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瘾——南吱
时间:2021-01-25 10:37:34

  不待她问,顾远又十万火急般的说:“本来我俩看大话西游看的好好的,也不知他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就从家里跑出去了。”
  “我看他那样子疯疯癫癫的,还说什么从今天开始我是他亲哥,顾挽,我担他这样跑出去会出事,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他一股脑儿说完,气都有些喘不匀。
  等了五秒钟,他等对面给一个回应,然而下一秒,只听到‘嘟’的一声轻响。
  “???”
  顾远眨眨眼,又茫然了五秒钟,才意识到电话居然被顾挽给挂了。
  “靠?”
  他拿开手机,对着黑屏咆哮:“们一个个的,都他妈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在一起。
 
 
第56章 
  周末的上午,顾挽通常喜欢在学校画室待着,今天因为早上顾远来闹了通,她一点练习的心情都没有,于是一上午就在宿舍窝着。
  宿舍其他几个都是有对象的人,周末大好春光自然不会在宿舍待着。
  顾挽最近在网上开始接一些求不会太麻烦的商插,她平时练习的作品也会在微博上晒出来,因为画技过硬,慢慢积累,也有小几万的粉。
  那张插画,甲方催得不是很急,所以顾挽画的很细,目前就差个收尾。
  本来打算今天把完成的,结果打开电脑呆坐上午,愣是一笔都没动。
  直到顾远的电话打过来,她神游天外的思绪才被拉回来。
  顾远的话很急,说得很没有条理性,是,她还是瞬间抓住了重点。‘大话西游’‘跑出去’的字眼一蹦出来,她心里瞬间‘咯噔’跳了下。
  然后,像是尾巴着火的猫,吓得立刻按掉电话。
  入夏的气候,早上温度适宜,正午的时候就有点闷热了。
  今天是多云,太阳始终半遮半掩地躲在云层里,手机天气上说,下午两点会有雷阵雨。
  顾挽关了电脑,趴在阳台窗户上往外看,微弱的阳光确实彻底不见,浓厚的云层也不知什么时候颜色开始变得黑沉压抑。
  眺望远处的天际,隐隐似有闪电的微光乍现。
  顾挽脸色看起来愈发冷峻僵硬,表面的平静掩盖住一切内心的惊涛骇浪。
  静坐大概十来分钟,她在这十分钟之内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建设。
  被他发现就发现了吧,她想。
  十三岁到二十岁的喜欢,不管好坏,总得有个了结不是?
  调整呼吸,深吸一口气,她起身回到室内开始换衣服。换上她最喜欢的那件连衣裙,然后洗把脸,抹完水乳,还给自己涂层淡淡的口红。
  收拾好切,她走到宿舍全身镜那边照了照。蓦地想起年以前,季言初玩笑里的那个理想型。
  她不禁莞尔,自我鼓励的想,其实自己离那个目标也不算太远的吧?
  换好鞋,她带着把伞出门。
  刚到楼下,声闷雷,豆大的雨滴便砸在她的伞面上。
  旦开势,风雨来得格外凶猛。从宿舍走到校门口,已然演变成狂风暴雨的架势。
  顾挽撑着伞,孤零零地站在校门口等,柏油马路上的积水已经能漫过人的脚背。雨滴疯狂错乱地从空中掉下来,像炒豆子似的在地面砸出千千万万颗小水花。
  她的伞是红色的,哪怕是隔着水雾朦胧的雨幕,也很是显眼。
  季言初的车子还在很远的地方,就瞧见等在风雨中的那团火红。
  虽然看不清伞下的人,强烈的直觉让他笃定那就是顾挽。
  十万分急迫的心情,让他觉得开着车子都是慢的。来不及扫码,他将钱包里所有的现金都掏出来给司机,手忙脚乱的下车。
  然后不管不顾,大步朝顾挽的方向飞奔过去。
  大雨倾盆,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经浑身湿透。
  在离顾挽只有十来步远的地方,他忽然又停下脚步,站在雨幕里,直直盯着她。
  雨水从他头发滴到脸上,压塌发型;精致熨帖的白衬衫也被打湿,紧紧贴着身躯;平时擦得锃光油亮的皮鞋,此刻也全然不顾地泡在浑黄的泥水里。
  顾挽默然不语地抿了下唇,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即便是落魄狼狈到尘埃里,那双眼睛,也依旧藏着火和电,只需个眼神,就能将她燃烧殆尽。
  实力悬殊,命中注定,她无论如何都逃不掉。
  并且,也不想逃!
