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撂挑子了——宁静夜空
时间:2021-01-25 10:26:54

  皇上见人被打成这样,也不奇怪,冷声问:“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若有半分隐瞒,朕摘了你脑袋。”
  胡三不敢隐瞒。如实说了,原来九月初二那日,一个男人来找他,让他等在城门口,截住沈夫人的马车。那些话都是男人让他说的。
  他根本不认识什么张夫人、李夫人,还有什么沈夫人的。
  “你可知那男人是谁?”皇上问。
  “开始不知,等那人走了,小人尾随那人身后,见他进了孙国公府。小人猜测他定是孙国公府的人。后来小人被抓,再也没见过那人。”胡三如实道。
  皇上冰冷的视线落在孙国公身上:“孙爱卿,你来解释一下,那人为何进了你的府邸?”
  能上朝的官员都是人精,哪还有不明白的。
  定是孙国公府看不惯沈夫人,故意污蔑沈夫人清白。如今被皇上抓住把柄,端看孙国公府如何狡辩了。
  孙国公也是一头冷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举着笏板告罪:“臣忙于公务,对下人约束不严,臣有失察之罪,还请皇上责罚。”
  三言两句将国公府的主子们摘了个干净。什么失察之罪,就是推卸责任。
  犯了错的是奴才,他这个做主子的,什么也不知道。
  “这样啊。”皇上起身对抱着账本的小太监挥挥手。
  小太监会意,抱着账本小跑过来,走至皇上身边,恭敬呈上账本。
  皇上翻找几下,抽出一本,随意翻看几页,朝孙国公扔过去:“看看这是什么。”
  孙国公跪爬几步,捡起账本打开看了几眼,吓得瘫坐在地:“这,这……”
  这账本怎么会在这里,明明在他书房的暗格里。
  想到什么,他规规矩矩跪好,高呼:“皇上,臣有罪,臣罪该万死。”
  “你的确罪该万死。”皇上走到孙国公跟前,居高临下看着他,“你身为户部尚书,掌管全国土地、赋税、户籍、军需、俸禄、粮饷,你却监守自盗,克扣军需粮饷。你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朕砍的。”
  说到此处,气急而怒,抬脚踹在孙国公身上,将人踹倒在一旁,又指着其他官员,怒目而视道,“还有你们,你们以为自己多干净呢。”对着小太监招招手,小太监顶着一脑门汗跑过来。
  皇上从上面开始拿,翻开扔给一个官员:“这是户部侍郎李大人的。”
  李大人跪地磕头:“皇上,老臣有罪。”
  皇上不理他,又拿一本,扔给他旁边的人:“这是吏部侍郎冯大人的,你好得很,买官卖官,可挣了一大笔银子,比朕的荷包都鼓啊。”
  冯大人匍匐跪地:“老臣有罪。”
  “这是你的。王大人,你也是好样的,工部的活都被你们王家承包了,你们王家也比朕富裕。”
  王大人滑下身子,跪地求饶:“皇上开恩。”
  “这是你的。”
  “这是你的。”
  还剩下几个,皇上看了看,也觉无趣,直接扔在地上:“都看看,有谁的,各自拿走。咱们这大华开国才几年,就开始烂了。你们一个个的,算计人无所不用其极,搂银子时手段高明啊。可朕找你们讨主意,要点子时,你们一个个沉默了。若你们把这些心思用在江山社稷上,用在黎明百姓上,何愁大华不康泰万年。”
  “你们妒忌朕看重沈夫人,妒忌朕重用景王,可你们凭什么妒忌。”皇上指着那些官员的鼻子,大声咆哮,“你们只会搂银子,可沈夫人给朕送银子,这几年来,她给朕赚了近三千万两,比国库的银子都多,若没有那些银子,朕指望什么赈灾,拿什么打燕国,就指望你们烂了心肝肺的东西,指望你们,祖宗留给朕的江山早易主了。”
  文武百官全都跪下,诚惶诚恐自称有罪。
  皇上不管那些人,自顾自说着:“大华与燕国开战,景王以一己之力,生擒了燕国主帅——叶准,大败燕国,燕国因此议和,为表诚意,燕国赠送五千匹战马,还附带两座城池。看看他们,再看看你们,朕给你发俸禄,封你们高官,厚待你们亲眷,你们是怎么回报朕的,挖空心思当蛀虫,想让朕百年后,无颜面对祖宗啊。”
  “臣等有罪。”呜呜百官高呼。
  “来人,都拉出去,凡事涉事的官员,全部发配岭南,让他们也尝尝岭南的泉水,体验一下百姓的生活,还有,他们三代以内不许为官,不许踏入京都,都带下去。”
  话落进来一批侍卫,将孙国公等人拉走了。
  无论他们如何哭喊,皇上充耳不闻。
  等他们被带走,皇上一一扫视其他官员,目露心痛,脊背有些佝偻,仿佛苍老的十几岁:“你们反思反思吧。”话落,带人离开。
  有个眼尖的人发现,被带走的人跟孙国公或多或少有些关系,这难道是景王的手笔。景王临死前,替沈夫人扫清障碍。
  想到此处,他脊背冷汗连连,暗自想着,定要和沈夫人交好,万不能让家人得罪了他们。
  禁军办事很快,得了圣旨,便去孙家抄家。
  孙家老夫妻俩在花园赏花,说着女儿和外孙女的事,还说等沈颜沫的名声臭了,他们随意给她安排一个罪名,让她永无翻身之日,再去女儿和外孙女坟前说说,也好让她们安息。
  谁知,话未说完,进来一群官爷,个个腰间带着大刀。不由分说拉着人往外走,一时间,孙家哭爹喊娘,鸡飞狗跳。
  其次是王家,李家,冯家,连端郡王府都没落下。
  京都内慌乱一片,沈府却平静无波。
  叶少甫躲在院内,坐在廊檐下看书,旁边案几上放着一壶茶,余烟袅袅,茶香四溢,好不惬意。
  沈颜沫给他续了杯茶:“你不去景王府看看,听说祭拜的人很多,门槛都快踩破了。”
  叶少甫放下书,抿唇轻笑:“我去参加自个儿的葬礼,你也不怕我把人吓死?”
