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言初愣了下,动动唇,不知道想说什么,总觉得顾远这说法没问题,但又不全然是对的。
不过他自己都还摸不着头脑,顾远就更不可能参悟他的内心了。
还一把揽过他的肩,劝他:“哎呀老季,你就不要太担心了。孩子总要长大,你一直把她攥在手里,她还怎么独立,怎么高飞呢?”
“她还想飞?”
季言初猛地侧目过来,被这句话刺激到。
顾远眨眨眼:“迟早要飞的啊,说不定以后会飞的离我们越来越远。”
“……”
季言初沉默了。
顾远继续说:“况且吧,这种事情,咱做家长的最好不要插手,我告诉你,感情的事还是得他们自己去处理,好不好,也得他们自己去发现,我们越搅合,小孩逆反心理越强,你让她分开,她偏爱的死去活来,处理不当反倒弄巧成拙。”
这话有点把季言初震住,将信将疑看了顾远一眼。
他思忖几秒,到底还是不太放心:“那我们真的什么也不做,就这么任由着她?”
顾远点头:“现阶段,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人余舟不是在帝城么,离暨安远着呢,两人相隔千里,暂时是翻不出什么大浪来的。”
顾挽拍拍他胸口,一副‘安啦’的表情。
“况且我妹这人呢,从小别的优点没有,就一点,做事特别稳重靠谱,对自己不利或者什么出格的事,她绝对做不出来。”
“所以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就她那个聪明机灵劲儿,怎么可能分辨不出对方是不是渣男?”
顾远吧啦吧啦说到一半,忽地顿住,话锋一转:“反倒是你,我妹这边还没怎么样呢,你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急吼吼把我叫过来,对方是谁都没摸清楚,就要卸人一条腿?”
季言初摸摸鼻尖,本能地抗拒逃避这个问题,站起来,边往外走,边说:“行吧,既然你这亲哥的都说按兵不动,那我也懒得操这份心,去睡了。”
“诶,你也不能不操心啊。”
他人还没走到门口,又被顾远抓了回来:“我话是那么说没错,但是她表哥,孩子毕竟还小,以后还得劳烦你继续多留心,平时帮我把她盯紧一点。”
季言初无语:“我经常不定时出差,一出去个把月的,怎么盯?”
“傻!”
顾远娘了吧唧地嘟嘴骂:“出差了不知道打电话,发微信,发视频啊?不出差的时候,周末就叫她来你这儿,在你眼皮子底下总作不出什么妖。”
听他把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季言初靠着门,双手抱肩睨着他,冷冷一笑:“合着我又成了给你带孩子的保姆呗?”
顾远一拍手:“哎呀,咱兄弟之间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我妹不就是你妹?”
季言初可不再吃他这一套了,在他转身时泄愤地照着他屁股狠狠踹了一脚,气到骂人。
“你妹!”
…
第二天一早,顾远吃完早饭就飞走了,把一起带来的拖油瓶又毫不负责任地丢给了季言初。
季言初早习惯了,其实也还挺乐意,吃早饭的时候跟顾挽兴致勃勃地商量,今天去看姥姥,回头要买些什么吃的用的。
路上,季言初提到顾远,状似随意地跟顾挽提了一嘴:“其实你哥挺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边的,昨晚还拜托我,以后要多照顾你,多关心关心你平时的日常生活什么的。”
顾挽不屑撇嘴:“他就会使唤你,什么事都推给你,自己甩手掌柜当得逍遥自在。”
季言初笑了:“也不是,你哥那工作性质就不一样,一年到头也没几天能歇的,你现在长大了,要多体谅体谅他。”
顾挽没吭声,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她今天穿了件驼色的大衣,头发散在肩上,戴了顶酒红色的贝雷帽,看上去可爱又温柔,肤色也称得格外细腻白皙。
她的美,是那种不带任何攻击性的柔和,性子也是淡然恬静的。
安安静静的靠在那里,像一只冬日里慵懒晒太阳的小猫,看一眼,就忍不住想伸手揉一揉。
季言初侧眸看着她,发现她气色比上周好很多,便问:“感冒好彻底了?”
“嗯。”顾挽点头:“你陪我输完液,第二天就好了。”
季言初不由又瞥了一眼她身上的大衣,好看是好看,就是薄了点。
“都遭过一次罪了,还不知道长记性,出门就穿这么点儿。”
他眼神往下,又皱眉:“你这是冬天的裙子吗,怎么还带纱,你这么穿真不冷?”
