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沈亭便由太监扶着回营帐内换衣服,其他想要参加狩猎的大臣也纷纷回了各自的营帐换衣服,准备大干一场。
片刻,场上就只零星剩下几个人,不用想也知道,狩猎裴云谦必定是要参加的,可裴云谦却站在原地迟迟未动,也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沈姝忍不住道:“将军不回去换衣服吗?”
裴云谦垂眸,轻笑道:“换,自然要换的。”
说着,裴云谦缓缓抬眸,目光投向不远处立着的白袍少年,随即抬手牵住沈姝,声音似是有意提高了些:“陪我回营帐更衣。”
沈姝显然没预料到裴云谦的动作,被他拉得身子一晃,还没来得及调整脚步就被裴云谦塞进营帐。
营帐内,裴云谦将早就准备好的衣物扔在塌上,接着双手打开立在沈姝面前。
沈姝抬眼看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还真让她帮他更衣啊?
裴云谦面不改色,一脸理所应当看着沈姝,没说话。
半晌,沈姝似是认命了一般走过去将塌上的衣物拎起来。
看着手上像盔甲一样的衣服沈姝反了难,她不是不愿意帮裴云谦更衣,实在是这衣服……她不会穿。
沈姝手上拎着衣服,抬头看过去,温声道:“将军,这衣服……”
没等沈姝说完,裴云谦像是看透了她一般,沉声道:“无妨,我教你。”
顿了顿,沈姝认命一般走过去由裴云谦指引着一步一步替他将衣服穿好,可最后一步腰带沈姝系了半天却怎么也系不上。
裴云谦虽面不改色,可牙关早就咬得紧紧的,也不知沈姝是不是故意的,系个腰带半天都没系好。
他就眼看着沈姝白白嫩嫩的小手在他腰间一会儿蹭蹭这,一会儿摸摸那,蹭得他身子都忍不住热了几分,明显感觉到不可描述的位置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半晌,裴云谦长舒了一口气,狠狠抓住正在他腰间不安分的手,沉声道:“我自己来。”
沈姝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抬头看他:“怎么了?”
没等裴云谦说话,沈姝重新低下头摆弄裴云谦腰间的绳子:“将军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不就是个破腰带,她怎么就系不上了?
裴云谦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垂下眸子看着沈姝在他腰上鼓捣。
须臾,沈姝站直身子道:“系好了!”
裴云谦嘴角带着笑意,忍不住抬手揉了揉沈姝头顶,沉沉地“嗯”了一声道:“姝儿最厉害了。”
听见裴云谦突然如此亲昵唤她,沈姝忍不住脸上一热。
怕被裴云谦看出来,沈姝抿了抿唇低着头将裴云谦推出营帐:“将军快去吧,时候不早了。”
裴云谦轻笑出声,随着沈姝的力道往外走,走到门口裴云谦脚步一顿停在门口,沈姝猝不及防撞在他身上。
“在营帐里等我,别乱跑,待会儿朱雀和琳琅到了会来陪你。”
说着,裴云谦宠溺地揉了揉沈姝的头发。
沈姝点了点头,催促道:“知道了,将军快走吧。”
再不走就要被看出端倪了,她的脸往哪搁。
裴云谦笑了笑转身走出营帐。
还没等琳琅和朱雀到,营帐前就出现一个人影。
“奴婢拜见灵安公主。”
沈姝眉尖微蹙,这个时候不是都应该去参加狩猎或者去欣赏歌舞了,谁会来找她?
莫不是……
“进来。”
看见来人,沈姝心头一沉,果然不出她所料。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我媳妇只能夸我!
我:……
第51章 情敌
狩猎场上, 数十人身上搭着弓箭骑在马上,朝着面前那片林子跃跃欲试,想着拔得头筹能在陛下面前有出头的机会, 万一撞了大运得到重用就更好不过了。
沈亭一身明黄色盔甲立在正中间, 身上挽着先帝亲赐的传世宝弓。
裴云谦则是骑着“飓风”身一身劲装黛蓝色盔甲列在沈亭左手边,右手边则是身着白色盔甲的苏御。
“今日狩猎,两位爱卿难得都在又实力相当,朕等着两位爱卿拔得头筹!”
闻言, 裴云谦立在马上抬眼瞥了苏御一眼, 随即缓缓收回目光,不咸不淡道:“陛下谬赞。”
沈亭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心中虽不满裴云谦目中无人,可一时也无可奈何,只盼着好不容易回京来的苏御在这一次狩猎上能压过裴云谦, 他也好趁机打压裴云谦的嚣张气焰。
正想着, 开猎的锣声响起:“开猎!”
话音刚落,沈亭勾着唇角看了看身旁的裴云谦道:“朕先走一步!你们跟上!”
