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撂挑子了——宁静夜空
时间:2021-01-25 10:26:54

  出了皇宫便遇见了太医。沈颜沫准备上马车,想起这太医好似给叶少甫看诊的,上了马车,便对车夫道:“去景王府。”
  车夫答应一声,挥鞭子驱赶马儿,吆喝着:“驾。”没走多远,被叶柳拦住了,递一封信进来。
  是叶少甫的信,信上通知她,无论京都传出什么消息,都无需放在心上,他自会处理。
  还有胡三的事情,他依然知晓,伤害他们母子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让她无需忧心。
  沈颜沫本来打算去景王府的,得知叶少甫心中有数,便不好上门,吩咐车夫去回府。
  她回到沈府已是掌灯时分。
  金娘子早在门口等着了,看见沈颜沫回来,迎上前几步,一把携住沈颜沫的手,面露担忧问:“我听说城门口发生的事了,到底怎么回事,那人竟无端的污蔑你,要说其中没有猫腻,谁信,也不知是谁做下的,就想败坏你们母子的名声呢。”
  沈颜沫一面走一面笑,道:“我大概猜到了,这件事,云朗已去处理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停顿一下,又对金夫人道,“不说这些了,我有件喜事告诉您,您不是想给庭哥儿相看人家吗,我今儿问了允亲王妃,倒是有眉目了。”
  金娘子忙问是谁。
  “礼部尚书的嫡长女-秦大姑娘。”沈颜沫道。
  说着两人已来至偏厅,偏厅内已经摆了饭菜,丫鬟婆子端着清水进来。
  沈颜沫拉着金夫人净了手,坐在饭桌前,沈家人少,规矩不多,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金娘子先给沈颜沫盛了一碗汤:“你说的这个秦家大小姐,我倒是听说过,是原配留下的,门第太高了,我还真不敢想。”
  沈颜沫接过汤,用勺子搅动两下,“就是因为继母面甜心苦,咱们才又机会,秦大姑娘的母亲与允亲王妃相熟,秦母临走前,还让允亲王妃照看女儿,唯恐女儿吃了亏。结果呢,还是吃了亏,那姑娘也是个能忍的,人漂亮聪慧,若是温家还在,还不一定能轮到庭哥儿呢。”说着用公筷给金夫人夹了一筷子青菜。
  “若是有机会,咱们见见?”金夫人喝了口汤,思忖片刻道。
  沈颜沫放下汤碗,笑了笑:“这京都能得允亲王妃夸奖的人可不多,她固然照顾秦大姑娘,却也不会欺瞒与我,您说得对,这成与不成还得见见。”
  “若这姑娘真好,我做主,四十无子才许庭哥儿纳妾。”金夫人想到秦大姑娘在继母手底下讨生活,又想到了昔日的温庭,不也是在继母手底下讨生活,还差点儿没命,顿生怜惜,小声嘀咕道,“都说这继母没好东西,我看也是。”话落忽然想起什么,抬眸歉意看向沈颜沫,“除了你之外,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好的人,人美心善,怪不得景王放不下你。就连武昌侯府的世子顾菖都求着你当继母。”
  她也知道沈颜沫不愿意提及此事,遂岔开话题道:“要不改日你去尚书府走一趟,探一探秦大人和秦夫人的口风,若是他们愿意,我就找官媒提亲去。”
  金夫人是商户,在京都也有铺面宅子,又讨回了父母的东西。这些年,跟着沈颜沫做生意。当真狠狠地赚了些银子,娶儿媳妇的银钱是绰绰有余。
  “明日我让人送帖子过去。若秦夫人后日有空,我后日就上门。”沈颜沫道。
  金夫人自是欢喜,谢了一番,还承诺,若事情成了,定让温庭夫妻亲自登门道谢。
  沈颜沫和金夫人寒暄几句,回去歇息,刚踏进院子,便见叶少甫站在廊檐下,抿唇轻笑看着她:“回来了?”好似等待妻子归家的丈夫,不是好似,他们已成婚多日,连孩子都有两个了。
  “你怎么来了,事情都办妥了?”沈颜沫上前挽着他的胳膊,朝屋内走去。
  叶少甫将手搭在她的手背上,一面走一面说:“事情差不多了,过两日早朝有好戏看了。咱们请等着看戏就是。”
  谁敢算计他的妻儿,谁便是他的仇人。他不会手下留情。
  “今儿那污蔑我的无赖,真是孙家找的人?”沈颜沫问。
  她觉得是孙家无疑。别家和她没仇,也只有明霞郡主的母族了。
  “可不就是他家,真是嫌命长了,敢招惹我。”叶少甫揽着沈颜沫坐在软塌上,把玩着她纤细的手,“今日你去允亲王府,可还遇见什么人,比如端郡王府的人。”
  “不曾。”沈颜沫想了想道。
  “那就怪了,那明三夫人为何故意污蔑你的名声。”叶少甫有些不解。
  沈颜沫惊呼出声:“你说谁?”