  “顾挽。”
  好半晌,他才艰涩困难地叫了她一声,欲言又止地说:“……我有话想问你。”
  顾挽挣扎不过半秒,随后便毫不犹豫地走到他面前,将他起遮在雨伞之下。
  “好。”她说。
  季言初紧张地舔下唇,长长吐口气,随后莫笑下,才问:“你对我……是那种吗?”
  “……”
  顾挽心口突突直跳,心虚地别开视线,面上强作镇定,明知故问:“哪种?”
  风雨倾斜着扫过伞下,将她鬓边的发丝和睫毛沾了层水雾,眼神看上去湿漉漉的,无辜又无端诱惑。
  季言初咽了咽嗓子,换了种问法:“你来暨安上学,到底是为哪个哥哥?”
  “说实话,别骗!”
  顾挽下意识又看向他,对上他灼热欲燃的眸子,脸上的波澜不兴终于维持不下去,脸颊渐渐攀爬上温度。
  “反正……”
  她低下头,鼓鼓嘴,小声嘟囔句:“反正不是为顾远!”
  “那是为谁?你说清楚点。”
  对面的人不依不饶,出奇的较真执着。
  顾挽什么话也没说,他话音刚落便抬起头,眼神坚定无惧地盯着他。
  这次没有躲闪,没有回避,她紧抿着唇,就那么肆无忌惮地与他直面对视。
  这样的眼神,已然表明了切。
  季言初也默然无言地回望着她,交织的视线,从开始的孤勇倔强慢慢褪去伪装,蕴藏的温柔深情终于浮出水面。
  两人之间,除了风声雨声,还有渐渐灼热的呼吸声,没有其他的任何声音。
  数十秒后,季言初突然‘嗤’声笑出来。
  “你个小白眼儿狼。”
  他低头,宠溺地骂句,而后上前,双手捧住顾挽的脸,随即偏头覆上来。
  报复性地在她唇上咬了口,恶狠狠地埋怨:“差点折腾死哥哥了!”
  “????”
  顾挽错愕震惊地眨眼,由着他又亲又咬,只剩满头的问号在内心咆哮。
  他这什么意思啊?
  他、到、底、什、么、意、思、啊啊啊啊啊???
  风声雨声,伴随着绵密的接吻声充斥耳畔。
  顾挽只觉自己的心跳都在鼓动着耳膜,下下,发出振聋发聩的声响。
  季言初的攻势强势又霸道,和他平时温润谦和的做派一点也不样,顾挽艰难地撑着伞,被迫承受,渐渐有点招架不住。
  阵风过,摇摇欲坠的小红伞终于被下吹走。
  没了碍事的雨伞,顾挽反倒瞬间轻松了不少,左右两人已经湿透,于是她也不管不顾,伸手搂上他的脖子,渐渐有反守为攻的勇气。
  …
  很久以后,风雨渐息。
  顾挽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穿着酒店特有的那种白色臃肿的浴袍,脸色红扑扑地瞟眼站在窗户前的男人。
  别扭地道:“……该你洗。”
  “嗯?”
  季言初转过身,猛地瞥见她脸红得不成样子,不由失笑,觉得小姑娘这反射弧未免太长了些,现在才想起来脸红。
  他指下旁边矮几上刚泡的姜茶:“刚淋雨怕你冒,就跟前台要袋姜茶,赶紧喝。”
  “哦。”
  顾挽乖乖应,却没动,不由自主瞥了眼就在他手边的杯子,有点不敢过去拿。
  想想也是奇怪,明明跟他什么事情都做过,害羞的情绪好像现在才反应过来。
  看他眼,离他近点,她都紧张得有点喘不过气。
  “这么磨蹭,是不是应该过去喂你?”
  见她动作慢吞吞的,季言初眼尾向下压压,眼神清透明亮,仿佛洞察切。他心情确实很好,眉梢一挑,那对小括号就很明显地挂上嘴角。
  他端起杯子走过来,然后塞进顾挽手里,笑着说:“不烫的,都给你吹凉。”
  如旧时,笑起来的时候,眼里仿佛星辰闪耀。
  顾挽的眼神,是愣怔到不知掩饰的沉迷,季言初也陡然顿下。
  到底都是第次这么倾心喜欢着个人,哪儿那么容易做到游刃有余?
