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白月光替身后我重生了——雪刀
时间:2021-01-27 08:56:39

  许盈笑了下。
  刘玲玲啧啧不已。胖姑娘瘦下来竟有这样惊人的效果。
  其实原本盈盈胖的时候也是挺可爱一女生,皮肤白白嫩嫩的,就是太胖了,眼睛鼻子堆到了一起,所以就凸显不出来五官。
  这一瘦下来,五官凸显出来,多精致明丽啊。
  比……比沈蔓绿还好看呢。
  虽然盈盈和沈蔓绿眉眼有几分像,但盈盈是明艳动人的美,而沈蔓绿是清雅温柔的美。
  照她说,盈盈的五官更胜于沈蔓绿。
  刘玲玲不停地感叹,见许盈又要戴上眼镜,她忙阻止,“别呀,戴上眼镜你颜值都降低了几分!这大黑框眼镜多影响你颜值呀!”
  许盈还是戴上了眼镜。
  许盈变漂亮了,随之而来的情书越来越多。
  若是从前,作为胖姑娘的她收到情书她会很开心,如今却心如死水,起不了一丝波澜。
  她全身心地学习,把学习当做唯一能做的事。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便是高考了。
  第一堂语文考完,许盈听到有人说沈蔓绿出车祸了。
  她震惊不已,继而又得知周衍没有来考试。
  考试前两天,沈蔓绿住进了周衍家。
  今早他们一起来考试的时候,一辆车失控撞到了沈蔓绿。
  车祸十分严重,沈蔓绿目前还未脱离危险。
  许盈膝盖发软,心中默默为沈蔓绿祈祷。
  希望她没事。她抱住发抖的手。
  第二天周衍也没来考试。
  他放弃了这次高考。
  高考结束,所有人都开始欢呼嚎叫,表达出疯狂的喜悦。
  许盈没有半分喜悦,她一路奔向医院。
  病房里,沈蔓绿戴着氧气罩,身上插着各种管子。
  病床边,周衍双目猩红,像是一戳就会破碎的玻璃。
  他握着沈蔓绿的手,布满血丝的眼里流下灼热滚烫的泪,他的嗓子像是被烈火灼烧过,嘶哑滞涩,“绿绿,你一定要好起来。”
  他像一个想要留住母亲的孩子,痛苦中带着恐惧害怕。
  许盈鼻腔泛酸,她想上前抱住他,可她动弹不了。
  沈蔓绿在昏迷后的第三天里断了呼吸。
  得知消息的许盈瘫倒在地。她望向窗外。
  窗外下起倾盆大雨,雨大的似要将整个城市湮灭。
  清河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天上积压着浓云,从沉厚的浓云一寸一寸地下挤着,似要崩裂到地面上。
  凛冽的寒风吹着墓碑前的鲜花,花瓣残落着,随寒风散去。
  墓碑前站着形销骨立的少年。
  雨打着他的衣衫,他像没有灵魂的木偶,只一眨不眨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他抬手,触摸着照片里笑靥如花的女孩。
  他抚摸着冰冷的照片,“绿绿。”他轻念着这两个字,倏尔身体一颤巍,血从唇角漫了下来。
  血混着雨水啪嗒溅到墓碑前,周衍一顿,迅即抽出纸巾,蹲下来擦着被血染脏了的墓碑。
  他急切又专注地擦着地上的血,仿若世间只剩下这一件事。
  来到沈蔓绿墓碑前的许盈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她握紧了雨伞。
  周衍趴在地上擦着墓碑,擦着擦着又吐出一口血。
  周衍慌忙地擦拭着,却无论如何也擦不干净,泪水滚落下来,他哽咽着,“绿绿……”
  擦着擦着,他发出困兽般的绝望痛苦的嘶吼。
  他用力地抱着墓碑,如同要将墓碑嵌进他的骨血里。
  嘶吼中,许盈听到他身体里骨头碎裂破碎的脆利锐响。
  许盈连忙上前,她扶起周衍,“周衍,你要——”
  她突然被他摔开,她跌到在雨水里。忍着疼意,她说:“周衍,你——”
  “滚!滚啊!”他似乎已痛到极致,完全失去了理智。
  雨水扎痛了眼,许盈从雨水里爬起来。她望着他良久,捡起伞,从他身边走开。
  背后,她听到他在哭。
  她抬头,想要逼退眼里的热意,泪水却溢了出来。
  她扔掉伞,任凭雨水打湿自己。
  冰凉刺骨的雨绞着她的血肉,她艰难前行。
  雨幕里,少年抱着墓碑痛哭。
  少女背对着他,淋着雨,噙着泪,一步一步离开。
 
 
第12章 
  由于周衍和沈蔓绿的缺考,这一年,许盈成了清河高中的第一名。
  她考得非常好,进入了梦寐以求的大学。
  大学四年,许盈依旧潜心学习,顺利保研,之后毕业,顺利找到工作。
  十三年一晃而过。
  她已经三十一了。
  许父许母一直在催她找男朋友,她虽嘴里敷衍着,却总也提不起劲。
