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瘾——南吱
时间:2021-01-25 10:37:34

  “好好好,我不。”季言初象征性地躲了一,嘴里虽这么说,结果只停了一秒,反仰头得更欢。
  顾挽正要生气,猛然看到他脸上那么灿然生动的容,轻微抿了唇,又释然地眉头一松,什么都不想计较了。
  反正心血来潮为他做饭的初衷就是想哄他开心的,不管过程如何,只要终目的达到了,其他的就都不重要。
  季言初将烧黑的锅重新刷干净,冲顾挽抬了抬下巴:“要不你先去洗澡吧,洗完了正好我饭也做好了。”
  他手脚麻利,做有条不紊,顾挽尾巴似的跟在他后面挪来挪去,帮不上什么忙,反有些碍手碍脚。
  七月的天气已经很炎热,她在厨房待了一儿,身上早就出了一层薄汗,黏腻腻的难受,于是很听话的先去洗澡。
  差不十来分钟,顾挽洗完澡出来,边擦头发边走到厨房门口,到季言初正把好的面条装碗里。
  他上班大都是白衬衫黑西裤的精英穿着,此刻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别有一番丰姿。
  后背的衬衫被汗沁湿了一片透明色,顾挽蓦然想起一年前,在小翁山脚他帮他们几个女生换轮胎的情景。
  那是她来暨安后第一次见到季言初。
  是他们分别后的第五个年头……
  她垂视线,不知想到什么,心微动,突然从后面紧紧搂住他的腰,瓮声瓮气的说:“季言初,我们以后永远别分开了好不好?”
  “嗯?”
  陡然被人抱住,季言初懵了一秒,随即回头:“谁说我们会分开?”
  怕刚出锅的面汤烫到她,他将人往旁边抱了一点,在她水润润的唇瓣上咬了一口,才好笑道:“怎么洗个澡出来就一脸委屈,你你嘴噘的,我还以为你在跟我索吻呢。”
  “……”
  这人,说不到三句话就没个正形,不过顾挽才欲泛皱的心情倒被他就此驱散了。
  “你好烦啊,我不理你了。”
  顾挽佯装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再推开他,嘴噘得更高,气呼呼地转身去客厅,连面条都不愿意帮他端。
  季言初不在意,满脸堆,端着两碗面乐呵呵地跟了出来。
  他的厨艺向来一绝,普通的西红柿鸡蛋面也能做得色香味俱全,卖相极佳。顾挽咬了口面条,不免又想起自己刚才的‘油炸鸡蛋’默默惭愧了一秒,难为情地开口:“要不周末你教我做饭吧?”
  对面的人从碗里抬起头,一脸诧然:“干嘛好好的想学做饭?”
  “迟早要学的嘛,以后居家过日子了,我不可能还把什么情都丢给你啊,总得帮着分担一些?”
  她本来就是顺嘴说的,压根没想,但季言初听着听着却笑了,一脸骄傲自豪地拍拍她的头:“嗯,真是个勤奋好学的好孩子。”
  “这么早就开始预习如何当个贤妻良母了!”
  顾挽:“……”
  和他在一起,顾挽就不愁自己气色不好,脸上的毛细血管,一天要充血个百八十遍,再这么去,指不定脸上要留两坨消不掉的高原红了。
  她抿抿唇,换了种解释说:“我是觉得我一个没儿在家的人,还得等你给我做好一日三顿,自己想试试个面条吧,还差点把厨房炸了,好像除了学习和画画,其他什么干不好,就……”
  “……有点像废物。”
  说到后面,她声音默默低了去,委屈巴巴的坐在那里,像犯了什么错似的。
  “谁说你是废物?”
  季言初好气又好笑,从对面绕过来在她旁边坐,拿鼻尖去蹭她鼓起来的脸颊,轻声哄:“你才不是废物,你是我捧在手心里养着的小宠物。”
  顾挽的毛细血管又在充血,微偏了头,没什么力度地反驳了句:“你才是宠物。”
  “嗯。”季言初好像压根不知道什么是害臊,极其坦然的承认:“我是你的宠物,又乖又听话,还特别忠心护主的那种。”
  “你这个人真是……”
  顾挽简直被他逗得没脾气了,哭笑不得地去扯他的脸:“这张脸你是不是真的打算不要了,啊?”
  季言初还是笑着点头:“嗯,脸可以不要,我只要你!”
  “……”
  好好好,是在下输了!
  顾挽心里的可云又在疯狂挠头,男人,请你不要这么骚了不?
  他靠得很近,能清晰的到小姑娘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得仿佛要渗血,唇瓣也被咬得娇艳欲滴。
  他无意识咽了嗓子,纳闷自己明明才吃饱,怎么无端又生出一股饥饿感?
