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芮笑别过脸不看他:“谁说一定要你拍。”
“是我只能给你拍。”庄久霖扣住她的手背。
田芮笑不说话,显然知道他在敷衍。她知道很难从他那得到彻底的真话, 他会如实告诉她他去做了什么事, 见了什么人,但关于他的心,他封得固若金汤。
或许是她还不够格吧。想想她又期盼听到什么呢?脸蛋身材?聪明乖巧?多才多艺?这是谁都能看得到的, 哪怕他真这么说,也不是她想要的。
庄久霖的胸膛笼罩下来, 嘴唇低到田芮笑耳边, 道:“你让我无法抗拒。”
田芮笑眨了眨眼, 回头看他时含情脉脉:“哪里无法拒绝?”
田芮笑如愿见到庄久霖骤变嗜欲的眼神,他低头吻住了她。从前是他撩得她挠心挠肺, 到了床上, 她一言一笑一眼神都能让他发疯, 让他变回没有心智的野兽。
碍事的被子被一把扔开, 露出两具缠绕翻滚的身体。她伏在他身上时,他开口问:“想不想试试在上面?”
田芮笑烧红了脸:“那你教我。”
庄久霖往床头一靠,将田芮笑抱起与自己赤诚相对。开始之前,他才终于像个得逞的骗子那样承认:“会很痛,宝贝。”
田芮笑倏然一怔,已然无法反悔。
田芮笑自认不是一个多么热衷于性/爱的女人, 但现在,她愈发地迷恋这种时刻,贪的不是情/欲,也不是他的身体。而是在这一刻,他的世界完完全全地,只有她一个。
上午田芮笑醒来时,破天荒地看到庄久霖还熟睡在自己身边。她爬起来端详他的睡颜,轻微鼾声随他胸膛起伏,放任了两日不剃的胡子冒出尖渣,在他的嘴唇碾过她身体时扎疼了她,但她好喜欢。
就连睡着了,也是一副凛厉端谨的模样。
田芮笑凑上去咬了咬他的鼻子,嘴角,下巴,喉结,锁骨……不时因自己的任意妄偷笑。她抓过床头的手机,调到前置摄像头,剪下与他亲密的这一刻。
庄久霖一觉睡到中午,睁眼时感到身上附着着温软,果不其然,很快他就听见他的小情人说:“醒啦?”
他搂紧她,问:“几点了?”
田芮笑咬了咬他的鼻子,似乎对此永远不腻:“快一点了,我做了午饭,还热着。”
庄久霖微微一怔。他的睡眠一向很浅,可今日却沉稳得连她什么时候出去又回来了都不知道。是一连消耗了太多体力,还是跟她在一起让他得以抛去一切,安心睡一个好觉。
今天风和日丽,吃过午饭,庄久霖从车库推出那辆小电车,载着田芮笑沿湖兜风。
“你以前骑过这种车吗?”田芮笑从后环抱着他。
“没有。”他答。
“那怎么会开?”
他好理所应当:“这种车不是直接就能上手吗?”
为了证明这个观点,庄久霖发了狠拧下电门,车子加速冲进风里,风声在他们耳边嘶鸣得愈加嚣张翻沸。田芮笑举起手机,靠在庄久霖肩头,露出自己全脸和他的下颚及耳根,录了一段小视频。她一个字也没说,弯得夸张的嘴角足以说明一切。
日落时回到度假村脚下,两人选择在附近的农家乐尝试晚饭。
店老板带两人去选鱼和菜,庄久霖挑了一条从湖里打捞的土著鱼,接着把选菜的任务交给田芮笑——北方人看什么绿叶子菜都是青菜。
“这是什么?”庄久霖疑惑地往一只篮子里指。
篮子里的开着一簇簇鲜黄色的菜花,根茎青绿细长,花瓣上生着丝丝茸毛。田芮笑好笑地解释:“是瓜花。”
“什么瓜?”
“南瓜苗的花。”
庄久霖诧异地看着她:“这也能吃?”
“可好吃了,我妈妈超喜欢做的,”田芮笑晃着他的手撒娇,“我们就吃这个好不好?”
庄久霖有所保留,但当然不会拒绝她。
云南的做法有所不同,在瓜花外裹了层面粉下锅炸开。上菜时,田芮笑告诉他:“我们家里吃得比较清淡,一般都拿来煮汤。”她夹着一朵送到他嘴边,庄久霖一口咬下,她满眼期待地望他:“好吃吗?”