  这么多年,她没有交过一个男朋友,也没有喜欢过一个男人。
  她的爱情停留在了那长冰凉刺骨的雨里。
  午夜梦回里,梦中的少年仍然清晰,梦中的疼痛也仍然清晰。
  这十多年,她没有再见过周衍。
  但却知道他。
  他在第二年考上了状元,大二在他读大学的城市临川开始创业,开了一家公司叫ZS。
  这么多年过去,ZS集团已然成为临川市集团的龙头老大。
  她也知道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再有过女人,甚至连半个花边新闻都没有。
  他还爱着沈蔓绿。
  别人或许不知道他的公司为什么叫ZS,但她知道。
  zs,是他和沈蔓绿的拼音首字母缩写。
  他一直单身,固执而深情地守着那个已经去世十多年的女孩。
  许盈叹气,将飘远的神思拉回来。
  桌对面,她的相亲对象海归男说:“许小姐,恕我直言,你长得这么漂亮,工作也很好,为什么还需要相亲?”
  “找不到喜欢的人。”许盈说。
  “原来是这样。”他开始热情地问她各种问题。
  许盈心里不耐烦,却仍然笑容满面。
  最后,海归男说:“那么,许小姐,咱们留个联系方式?”
  “联系方式就不用了吧。”
  这就是以后没联系的必要了。海归男很失望,“真的不可以吗?”
  许盈礼貌地微笑。
  海归男要送她回家,许盈婉拒,和他在餐厅前分开。
  回家途中许母打电话过来问她,“盈盈,怎么样?”
  许盈说:“人挺好的。”
  “当然挺好的呀,他跟你年龄差不多,长得不错,工作也好,听人说性子也很不错。所以你——”
  “人挺好,但是我没兴趣。”
  “又没兴趣?盈盈,你到底要找个什么样的?你都快三十一了,再挑来挑去,以后就没什么可挑的了,以后就是人家挑你了!”
  “什么挑不挑的,我又不是物品,再说,我就一定要结婚?现在不结婚的人多着呢。”
  “你敢不结婚以后就别叫我妈!”
  许盈头大,“嗯,结婚结婚。”
  许母满意了,“你给我快点找个男朋友,本来这年龄就有些不好找了,那些二十多的男人嫌你年纪大,三十多的男人也嫌你年纪大,再不快点找个男朋友可怎么办。”
  许盈觉得有点可笑。
  二十多的男人嫌她年龄大,她没异议,可三十多的男人凭什么也嫌她年龄大。
  明明就是差不多的年纪,男人有什么资格要嫌弃女人。
  明明就是差不多的年纪,凭什么男人就是一枝花,女人就是豆腐渣。
  凭什么在年龄这方面,要对女人如此苛刻。
  社会上对女人的不公与偏见总是会体现在方方面面,无时无刻不让许盈恶心。
  她摒弃杂念,挂断了电话。
  车子经过花店,她凝了凝神,“师傅,停一下车。”
  进店里买了一束花,她让司机改道,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许盈将花放到墓碑前。
  墓碑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应该有人经常擦拭。
  她凝视着照片里的少女。
  少女仍然与十多年前一样年轻漂亮,时间在她身上停留下来。
  一阵凉风吹过,许盈缩了缩脖子,然后睇了睇表。
  她转身,一眼对上迎面走来的男人。
  四周如同被按了暂停键,登时卡顿住。
  迎面走来的男人捧着一束白蔷薇,做工精良的黑色西装罩在他躯体上,勾勒出他高大颀长的身形。
  许盈怔怔然。
  他的皮肤不再似年少时那么病态苍白,身子也不再如年少时那么单薄瘦弱。
  十多年的时光将他周身的青涩沉郁淡化,增添了属于成熟男人的沉稳沉静,却还留着从前的那份疏淡。
  他比从前更加成熟英俊了。却还有着笔墨淡淡的水墨画的轮廓。
  十三年后,再次与周衍相见,许盈每一根筋骨都颤栗,那些刻意被她搁浅掩埋的记忆随之涌上来。
  她隔着空气望着他,好像这十多年从未过去。
  周衍与她对望半秒,垂下了长睫。
  他没认出她。
  许盈陡然清醒。
  对他来说,她只是曾经同班过的同学,他当然不会认出她。
  她抬了抬眼镜,想要走开,行动却快于大脑,走到了沈蔓绿旁边的墓碑前。
  她站在陌生人的墓碑前默默地说了句对不起。
  余光里,周衍步至身畔。
  他轻抚沈蔓绿的照片,“绿绿,最近好吗?院子里的蔷薇又开了。”
  语毕,他把蔷薇轻轻放到碑前。他眷恋地摩挲着照片里女孩的脸,说:“这两天奶奶又催在我结婚。”
  说着他轻声一笑,“奶奶不知道我们已经结婚八年了,你不要怪她。等时机合适了,我会告诉奶奶的,你别生气。”
  旁侧,许盈惊然。
  他和沈蔓绿八年前就结婚了?
