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人的时候,乱步平时喜欢眯起来的眼睛忽然睁开了,他绿宝石般的眼眸看着有些凝重:“竟然连我也追踪不到他的位置。”
刚一说完他就又眯起眼睛,还嘟起了嘴:“好生气哦!不行,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量力而行就好啦,你们先注意自己的安全。”
我从垃圾桶上跳下来。
“对了,我之前听到那个人跟属下说,要找什么‘书’。”
我露出疑惑的表情:“找书不是应该去书店吗?”
“谁知道呢。”乱步含糊地说着,把一整包果汁软糖塞进衣兜,“我回去了哦,你不要告诉社长我偷吃零食。”
“行,代我向师父问好。”
乱步背对着我挥了挥手。
回家的路上,我遇到一家神社,看到门口的鸟居和手水舍,我心血来潮,就进去拜了拜。
我把硬币扔进钱箱,拍了两下掌心,双手合十,低头默念:“希望以后不再脱发。”
话音刚落,“轰”地一声巨响,神社在我面前爆炸了。
是的,它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在我眼前,爆、炸、了!!!
我都震惊了!不脱发的愿望就这么难实现吗?难到神社宁愿爆炸也不想满足我的愿望?
系统:【大概,神仙也觉得难办吧。】
猛烈的气浪吹飞本殿的屋顶,还差点将我掀翻;当地民风淳朴,刚刚还在附近参拜的游客很明显地分出两拨——面带惊惶、嚎叫着四散逃开的,一看就不是本地人;表情淡定,撤退极有章法的,基本都是横滨土著。
“这怎么回事啊?”脸色惨白的外地人问道。
“黑帮火拼吧。”本地路人见怪不怪地回答:“看这架势,应该是港口黑手党。”
话音刚落,附近就响起冲锋|枪“哒哒哒”的齐射。
我灰头土脸地站在神社破碎的废墟前,内心十分想骂一句“草”。
【咦?宿主您看,是太宰治!】
我猛地一扭头,就看见没多远的参道上有两方正在交火。太宰治被一群黑手党保护在后面,脸颊还被弹片擦伤了,正在流血。
这种场合,太宰一般都是“身先士卒”努力作死的,这次怎么……
咦等等,他身后好像还有个人。
我挪了下位置,换个角度,这才看清被太宰护在身后的人是谁。
小女孩大概四五岁,长得有点面熟,是邻居织田作先生家的孩子。
好像是叫咲乐吧?
她缩在太宰身后,紧紧攥着少年黑色的衣角,吓得浑身发抖,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随意用手背抹掉脸上的血,太宰转身蹲下,伸手捂住了咲乐的眼睛。
“咲乐,害怕的话就别听枪声,听我说。”
“我刚刚给织田作打过电话,他已经往家赶了,你真嗣哥哥只是发烧了,烧退了就会好起来。”
他的语气很平静,不似以往黏糊的声线,听着清清冷冷的,脸上也看不见丝毫笑意。
却莫名的,整个人带了那么一丁点,只有一丁点,平日没有的柔软。
也带着那么一点,其他人的影子。
“你是个聪明孩子,知道哥哥生病了要去找爸爸。但是横滨很危险,如果今天没有遇到我,而是遇到别的坏人,你就再也见不到织田作了。”
“所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乱跑。织田作不在,就去找西餐厅的大叔;大叔不在,就去找其他哥哥们;其他哥哥去上学了,就去找邻居;如果邻居们也不在,或者不愿意帮你……就去港口Mafia找我。”
太宰顿了顿,露出一个明显的嫌弃表情:“不,还是不要去港口Mafia了,你一个幼|女,靠近港口Mafia更不安全。”
他叹了口气:“还是让织田作在家里安一部电话座机吧。”
少年的嗓音并不能盖住枪林弹雨的交响,甚至也不能缓解多少小姑娘的紧张。
可他还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有些生疏别扭地说着不属于自己风格的话。
“马上就会结束,一会儿就能见到你爸爸了。”
正如太宰所说,敌人显然不敌港口Mafia,很快就被全歼。
“我现在送你回家。”
太宰治松开捂着咲乐双眼的手,安慰般地摸向小姑娘的脑袋。
大概是被吓狠了,少年的手刚碰到咲乐的头发,小姑娘就瑟缩地退后了一步。
太宰动作一顿,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看到手上凝固的血迹时,露出了然的神情。
“那我让其他叔叔送你回去。”
他抬起头环视一圈,似乎想找个长相没那么凶恶的,觉察到我的视线,他偏了偏头,正好跟我四目相对。
“咦,你不是那个……”
我转身就想溜。
“那个偷高穗由果内——”
我立刻又转了回去,打着哈哈:“咳,两天没见别来无恙啊。”
太宰勾了勾唇角,“能拜托小姐把这孩子送到织田作……就是高穗由果家隔壁吗?”
