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筠溪赶紧保证。
然后肖娅给出一个名字。
“成眷，成总。”肖娅小声说，“据说是成总给他姑姑打的电话。”
顾筠溪又和肖娅客气了几个来回。
其实这个名字，并不出乎她的意料。
顾筠溪回公司把合约给法务，时间还有多的，于是去附近的修理厂把补好油漆的车给提了。
就那天成眷和言攸变身的晚上，出的那个小车祸，人没事，车油漆给擦了。
当时对方车主态度嚣张，顾筠溪也因为卷入奇怪的野生动物走私门，而战战兢兢，但事实证明，当时对方车的车身没有完全进入她前方的车道，属于对方插道，而不是她追尾，对方全责，还得帮顾筠溪修车。
本来顾筠溪那车之前保险杠就不太好，前方还凹陷，现在可好，免费全给换了新。
顾筠溪喜提更新版小POLO，手机上来消息了。
是肖娅约她一起吃晚饭。
顾筠溪生怕是那边后悔了，连忙发问。
毕竟系统的奖励结算还没给呢，根据她长时间遭游戏戏弄的经验，奖励得到手前，这事都不算完。
肖娅回了个语音让她别紧张，说只是和她投契，以后经常会见面，所以约她吃个晚饭。
虽然成眷确实打过电话了，但说到底，还是顾筠溪求着肖娅那边办事，既然人家开了口，顾筠溪自然答应。
肖娅提前预约好了餐厅，在CM总部附近，一个挺贵的法餐厅里，人均消费可不便宜。
别问顾筠溪怎么知道的。
顾筠溪现在荷包空空，看到法餐厅就瑟瑟发抖，于是提前大众点评看好了。
之前财富值达到了4500，她生活扣扣索索，花了五百，暂时不去想还钱的事，这点钱大概刚够买个单。
顾筠溪就这么哆哆嗦嗦地去了。
到那里，正巧，肖娅也刚到。她这人特别自来熟，看来是常来，她一阵介绍，还十分“亲民”地说怎么吃比较实惠。
但点的，却是怎么贵怎么来。
最后顾筠溪那么一合计。
……阿西吧，留在这里洗盘子不知道餐厅收不收哦。
餐点好，酒先上了。
因为主材是白肉，所以是年份比较好，又适合女孩子喝的甜白。
这倒是巧，餐桌前站了个人，侍者自然礼貌先退开。
顾筠溪还没抬头呢，她预感不怎么好，倒是先听到肖娅说：“成总，好巧。”
顾筠溪：“？？？”
然后她猛地，犹如被刨了家的土拨鼠一样惊愕抬头。
成眷先向肖娅含笑示意，他见顾筠溪这视线，忽然脸上有点烧。
成眷故意皱起眉头，说：“我不能来吃饭啊？”
“请……自由地。”
你有钱我还能拦着你不成？
肖娅比顾筠溪会做人多了。
她赶紧说：“成总一个人？如果不嫌弃地话，要不和我们一起？”
邀请当然是要邀请的，即使不愿意，也要等着对方说一句“算了不打扰，你们慢吃”。
然而成眷。
不愧是“总”，脸也是“总”级别的厚。
成眷说：“那好吧，我一个人吃饭也挺孤单的。”
顾筠溪再次：“？？？”
肖娅也愣了。
不过此时肖娅也懂了。
总不能人香饽饽似的成眷，毫无理由，就要和她吃饭不？
倒是根据某些谣言……
成眷很自然地坐了下来，还加了餐。
他这人还特别龟毛，说自己乳糖不耐受，还对花生过敏，顺便再挑剔了一下蔬菜是不是有机的。
顾筠溪在旁边差点白眼翻上天。
不多时，肖娅就收到了来自公司的电话，拎包走了。
不知电话是真是假，但她留下了顾筠溪一个人。
顾筠溪是真的想土拨鼠尖叫了。
什！么！鬼！
顾筠溪瞪成眷。
有钱人真！可！恶！
成眷倒是没和她逼逼些有的没有的。
人是真的来吃饭的。
不得不说，这里贵是有贵的道理的。
空运来的椰子蟹，口感浓郁，将整只柠檬的柠檬肉一点点抽出来再替换内芯的柠檬塔……选材用料用心都是一等一的。
顾筠溪才吃几口，立刻推翻前言。
有钱……真！好！啊！
好吃！！！
然而这些东西，对于成眷而言，不是说不好吃，只是见得有点多，倒是有些厌倦了。
成眷看顾筠溪这故作镇定，其实灵魂都飘飘欲仙的幸福脸，忽然觉得面前的食物好吃了不少。
