对待咒灵,她的态度也是如此。
  她想要认真对待任何凭借自身努力而活下去的生物,无论对方是否为人类。
  因为挣扎过,死过,也努力过,所以才能够深刻理解那种崩溃到想要一了百了的情绪。
  年轻男人没有想到她会如此认真地询问他,呆愣片刻,果真思考起来:“因为……您很美丽。”
  “可是比我美丽的女孩还有很多哦。”她说。
  “您不一样,”男人注视着她的眼睛,“您每一处地方都非常美丽,蓝色的头发像是晴空下平静的海面,黑色的眼睛比黑宝石还要润泽……您的手腕十分纤细,看见它的第一眼,我就想要握住它,守护它。”
  九月深秋愣住,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确实纤瘦,看起来脆弱不堪。
  但这双徒有其表的手腕,曾亲手结束过许多生灵的生命。
  男人望着她的眼睛:“您的眼睛看起来非常悲伤,您一定经历过许多不开心的事情,我想要让您开心,让您的眼睛充满闪闪星光,那一定非常美丽。”
  九月深秋沉默下来。
  两分钟后,礼貌地再次婉拒了对方的请求。
  “因为我不会一直留在这里的。”她罕见地笑了下,不知道是不是阳光太过温暖,眼角眉梢都染着不可思议的温柔,“等我做完想要做的那件事之后,就会立刻回到原来的地方,或许,未来几十年都不会再回来了的。”
  “如果我愿意跟随您一起去您要去的那个地方呢?”
  “可是那个地方,真的很远的哦。您真的能够放得下在这里的一切吗?”她温和地问,“亲人,朋友,工作,回忆,在这里的每一处熟悉的地方,甚至只是一些普通的花花草草,也许您偶然路过的某个角落,还刻着您曾留下的痕迹。您真的舍得吗?”
  男人张了张嘴。
  九月深秋嘴角一弯:“作为陌生人的我,实际上,并不值得您为我放弃那么多,很抱歉,我不能够答应您的请求。”
  ……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五条悟都保持着古怪的默然,两手插兜,低着头。
  长长的碎发遮住他的眼睛,黑色圆片小眼镜再也没有滑落至鼻尖。
  九月深秋也没有再开口,直到停在旅馆房间门口时才清清嗓子:“五条先生……”
  话才出口就被他漫不经心地打断:“为什么对着我,总是要用敬语?”
  她懵了下:“什么?”
  “五条先生,五条前辈,五条学长,为什么总是这样称呼我?”他慢条斯理地将她对他用过的称呼一一道来。
  说起来反而不可思议,明明在今天之前他从未注意过这种细节,好像一直以来都不是很在意她对他的看法。
  只不过,十分钟之前,当她亲口对着向她求爱的陌生男人说出那句“因为我不会一直留在这里”,他胸口有一块地方猝不及防地被刺了一下。
  不疼,就是奇怪,还有点莫名其妙的排斥。
  然后他脑子里就开始不受控制地一页页浮现有关她的回忆,可是不管他如何回忆,画面总是不够清晰,他甚至开始怀疑,除了记得她叫“九月深秋”之外——在重新遇见她之前,他连她的脸都快要忘记了,除此之外,他还记得关于她的什么?
  哦,还有她对他的称呼。
  一句句令人莫名不快的敬语,即使已经向他坦诚她就是九月深秋这件事,依然坚持称呼他“五条先生”。
  “同样是前辈,称呼硝子是直呼其名,就连七海,你也一直叫他七海而不是七海君的吧?即使是京都校的歌姬,你也是叫她歌姬吧?不是同一个学校的,你都可以叫她们的名字,为什么偏偏轮到我,却一直使用敬语?”
  五条悟实在想不明白,他是不是哪里得罪她了?所以她才会故意用敬语来反击他?
  他可是一直以来都是称呼她的名字,为什么不能公平一点?叫一声他的名字?
  九月深秋诧异地看着他,未曾想过他居然会对称呼这种小事表达诸如此类的不满。
  之前不是还十分随意的吗?现在为什么突然开始计较了呢?
  就像昨天晚上拐弯抹角地计较那“十秒钟”一样,他每天到底在想些什么?
  难道是因为已经做到了全世界最强,所以每天就很闲,乱七八糟想着些有的没的吗?
  九月深秋搞不懂,但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因为是你自己要求的啊。”
  五条悟满心的不满瞬间闷住,迟滞:“哈?”
