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上位记——屋里的星星
时间:2021-01-27 09:05:04

  好在,没让她等太久,小宫女就小跑出来:“皇后娘娘,太后请你们进去。”
  进了慈宁宫后,就见皇太后姗姗被宫人从内殿扶出来,一身暗色裙裳,衬得太后越发沉稳庄重了些。
  她淡淡觑了眼周韫,坐下来,抚额道:
  “没想到皇后今日会过来,哀家倒是怠慢了。”
  周韫服身行礼,听言,只扯了扯嘴角。
  这世间,还没有婆婆向儿媳说怠慢二字的,皇太后口中明显的挤兑,周韫自然听得出来。
  周韫面不改色地笑道:
  “前些日子母后身子欠佳,臣妾想来看望,却又怕扰了母后的宁静。”
  “昨日太医说,母后身子好些了,今日臣妾就领着众姐们们来给母后请安了。”
  一番话,算是给之前为何不来请安,作了个解释。
  至于几分真几分假,在座的心里都明白,却没有人会拆穿她的话。
  行礼后,她就坐到了皇太后下首,其余人也跟着落座,她们有些摸不清头脑,也不敢乱说话。
  皇太后见状,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心,心中啐了声没用。
  当初珍贵妃得宠,可后宫还是有很多嫔妃敢于争宠,手段层出不穷。
  而钱嫔这些人,却连在周韫大声说话都不敢。
  皇太后看得心中又怒又惊。
  若有嫔妃争,她还可从中怂恿、拉拢,而如今这情形,却容不得皇太后不小心。
  她狐疑地看了眼周韫,往日不过一个张扬的小丫头,居然有这手段?
  周韫一见她这模样,就知晓她没打什么好主意。
  她没好气地捏了捏帕子,心中开始思忖太后称病是否可行。
  最终,周韫还是弯眸开口:
  “母后病好得刚是时候,将是年宴,母后身为太后之尊,可万不能缺席。”
  皇太后瞬间明白了她的来意,她冷觑了周韫一眼,不紧不慢地说:“哀家也想去年宴热闹热闹,只是哀家这身子,谁知何时就又不争气了呢?”
  周韫听不得旁人拿乔,抿唇,脸色平静:
  “伺候的人精心,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又有太医院日日请平安脉,母后大可安心。”
  她似话中有话,说话时,还若有似无地扫向这宫中。
  皇太后在宫中待得久了,也不是傻子,顿时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换句话说,周韫的意思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好声好气地和你说,你拿乔,就别怪她冷声威胁了。
  总归你如今在她手底上讨生活,她想为难你,只要轻飘飘的下句吩咐罢了。
  皇太后脸色顿时难堪。
  她呼吸沉重了几分,才挤声说:“有皇后这般管理后宫,皇上倒是可以放心了。”
  周韫仿若听不出她的嘲讽一般,仍旧笑呵呵地看向她。
  皇太后心中顿生厌恶,堪比对她的姑姑。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皇太后面无表情地说:“皇后放心,年宴时,哀家会到场的。”
  她本来就没想过缺席,只不过看不惯周韫这般得意罢了。
  可她忘了,这后宫早就不是她作主的时候了。
  周韫哪管她想什么,得了想要的的答案,顿时巧笑如嫣:“对母后,臣妾一直是放心的。”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周韫是懂的,顿了顿,添了一句:“臣妾怕扰了母后宁静,可这宫中若有人对母后不敬,母后只管派人去坤和宫与臣妾说,臣妾定严惩不贷!”
  有一个孟太后就够头疼了,她不想和皇太后闹得太难堪。
  皇太后听了这话,高不高兴,旁人不知晓,可她脸色就越冷了些,下了逐客令:“时间不早了,哀家乏了,皇后还是带着这些人回去吧。”
  周韫稍顿,她还想在慈宁宫等来傅昀的,可皇太后都这般说了,她也不能死皮赖脸地不走。
  没好气地站起来,她服了服身,带着一群后妃告辞。
  经过慈宁宫一遭,钱嫔等人也知晓了周韫想作甚。
  请安是假,请两位太后参加年宴才是真。
  慈宁宫和慈安宫离得不院,一刻钟的时间,周韫就站在了慈安宫前,不过和进慈宁宫时不同,这时,她脸上明显带了几分犹豫。
  周韫不动声色朝身后看了眼,没听见圣驾的动静,烦恼地拧了拧眉。
  她可不想单独去见孟太后。
  她在想着傅昀时,慈安宫中,孟太后看向进来报信的小宫女,冷笑:“她不想来就不来,想来,本宫就得让她进来?”