顾挽耳朵一红,哪敢让他知道这是为了见他,昨晚特意搭配的衣服。
又觉得这位钢铁直男简直太不解风情,微恼道:“女孩子的时尚你不懂,这是今冬最流行的仙女裙,我们学校女生都这么穿。”
“而且也不薄,里面有很厚的内衬。”
她一边解释,一边撩起裙摆将里面的内衬厚度展示给他看。
结果这一撩,季言初眼尖,看到她肉色的小腿,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顾挽,你里面是光腿吗?”
顾挽:“啊?”
不等顾挽说话,他声音骤然转冷,脸色也尤为严肃:“小姑娘爱漂亮无可厚非,但你也不能太没分寸吧?外面都零下□□度了顾挽,你怎么想的,光腿穿裙子?”
顾挽举双手,都快投降了:“我没光腿。”
虽然无语到极点,但顾挽还是打算心平气和的跟他解释:“这个叫光腿神器,这是打底裤本身的颜色,只是做的比较仿真,我不仅有穿裤子,而且还很厚,绝对冻不着的?”
季言初蹙着眉,紧紧盯着她,不说话。
他不仅没信,脸上的表情更是‘都被我抓现形了,你还在这儿胡说八道,有用?’
“……”
既然解释不通,顾挽也恼了,破罐子破摔。
“来。”
她二话不说,直接拉起他的手就往自己腿上一搭:“不信你自己摸!”
你!自!己!摸!
????
季言初抚上她大腿的那一刻,脑子宕机了几秒,耳边仿佛魔音贯耳,来回不停的就只有顾挽这一句话。
“……”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顾挽,也死机了。
怎么也没想明白,事情是如何发展成这样的。
她愣了好半晌,看到季言初显然也是一副反应不过来的样子。为了把即将出现的尴尬完美地一揭而过,她脑内疯狂运转,思索对策。
紧接着下一秒,季言初的手怎么被她拉过来的,就怎么被她送了回去。
并且,为了强调刚才一系列的举动多么稀松平常,她还淡定转头,画蛇添足地补了一句:“摸到没,我说是裤子吧?”
“……”
季言初看向窗外,足足沉默了十几秒,才给回应。
极为小声,犹如呢喃。
“嗯,摸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季律师,你摸到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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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婚后爱—《甘之如饴》by桃橙吖
一夜破产,为了挽救家族和事业,许星柠终于同意和顾家联姻。
顾家大少顾隽年英气隽雅,淡漠俊逸,才华横溢。可偏偏对联姻不感丝毫兴趣,百般拒绝。
许星柠只好使尽浑身解数,对顾隽年明里体贴入微,关怀备至,暗里戳戳的没事撩拨。
最后顾隽年答应结婚,许星柠看着家族日渐恢复鼎盛,卡里的余额也足够她挽回事业,下定决心不再过舔狗的日子。
于是,刚结婚不到三个月的某女坐在床边将离婚协议书一扔:“我们离婚吧!”
顾隽年把书本放回床头柜,浅浅地拒绝:“过河拆桥可不好,你说是吧?”
许星柠心里咯噔一下,还是继续追求自由:“可是,你又不喜欢我,这样过日子多不好。”
“谁说我不喜欢你了?”顾隽年起身缓缓逼近她,贴近她的眼眸,“顾太太,你已经嫁给我了!这辈子都是我的顾太太,插翅难逃。”
他费了那么多心思,像个大灰狼似的看着小兔子一步步上套,怎么能让到嘴的兔子飞了呢?
