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种超级疼,超级疼感觉,哪怕躺着身上骨头都不会放过你。
所以说下雪是她噩梦。
谈昔笑了下,似乎又陷入了回忆中:“我记啊,高下雪那是期末考试,我推着车子走,因为害怕摔倒,是推着走是摔了,考完之后回到家整整躺了个星期,才休整过来,你说人身体怎么这么奇怪呢,我就是不能摔。”
就像个七十岁老太太身体样。
摔了之后倒是不会骨折,是会特别难受,身体好像都裂成了好几瓣。
霍祈有点心疼她,他能到想象到茫茫大雪中她孤单人身影,于是问道:“你爸爸不会送你吗?”
“可是即便下大雪,我爸爸是要上班呀,有时候我他想去送我,我也不想让他担心。”
她自尊心很强,就是觉别孩子能做事,她也要做。是逞强之后后果,她也要个人承担。
记每次初雪,同学们都会特别兴奋幻想地和喜欢人起漫步雪地场景,只有她托着下巴在室里茫茫地想:晚上又该怎么回去呢?明又该怎么来呢?
好在学生时代终于结束了,她再也不用有这种惧怕。
可即便是许多年之后今,再次下了雪,她眼中浮现除了惊喜,有那残余担忧。
那些不愉快经历也仿佛在她心里下了场雪,无穷无尽,永不消散。
霍祈突然笑了。
她毫不留情地瞪他眼:“你笑什么,是在取笑我吗?”
“没有,”霍祈淡淡地看着她,伸出手温柔地捧起她脸,“我想帮你重塑记忆。”
他话就像是轻柔羽毛,轻轻拂过她心尖。
霍祈带她到了楼下,小孩子今也不上课,在那里兴奋地打着雪仗,有三两个小学生正堆着可爱雪人。
谈昔长大了之后,发现自己很喜欢这种平凡热闹。
谈昔在楼下找了个石凳坐下,倒也不算太冷,毕竟出太阳了。
霍祈让她等他五分钟,他很守时,五分钟真就过来了,拎着个塑料袋,谈昔接过去看,看到了瓶巧克力豆,她立即笑道:“你不会被小孩子传染了吧?买小孩子吃东西。”
可往下翻了翻,发现有袋红辣椒,以及两双手套。
谈昔立刻反应过来,原来霍祈竟然是要与她起堆雪人。
“啊,说起来,我有好多年没堆过雪人了。”谈昔不好意地抿唇笑。
“没事,我们起。”说着,霍祈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把铲子,哗啦啦将雪铲到谈昔坐石凳旁边,小山丘似堆。
他总是这样细心,这样谈昔可以休息着堆雪人,点儿都不会累。
跟他在起,她可以暂时忘记自己是个并不健康女孩,将所有负累都交他,他会将那些妥帖收藏,因为他足够强大。
旁边有小孩凑了过来:“姐姐,你们也要堆雪人吗?”
谈昔点点头。
小孩说:“那我们比比谁堆好吧,”他指了指旁边白白胖胖男孩,“让他评委,江城是我们班班长,可公平了。”
霍祈铲着雪,唇角微勾,慢悠悠地朝着谈昔笑了笑:“昔昔,想不想赢?”
谈昔不假索道:“想。”
“好。”皑皑白雪中,衬霍祈皮肤加干净,他敛了笑意,目光诚挚而热烈,“那我就帮你赢。”
远处白雪无边无垠,谈昔忽然就想
就这样路走下去吧,不小心就白了头。
这是她能想到,好未来。
也许你曾经不幸过,真有人在努力地为你治愈。
第64章 、婚后
说真的,谈昔从小到大,真没有正儿八经地堆过雪人。
小的时候,跟着小伙伴凑热闹,不过是比着葫芦画瓢,堆的雪人四不像,长大一点,有了自己的审美,可她的腿逐渐不好了,总是一个人趴在教室的窗边,羡慕地看着外面。
这次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堆雪人,这是她从未想过的经历。
霍祈这个人吧,有洁癖,爱干净,远远一看就是典型的高岭之花,她想不到这朵高岭之花竟然甘愿坠落人间,与她做一些幼稚的情侣小事。
比赛总是让人充满干劲,霍祈先是干脆利落地铲雪,铲了足够的雪之后,他便蹲下来为雪人简单地搭建了一个身。
他手掌大,且本来就利索,就像变魔术似的,谈昔都有点惊叹:“怎么弄这快啊?”