庄久霖脸颊微动,客观地点了点头。
看着他淡漠的脸,田芮笑好心安慰:“不喜欢咱们再点别的,吃不惯就不吃啦。”
庄久霖看向她,嘴角扬起一个微笑:“真的好吃。”
田芮笑放心地笑起来:“是吧?真的好好吃哦。”
他不擅作过多表露,但愿意用她希望的方式回应她。
吃过晚饭,晚霞还撑着一缕余晖,两人停车在空中花园附近,下来牵手散步。
没走几步,庄久霖接到庄希未电话。她倒也没什么事,看书看累了,给他打个电话解闷,虽然他并不是一个会哄人的哥哥,但并不妨碍她滔滔不绝。
十分钟的电话,庄久霖说了不到一百个字。
庄久霖收了手机,田芮笑开口问:“希未回学校了?”
“早该回去了,她心静不下来,在家看不进书。”庄久霖说。
“她只是想多陪陪爸爸。”
庄久霖沉了口气:“我知道。”
田芮笑仰着脖子看他:“我突然想起来,为什么希未去哪里读书都是跟你商量,让你决定?”
庄久霖迟了几秒,说:“她懂事开始爸爸就一直很忙,都是我在管她。”
“那……你又是谁管的?”
庄久霖看向她,她在笑,眼神却很认真。然后他说:“爷爷,我小时候跟爷爷住到了初中。”
“所以你小时候才会那么毛毛躁躁,”田芮笑像是发现了什么小秘密般惊喜,“爷爷奶奶都很宠小孩子的,想玩多久玩多久,想买什么买什么。”
庄久霖嘴角一扬,算是承认。
“其实我并不太了解他。”庄久霖突然说。
隐隐猜到那是谁,但她还是轻轻应一声:“嗯?”
“我懂事起就很少见到他,后来出国读书跟他交流就更少。”
田芮笑决定换一个称呼:“叔叔这样的人,注定在工作和家庭上很难两全。”
“我回国工作之后曾想过用自己的方式向他证明,我可以把工作做好,也不耽误陪家人,”庄久霖苦笑一下,“然后他就给了我一纸诊断书,告诉我我想多了。”
田芮笑鼻尖一酸,湿了眼角:“很少有人一直都做正确的选择,我爸爸从前也为了工作忽略了很多,他没有给我开过一次家长会,也没有带我去过一次医院。后来……我们搬家了,搬进一个很小的房子里,我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才终于有了很多很多坐下来跟他说话的机会。”
她搂紧他的胳膊:“我听希未说,叔叔现在常常去看爷爷奶奶,入夏之前还带他们出去走了几天,他一定也很后悔之前没能把更多时间放在家人身上。”
庄久霖一直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前方,接着,他听见田芮笑毫不犹豫地说:“所以,如果你还有这样的休假,如果你周末不太忙的话,别陪我了,回去陪叔叔吧。”
庄久霖心头一震,低头看她。那最后一抹夕阳已藏进了山里,也藏起了她眼底的痛惜,她嫣然地看着他,告诉他,她真的心甘情愿。
庄久霖停下脚步,一把拥她入怀,几次吐息,似乎在克制着忍下什么不该的话。
然后他说:“宝贝,我也需要你陪我。”
这是庄久霖能给她的,最认真的情话。
这是庄久霖能给她的,最认真的情话。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有棘手的事要处理 万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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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Chapter 39
田芮笑整颗心都塌了, 酸意挟着委屈涌上:“我……我是说,你在空闲时间多陪陪叔叔, 然后……然后可以在自己的时间里……陪我。”
她听见庄久霖笑了, 吻着她的头发问:“什么是自己的时间?”
“……睡觉时间。”
庄久霖稍稍起身,借着灰亮的路灯, 窥见她脸上浅粉色的羞赧。他发力压下她后腰, 她撞上他微微鼓起的胯,听他发狠道:“学坏了。”
田芮笑妩媚地看着他:“你教的。”
夜里微凉,出门时田芮笑只穿了吊带短裤, 庄久霖早早带她回了屋。
田芮笑要洗头敷面膜,两人分开洗澡。庄久霖进去时, 她才终于拿起手机看一眼, 跟他在一起真是彻底让她忘了还有外界的存在。
朋友圈提示消息的红点变成了省略号, 预示消息超了百条。田芮笑又忘了自己发了什么,点开一看, 原来是湖边骑车的那段小视频。
视频里, 公路和湖泊迅速后退, 男人占据画面左下角三分之一, 下颚和脖颈线条刚硬紧实,挺硬的胸肌和宽厚的肩隐在灰色POLO衫下。女孩耳后别着一条松散的长辫,碎发被狂风吹乱,她对着镜头甜蜜而安静地笑着,在视频结束之前,悄悄地吻了吻男人的脖子。
227点赞, 189评论。大多数人都在呐喊——女神终于有人了!要么就是对着那半个男人的身子福尔摩斯般地分析推理,最终结论——反正肯定帅破苍穹吧!