  哪有死去的人还能出现的。
  沈颜沫想象着那样的场景,噗嗤一声笑了,道:“这话倒是真的,他们若看见了你,还以为见鬼了呢。”
  叶少甫起身搂住沈颜沫的腰:“那些害你们母子的人都得到了报应,你开心吗?”
  “会不会做的太过了?”沈颜沫问。
  她觉得祸不及子孙,抄家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怎么会过呢?那些人手中都有几条人命,这是他们罪有应得,你以为皇上只是为你我出头?”叶少甫紧紧盯着沈颜沫。
  皇上心思缜密,怎么可能为了某个人枉顾法度,只不过想借他们的手铲除朝中隐患。
  沈颜沫沉默半晌,道:“我今儿要去秦大人家一趟。”停顿一下又道,“京都勾心斗角,等处理好京都的事,我想去燕国一趟,也不知耀哥儿和荣哥儿如何了。”
  “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叶少甫见她心情不好,又说,“早些离开也好,对了,我让人接誉哥儿和傲哥儿回府了,他们这个时候该回来了。”
  沈颜沫皱眉:“不是说小住几日,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她以为要过几日呢,想想又觉不对,盯着叶少甫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东宫昨日有刺客,是孙家人做的。”叶少甫见沈颜沫急了,忙安慰道,“你放心,誉哥儿和傲哥儿都无事,傲哥儿那小子鼻子灵,闻到了迷-药味儿,机警出声,暗卫及时出现,捉住了刺客。”
  可惜刺客服-毒自-杀了,没能找出幕后之人。
  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孙家。他绝不会轻易放过孙家人。
  沈颜沫悬着的心落到实处:“还是早日离开吧。”
  这几个孩子没一个让她省心的,不在跟前令人担忧,在跟前也让人揪心。
  在东宫住着都能遇见刺客,太子差点被他们连累。
  叶少甫正欲开口,小丫鬟秋菊走进来,眼圈红红的,一看就像哭过,至沈颜沫跟前,屈膝施了一礼,恭敬道:“夫人,武昌侯来了,在偏厅等着呢。”
  秋菊便是叶少甫替身的妹妹。哥哥离开,她伤心难过,却不会怨恨景王和夫人,若无景王和夫人,她和弟弟的日子更不好过。再说哥哥以亲王礼下葬,尊荣无比,是他们一辈子不敢想的。
  沈颜沫皱眉,看一眼叶少甫,好似在问,他怎么来了?
  叶少甫垂眸,思忖片刻,道:“我跟你一起去瞧瞧。”
  沈颜沫挑眉:“你不怕被他看见?”