“如每天多做几台手术,也可以。”他淡淡地看她一眼。
每天为人体做最精密的缝合,与时光赛跑,争分夺秒,手速她自然比不得。
小孩有点不服气了:“叔叔,的铲子好用,不公平。”
兴许是看他堆得太快了,小孩不满地嘟起嘴巴。
谈昔就有点哭笑不得了,明明是这小孩子自报家门想比赛的,规则也是提前讲好的,怎么到头来又说他们不讲诚信了?
霍祈倒是好脾气,将铲子丢给他们:“那你不如也用这个铲子。”
小孩眉间一喜,接了过去,却发现这只看似好用的铲子则举起来都有点困难,不如他那只小铲子,霍祈无奈,踱步走过去,帮小孩铲了不少干净的雪。
霍祈状似无意地说道:“长得很像叔叔吗?”
谈昔在旁边弄着干辣椒,听见他的扑哧一声笑出来。
都说女人在意年龄,其实男人也一样,小气起来的男人更是要命。
为下过雪的缘故,天空看起来比之前澄澈不少,天地之间纯净至极,她也不自觉地看向霍祈,发现他真的年轻又英俊。
上次被他套路,在他脸上找皱纹,找了半天愣是找不着。
虽然气质成熟,但是单单看脸,是叫他大哥哥最为合适。
小孩大大的眼睛舒展开,写满了单纯与无辜,有一点儿犹豫:“仔细一看,好像更像哥哥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霍祈终于满意,唇角向上牵了牵:“嗯,那就叫哥哥。”
又将目光转向谈昔,嗓音淡淡地问,“那么她呢?”
小孩子丁点儿不犹豫:“肯定是漂亮姐姐呀!”
“姐姐长得真漂亮,哥哥你能不能告诉是怎么追到姐姐的?”小孩眨着无辜的大眼睛。
霍祈轻轻掐了掐小孩的脸蛋,略微皱眉:“小小年纪,学这个干什。”
“不学的!”小孩求生欲很强,“就是好奇已啦。”
谈昔颇为无奈地笑了:“不用好奇的,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
“有一个问题,可以问吗?”
小孩看上去也就是七八岁的模样,大概上二年级,是很幼稚的年纪。
谈昔不忍拒绝他:“问吧。”
“姐姐可以把们家的小孩带下来跟们一起玩吗?”
他双手合十,在卑微地祈求。
谈昔:“?”
霍祈面无表情道:“从哪里知道们家有小孩子的?”
“们不是结婚了吗?”他好奇,“结了婚不就是自然而然就有小宝宝了。”
小孩突然又了然地笑了:“知道了,一是小宝宝太小了,哥哥姐姐害怕把小宝宝带下来会感冒,所以把小宝宝藏起来了对不对?”
现在小孩子脑补能力都这强的吗?
他在这边哼哧哼哧聊着天,他的同伴却仍然在奋力堆雪人,这一会儿谈昔和霍祈都没动作,雪人是只完成了身体部分,小孩的同伴已经在滚圆球了,来做雪人的头部。
谈昔警觉地眯起眼睛:“霍祈,们堆雪人吧,不然就输了。”
两个成年人输给三个小孩子,也太丢人了一点吧。
霍祈敛下笑意,又重新蹲下来,摆弄起地上的雪来。
谈昔看到这场景不知道为什,心里生出一点温馨的感觉来。霍祈在别人的眼中一直是清冷疏离的,在她的想象之中,他见了大雪,大概会面无表情地绕开。
不是像现在这样,陪着她和小孩子比赛。
就像是仙人坠落神坛。
可她喜欢这种感觉。
小孩垂了垂眼睛,看向霍祈:“叔叔,这高,为什这听这个姐姐的啊?”
看样子是霍祈不陪他继续聊天,小孩子有点讨厌他了,所以换回了这个称呼。
小朋友的爱恨总是这样鲜明。
小孩又说:“在家爸爸也朝超级听我妈妈的,有一次,爸爸都答应给买大玩具了,妈妈就瞪了爸爸一眼,爸爸后来连提都不提,哼,不守诚信的家伙。”
霍祈停下了动作,没有说话。
“叔叔,没告诉呢,”小孩不依不饶,“为什这听这个姐姐的。”
“称呼。”霍祈淡淡道。
小孩捂住了嘴巴,不好意思地笑了,重新喊道:“哥哥。”
霍祈终于满意,又重新站了起来,风轻云淡地笑了笑,他眼眸深处晕开一抹温柔的光:“为你的爸爸很爱妈妈,哥哥很爱姐姐。”
大片大片的阳光刺破云层,在他身上洒下一丛炫目的光。
他口吻清淡,有几分漫不经心,却又无端生出了一点温柔,这种几不可察的温柔最是致命。
“可是爸爸妈妈也很爱我啊。”
“爱跟爱是不一样的。”霍祈声线低醇,淡淡结束了这个话题。
霍祈很快就把雪人的头堆好了,他堆的雪人大,就像个刚上小学的小朋友。谈昔早就按捺不住,去搭把手,把雪人的头颅修整得更加圆润。
她又拆开了巧克力豆,三颗融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小小的三角形,做成了雪人的眼睛。
谈昔清晰地看到旁边的三个小朋友吞了吞口水。
她于心不忍,将剩下的巧克力豆都给了他们,他们齐声说着谢谢姐姐,在谈昔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三个人咔咔咔都把巧克力咽下去了。
这快的吗?