  九月深秋非常平静地提醒他:“我在咒术高专一年级时,有一次拜托过你和我组队打游戏过任务,当时你故意逗我,害得我差一点任务失败,我很生气,直呼了你的名字,你用游戏威胁我,身为后辈怎么可以直呼前辈的名字?应该礼貌地称呼你五条学长,或者五条前辈。”
  五条悟:“……”
  还、还有这回事?
  九月深秋继续往他心口扎刀:“是你自己全部忘记了吧?因为并不重要,所以会忘记才是最正常的,我并不意外哦。”
  不是。
  不……确实是这样。
  五条悟张了张嘴,凭借他能把人弄疯的良好口才,此时此刻居然无法反驳。
  她说的没有错,没有一点错,全部都说对了,正因为全是实话,所以才无从反驳。
  九月深秋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甚至十分宽容地安慰他:“叫了这么久的敬语已经习惯了,所以很难改口,而且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们确实只是普通的高中同学而已呀,如果直接称呼你的名字,反而比较奇怪吧。”
  她抬眼,漆黑的眼底沉淀着经年累月的疏离:“如果五条先生称呼我九月,或者十二月,我也完全不介意的,不,与其说并不介意,我反倒更希望你能够如此称呼我。不过,你肯定不会听的,所以,称呼这种事情,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的吧。”
 
 
第14章 公费恋爱04
  伊地知有点慌。
  因为五条悟那个瘟神又给他打电话了。
  不不,说他瘟神并非骂他,只是单纯地陈述一个像样的事实而已,每一次,五条悟主动给他打电话都绝对绝对绝对没有好事,就像个天生带衰的瘟神。
  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伊地知一点也不想留下五条悟的联系方式,可由于各种这样那样任务的原因,他只能哑巴吃黄连。
  本来,今天休息的伊地知可以度过一个非常美好的周末,坐在床边看看书,喝喝茶,听听音乐,傍晚下楼到处转转,也许还会碰到认识的老人家,陪对方聊会儿天。
  这一切都终结于突如其来的来电显示中。
  五条悟又给他打电话了。
  瘟神来电!又要挨骂了!
  纠结挣扎了许久,伊地知连连深呼吸做好心理准备,终于小心翼翼地接起电话,恭恭敬敬地询问:“五条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头静默了一息:“伊地知,这个礼拜,不,包括下个礼拜,我都不想再听见任何有关敬语的称呼。”
  “什、什么?”
  五条悟显然压根没打算听他说话,自顾自地倒豆子:“说实话,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只有我?好吧,也不能说完全搞不懂,还是有一点点理解的,毕竟那种结果都是以前的我搞出来的,为了好玩,逗她,现在就算后悔也没有用的吧。但是明明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把以前的我做过的坏事全部算在现在的我头上,是不是太不公平……一点点,一点点的不公平吧。”
  伊地知以为自己幻听,抓住重点:“她、她??”
  “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没有问题,请您继续吧。”
  五条悟躺在床上,仰面望着纯木色的天花板,指尖捏着鼻梁骨:“原本我超困的,但是一听见那种话,到现在都没有再产生一丝想要休息的欲望,真是神奇,我居然会因为那丫头的几句话而辗转反侧。”
  伊地知都惊了:“辗转反侧?”
  五条悟居然会因为别人的几句话而辗转反侧?真的假的?
  如果是真的,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你是在嘲笑我吗?伊地知?”五条悟声音沉下来。
  “不,当然不是。”伊地知压抑着满心的震惊,“只是有些诧异。”
  “有什么好诧异的?”
  伊地知斟酌着说:“您会因为‘她’而辗转反侧。”
  “所以,重点是她,还是辗转反侧?”
  这是什么死亡提问?
  总觉得不好好回答的话,下一秒五条悟就要从手机那头杀过来了啊。
  伊地知心里苦,但他不敢不说实话:“都、都是的吧。”
  于是,奇迹般的,他竟没有遭到五条悟那个瘟神的暴力语言威胁。
  因为五条悟沉默了下来。
  足足有十几秒的时间,手机那头只有平缓的呼吸声。
  五条悟没有反驳,没有回答,甚至也没有吐出任何一个有关威胁的字眼。
  “伊地知。”五条悟不紧不慢的声音传了过来。
  伊地知直觉糟糕,条件反射站直身体鞠躬:“在。”
  五条悟磨着牙说:“你死定了,你等着吧。”
  说完毫不留情结束通话。
  伊地知:“???”