  八年前,周衍刚好二十二岁,正好到能领结婚证的年纪。也就是说他年龄一到,就和已经死去的沈蔓绿结了婚。
  先不论他是如何操作成功的,他居然执着至此,人去世了也要与其成婚。
  就在那么一瞬间,许盈明白了。
  或许周衍一辈子也不会再爱上其他人,他一辈子也不会再娶其他人。
  不知不觉间,许盈指骨捏得泛白。
  明明是晴朗的夏日,她却仿佛置身于乌云沉沉寒风呼啸的冬日。
  和十三年前一模一样的冰冷冻住她的双腿,她不知自己挣扎了多久,四肢总算能动弹。
  她迈着没什么知觉的腿,走出墓地。
  她仿若被抽去了魂魄,恍恍惚惚地走到路道上。
  就在这时,一辆车横冲直撞过来。
  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几乎划破耳膜,空气瞬间扭曲,许盈被失控的汽车撞了出去。
  许盈没感到疼痛,她只觉有什么在脱离身体,面前一团模糊。
  从墓地下来的周衍目睹了许盈被车撞飞的一幕。
  猝然间,他周围的景物迅速虚化。
  和他牵着手的少女忽然被撞飞,满地的鲜血触目惊心,像河流一样流淌。
  十三年前的那一天似乎在他面前重现。周衍险些没稳住身体。
  他借旁边的树支撑着身体,耳边传来虚弱的呼唤。
  “周衍……”
  他抬眸。
  倒在血泊里的女人歪着头,望着他,额侧是她被碾压碎掉落下来的眼镜。
  没了镜片的遮挡,她的眉目清晰地映入周衍的视野里。
  周衍一震,“绿绿……”
  他疯了一般跑过去,像十三年前那样,跪在血泊里目眦欲裂,“绿绿!”
  她半边脸血肉模糊,像是即将要断气,可她却竭力道:“我不是……”她失去了声音,闭上了双目。
  “绿绿!”
  男人撕心裂肺的嘶吼几乎响彻云际。
  ……
  病房里寂静无声,淡淡的消毒水味充斥着每一处角落。白光映在男人面容上,使他看起来更加苍白。
  他坐在床边,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的女人。
  她的脸受伤严重,被纱布缠着,只露出一双眼。
  秘书轻手轻脚地进了病房,瞥了瞥一动不动守在床边的周衍,他几番犹豫,“周总——”
  “出去。”周衍道。
  秘书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闭了嘴,关门离开病房。
  站在病房外,他犯愁,周总怎么也不通知一下躺床上那女人的家人,就他一个人守在那儿,公司的事情也不管了。
  两天过去,床上的人睁开了眼。
  十三年前没有等到女孩醒过来,十三年后,床上的人醒过来后,周衍心脏骤停。
  粗噶浑浊的哽咽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滚出来,他几乎是欣喜若狂。
  下一秒,无尽的绝望将他湮没。
  他的潜意识里明白,她不是他的绿绿。
  他一直守着她,等她醒过来,是在圆自己的梦,十三年前祈求女孩醒过来的梦。
  如今她醒过来,梦至圆满,他将醒。
  从梦中抽身的周衍面无表情地俯视病床上的女人。
  她用陌生的眼光瞅着他,声如蚊蚋,“你……你是?”
  刚刚问完,她嘶了一声,迟疑道:“我……我是……好疼……”她抱住脑袋,太阳穴一阵疼痛,像是有锤子在打击。
  周衍叫来了医生。
  医生经过一番检查,说:“她大脑遭受剧烈撞击,造成脑积血,血块压住部分记忆神经导致了失忆。”
  听到医生这番话,周衍神情淡淡,突然,他的眸光闪烁了一下,他问:“恢复记忆容易吗?”
  “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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