话音未落,沈亭便先驾着马进了林子, 而身后的人见沈亭走了也纷纷策马先后消失在林子里。
片刻,光溜溜的演武场上,此刻只剩裴云谦和苏御两人还不紧不慢留在原地。
裴云谦摆弄着手中的箭矢, 嘴角带着几分玩味,语气轻佻尽是嚣张。
“看来咱们这位糊涂陛下对世子期待甚高。”
苏御嘴角勾笑,他敛了敛眸子, 深知裴云谦此言何意,并未接话。
片刻,裴云谦嘴角带着些许笑意, 可眼神看上去却格外阴森:“那世子呢?此次回来可是想做陛下的忠臣良将?”
闻言,苏御眉头皱了皱,难道裴云谦知道了什么?
他缓缓抬眼看过去,语气一如既往平淡无波让人挑不出错处:“裴将军此话何意?你我皆是陛下的臣子。”
裴云谦抬眼瞥了他一眼,轻嗤了一声:“无论你此次回京是为了什么,但是……”
说着,裴云谦顿了顿,缓缓看向苏御的眼中逐渐蒙上一层冷意,似笑非笑道:“不是你的东西,世子最好不要肖想。”
“本将军有个习惯,我的东西不准别人碰,碰了就想要了他的命。”
裴云谦面上越来越冷,嘴角笑意也越发渗人,眼底涌起几分杀意,语中肆意威胁毫不掩饰。
闻言,苏御总算是有了几分反应,他轻笑出声,可眼底俨然一片冷意。既然裴云谦直奔主题,他也懒得同他迂回。
半晌,他冷冷吐出几个字:“沈姝不是物件,你也非她良配。”
如今,苏御越发觉得裴云谦非沈姝良配,且不说此人在朝中关系复杂又树敌颇多,单说着桀骜又自负的性子,沈姝性子一向柔软若是跟着他怕是要受不少的气。
裴云谦冷眼看过去,虽笑着,可语气不带半分温度:“本将军不是良配,你是?”
顿了顿,裴云谦接着道:“你喜欢沈姝?”
既然话已经说开,苏御也并未想要隐瞒,既然沈姝所嫁之人并非良善之人,那他争夺也未尝不可。
毕竟,他也是个有私心的正常人。
“是。”
见苏御大大方方承认了,裴云谦反而笑了,静河王这个大儿子也算是有几分骨气。
裴云谦嘴角似笑而非,淡淡道:“木已成舟,是否良配沈姝如今都是我裴云谦的妻。”
闻言,苏御面上依旧一如既往温和,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软刀子:“沈姝因何嫁你,不用本世子提醒将军了吧?”
话音刚落,裴云谦脸色瞬间阴沉,看向他的眼神也冷得快要结出冰碴来。
这一句话无意是直接捅进裴云谦心口,若不是为了躲避和亲,沈姝又怎会嫁给他一个声名狼藉之人。
须臾,裴云谦抬眼冷冷瞧了苏御一眼,嘴角隐隐勾起几分笑意。
的确比他霁月清风,可那又能如何,只要他活着一天小姑娘就是他的。
见裴云谦没说话,苏御接着讽道:“裴将军要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闻言,裴云谦嗤笑出声,视线缓缓落在苏御脸上,不咸不淡回道:“甜不甜的本将军心中有数,不劳世子费心。”
说完,裴云谦冷冷收回目光骑着马往前走了几步,扭头看向苏御:“既然陛下对你期待甚高,不如我们比一比?”
“裴将军想怎么比?”
裴云谦将手中把玩的箭矢随手丢进箭筒里,嘴角带着几分戏谑:“一炷香为限,猎物多的胜。”
“好,就依裴将军所言。”
苏御抬眼看过去,没有半分惧色。
裴云谦瞥了苏御一眼,转头骑着马穿进林子。
狩猎一直持续到酉时,直到太阳快要落山参加狩猎的众人才陆陆续续带着自己的猎物回到营地。
看着一众人脚底下的猎物,沈亭心中也畅快不少:“看来众位爱卿这一次收获颇丰!朕这就命人点数。”
原本都自信满满带着猎物回来,可现在众人看着自己脚底下的猎物,再看看裴云谦和苏御脚下的猎物顿时发觉自己打的这点东西还不及人家半数,可见这一次拔得头筹的多半又是裴云谦了。
从前狩猎,只要裴云谦参加第一名就非他莫属,只不过前几年裴云谦都未参与,也不知为何今年又突然参加。
从前就听闻静河王世子是百里挑一惊才绝艳的人物,后来又静河王去蜀中锻炼,如今手握重兵,今日一见果然不能小觑。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底下人就将众人的猎物数好了,毫无悬念裴云谦拔得头筹,苏御与裴云谦猎得数目只差一只。
见状,沈亭脸色微不可查地沉了沉,他抬眼冷冷扫过底下立着的一众大臣及世家子弟,眼底也涌起几分猩红。
真是一群废物!竟又让裴云谦拔得头筹!