  明三夫人?可不就是哥哥曾经的未婚妻,若不是叶少甫今日提起她,她都忘记了此人。
  “这件事跟明三夫人有关?”虽是问句,沈颜沫却十分笃定。
  他们也算无仇无怨,她为何污蔑她。若真论起来,王家不仁,见沈家落败,便和哥哥退了亲事。
  王家小姐更是转身嫁入了郡王府,不曾对哥哥有一丝留恋。
  “据我所知,孙家的老太婆见过明三夫人,有些话是从明三夫人的口中出来的。”叶少甫眸中闪现一丝危险的光芒。
  这是孙老太君身边近侍嬷嬷亲口说的。
  那嬷嬷儿子是混账,欠了不少赌-债,若不是抓住了嬷嬷的把柄,这些话她永远不会说。
  “我有些摸不准明三夫人的意图了。”沈颜沫微微皱眉。
  明三夫人坏她名声,图什么?
  “谁知呢,或许因嫉妒生恨呢。”叶少甫冷哼一声。
  据他所知,明三夫人过得不好,不得丈夫宠爱,不得婆母喜欢,身边又没有儿子傍身,心理扭曲,也是正常。
  而心里扭曲的明三夫人,正在自己院中摆谱。
  她脚边跪了两个姨娘。郎中方才进府给她们诊脉了,说是有孕了。
  本觉得算计了沈颜沫兄妹,明三夫人心中正畅快,谁知回府后被堵得喘不过气来。
  妾室一个接一个有孕,就她肚子里没有消息。这不是明摆着说她不能生吗。
  妾室哭哭啼啼,更让明三夫人心烦,眉心紧拧,目光不善地看着两位姨娘,冷冷道:“贱人就是矫情,不就是怀孕了吗,还请朗州来瞧。也不怕月份小带不住。”
  话落刚落,帘子被掀开,走进来一个人。这人锦衣华服,金玉束发,容颜柔美,眼底却有些青黑,一看就知纵欲过度。
  两位姨娘看见来人,仿佛见了救星,跪爬着过去,扯住男人的衣摆,嘤嘤啜泣:“三爷,奴婢怀了爷的孩子,也不是有意的,还请爷给奴婢一碗落子汤,让奴婢过几天安生日子。”·简单几句话,道出主母容不下妾室生的孩子。
  这话差点儿将明三夫人气得倒仰,她何时容不下孩子了,若是容不下,后院的女人一个接一个生?
  她不过是借机敲打她们几下,就成了恶毒主母,岂有此理,正想训斥几句,便看见明三爷冷光投来,冰冷的嗓音在耳旁响起:“你若再善妒,就滚回你们王家去,明家不要毒妇。”
  闻听此言,明三夫人顿觉遍体生寒,日子一片黑暗,看不见一丝亮光,夫君不喜,婆婆不慈,一群妾室庶子庶女给她添堵。
  她嫁到端郡王府,图的是什么?咬了咬唇,艰难起身,抬步朝外走去,对着丫鬟婆子道:“备马车,我要回娘家。”
  当初她若是嫁给沈远安,日子定不会这样艰难。沈家没有父母,不用看公婆的脸色,日子虽清贫,也比整日堵心强。
  明三爷也不拦着,拉起地上的美妾,小声安抚着,说什么好好养胎,为明家开枝散叶,好处自是少不了她们的。
  这些话落在明三夫人耳中,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她回娘家,他不闻不问,对两个贱人嘘寒问暖,眼里可还有她这个妻子。
  不提明三夫人回到王家如何哭闹后悔。这孙家也在谋划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孙老太君回家后,将允亲王府的事说给孙老国公听了,当然省了胡三污蔑之事。
  孙老国公没有责备老妻,反而觉得她做的对,他们孙家也是百年传承的,岂能让别人欺辱了去。
  两人在里间对面坐着,小声嘀咕半晌。
  次日一早,从孙家出来几封信,有的送入了皇宫,有的送进了官员的府邸,早朝有人弹劾沈颜沫与叶少甫,说他们不知羞耻、枉顾伦理,指使孽种出声。
  皇上冷冷看着那人,冷声问:“你可有证据,若无证据,景王回头说你污蔑,朕也不能为你开罪,你可要想清楚了。”
  那人额头上浸出细密的冷汗,结结巴巴道:“京都传的有鼻子有眼,臣也是道听途说,至于证据,还拿不出来,但是那明华郡主的儿子与景王殿下相似,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你们似乎忘了,明华郡主曾是武昌侯的妻,武昌侯与景王是表亲,两人又相似,明华郡主的孩子像景王,也是理所当然的。”皇上端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扫视众人,视线最后落到武昌侯顾少逸身上,道,“武昌侯,别人说你前妻给你戴绿帽子,两个孩子不是你的种,你可认?”
