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白月光替身后我重生了——雪刀
时间:2021-01-27 08:56:39

  静静地与她对望良久,他从胸腔里挤出几个字,“不知道。”
  其实他知道。
  许盈缄默,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上她。就像曾经的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一样。
  她久久不言。
  有风铃响起,叮叮咚咚的清脆声传至耳畔。许盈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开。
  “许盈。”他叫住她,“昨天你和路一阳……”
  习惯性地想甩给他一句“不关你事”,许盈及时改口,“他没有对我表白,也并不喜欢我。”
  眸光微闪,周衍没有说什么。
  许盈离开了。
  桌上只留下她没喝完的咖啡。
  腾腾的热气朦胧了她远去的身影。
  周衍将咖啡拿过来,指腹摩挲留下她唇印的杯口。
  细致的唇纹开在白色的杯口,像绽放的蔷薇,香气覆盖了咖啡的香气。
  他端起杯子,嘴唇印在那片纹路上。
  许盈开门进屋。将手提包挂好,她从冰箱里拿出冰块。
  听见动静的刘玲玲来到客厅,说:“冰块儿有这么好吃吗,你搬来这里以后就经常吃,以前你也不爱吃这玩意儿啊。”
  嘴里冻得有些失去知觉,许盈说:“降暑。”
  “快九月了,天气慢慢转凉了,还降暑呢。再说,今天也不热啊。”
  吞咽下最后一块冰,许盈说:“吃习惯了。”
  “少吃点吧,冰吃多了肠胃不好。”
  “嗯,知道了。”
  许盈回到房间。静坐到太阳落山,夜色笼罩。她望进窗外的一片黑暗里。
  黑夜像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引诱着她自投罗网。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黑夜。
  第二日早晨,许盈偷偷拨开窗帘。
  掩藏在窗帘后面,许盈看见了楼下的车。
  她掀了下眼皮,掩上窗帘。
  许盈请假回了家。
  许母问:“怎么突然回来了?”
  “累了,想家。”许盈抱住许母。
  许母摸摸她的脑袋,“累了就别工作了,辞职吧。”
  许盈扯了个笑,说:“妈,我想吃泡椒凤爪。”
  “等着,这就给你做去。”许母去买菜。
  许盈坐到许父对面。许父在下象棋。
  自从他被开除后,他就没再工作,许盈把钱拿回来之后,他也没去找工作了,一心过起了养老生活。
  “来一局?”许父说。
  “嗯。”
  下到半局,许盈的棋子走错了一步,她哎呀一声,“错了错了。”说着要把棋子返回去。
  许父按住那颗棋子,说:“落子无悔,不能悔棋。”
  “就一下。”许盈笑眯眯道。
  “一下也不行。”
  “这不是,我这棋子刚放下去,你不还没动吗,就当我还没把棋子放下去,啊。”
  许父见她这样,用食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无奈又纵容,“就这一下。”
  “谢谢爸!”
  许父摇摇头,突然一本正经道:“盈盈,棋盘上你走错一步能耍赖反悔,要是人生道路上你走错一步可耍不了赖也反不了悔,每一步你都必须谨慎考虑。”
  许盈笑意立时敛去。
  谨慎考虑,不能反悔。
  许父的话敲在她心头,她握紧棋子。
  入睡前,许盈脑海里还是许父的话。
  她即将走出的这一步要谨慎考虑,这一步一旦走出去,她无法再反悔。
  晨曦浮过天际时,许盈做好了决定。
  吃过早饭,许盈说:“妈,我们去烧香吧。”
  “怎么突然想去烧香了?”