不得不说，有些人吃饭的样子，就是香，特别能感染人。
光看他们吃饭，就是一种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幸福。
成眷不自觉多扒拉了两口，然后，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青了。
整个人还颤抖着，似乎他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顾筠溪一头雾水，问：“你怎么了？”
她的眼睛，在她的餐盘和他的餐盘之间来回观察。
两人吃的同一种甜点，要说有什么不同……他的里面加了花生酱，而她的没有。
等等！
他刚刚说他花生过敏？
顾筠溪赶紧扒拉他：“吐出来，快吐！”
成眷捂着嘴巴，仿佛头几个月反酸水的孕妇，走向洗手间。
刚到洗手台，连男洗手间都没进，成眷打开水龙头，立刻吐出来。
好歹那口没咽下去，应该问题不大。
顾筠溪在旁等着，成眷漱口都漱到第五遍了，他颤颤巍巍地直起身子，说：“我一嘴花生味。”
“……不是吧，就一点点，应该是服务生把你的和我的弄反了。”
成眷：“不是，我吃这个不光过敏……我还……”
说着，他递给顾筠溪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
刚进过警局的顾筠溪，顿时懂了。
顾筠溪一把抓住成眷的衣领，急迫道：“不，你先把单买了，我没钱！！！”
成眷瞪她，神情写满了谴责！
然后下一秒，砰地气球爆炸的轻声，伴随着烟雾，一只火红的鸟，出现在顾筠溪的面前，……眼露鄙视。
小鸟将钱包从空衣服里叼出来，甩了顾筠溪一脸。
顾筠溪喜笑颜开，麻溜地帮他把衣服叠了，顺便跑去结账。
等结完回来接他，成眷还是那鸟样。
他倒是目标明确，“你先带我去酒店，等我恢复了我再回去。”
“带着只鸡……我错了别啄！带着只你我不一定开得到房间啊！”顾筠溪说，“你先跟我回去吧，等你恢复了你自己滚蛋。”
她开车，麻溜回家。
本想快速奔上楼，哪知道下车时正好遇到出来丢垃圾的邻居。
邻居看着她，上下这么一打量，然后大爷说：“哟，看你把这鸡宝贝的，还抱怀里呢，当宠物养呢？”
顾筠溪一言难尽，为了不被啄，她只能说：“梁叔叔，不是的，偷偷告诉你，我这只是传说中的金乌……厉害吧？”
梁大爷又把成眷瞧了一圈。
梁大爷笑呵呵地说：“瞧现在的小姑娘们，主人眼里出西施啊，养鸡就养鸡呗，这年头笑贫不笑娼，做/鸡都没人歧视，养鸡就更没人管啦！放心，我不和你房东说！”
说着，梁大爷还想摸一把这鸡，自然……被啄了。
“哎哟还挺凶。”
于是梁大爷从垃圾袋里掏出个笼子，递给顾筠溪。
“你这宠物不通人性啊，诺，我正要扔我家淘汰的笼子，给你用吧，梁叔叔我散步去了，不谢。”
顾筠溪一手捉鸡，一手拿笼。
她拿着笼试探性地靠近成眷，成眷一脸凶样，做攻击态势。
“那啥，别啄我哦，小心我鸡笼警告。”
成眷：“…………！”
咯咯咯咯哒？！
第015章
顾筠溪只要拿着鸡笼靠近，成眷就发出低啸，做攻击态势。
别说，被这鸟喙啄了，还挺疼。
成眷还是鸡嘴，啊不不，鸟嘴下留情了。
顾筠溪没办法，也只得抱着成眷上楼。
其实也不怪人家都误会。
根据设定，成眷虽然是个 long time ago的牛逼三足金乌，但不能让人知道啊，首先他那第三只脚就要收起来。
再加上凤凰市结界的作用，他现在的大小也极其尴尬——和鸡一般大。
色泽是火红的，只是，有种野/鸡，它叫红腹锦鸡，羽毛也很华丽。一般人也不知道学名，反正不是家禽，那就统称为……
“嘿！你怎么抱了只野/鸡！”
下一句是，“你违反野生动物保护法，我叫警察了哦！”