  “总之,以后不许再说自己是废物这种话了。”
  他就势在她唇上吻了吻,眼中别样的情绪越来越浓,边亲边赞赏的夸她:“你,你现在就知道心疼我了,已经很有小贤妻的样子啦。”
  顾挽最后盯着天花板的灯,意识涣散,不知道怎么吃饭吃的好好的,两个人就滚到了沙发上。
  她想,一定是因为季言初的那个称呼。
  藏着星星的眼睛悄悄弯成了月亮。
  嘿。
  她终于从小女人升级成小贤妻了!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这里就完结啦,后面还有番外哈 ̄再次推一下预收文《撩火》,会写一个吃起醋来会把女主按在墙上亲到嘴肿的作精弟弟,跪求大伙儿给个收藏! ̄最后祝大家元旦快乐,不幸的2020终于过去了,希望新的一年,大家都幸福健康,平安顺遂!!
 
 
第61章 番外一
  暑假的第二个星期,顾挽就把兼职工作稳定下了。
  上班的画室与季言初的律所就隔了一条街,隐在市心最繁华的CBD大楼后面,颇有闹取静的韵味。
  通往画室的楼下,也有一条不长不短的巷子,好在不是迎江那种偏僻寂静的,人人往,豁亮而喧闹。
  每当夕阳西下,暖橘色的光斜斜照巷子,季言初从这里走过,去接顾挽下班的时候,也还是会有种虚实交错的恍惚感。
  时间仿佛能回他十八岁的那年,他总靠在背阳的墙边顾挽下课。
  一抬头,就能看阳光照亮的那截楼梯,小姑娘乖乖巧巧的背着画板,从上面慢吞吞的走下,即便看他,也似乎永远是一脸不为所动的淡然。
  要多年以后的现在,他才明白,那双故作冷淡的眼睛里,当时底掩藏了多少秘而不宣的情绪……
  七月底,良娣奶奶去世的噩耗传。
  老人病魔折磨了几个月,虽然亲人离世难免伤痛,至少不用再看着老人家生不如死,最后走了,闻雅一家反倒替她松了一气。
  只是姥姥有接受不了,消息的那天,就已偷偷抹过几次泪,后去殡仪馆告别,情绪就更加低落,全程几乎没怎么说话。
  顾挽这天也请了假,陪着季言初和姥姥一起送别。
  虽然为闻雅的关系,良娣奶奶一直对她没个好脸色,是想起第一次见她,小老太太说话很急,牙齿还总漏风的样子,依然觉很可爱。
  回的路上,车上的气氛尤为沉重,顾挽是第一次去殡仪馆送别逝者,情绪一时也有缓不过。
  “姥姥,要不您还是搬回住吧?”
  季言初很担忧姥姥的状态,把她一个人送回敬老院不放心,车上好说歹说的劝。
  顾挽也从旁帮腔:“是啊姥姥,您回住吧,您一个人在敬老院,言初哥就总挂着,干啥心里都不踏实。”
  “我不回去了。”
  姥姥偏头看着窗外,不知是不是又想起了良娣奶奶,叹了气,喃喃的说:“我们那帮老伙计在一起也待不了几天,多待一天就赚一天,你们就别为难我了。”
  这个问题,季言初不是和她争论过一两次,老人每次都态度很坚决,软磨硬泡都无济事,偏偏又不能跟她急,她还有个血压。
  所以每次,最后都是季言初忍气吞声的妥协。
  车子开敬老院,上楼刚房间,姥姥忽然又说想吃蛋糕,她让季言初去给她买,还叮嘱她要买两份。
  平时他们给姥姥买蛋糕就习惯性买两份,一份给她,一份给良娣奶奶。
  季言初心里有难受,临走前悄悄交代顾挽,让她陪着老人多说说话。
  他走后,房间里陷入短暂的安静。
  姥姥坐在窗前的轮椅上,看季言初大的身影从院子门走了出去,她神情有片刻的恍惚,记忆忽而清晰又凌乱。
  仿佛上一刻,眼前还是他十几岁的样子,每次看她,总带着一身的伤,怎么问,都倔强的说是不小心摔的。
  一眨眼,单薄清瘦的少年长大了,不再是脆弱可欺的小可怜,不仅变伟岸强大,甚至身边都有了风雨不弃的那个人,也不再落寞孤独。
  姥姥欣慰地叹了气,蓦地问顾挽:“挽挽,言言他妈妈……是不是走很久了?”