  毕竟是不在人世的人,怎能出现在人前。
  “我问心无愧,有何可怕的?”叶少甫道。说完又对秋菊道,“一会儿你带着你两个弟弟去趟景王府,就当拜祭你的哥哥了。”
  秋菊忙跪地,千恩万谢,顺便表忠心,一辈子不背叛沈颜沫。
  沈颜沫扶她起来,给她几两银子,让叶柳送秋菊去景王府。
  她则挽着叶少甫的胳膊朝偏厅走来。
  走至门口,叶少甫停下,在沈颜沫耳边低语几句。
  沈颜沫点头,抬步跨过门槛,来至偏厅,见顾少逸在品茶,直接问:“是什么风把侯爷吹来了,真是难得。”径直走到主座,挥了挥衣袖,坦然端坐,微冷的眸子盯着顾少逸。
  顾少逸看向沈颜沫,他没想到懦弱胆小的她,有朝一日能成为他不可触碰的存在。
  沈颜沫见他不说话,还盯着她看,眸光微怒,又道:“侯爷此次来有何事?若无事,还请离开。”
  顾少逸收回目光,态度诚恳道:“景王死了,你可还愿入我武昌侯府,你知道的,菖哥儿一直都很敬重你。”
  明目张胆挖墙角。
 
 
第116章 
  沈颜沫诧异看着顾少逸,并不说话,她知道有人会收拾他。
  “混账东西。”果然,叶少甫爆喝的声音传来。
  就知道那人不会白白看着她受委屈的。
  话音未落,叶少甫大步流星进来,浑身散发着怒气,至顾少逸跟前,不由分说,捏紧拳头,照着顾少逸的脸就是一拳。
  这一拳,叶少甫用了十二分力气,顾少逸的脸当即肿了,唇角溢出血迹,抬手挡住了叶少甫再次挥过来的拳头,口内嚷嚷着:“我若不如此说,你能出来见我。”语气十分笃定。
  叶少甫收住拳头,斜睨顾少逸一眼,道:“说吧,你找我何事?”
  “你诈死为何不提前说一声?丧子之痛,母亲如何能承受,她本就身子不好,闹不好,会因此丧命,你良心能安?”顾少逸用拇指擦拭着唇角的血迹,指责道。
  若不是了解他的性子,又听闻沈府这边毫无反应,起了疑心来瞧瞧,还不知他竟故意诈死呢。
  “丧子之痛,你不是好好的活着,何来丧子之说?”叶少甫声音冷凝,不带一丝感情。
  他自出生起就被抛弃,养母不慈,打骂他,虐待他,他早已忘记母爱是何物了。
  “你……”顾少逸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纵然她不是你母亲,却也是你姑母,是你最亲近之人。”
  “我无母亲,也没姑母。”在那人插手他的婚事时,他便没打算认她了。
  顾少逸叹息:“你就是太偏激了。从小都如此。”
  叶少甫冷笑:“那是因为被抛弃的人不是你。被舅母虐待的也不是你。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承认母亲不对,自从得知你是……她便日日想着你,念着你。你得空了,能去瞧瞧她吗?”顾少逸说这话时带着恳求。
  母亲再有错,也是他母亲,对他恩重如山,别人可指责她,唯独他不能。
  叶少甫一言不发。意思很明确,他不愿意去。
  顾少逸也知这是奢望,便转移目标,恳求沈颜沫:“母亲得知你生了双胞胎,很是高兴,想见见两个孩子,得了空,你带着誉哥儿和傲哥儿回府一趟,顺便给孩子上族谱。”
  外面都在传沈颜沫的孩子是叶少甫的。若沈颜沫此时回顾家一趟,让孩子认祖归宗,流言不攻自破。
  叶少甫也想起了那些流言蜚语,不情不愿道了句:“若无其他事,你可以回去了,我们得了空便回。”
  顾少逸得到答案,先是一笑,道:“好好好,我这就回去准备,让两个孩子风风光光上族谱。”
  “孩子在谁名下?”沈颜沫问。
  她不愿意孩子记在顾少逸名下,孩子本就不是他的。
  顾少逸一愣,视线落在叶少甫脸上,沉思半晌道:“记在武昌侯府二爷名下。”
  景王府是异姓王,少甫诈死,必然已考虑周全,趁此机会让景王府消失,打消皇上的顾虑。
  少甫回顾家,也算有个去处。
  “武昌侯府二爷是谁?”誉哥儿跑进来,听见这话看向顾少逸。
  他记得菖哥儿家是武昌侯府,府中只有他父亲,哪来的二爷?
  傲哥儿和顾菖也走进来,齐齐看向顾少逸。他们也想知道二爷是谁。
  猛地,顾菖发现顾少逸脸肿了,上前几步,仔细瞧了瞧,疑惑问:“爹,你的脸怎么了?”
  还有父亲刚才说的侯府二爷,不就是他的叔叔,他何时多了个叔叔,难道是……看向叶少甫,目露疑惑。
  他本跟着父亲去了景王府,祭奠表叔后出了王府。可父亲没回府,直接来了沈府。
  顾菖听闻誉哥儿和傲哥儿回来,早就想上门拜访了,于是急急地递了帖子上门。
  沈颜沫却说誉哥儿和傲哥儿进宫了,过几日才能回来,回来后便邀请他上门玩耍。
  方才到了门口,他也想跟着进来,给沈颜沫问安,可父亲没让他进来。他只能在门口等着。
  顾菖站在门口,等了有半刻钟,便瞧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前,誉哥儿和傲哥儿掀开帘子跳下马车。
  两人站定,瞧见顾菖正含笑看着他们,眼睛一亮,便邀请他进府耍耍再走。
  顾菖自然不会拒绝,跟着誉哥儿和傲哥儿进来,问了仆妇,得知顾少逸在偏厅,便朝这边来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