虽心中不悦,可沈亭面上不显大笑出声:“果然!不愧是我北临的镇国大将军!既然裴将军在这次狩猎拔得头筹,裴将军想要朕赏赐些什么?”
陛下的赏赐放在谁身上不是天大的恩赐,可裴云谦却习以为常,他躬身面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语气淡漠如常:“多谢陛下,赏赐就不必了。”
说着,裴云谦缓缓抬眼:“臣想告个假,明日的狩猎臣就不参加了。”
裴云谦什么都不要沈亭自然乐意,也懒得管裴云谦为何告假不参加明日的狩猎。
“准了。”
“谢陛下。”
赏赐完沈亭便带着其余的大臣回到影响内欣赏歌舞。
半晌,裴云谦轻勾嘴角漫不经心道:“你输了。”
边上的人低头瞧了一眼地上的猎物,不语,转身离开。
今日,是他技不如人。
见苏御脸色难看,身旁的小厮忍不住替自家主子抱不平:“明明是那裴将军几次三番抢了爷的猎物!”
今日狩猎场上苏御所到之处裴云谦必然出现,每每苏御看重了猎物将手中的箭矢射出去时,他射出去的箭十支有八支都被另一支箭抢先,而始作俑者正是裴云谦。
偏偏裴云谦还理直气壮地上的猎物轻笑着:“呦,这是世子先看重的猎物?那可真不好意思呢。”
裴云谦虽嘴上如此说,可面上却没有半分愧疚之意反而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激得人火冒三丈他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苏御看了一眼身旁说话的人,脸上难得带着几分不悦,他知道裴云谦是故意的,可说到底还是他自己技不如人罢了!
围场之上,能者居之。
缓过神来,苏御淡淡道:“慎言,忘了我来之前同你说过什么了吗?”
闻言,苏御身旁的小厮低了低头应了一声没再说话,跟着苏御回了自家营帐。
裴云谦告了假,自然不用去应酬今晚的宴会,他答应了沈姝要教她骑马的。
刚刚在围场狩猎时他就归心似箭,恨不得插了翅膀早些飞回来。
下午沈姝从太后那里回来以后便一直待在营帐里没出去过,许是太过无趣,沈姝不知什么时候竟半椅在塌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裴云谦回来将她拦腰抱起放在塌上,她才悠悠转醒。
沈姝在梦里就觉得自己腰上缠上来一根粗壮的树枝,吓得沈姝倏然睁开眼,然而迷迷糊糊一睁开眼就看见裴云谦正抱着自己,沈姝本能一挣,险些滚到地上去。
见状,裴云谦手臂收紧了些,他垂眸看着沈姝轻笑出声:“睡醒了?”
沈姝一双朦胧的眼看着裴云谦轻点了点头:“将军是何时回来的?”
沈姝脸上还带着倦意,似是还未在睡梦中清醒过来,声音也柔得快要能掐出水来,撩得裴云谦一阵心痒。
“刚回来。”
说着,他将沈姝轻轻放在塌上,单膝跪在榻边上,两只手撑在沈姝耳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
沈姝心中有些发慌,半晌她才试探着出声:“将军?”
“怎么?”
沈姝试着转移话题:“今日狩猎将军可有收获?”
裴云谦勾唇轻笑: “自然。”
闻言,沈姝眼睛亮了亮:“我听说每次狩猎拔得头筹的都会有不少赏赐,听说去年是张大人家的小儿子,也不知今年是谁。”
沈姝语中隐隐带着几分惋惜,她其实还挺想看他们骑马狩猎,正想着,沈姝眸光微动,也不知裴云谦骑马狩猎时会是什么样子。
闻言,裴云谦危险地眯了眯眼,腾出一只手扣住沈姝的下巴缓缓抬起,迫使她与他对视。
裴云谦垂眸看着沈姝,声线低沉逼仄透着淡淡的危险:“你说呢?”
闻言,沈姝心中了然,她眨了眨眼睛轻笑道:“是将军吗?”
裴云谦哼了一声,轻点了点沈姝的鼻尖:“自然。”
说着,突然裴云谦话锋一转:“难不成还能是你的青梅竹马?”
沈姝一愣,原来裴云谦的醋劲儿还没过去呢,她强忍着笑意没出声。
见沈姝不说话,裴云谦垂下眸子,一双漆黑的眸子涌动着侵略的光芒,声线磨得逼仄:“你是本将军的夫人,就算是惦记,也只能惦记本将军,懂?”
闻言,沈姝忍不住笑出声,又强忍了回去,郑重其事地看着裴云谦点了两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