“欸?”我愣了一下,指着自己的鼻尖:“我们不熟吧?你就不怕我把她偷偷卖了?”
“小姐不是高穗由果的爱慕者吗?”太宰站起身,低头看着咲乐,若有所思道:“高穗由果以前对咲乐可好了呢。”
骗人,我统共就见过这孩子一面!
“没办法,她害怕我。”太宰耸了耸肩:“而且小姐你可以看看我的这些手下们,一个个光长相就能吓哭小孩子。”
黑手党众:“……”
总觉得他们被微妙的嫌弃了。
我摸了摸鼻子:“那行吧。”
听到我答应下来,太宰再次开口时,话音里带上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冷硬和坚决:“咲乐,一会儿你跟这个姐姐走。”
大概是太宰的语气有点可怕,再加上之前的积威,咲乐打了个寒颤:
“呜……呜呜呜……织田作……”
小姑娘还在哭,太宰苦恼地皱起了眉,最后像是认输一般叹口气。
“这也就是织田作捡的孩子,要是我捡的孩子,绝对要……”
他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掏起衣兜,最后却什么也没掏出来。
“哎呀,我记得兜里有糖的,难道是掉进河里了?”
“我有糖。”
我十分无语的从自己兜里掏出一袋果汁软糖,拆开封口。
这是我给乱步买零食时多买的一包,本来是想给乱步的,但考虑到他最近蛀牙了,吃太多糖不好,这包我就自己留下了。
“哇,小姐随身带着糖吗?这个习惯太棒了。”
太宰笑嘻嘻地随便抓了一把,反手塞进了他自己的衣兜。
“……”我不由地露出鄙视的眼神:“这么大的人,还跟小孩子抢糖吃,好意思吗?”
说着,我赶紧把剩下的糖都塞进咲乐的兜里,还拆了一颗递到她嘴边。
“谢谢姐姐。”
小孩子就是好哄,吃了糖立刻就不哭了。
“回家吧,以后别再乱跑了,织田作会担心的。”
太宰扔下这句话,又对手下们一挥手:“我们也撤吧。”
看着少年越来越远的背影,我抿了抿唇,蹲下身对咲乐轻声说道:“刚才,那个大哥哥保护了你,你应该对他说什么呀?”
“谢、谢谢。”
我鼓励地朝小姑娘点点头:“去吧,他听到会很高兴的。”
咲乐迟疑地看了太宰一眼,但还是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追了过去。
“谢谢你,哥哥。”
她拉住太宰的衣角,掏出自己的小手帕高高举起来,奶声奶气地说:“脸上有血,擦一擦吧。”
太宰瞳孔骤缩了一下,表情空白,肩膀也一瞬间紧绷起来。
就像一只炸毛的猫,完完全全僵在原地,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来太宰治还是很怕别人对他说出感激的话啊。】
“是啊,就这一点来说还算可爱吧。”
我抱着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露出少见的无措表情,笑着摊了摊手:“看来她更喜欢你呢,所以还是你送她回家吧。”
不等太宰再说什么,我转身就走。
我要回家睡觉去了,晚上还要继续蹦迪呢!
本来打算就这样离开,没想到太宰直接抱起咲乐追上了我。
面对我疑问的目光,他唇角扬了扬,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要不,一起吧?”