看文指南:
1.sc,双初恋。男女主相差四岁。
2.男主是个老腹黑,文中有男绿茶。
为了事业拼搏的小白兔vs等兔子上钩的大灰狼
*做你的守护神,你的靠山。
*你从万千人群中来,到我身边我欢喜若狂,甘之如饴。
第38章
之后的两人,一路沉默。
一直到进了敬老院。
今天的气温偏高,太阳尤其好,沈姨推着姥姥和良娣奶奶在楼下小花园晒太阳。
季言初和顾挽一进院子,远远就看到两个老太太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头迷人的波浪卷,正低头和两个老太太说着什么。
顾挽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跟紧季言初。
“好巧,闻雅姐也来了。”
她轻声道,才有放晴迹象的心情,一下子又灰暗了下来。
他们走过来,闻雅看到他俩,笑眯眯地打招呼:“阿言,挽挽。”
顾挽乖乖叫人:“闻雅姐。”
季言初点头示意,对闻雅还是那种不冷也不热的态度,拿她当最普通的同学对待。
偏偏闻雅别有心思,仿佛当上次季言初说过的那些话没有发生似的,又很殷切地靠过来,言语亲近地问:“怎么过来也不说一声,不然我就跟你一起了。”
季言初去推姥姥,不声不响拉开距离,淡然道:“临时决定来的,你我那边也不顺路,所以就没说。”
良娣奶奶突然插嘴:“言言,这就是你不对了,闻雅以后是你女朋友,哪有看长辈不带女朋友的?”
见良娣奶奶插嘴,姥姥也不甘心了:“谁说闻雅是言言的女朋友?死良娣你可别乱说。”
眼看着俩老太太又要吵起来了,顾挽赶紧过去推姥姥,哄着她道:“姥姥,我给你买了你喜欢的蛋糕,又香又软的那个,我们回去吃蛋糕好不好?”
姥姥拉着她的手,却不急着吃蛋糕,而是跟良娣奶奶炫耀:“看到没,这才是我外孙媳妇儿,还给我带蛋糕了,多孝顺。”
顾挽和闻雅脸色各异。
季言初只觉人生都要被这俩老太太给搅乱了,当即帮着顾挽,推着姥姥回了房间。
“看来啊,我下次不能带顾挽过来了,碰见闻雅呢,我也绕道走,省得你们俩一天天就这点话题,吵来吵去,也不嫌烦。”
季言初把姥姥推回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心情有点不好。
姥姥听他这话,当即炸毛,脾气竟比他还爆:“明明是良娣在那瞎扯,你冲我凶什么?”
她本来还有点高血压,季言初怕她一生气就血压飙升,立刻又服软:“谁凶你了,我就是发发牢骚,我哪敢跟您凶啊。”
见他示弱,姥姥不依不饶:“还不带你媳妇儿过来,怎么,威胁我啊?”
她朝季言初骂骂咧咧,转头,又对顾挽笑眯眯的招手:“挽挽,你过来。”
顾挽受宠若惊地呆了呆:“姥姥,您记得我?”
姥姥一副‘你这孩子是不是傻’的表情:“我外孙媳妇儿我怎么不记得呢,你真当我老糊涂啊?”
她又交代顾挽:“以后这个兔崽子不带你过来,你就自己过来,知道吗?”
顾挽被那句‘兔崽子’整乐了,蹲在姥姥面前,笑弯了眼睛,点头道:“行,以后我自己过来,咱才不受他威胁。”
季言初正抱着姥姥的被子送到天台上去晒,经过顾挽身边,听到她这同仇敌忾的一句,伸手掐住她后脖颈,恶作剧般晃了晃。
“我看你是翅膀硬了,嗯?”
言语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宠溺笑意,说完人就走了出去。
顾挽蹲在地上,有半秒的愣神,总觉得他忽然心情又好了。
她摸摸自己的后脖颈,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掌心的余温,从温热熨帖渐渐变得炽热滚烫。
顾挽后知后觉,才想起来心悸脸红。
…
天台上地势开阔,光照充足,空气好,还没风。
季言初晾完被子没急着下去,而是靠着围栏点了根烟。
他思绪有点飘,一根烟点燃,也没想起来抽几口,就那么夹在指间,任由淡青色的烟雾在他指尖曼妙缭绕。
从陪顾挽输液那天晚上,他就发觉自己有些不对劲儿。
那位护士对顾挽说的话,他明明听得清楚真切,却假装去看手机,不想过多解释。
当时没觉得什么,只当自己不想同不相干的人多费口舌。
但是今天,良娣奶奶误会他和闻雅,姥姥误会他和顾挽,同样的事情,不同的人,他的心情居然也是截然不同。
对比一下子直白地摆在他面前,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有问题。
可是……
哪里出问题了呢?
是不是真如顾远所说,他这个哥哥的角色入戏太深,把顾挽攥得太紧?
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太强?
“靠。”
他郁闷地吸了口烟,百思不得其解。
“我他妈什么时候这么变。态了?”
正自我吐槽着,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他用手肘推着自己站起来,往那边看了一眼。
看清上来的人,眉间微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