  “想去了。”
  “行,等会儿就去。”
  香炉里的妙香生着缕缕白烟,如云雾般在佛像前漂浮。
  佛像下面,许盈跪坐在蒲团上,虔诚地祈愿。
  佛说人应一心向善,不可行恶,她大概不能一心向善了。
  唯愿她的恶行全部报应在自己身上,不牵连到父母。
  许盈重重地磕头。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一张桌子。许盈端起咖啡,看向对面的周衍。
  抿了半口苦涩的咖啡,许盈说:“高二下学期的时候,有一天下雨,我扭伤了脚,在医务室遇到了你,你当时在输液。”
  周衍怔然,似乎在回忆,然后说:“我不记得。”
  “你当时看都没看我一眼,当然不记得。”许盈说。
  周衍抿唇。
  “在那之前我没怎么注意过你,从那以后,我开始真正注意到你。”
  “你和我坐同一辆公交车,有一次上学车子颠簸,我差点摔下去,你在后面拉了我一把,救了我,近距离接触,你身上有很干净清冽的味道,我很喜欢。”
  周衍仍然不记得。不是因为时间久远,是因为那时的她在他眼中只是一团模糊,他不会记住。
  许盈继续说:“我开始无时无刻地关注你,视线下意识地追随你。发现你没钱交班费,我帮你交班费,你妈妈去世,我看你很难过,给你巧克力,写便利贴安慰你。”
  “你难过,我也难过,你开心,我也跟着开心。但我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有一天,你和沈蔓绿在一起了。那一刻,我忽然明白,”说到这里,许盈放慢语速,“我喜欢上你了。”
  许盈说完,见周衍竟然没有一丝惊讶,她盖住眼中情绪。
  她不知周衍早已知道她从高二就开始喜欢他。只是不了解这些过程细节。
  许盈说:“没想到吧,那时候我就开始喜欢你了。”
  周衍没吭声。许盈又说:“从那以后我没再喜欢过任何人,直到再次遇见你。”
  “你让我在欺骗和谎言中爱上你。”
  周衍蜷缩指尖,指尖刺着掌心,泛出阵阵疼痛。
  许盈:“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你吗?不是因为你对我的那些伤害。”
  “是……因为你不爱我。”她很艰难地吐出这些字。
  听到这话,周衍滞住。
  “我只是恨你爱的不是我,我只是恨你不爱我,”
  “许盈……”周衍唇瓣翕动。
  许盈自嘲般地笑,“我不恨你对我做的那些事,居然只是恨你不爱我。”
  单手盖住额头,遮住发红的眼眶,许盈笑出声来。
  笑着笑着,泪水从指缝里滑落下来,落在餐巾纸上,像渗透的血。
  那似血的泪刺到了周衍。
  许盈说:“可是我为什么只是恨你不爱我?”
  停顿良久,她闭眼,“因为我还一直爱着你。”
  她将自己的心剖析给他看,告诉他,她还一直还爱着他。
  她还爱着他。
  时空凝固,周围所有声音远去,只余下胸腔里激烈震动。
  像有一把铁锤,不停地敲击,一声声地敲出极度的,巨大的,前所未有的喜悦,喜悦一点点爬满心脏,胀的心脏快要破开。周衍按住快要胀破的心口,“你还爱着我?”
  “是。”她说。
  他捂紧胸口,竭力平复情绪,保持以往的冷静,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他情绪的巨大波动。
  许盈见状,眼神暗地里闪烁几许,“这几天我想了很多。”
  她盯住他,“你喜欢我,而我也还爱着你,我想我终于可以得偿所愿。可是我无法忘记你对我的那些伤害。所以,我想算了吧。即便你喜欢我,我也不想再爱你了。”
  “可是我无法控制我自己不爱你。”
  “后来我想了很久很久,这一生,大半辈子都过去了,剩下的时间为什么要被从前种种所束缚。”
  说到这里,她深深一呼吸,“我想,我应该忘记从前,忘记你对我的伤害。”
  她似乎做下重大决定,“周衍,既然你喜欢我,那么,我们忘记从前,重新开始”
  她向他伸手,用郑重而沉缓的语调,“周衍,我们重新开始。”
  我们重新开始。
  她诚挚地看着他,白皙纤细的手递到他面前。
  心脏骤然胀破,破出绚烂的烟花,缤纷灿烂,流光璀璨,他被烟花炸成一块木头,半截戳在地里,无法动弹。
  烟花海洋里,她的手清晰夺目,是引诱亚当的苹果,散发着鲜艳迷人的光芒。
  诱惑着周衍将它摘下来。
  周衍慢慢地将手伸过去。
  在即将碰到苹果时,沈蔓绿带着质问和愤怒的杏眼冲进脑海。
  烟花骤然消散,周衍陡然清醒。
  作者有话要说:许盈:我要开始作恶了,真正的报复终于开始了。
 
 
第48章 
  烟花骤然消散,周衍陡然清醒。
  伸出去的手停留在半空中,慢慢握成拳,他望着许盈,陷入极度的挣扎与抉择之中。
  眼看他就要将手放到她手上,他却突然停住动作。许盈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然后把手往前再送了一截距离。
  四肢像是绳索拴住,绳索两边是用力奔跑的马,周衍的身体快要被分裂,撕扯的剧痛让他仿若濒临死亡。
  “周衍。”许盈出声的同时,手再往前伸了一截,就要碰到他的手之际,他猛然后退。
  许盈沉默了少顷,“你不愿意和我重新开始?”