  她眸色一转,虽然不知周韫为何要过来,可无事不登三宝殿,周韫既来请安,必然是有事。
  孟太后眯了眯眸子,哼笑着说:
  “你去回禀皇后,哀家身子不适,不宜见客。”
  话被小宫女心惊胆颤传给周韫,周韫早就有了心里准备,闻言,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她冷淡地扫过小宫女:
  “太后身子不适,怎么不见请太医?”
  小宫女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周韫朝时秋看了眼,身后顿时有个小太监朝太医院跑去。
  小宫女惊呆,想拦,却找不到借口阻拦。
  “母后身子不适,臣妾若不进去看看,岂不是不孝?”
  周韫拢了拢大氅,将小脸藏进狐绒中,她手中还捧着汤婆子,可即使如此,她还是冷得脸色稍稍发白。
  刚在慈宁宫说皇太后身子不适,才不去打扰的她,在说出这话时,丝毫不觉得脸红。
  孟太后在殿内,还不待得意,就听见外间一阵脚步声,她脸色一变,刚站起来,就见珠帘掀开,周韫一行人走了进来。
  她只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怒不可遏:
  “没有哀家允许,谁准你进来的!”
  一进慈安宫,殿内烧着地龙,周韫就没有冷得那么厉害了,她身子稍稍放松,睨向孟太后:“臣妾听说母后身子不适,心中担忧不已,这才不顾母后意愿闯了进来,还请母后恕罪。”
  说罢,她装模作样地服了服身子,遂后,不等孟太后叫起,就站了起来,眯着眸子,笑着说:“母后身子不适,竟无人请太医,可是宫中奴才伺候得不精心?”
  她话中大有将慈安宫奴才换一批的意思,将孟太后气得抬手捂住胸口。
  孟太后本就不得先帝宠爱,这慈安宫的人手,算是她仅有的心腹了,哪能让周韫真的换了去?
  她一气,就坐了下来,捶着胸口哭:
  “哀家是倒了八辈子霉,怎么摊上你这么个不孝的儿媳妇?!”
  “你一日不气死哀家,心中就不舒坦,是不是!”
  孟太后不聪明,但她却知晓,“孝”一字,就是她的立足之本,是她拿捏周韫和傅昀的把柄。
  周韫错愕,没想到,短短一段时间,孟太后居然比之前愈发豁得出去了。
  在一群小辈面前,坐下就哭,这事,她都干得出来?
  若是往日,周韫还可不理睬她,可今日,她本就带着目的前来,倒是不得不受制了,她挤出一抹笑说:“母后这是作甚!臣妾只是关心——”
  “关心?”
  不待她说完,孟太后就直接打断她,冷笑着说:“皇后的关心,哀家可受不起!”
  “你别以为哀家不知你打的什么算盘!”
  “哀家还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宫中!”
  这句话,就有些严重了,钱嫔等人脸色顿时骇得发白,一群宫人砰一声跪地,瑟瑟发抖。
  周韫脸色也彻底冷了下来。
  傅昀和太医进来时,就是听得这一句,太医险些双腿一软,恨不得自己聋了去。
  “母后在胡言乱语什么?”
  殿内一寂,回头去看,就见傅昀阴沉着脸色进来。
  周韫一见他,就生了委屈,眸子泛红地看过去,一进慈安宫就被指着鼻子骂,她何时受过这气?
  孟太后被傅昀的话气得够呛:
  “哀家胡言乱语?你不如问问你的好皇后,她一来就寻借口想换了哀家宫中的人,是何意思?”
  她被当时御膳房送的膳食搞怕了,一心觉得周韫想让她死在宫中。
  “自她进宫后,几番针对哀家,皇上,你是瞎了吗!”
  不待傅昀说话,她就胡搅蛮缠地捶着胸口哭道:“哀家命苦啊!生了两个皇子,一个早逝!一个不孝!哀家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众目睽睽之下,饶是周韫,也不敢背着这骂名,周韫捂唇,仿佛要哭出来的模样:“母后何出此言?您这般,岂不是想要臣妾的命吗!”
  孟太后所言传出去,她少不得遭人唾骂,这句要她命,倒说得不算错。
  遂后,她掀开裙摆,跪在了孟太后身前,她一跪,这满殿的人,除了傅昀,皆跪了下来:“皇上日日忙于前朝事务,后宫事宜皆交由臣妾打理,母后若是心中不满,怪臣妾就是,何必将皇上牵扯上!”
  此话一出,孟太后不由得在心中骂周韫装模作样,她抬头去看傅昀,果真就见傅昀阴沉下脸。
  傅昀眸子皆寒地看向孟太后,他不信,孟太后不知她说的话传出去是何后果,可她还是肆无忌惮地说了。
  须臾,他弯身,将周韫扶起来,话音冷漠地不余一丝情感:“太后病糊涂了。”
  殿内倏地一静,病糊涂了的人,说的话,自然也是胡言乱语。
  孟太后不敢置信地看向傅昀,就连周韫擦眼泪的动作也是一顿,却听傅昀平静地说:“还不将太后扶进去休息?”