  他腼腆地挠下鼻尖,唇角的笑意却更浓,指下浴室:“去洗澡了。”
  趁他洗澡的间隙,顾挽坐在椅子上,边喝姜茶边捋下他们俩现在的关系。
  因为宿舍随时怕舍友回来,回他家又有顾远在中间杵着,为了找一个既能换洗又能安静谈话的地点,季言初才带她跑到酒店开间房。
  他洗完澡很快就出来了,身上穿的也是顾挽同款的浴袍,只是男士比女士的显然要大很,领口也更敞。
  衣襟上没有扣子,他将腰带随意在胯部系个结。
  脖颈的线条优美流畅,锁骨是标准的字型,轮廓深刻,看上去料峭清瘦,顾挽知道,他身上明明是很有料的。
  手指下意识微动,似乎朦胧的记忆也开始点点觉醒。
  她想起那个荒唐的夜晚,指尖抚过的延绵脉搏,隔雾春山。
  以及最后,伏在耳边的那声呼吸低喃……
  “在想什么呢?”
  季言初擦着头发走过来,见她又是那副呆呆的样子,心念一动,弯腰低头,在她唇瓣上轻碰下。
  动作很快,触即退。
  等顾挽反应过来,他阴谋得逞地挑下眉,笑着去拿吹风机。
  “……”
  顾挽抿了下他刚才亲过的地方,羞耻的发现,兴许是之前他太过肆意凌厉,此刻双唇竟有些轻微的肿胀刺痛。
  不知不觉,才消下去的滚烫又重新涌上来。
  “言初哥……”
  等季言初吹干头发,她也调整好情绪,轻声叫他,谨慎着措辞问:“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呀?”
  季言初回头,放下吹风机在她对面坐下,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那你说呢,们现在什么关系?”
  顾挽嘴硬:“不知道。”
  季言初沉默瞬,突然骂她:“小流氓!”
  顾挽:“……”
  “看来你是真不打算对我负责啊?”
  他看起来极其失望痛心地摇摇头,叹息了声,然后才仿若无计可施的说:“那我只能跟你哥哥坦白了,就说夺走清白之躯的那个人就是他母同胞的亲妹妹,希望他能大义灭亲,为我主持公道!”
  “你还好意思说?”
  说起这个事,顾挽才想起来要跟他算账:“那个事情,你怎么能告诉哥,你……你都不害臊的么?”
  突然被质问,季言初脸无辜,仿佛受天大的委屈:“哦,你可以提起裤子不认账,还不能为莫名其妙失去的贞操讨个说法?”
  “……”
  顾挽被堵得语塞,蛮不讲理的轻吼:“那也不能告诉哥!”
  季言初顿了顿,没说话。
  就在顾挽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凶了的时候,却又听到他可怜兮兮的抱怨:“毕竟是第次经历这种事情,又遇上个没良心的,当时害怕极,就只能跟好朋友倾诉啊。”
  又来了,又来了。
  这个坏人,从前就喜欢装可怜,现在还玩这套。
  顾挽被他的话臊得脸通红,恼羞成怒地扑过去揪他的脸:“季言初,你这个人,脸皮怎么那么厚哇?”
  季言初满脸笑呵呵的,任由自己被扯成青蛙嘴,顺势将人搂进怀里,抵着她的额头问:“你叫我什么?”
  从前偷偷叫他字,偶然被他听到,他也会这么问。
  只是那时候,顾挽心里藏了太多胆怯懦弱,像个躲在背后做坏事的小孩子,才试探着伸出脚尖,他回头一个眼神,就被吓得缩回原地。
  是此刻,他含笑的眸子里,分明盛满了期待怂恿,顾挽怔然,忽地就有无限笃定和勇气。
  “季,言,初!”
  坦然无惧,字顿,她重新再叫了遍。
  然后便看见,男人眼里的万千星河,瞬间都被点亮。
  “啊,突然想起来了。”
  他笑意盎然的说:“你第一次叫我的字,好像是在你家附近那个公园的亭子里。”
  “是个傍晚,你跑来给送蛋糕。”
  他靠得更近,鼻尖在顾挽的鼻子上亲昵地蹭着,眼里细碎闪耀的光仿佛快要溢出来。
  “是不是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喜欢我?”
  顾挽眼神微闪,难为情地后仰下脖子,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不想却被那人搂得更紧。
  “……我才没有!”
  顾挽边挣扎边否认,双颊迅速窜上来的绯色早将她出卖个彻底。
  季言初直直凝视着她,故意不依不饶追着她的眼神,仿佛她不承认就不肯罢休似的。
  “哎呀……你好烦!”
  顾挽恼怒地推他,推不开,最后羞到无地自容,干脆不做二不休,直接报复性地一口堵住他的唇。
  “……”
  陡然被堵住嘴,男人眼微睁,懵了瞬,下秒,眼尾渐渐弯了起来。
  “小色胚!”
  他含糊不清地骂句。
  眼中的光变得越来越炽热,在顾挽又有下步举动的时候,他忽然不放心的问:“你今天没喝酒吧?”
  他喉结滚下,忍住冲动,次确认:“……这次你说断片儿,可不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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