  他猝地低下头,不再看她,青筋一根一根从他手背上突起,泛白的指骨似乎要捏碎。
  许盈语气冷下去,“你在骗我,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我没骗你。”他立刻否认。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重新开始,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你不是喜欢我?”
  他又没有声音了。许盈只看到他绷得很紧的脖子。
  似乎再也承受不住什么,他只字不留,起身逃也似的大步离去。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许盈神色冷下去。
  他不是喜欢她?为什么不愿意。
  不,他没有明确地拒绝,只是没有答应。
  思及方才他的反应,许盈眯眼。
  他在犹豫。
  她端起咖啡,热气模糊了她冰冷的眉目。
  昏暗的房间里,周衍抱着相框,指尖似要刺进相框里。
  “阿衍,吃饭了。”周奶奶敲门道。
  “我不饿。”他说。
  “不饿也得吃点。”
  “不用了。”
  门外,周奶奶只好道:“那你过会儿再吃。”
  房间里安静下来。
  手机在震动。
  是许盈发的短信,她又要见他。
  他看着短信,拇指动了动,最终没有回复她。
  她又打电话过来。他也没有接。
  他放下手机,低头抓住自己的头发,后背弯曲下来,像是背负了一坐大山。
  等了两天都没有等到回复,许盈皱眉。
  “怎么了?”刘玲玲问。
  “没事。”许盈收起手机。
  两天后,周衍接到一个电话。
  “许盈在我们手里,赶快给我们拿五千万过来,不然,我们可就撕票了。”
  粗犷的男声经过变声器处理,传到周衍耳畔。
  他浑身一僵,说:“我要听她的声音。”
  不多久,电流里响起许盈的声音,她语句不成声,“周衍……救……救我……”
  周衍面色骤白,“别怕,我会救你。”
  接着对绑匪说:“钱可以给你,你要保证她完好无损。”
  “放心,我们只要钱,不会把她怎么样,但是不给钱,那我们可不保证会把她怎样了。”
  天色阴沉,浓云密布。
  周衍开车来到郊外一处荒废的仓库。
  与此同时,另一处地方,无人机将装满现金的袋大子勾走。
  “哐当!”周衍推开仓库一眼看到被绑在地上的许盈。
  他急步上前,“许盈!”
  许盈仰起头,满面泪痕,“周衍!”
  急速解开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绳子刚解开,她就一下子扑到他怀里。
  她筛糠一般抽搐,哭着喊,“周衍……周衍……”
  大掌紧紧按住她的脑袋,他说:“没事了。”
  下一秒,她昏迷过去。
  医生说,她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情绪大起大落,所以精神承受不住才昏迷,其它没什么大问题。
  病床上,许盈流着泪,低喃着什么。
  周衍靠近,听到她说:“周衍……周衍……”
  仿佛她只知道这个名字。
  他拿纸巾擦掉她的泪水,倏然被她抱住手,她像是抓住了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周衍……周衍……”
  她泪流不止,抽噎着低喃,像掉落进水里的花,纤薄脆弱,流水将她冲刷地支离破碎。
  他俯身低语,“没事了。”
  许盈逐渐安静,但她仍然抱着他的手不放。微凉的体温和他的体温融合到了一起。
  不知多久过去,周衍的手机震动起来。他起身去外面接电话。
  周衍一出去,许盈就睁开了双目。她擦擦抱过他手臂的掌心,在周衍回房之前继续装昏迷。
  黄昏之际,许盈慢吞吞地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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