谈昔突然觉得有点好玩。
她看着那三个分巧克力吃的小孩,笑意温柔,她不知道,霍祈也正在看着她。
今天有风,但也算不上太冷,或许是她穿着足够厚的羊绒大衣的缘故。
她的头发卷卷的,瓷白的小脸镶嵌气中,杏仁眼圆圆的,又显得古灵精怪。是他喜欢了好多年的女孩,怎么看都好看。
霍祈又从楼上拿下来一块切好的胡萝卜,切成了小小的三角形。又用三个红辣椒搭成了弯弯的嘴巴,雪人差不堆好了。
总觉得缺点什。
谈昔看着已经堆好的雪人,心上一计。
蹭蹭蹭上楼拿下来一只橙色的小水桶,盖在雪人的头上。
之前的雪人像个秃头,一点儿都不可爱。
双方的雪人都堆好了,不过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审美方面比较幼稚,对方的眼睛抄袭了他们的创意,不过大大的雪人眼睛只用了一颗巧克力豆,看起来有点不搭。
至于为什。
为巧克力被他们分完了,只剩下了两颗。
江城在风雪里站得都要哆嗦了,他这个主持公平的评委终于派上用场,他艰难地看着小男孩:“大力,得公平对吧。”
“觉得是哥哥姐姐堆得比较好……那个,不要打!”
小孩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很意外似的。
他当然知道江城很公平,但是想不到竟然公平到大义灭亲的程度,哥哥姐姐的当然比较好,但也没好到这个程度吧?
打个平手不好吗?
小孩胜负欲很强,气得哼哼了两声。
谈昔从身后拿出来一个袋子,这是她刚才上楼去拿小水桶时顺道捎过来的:“给们这个吃,算是把们的好运分享给们。”
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小零食,都是她和霍祈逛超市时买的,每次买一点,他俩都不是贪嘴的人,买多了就忘了吃。
谈昔特地挑了些小孩子喜欢的甜食,拿了下来。
然,他们虽然输了比赛,却得到了好吃的,就一点儿也不气了,有模有样地鞠了个躬:“谢谢哥哥姐姐!”
正巧,他们的爸爸妈妈下来叫他们回家吃饭了,他们拎着谈昔给的袋子,蹦蹦跳跳地离开了这里。
看着小孩们离开的身影,谈昔叹了口气:“当小孩子真好。”
可以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天大地大,又剩下他们二人寂寥的身影,可他们一点都不觉得孤独。
霍祈将谈昔搂进怀中,他用他的大衣裹住了谈昔的身体,男人身影挺拔,显得肩膀更加宽阔。
重要的是,安全感这个东西只有他能给谈昔。
阳光洒下来,给霍祈的眉目笼上一层金色的光,他轻轻颌首,微笑道:“当小孩子有什意思,除了写作业就是写作业。”
现在的小孩子压力是真的大,瘦弱的肩膀上面往往扛着一个家族的希望,几个兴趣班连轴转。
“那照你这说,成年人当个打工人,为资本服务,就有意思了?”谈昔脸上浮现出不服输。
霍祈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睨她一眼,淡淡说道:“可我们可以在晚上,做一些快乐的事情。”
他语气一本正经,脸不红心不跳,仿佛真的说着什再正经不过的事情。
再清冷矜贵的男人脸皮都比女人厚。
谈昔的心脏,也剧烈的跳动起来,她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真是衣冠禽兽……在外面竟然还想着这个。”
霍祈垂眸,看着她精致的小脸,似笑非笑道:“昨晚明明也很快乐。”
谈昔:“……”
谈昔赶紧从他怀里撤出来,不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她打量着堆好的两个雪人,侧眸问霍祈:“看这两个雪人像不像一男一女?”
他们堆的稍微大一点,更像个体格强健的男人,两个小孩堆的稍微小一点,像一个瘦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