  话落,孟太后还想说什么,却被宫人强制送进内殿,哪里还顾得上她的身份。
  其余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周韫也轻着呼吸,待出了慈安宫,才小声地问向他:“那如今,年宴该怎么办?”
  傅昀垂头,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去,眉眼不抬:“皇太后,就够堵住他们的嘴了。”
  周韫松了口气。
  下一刻,她又偷偷觑了眼傅昀的脸色,绞着帕子说,堪堪地说:“我是不是搞砸了?”
  她本来是想请两位太后一同出席的,连傅昀昨日都说了,让她在慈宁宫等他。
  傅昀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她向来如此,怪不得你。”
  他本就对孟太后没报希望,倒是委屈了她,不仅被骂了一顿,还被迫跪了下来。
  忽地,他无厘头说了一句:
  “以后不会了。”
  周韫不解地看向他,可傅昀却敛了声,没有多做解释。
 
 
第125章 从不孤单(结局)……
  周韫后来才知晓,傅昀的那句“母后病糊涂了”是何意。
  自那之后,周韫就没听见过孟太后作妖的消息,除了每日太医进慈安宫替孟太后请脉,仿若孟太后当真病入膏肓了一般。
  慈宁宫那位恐是知晓了慈安宫的情况,后来周韫去请安时,待周韫态度明显温和不少。
  年宴那日,周韫早早起了身,傅昀昨日在她宫中留宿,她起来时,傅昀还躺在她身边。
  周韫察觉到腰间的禁锢,她倏然清醒,放轻了动作,在时秋的搀扶下起了身。
  坐在梳妆台前,周韫小声地说:
  “瑾儿醒了吗?”
  “醒了,段嬷嬷正哄着呢。”
  近日瑾儿刚学会翻身,较往日调皮了不少,连觉都少了些,周韫净了脸颊,任由时秋替她上着妆面,小声说:“让她们今日都警醒些,别让旁人近了瑾儿的身。”
  今日年宴,人一多,就容易生混乱,时秋显然也知晓这道理,郑重地点了点头。
  傅昀醒来时,已近辰时,他瞧周韫早就梳妆好,还有些惊讶:“韫儿今日精神倒好。”
  周韫没理会他的揶揄,年宴她一手负责,其中忙乱得很,头一次办这么大宴会,昨日入睡前,她还有些紧张。
  只觑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和时秋紧张地确认:“中省殿那边可安排好了?”
  傅昀默默听了两耳,知晓周韫是不会管他了,轻咳了两声:“张崇,进来!”
  傅昀一番洗漱穿衣后,周韫那边还未忙完,他无奈走过去,拉过周韫:“不过一次年宴,你何必这么紧张?”
  周韫睨了他一眼:“爷说得轻巧,若没办好,旁人不得说我无能吗?”
  傅昀觉得她多虑了,在她还想说什么时,淡淡一句打断她:“谁敢?”
  周韫一噎,噤声无语,不过经此打断,周韫好歹是放过了时秋,没再重复地一一确认。
  周韫免了请安,午时左右,才和傅昀一同前往太和殿。
  她们来得算晚的,到太和殿时,百官和后妃已然来得差不多了,在请安中,踏上了高位。
  皇太后显然坐在那里了,脸上透着温和慈祥的笑,在周韫行礼时,还拉过她的手,轻拍了拍。
  众人惊疑间,倒是将周韫不敬太后的流言打消得一干二净。
  周韫轻勾唇,稍放下了心。
  年宴没了太后作妖,倒也无波无澜地过去了,烟花灿烂中迎来黑夜,暗色浓郁,裹着前些日子的白雪,却多了些明亮。
  坤和宫中,周韫拆了发髻上的累赘。
  傅昀进来时,就见女子对着铜镜而坐,听到声响,轻侧脸,眸中染上笑意:“爷回来了?”
  傅昀脚步一顿,眸色由明转暗。
  他一时之间,倒是不知是女子脸上的笑好看,还是她那句“回来”更打动人些。
  他听惯了周韫对他说“爷来了”,却甚少听周韫对他说“回来了”。
  傅昀轻步走上前,扶住周韫,抿唇说:“累了?”
  不待他进来,就迫不及待地卸了妆。
  周韫娇娇地抵在他肩膀上,累得话都说不利索:“爷顶着那凤钗试试,压得我脖子都酸了。”
  话音甫落,周韫就察觉到脖颈后抚上一只手,轻重有度地替她揉捏着,头顶还传来男人低沉地嗓音:“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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