Anna点了个赞,暗搓搓附言:司机车技如何?
庄希未也点赞留评:人大小哥???
除了家人以外,田芮笑只屏蔽了江曼丽,她认为相比起她,庄希未没有那么敏感。果不其然。田芮笑像个使坏成功的小孩一样偷笑,摇摇头道:“不知道你哥哥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你没看出来,还人大小哥……”
堆成长排的未读消息里,有一条来自陆璟:原来最近出去玩去了。
田芮笑回:偷个几天懒,回去就学习。
陆璟:别的不行了,好歹还当你师哥,尽职尽责督促你学习。
田芮笑轻轻一笑,回了个:谢谢师哥。附宋民国表情包。
陆璟是个很有分寸的男生,懂取舍,知进退,田芮笑衷心相信他的人生定会一帆风顺。
消息还没回完,庄久霖出来了。田芮笑进去之前,庄久霖问:“要不要喝点酒?”
她不得不承认,昨夜他微醺之时荷尔蒙爆棚,性感得要命,之后也更……久得让她受不了。她欣然答应:“好啊。”
可在田芮笑洗完了身子,冲洗掉洗发膏正要打护发素时,浴房门被人打开,她吓着回头,视线全然被庄久霖挺拔的身体挡住了。
田芮笑被庄久霖抵在玻璃壁上,水流从他后背冲刷而下,将两人融为一体。他吻她的脖颈时,田芮笑问:“你是不是先喝酒了……”可明明他的嘴里没有一点酒气。
庄久霖抬头起来,语气凶恶得像个流氓——他现在的行为的确是流氓:“我们在一起,不就是让我随时可以想把你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氤氲缭绕的浴房里,田芮笑被庄久霖吻得通体胀热,他放开她……
田芮笑背后紧贴玻璃壁,揪紧了他的头发。他真要命啊,能为她带来世上最美妙的感觉……
玻璃壁响得比上次更震天动地,还好楼下没有住人。
终于等到他完事,庄久霖抱起田芮笑直接就想出去,她挣了挣:“你先出去吧,我还要吹头发……”
庄久霖很关切地问:“你还站得住?”
“……要你管。”田芮笑没好气地瞪他,从他身上下来,抓着扶手勉强支撑自己。
她在镜子里看见他勾唇一笑,走人了。不得不说,那模样实在是得意忘形。
田芮笑出去时,庄久霖靠在床头用电脑。见她钻进被窝,他主动展开手臂,揽她入怀。他在看刚刚收到的材料,浦越计划入股内蒙一家清洁能源公司,合同已敲得七七八八了。
田芮笑趴在庄久霖怀里,娇小的身子完全不妨碍他敲键盘,他也不避讳,就那么让她看着他电脑里任何内容。她问:“是跟开发署合作的计划吗?”
“也可以这么说。”庄久霖这样答。
“那还有别的原因咯?”她将脸埋进他温热的脖颈,亲吻他凸起的喉结,“李阿姨是你什么亲戚呀?”
敲键盘声止了,庄久霖搂住她的腰,开口道:“是我母亲的发小。”
田芮笑稍稍抬头:“所以,淖尔村是阿姨的家乡?”
“嗯,”庄久霖说话时喉结颤动,田芮笑爱死了这样与他共振的触感,“她来北京读书,在北京工作,后来嫁给我父亲。她一直都在从事扶贫工作,尤其是对家乡,浦越扶持的灵韵慈善基金就是父亲为母亲设立的。”
“天啊,这么浪漫呀……”田芮笑欣羨地喊,起身看了他一眼。
庄久霖嘴角一扯,不像是认同这句话,但她不打算追问。他继续说下去:“后来母亲在回乡扶贫的路上出了车祸,那年我刚到英国,等我回到的时候,看到她已经……被安葬好了。”
田芮笑听见他低低地沉了口气。她起身看见他别着脸,不想她看见他此刻的眼神。她凝着他说:“所以,李阿姨就永远留在了那所小学,也把你当成她自己的孩子。”
庄久霖回过头来,轻轻应了声“嗯”。
“是不是阿姨的工作也顾不上你,所以你才去爷爷家。”田芮笑的小脸皱成一团。
庄久霖看着她比他还委屈的脸,忍不住捏了捏:“怎么了?觉得我是个缺少母爱的变态?”
“噢,你的确是变态,但不是阿姨的错。”
“哪里变态了?”
“哪里都变态。”
两人相视一阵,情不自禁地吻住彼此。
“明天回去之后,好好看书,趁这段时间几个工作收尾,我也有很多事要跟爸爸谈。”庄久霖拥紧了田芮笑。她在他颈窝里点了点头,他知道她期待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有空我再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