顾筠溪光想想那个画面，就面目发黑，不敢再任想象发展下去。
她赶紧开了门，把这只鸡……不，这只宝贵的神兽给放了进去。
神兽翅膀一振，身姿轻盈地飞上了家里最明显的家电，冰箱上，他以冰箱的身高来替代自己的高度，成眷环视了一圈如今顾筠溪的住宅。
他说：“真小。”
顾筠溪不做声。
成眷：“加起来还不如我家厕所大。”
顾筠溪提笼就往冰箱上扑，“给我进笼吧你！”
区区一只鸡，嚣张什么？！
然而成眷再次轻轻振翅，飞到了电视上，咚地一声，顾筠溪撞了一头包。
顾筠溪愤怒揉头，顺便抱住要倒的冰箱，整个人在房间中姿态扭曲，面容狰狞。
所有的一切，都因为这只该死的鸡！
顾筠溪下定决心，今天不把成眷关进鸡笼不罢休之际，成眷忽然又说话了。
就在他环顾了本就不大的一居室后。
“你以前不住这的。”成眷说到，“离职、搬家、换职业，和之前完全是两种人生轨迹，你简直像变成另外一个人。”
顾筠溪穿进游戏里来，便是在这里住，她虽然玩过游戏，但并没有成眷口中改变人生轨迹的实感。
她只是嗯了一声，回答暧昧不明，生怕露馅。
见状，成眷状似开玩笑地说：“你要说你是行踪诡秘的女间/谍，我都能信。”
但其实顾筠溪能理解这份不和谐。
她玩不同的线，就走不同的职业路线，放在每条线里没有问题，就宛如一个人五个平行世界里，做出不同选择一样。
现在“平行世界”融合了，她的过往经历又没有抹去，于是一切简单粗暴地剪切粘贴到一起，自然会让人感受到违和之处。
……不似真人。
顾筠溪一声叹息。
呈现在他们面前的“顾筠溪”，也确实不是真人。
顾筠溪打马虎眼，说到：“女间谍？我？”
成眷把她上下一打量，“也是，就你？”
顾筠溪：“……”
咋就这么不爽呢！
那熟悉的烟雾和嘭声又来，顾筠溪一边扭头，一边喝道：“你快从我家电视上下来啊，不管你是裸/体站在上面还是抱着它，这电视我还要不要啊啊啊啊！！！”
成眷：“…………”
谁稀罕你这破电视了！
成眷默默从纸袋里掏出衣服穿上，此时门铃响，顾筠溪打开一条门缝，问：“谁呀？”
形容清冷，眼中光芒却温暖的言攸，站在门口。
他晃了晃手中的奶茶，“你上次不是说想喝吗，我下班路过，顺便给你带过来了。”
没有不喜欢喝奶茶的妹子。
如果有，那一定是还没开窍。
顾筠溪也喜欢，尤其现在生活“贫困”，她每天扣扣索索的，已经好久不知奶茶味了。
欣喜的表情在脸上连一秒都没维持到，顾筠溪忽然想起屋子里还有个半/裸的成眷。
虽然什么奇怪的事都没有做，可她忽然生出好些心虚之情。
顾筠溪挪一小步，再挪一小步，把那条门缝给遮得严严实实。
她正欲接过奶茶，表示谢意，在以最快速度关门之时，成眷的脑袋还是从那条门缝里露出来了。
没错，他以身高优势，越过了顾筠溪的防线。
成眷一边把衬衫纽扣系到第二颗，一边说：“哦，老言啊。”
然后一声清脆的扣皮带声响起。
顾筠溪鸡皮疙瘩起一身，言攸也睁大双眼。
“带奶茶来啦？正好我想喝。”说罢，成眷直接越过顾筠溪拿了奶茶，打开喝了一口，并品鉴到，“真好喝。”
顾筠溪：“！！！”
言攸：“……”
顾筠溪出离愤怒了！
也不管这货是不是故意露出脑袋，是不是故意当着言攸的面扣皮带扣子，这口奶茶恩怨不能忍！
她抓住成眷的衣领就是一阵猛摇，一边摇一边嘶吼，“我的奶茶！还我奶茶！你这只野鸡，看我今天不把你炖成小鸡炖蘑菇我不姓顾啊啊啊！！！”
成眷脸青了。
野鸡？！
言攸噗一声笑了。
“别说，还真挺像野鸡的。”
成眷：“老言你什么意思？你呢，中华田园犬？”
言攸的脸立刻青了。
然后言攸立刻用手机下单了两斤蘑菇，和一些佐料，连同食谱一起给了顾筠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