  那人似乎没想到皇上会有此一问,弯腰低头,不敢看上首的人,藏在袖子里得手颤抖着,暗自后悔。
  早知皇上会如此护着明华郡主,他说什么也不会听孙老国公的话,那老匹夫可把他害苦了。
  顾少逸自然否认,不仅否认,还对那□□打脚踢,也不顾殿前失仪。
  若不是皇上出声阻止,侍卫进来拉住顾少逸,只怕那人要被打死了。
  事后,皇上假意训斥顾少逸几声,罚了一个月俸禄了事。还说顾少逸殿前失仪,是为前妻鸣不平,情有可原。挥手散朝走进内殿。
  这消息自然传到了叶少甫耳中,唤来叶青,问他差的事情如何了。叶青说已经妥当了,等着网爷吩咐。
  “送到皇上的龙案上。”叶少甫轻飘飘吩咐一声,许多大臣多年的谋划将会成一场空。
  叶少甫不知,他算计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算计他们。
  为了打击叶少甫和沈颜沫,那些人无所不用其极。
  夜里,东宫遇到了刺客。
  也幸亏傲哥儿鼻子灵敏,闻到了一股迷药的味道,顿觉不对劲,大喊一声谁。这一声惊动了躲着的暗卫。
  暗卫出来制住了贼人,扯了贼人的面巾,发现是东宫的小太监,来不及审问,小太监已服-毒自-尽了。
  东宫出现刺客,还是伺候已久的小太监,这使皇上雷霆震怒,命人速速查清小太监到底替谁办事,查来查去也不见结果。
  翌日清晨早朝前,皇上龙案上出现了一摞东西。见到突然出现的东西,太监诧异,不敢擅自做主,慌忙递到皇上跟前。
  皇上打开瞅了几眼,越看越心惊,怒喝一声:“岂有此理,一个个的混账东西,真当真是眼瞎不成。”
  昨日东宫突遇刺客,没有查出幕后主使,他本就憋着一股火,如今看着这一摞东西,怒火直上脑门。
  皇上戴好冕旒,穿好龙袍,登上龙靴,让人抱上刚才的东西,带着一众太监和侍卫朝金銮殿走去。
 
 
第115章 
  皇上刚坐上龙椅,便见小太监来通传,说景王去世了。
  小太监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满朝文武都能听见。
  孙国公站在人群中,抬眸看了看皇上,见皇上面容难看,目光冷凝,薄唇轻抿,看向他们的目光仿佛带了刀子。
  他是明霞郡主的舅舅,父母痛恨沈颜沫,受其父母影响,他知道沈颜沫害死了外甥女,害得永亲王府被抄,心中自然恨沈颜沫,得知叶少甫去世,心中涌出一阵窃喜。
  景王去世,岂不是没人护着沈家女。
  他们都以为沈颜沫能得皇家另眼相看,全是景王的功劳,若无景王,沈颜沫还是一介弃妇,掀不起任何浪花。
  他思来想去,觉得不能轻易放过沈家女,可以利用景王的死,给沈家女重重一击。
  即便打不死她,也让她失去圣眷,眼珠一转,顿时有了注意,小声嘀咕道:“这景王虽身子骨弱,却也养的挺好,好好的为何突然去了?”
  “谁知道呢。”旁边穿朱红色官袍的人叹息一声。
  “你说,这有些人是不是命硬,在家克父母,出嫁克夫君?”话题一转,孙国公来了这么一句,看似无头无尾,命硬说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除了沈颜沫,别人不做他想。
  有人却不信命,接着道:“不是有人没死呢,怎么是命硬,你可不要胡乱攀扯,小心自个儿的脑袋。”
  谁没死,自然是顾少逸。
  沈颜沫嫁进武昌侯府一年有余,武昌侯府一家可好好地呢。
  他们虽然小声议论,却瞒不过耳聪目明的人。
  皇上自幼练武,也听见了孙国公的话,紧紧盯着他,问:“那日城门口,有个叫胡三的人,污蔑明华郡主清白,不知陈国公可认识?”
  陈国公有些懵,胡三,诬陷沈家女,他很想做。可还没来得及做啊。
  这胡三是何人,他不认识,更没有指使胡三污蔑沈家女。
  “回皇上,臣不认识。”陈国公出列,恭敬回答。
  “不认识?”皇上冷笑,对着身旁的太监道,“带胡三。”
  两刻钟时间,胡三被两个侍卫拖进来,是的,是拖进来,胡三进了京兆府尹,一口咬死他是沈颜沫的姘头。
  当初在武昌侯府时,沈颜沫与他有了首尾,怕事情败露,将他打发到外地。
  京兆府尹见他不老实,对他用了刑,先打了二十大板,这胡三也是个嘴硬了,二十板子下去,皮开肉绽,愣是一句实话未吐。
  不得已,京兆府尹使用酷刑,景王特意交代,这胡三故意污蔑郡主清白,背后定有人指使,无论用什么手段,务必让他说出幕后之人。
  酷刑之下,胡三一个混混,如何能招架得住,不仅交代了背后之人,还说出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比如之前有人给他银子,他堵在人家门口,骂了三天三夜,气死了人家父亲,母亲也投湖自尽了。
  不仅如此,还有几件牵扯人命的事。
  被人硬生生拖到御前,他早已吓得肝胆俱裂,想昏过去又不敢。
  胡三趴在地上行礼,面容已污秽不堪,颤颤巍巍道:“皇上,小人说,小人什么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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