  他又做了什么?为什么莫名其妙就被威胁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就发脾气了?
  五条悟果然是个阴晴不定的瘟神。
  话说回来,那个能把瘟神折磨到辗转反侧的“她”究竟是谁啊?!
  ……
  没劲。
  更不爽了。
  五条悟把手机扔到一边,翻了个身,半边身子摇摇欲坠地挂在床边,坚持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要掉下来的迹象。
  说到底,不来这一趟就完全不会产生这种困扰的吧。
  他心不在焉地盯着原木地板上的接缝,脑子里快速翻动着十年前的回忆。
  筛选,过滤,最后单独剔出几页单薄的与九月深秋有关的景象。
  十年前的九月深秋是个极度没有存在感的女孩,个子小小的,乍一看像是个营养不良的小屁孩,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发育完全的。
  不迷人,不可爱。
  他对她印象最深的是她那一身特殊的咒力。
  咒术师几乎是出生之时就能够确定其本身是否具有咒术师的天赋,可九月深秋不太一样。
  她空有一身强大的特殊咒力,却对咒术一无所知,入学之后她才从头开始学习,进步飞快,夜蛾校长评价她“特级的苗子”。
  对于能够和自己并肩的强者的存在,五条悟最初对她蛮感兴趣的,可她这个人实在无趣,每次遇见他,要么无视他,要么无视她自己。
  和空气交流太没意思,五条悟失去了和她打交道的心思,时间久了,也只记得有这么个后辈。
  再熟一点,是在夏油杰叛逃之后,她一言不发把自己锁在血淋淋的家中,自闭了足足三天。
  第四天,他踹开门时,她正裹着隐隐发腥发臭的毛毯,脸色苍白,两只手握着游戏手柄,机械地打着最无聊的游戏。
  他不耐地抢走她的游戏手柄,打爆游戏BOSS的脑袋,威胁她再不回去上课,他就打爆她脑袋。
  她盯着他看了很久:“你难过吗?”声音干哑,很久没有开口说话,她重复了一遍,“五条悟,你难过吗?”
  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弯下腰,用手柄敲她脑袋:“小鬼,直呼前辈的名字,胆子不小啊?要叫五条学长,或者五条前辈,记住没有?”
  她没有反应,仰着白到透明的小脸,静静地望着他,第三次问:“你难过吗?”
  她需要的不是他的答案,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不难过……不,我还是有一点点的难过,我以为我可以幸运一次的,我不该抱着侥幸心理去学习咒术的。”
  她低下了头,把头埋进毯子里,闷声说:“……这个世界真无趣。”
  高专时期的五条悟不喜欢做一位人生导师,也并不了解假如人生导师遇见这种情况时,会对她进行怎样的技巧性开导。
  毫无经验并且完全不打算积攒经验的他,当即选择最为简单粗暴的方式——连续五十局打爆她游戏里的人头。
  于是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拉到了她max的仇恨值。
  她不再无视他,甚至每天都在试图打爆他的头——不管是游戏还是现实。
  “!”
  五条悟刷地拉下被子,从床上坐起,圆领领口松松垮垮地挂在他双肩上,他眼也不眨地盯着床尾空白的墙皮。
  搁在床头柜上的腕表秒钟滴滴走了十几格,尽职尽责地提醒他时间正在流逝。
  九月深秋下午说的什么来着?
  他沉思着,屈起右膝,手肘软趴趴地支着膝盖,五指贴着发根,缓慢地插/入白色短发中。
  她拜托他组队过游戏任务?他卡了她的游戏BOSS?
  是这样吗?
  骗谁呢?真以为他一点也想不起来的吗?
  从来只有他骗得别人团团转,想不到今天却被她看似一本正经的几句话轻易骗了个辗转反侧。
  不就是随便打爆了她几十局的人头么?十年了都,还挺记仇。
  笑声低低荡开。
  五条悟拿起手机,清咳着压下笑音,重新拨出伊地知的号码。
  “……请问,您这次又有什么疑问呢?”伊地知心累地询问。
  “伊地知,你是想挨揍吗?”五条悟扯了扯松开的领口,套上黑色外套,“为什么要说又?我很烦人吗?敢说是的话,你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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