  没提防她会猛然间问出这样一句,顾挽呆呆地看向她,一时不确定该怎么回答。
  她记姥姥糊涂的时候是不知道温馨去世了的,而且季言初也说过,他并没有在姥姥面前提及过温馨去世的事。
  所以顾挽有些为难,恰恰又是良娣奶奶刚走她正伤心的档,所以尤其害怕自己有么言语不当,会刺激老人。
  见她僵在那里半天没说话,姥姥面色柔和下,指了下旁边的椅子,和蔼的说:“你们不用瞒着我,我都知道。”
  不顾挽说话,她径直解释:“今天在殡仪馆看良娣那张遗照,我想了很久,仿佛以前……也在哪里见过这种照片。”
  停顿片刻,顾挽搬着椅子坐了她旁边,才又笑着说:“回的车上,我突然想起了,我看过的那张,是我女儿温馨的遗照。”
  她之前说话,很少这么言语明朗,逻辑清晰,顾挽犹疑不定地量她一眼,谨慎的问她:“姥姥,您……想起么了吗?”
  “嗯。”姥姥慢悠悠地头,视线不知不觉又朝窗外很远的地方飘:“……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这些年,言言应该过很辛苦吧?”
  那些细枝末节虽然记模糊,这一,她却尤为笃定。
  顾挽无言,缓缓握住姥姥的手,视线垂很低,沉默良久后,才若有似无地了下头。
  “嗯,非常辛苦。”
  她盯着眼前的某处虚空直发愣,向姥姥娓娓说道:“我认识他的时候,温阿姨已去世了,我也不知道多久,当时言初哥十八岁,是——”
  说此处,她下意识瞥了一眼姥姥,才继续道:“是季叔叔从暨安接迎江去读三。”
  果然,提季时青,姥姥眉头一皱,脸色也变难看,底,也没断顾挽的话。
  “言初哥在迎江也没读多久,一年都不,季叔叔又为公司出问题相关部门稽查,然后跟着……也去世了。”
  话音未落,姥姥诧异扬声:“季时青死了?”
  顾挽有摸不准她现在的心情,迟疑地了下头:“嗯,差不多快六年了。”
  老人对这个时间跨度意外地睁了下眼,表情顿在那里一时忘了反应,之后好半晌,才仿佛从某段回忆里抽回思绪,唏嘘怅然地深深叹了气。
  “冤孽啊,都是冤孽!”
  她仿佛痛心又气愤地摇头:“他们三个倒都是走干干净净,我可怜的言言底是做了么孽,要摊上他们这样的父母?
  他们,三个?
  顾挽耳尖,一下就听出了这话里的怪异之处。为季言初非比寻常的身世,她几乎是下意识断定,姥姥话里的那第三个人,应该就是季言初的生父了。
  也不知怎么,她想起多年前,知道自己身世后沿街游荡的季言初,以及上一次,他为一句‘你不再是一个人’而失控和压抑的呜咽。
  他那么渴望爱,渴望家庭的一个人,说不在意,那绝对是假的。
  或许只是为没有一个知情人可以让他追问,也或许,即使有那么一个人,问了,势必又要引出另一段尴尬。
  所以他这么多年,才一直克制着自己,不闻不问。
  不敢问,不能问,并不代表他不想。
  顾挽探听之前,也在心里考虑衡量了许多。会不会显自己很多事?这算不算侵犯季言初的隐私?他知道了会不会不兴?
  可最终,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都她摒弃在脑后,不管他的身世有多不堪,他依然是他。
  他们的爱绝不会为这个而丝毫受影响,好的坏的,那是他的,自然也是她的。
  是,在那个余晖铺满窗棂的下午,姥姥将多年前的故事,说给了顾挽听
  姥姥说:“其实故事很简单,不过是一场狗血俗套的造化弄人罢了。”
  “馨馨和季时青是学,说起,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个人那会儿就在一起。为了这事儿,班主任没少请家长。”
  “年少时的感情嘛,比较单纯无畏,似乎越是有外力阻挠,反倒更加情比金坚似的。”
  不知想起么,姥姥不禁失笑,片刻,又略微拉下了嘴角:“可我从一开始就不看好他们,其实他们两个人的性格很像,都是偏执又疯狂的人,爱则爱热烈纯粹,可一旦感情出现问题,又都会歇斯底里的不退不让。”
  顾挽抿紧唇,忍了忍,却还是问了句:“他们后感情出问题,是为温阿姨她……”
  ‘出轨’两个字她说不出,那毕竟是季言初的妈妈。仿佛这个污一说出,那不堪的污渍也会沾染季言初的身上。
  顾挽不忍心。
  姥姥耷拉着眼皮,视线垂落在地上,沉默了半分钟,才说:“他们结婚三年多,一直怀不上孩子,季时青是个自尊心极强,极好面子的人,他不敢去医院检查底是不是他的问题,自己不去,也不让馨馨去。”
  “后……”
  说这里,姥姥似乎有些艰难,顿了顿,却还是继续往下道:“后有一次,他们学聚会,季时青生意忙,就让馨馨一个人去了,我不知道那晚是怎么促成事情发生的,事后馨馨很后悔,跟我哭了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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