作者有话要说:
注意到了吗,太宰对咲乐说的是“别的坏人”,而不是“坏人”。
说句题外话,我基友从前问过我:你觉得太宰是有救派还是没救派?
我说的是:他不用救,他已经自己站起来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真的超级骄傲的(我可能是个拥有妈粉心的女友粉)
我一直觉得,织田作的死是推动因素,如果没有宰自己想要尝试改变的意愿,也不会有后面的武侦宰。
他一直都很努力的想让自己活下去,悲观的心态里也带着一种积极,最后也找到了自己该走的路,或者说自我救赎的路。
这就是我永远喜欢武侦宰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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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杀敌自损太宰治,以身
“不要, 我拒绝!”
这也太微妙了吧,感觉像爸妈带孩子回娘家一样。
我才不要,这种联想太恐怖了, 我只想回家睡觉!
太宰鸢色的眼眸微微弯起,长睫无辜的垂下:“可是高穗由果屋子里的那个石头人偶——”
“什么?!”我打断他, 忿忿道:“你竟然搜我女神的房子!”
那个石头人偶被我塞进了柜子, 不搜房子压根不可能发现那个人偶。
所以那晚跑到我家做客的人,只有太宰如愿以偿搜了我的房子?
“看见我女神家的壁画了吗?”我盯着他, 一字一顿道:“月亮都睡你不睡, 你是秃头小宝贝?”
太宰不愧是太宰, 竟然露出羞赧中带着兴奋的表情,嗓音里揉杂着软软的鼻音,听着有点像撒娇:“她竟然叫我小宝贝, 太刺激了吧?”
我:“……”
系统:【骚不过骚不过。】
“其实我是想和小姐谈谈那个石头人偶。”
太宰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高穗由果的失踪,和那个人偶不无关系。关于石头人偶的真实身份,小姐一定也很感兴趣吧?”
一句话效果拔群, 我只好点了点头。
“那先把这孩子送回家吧。”
我刚一开口,咲乐就被太宰塞进了我怀里。
“手臂好酸哦。”
他活动着手腕, 露出一个“我好柔弱”的表情。
我深吸一口气, 把吐槽压了下去。
太宰治,不愧是战力等于0.5只大鹅的你。
·
我们把咲乐送回家时, 织田作正在照顾发烧的真嗣。另外几个稍微大点的孩子没在家,应该是上学去了。
“楼下西餐厅的老板呢?”太宰轻声问道。
“前几天去九洲探亲了,还没回来。”织田作解释了一句:“谢谢你们送咲乐回来,改天请你们吃饭。”
我赶紧指了指太宰:“是他的功劳啦, 我只是个路人甲。”
织田作露出迷茫的神情,大概率是在迷惑我和太宰的关系吧。
但他只是偏头看了看太宰, 并没有多问。
离开织田作家后,我直接进入正题:“说吧,那个石头人偶怎么回事?”
太宰好像没听见我说了什么,自顾自地抬头看着路边的高楼,神情向往,目光沉醉。
“这座楼真不错啊,如果从顶层跳下,一定会迎来甜美的死亡吧。”
“这个高度跳下来不一定会死,也可能摔成终身残疾,更惨。”
我指着横滨最高的摩天轮,一本正经道:“那个应该可以,等升到最高的时候跳下去,保证死得不能再死,说不定还能登上当天的新闻头条,从此名流千古。”
太宰眼睛一亮:“对哦!而且在摩天轮上跳下来,感觉会是很凄美的场景呢。”
随后像是想到什么,他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可是自己一个人去坐摩天轮是不是有些奇怪?”
我耸了耸肩,很随意地说:“那就找个愿意跟你殉情的女朋友呗。”
太宰治听了我的话,倒是直接愣住了。
片刻后,他敲了下手心,鸢色的眼眸大放异彩,好像开启了什么新世界。
“对哦,殉情!我之前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个办法呢!”
他用咏叹调一般夸张的语气,面露感激的看着我,深情款款道:“小姐您真是我的心灵之友!殉情?嗯嗯,殉情!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他忽然拉住我的手腕:“小姐你愿不愿意——”
我扯回自己的手腕,木着脸打断他:“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