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知道的后来——米狸
时间:2021-01-29 09:27:08

  “老人都不愿离开乡土,”庄久霖说,“我们也是在爷爷生病之后才把他骗出来的。”
  “什么病?”
  “阿尔茨海默。”
  “这样啊……”怪不得那时见到爷爷,他说话磕磕绊绊,反应也很迟钝。
  田芮笑望向窗外延绵的云海,浸入回忆:“我爷爷身体挺好的,老了也没生什么病,只是年轻时在战场上断了一条腿,不然他那么爱玩的人,一定会跑遍全世界吧。”
  庄久霖一怔:“什么战?”
  田芮笑回头看他:“越战。”
  庄久霖凝着她的双眼泛起光:“我爷爷是抗美援朝老兵,得病之后再也记不清现在何年何月,但你只要问他是哪年上的战场,他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是1951年。”
  “真的啊?”田芮笑一瞬间红了眼眶。
  庄久霖轻轻一笑,牢牢地扣住她的手。
  田芮笑问:“庄董的病情……爷爷知道吗?”
  庄久霖摇摇头:“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儿子,这样……也好,爸爸不打算告诉他。”
  田芮笑像只猫咪一样蹭了蹭他的肩,庄久霖低头,看见她乖巧而真挚的眼神。他知道,这是她表达安慰的方式。
  庄久霖吻了吻她的发顶:“要不要睡一下?”
  “不困诶。”
  “我怕你之后就没有机会睡觉了。”他面不改色。
  “哦,”田芮笑弹起身来,往另一头靠,“那我睡了。”
  三个半钟的飞行,来到彩云之南。车已经在机场等着了,到达目的地将近八十公里,行车需要一个多小时。
  浦越在抚仙湖畔开发了一片度假区,成群别墅依山而建,坐享三百六十度湖景。而别墅群里位置和户型最优的那栋,老板不出意外给自己留了下来。庄久霖就要带田芮笑去那里。
  远远地眺见湖面时,天边尽头晚霞已染得橙紫相融。
  庄久霖驱车沿湖岸行进,果然在视野极佳之处向右一拐,进了度假岛大门。像这样定位在度假功能的房产,多是富人的闲置,除了节假日外,这里常年是一座空城。即便如此,从大门到岔路,处处设岗检查,保安定时巡逻,毫不掉以轻心。
  田芮笑将车窗降到底,尽情享受干净的风,忽而她朝窗外一指:“哇!那边的花园做得好棒啊!有点像以色列那个巴哈伊空中花园。”
  庄久霖一笑:“工程师的设计理念就是空中花园。”
  “这么用心哦,都可以做一个景区了。”
  “二三期工程在建一个度假小镇,以后会对游客开放,所以公共部分都算景区。”
  “真的好棒啊,”田芮笑回头看他,“是你想的吗?”
  庄久霖点点头,田芮笑忍不住挨过去亲了亲他。
  两人来到一幢两层小楼前,庄久霖把车开进车库,取下田芮笑的行李箱,牵着她的手进门。挨着的其他人家院门都长了草,他们这儿却很平整。上阶梯时,庄久霖告诉她:“我已经让保洁来过了,还给我们准备了辆电车,白天要是想出去可以开。”
  “好哎。”
  进了门,打开灯,四下敞亮。卧室在二楼,放好了包,田芮笑拉开落地窗走出去,又是一惊:“哇?这里有游泳池。”
  庄久霖从身后抱住她:“刚刚消毒蓄水的,想试试吗?”
  “你又没告诉我,我没带泳衣……”
  庄久霖咬了咬她软糯的耳垂,道:“我是说,试试在水里做/爱。”
  田芮笑身子一热,侧脸迎他的唇:“会被看见的……”
  他笑:“你怕了?”
  “等一下啦,让我拍这个晚霞……”庄久霖开始吻她,田芮笑从他的怀里挣脱,举起手机,“这个晚霞好好看。”
  等她拍完,看见他还站在那里,她小跑过去勾住他的脖子,恶作剧般地问:“抱我好不好?”
  庄久霖托着她的腿将她抱起,她的脑袋搭在他肩头,一只手将手机举到尽处,对着镜头吻他的脸颊。照片定格下,甜蜜的女孩亲吻着英俊男人的侧脸。
  庄久霖听到阵阵快门声,田芮笑不停地指挥他:“来这边一点,这里光线好……我再试试这个角度……你转个圈好不好?”
  庄久霖心甘情愿陪她玩这种幼稚的游戏:“怎么转?”
  “原地转就好呀,”田芮笑专注盯着镜头,“我喊开始哦——开始!”
  镜头里,田芮笑搂着庄久霖的脖子,以两人为轴,四周三百六十度旋转起来,虚幻得缥缈,仿佛这世界上只剩下她和她最最真切。
  庄久霖尽职尽责地转了五六圈,等田芮笑喊了停才算完。
  “给你看。”她还没从他身上下来,把手机举到他面前,点开刚才拍好的视频。
  “不拍我的脸?”他听起来像在抱怨。
  田芮笑好笑地撞了撞他的鼻子,说:“最好的我都不炫耀。”
  然后她主动吻上他的唇。田芮笑的腿缠在庄久霖腰身两侧,她清楚地知道他哪里在汹涌。
  “这么喜欢拍照,拍点别的好不好?”庄久霖扯着嗓子道。
  看着他灼烧的眼神,她知道他一定在谋划一个放肆而可怕的事情。还不等她作答,庄久霖已将她抱进屋里,却没朝着床的方向,而是……墙上那面巨大的全身镜。
  庄久霖在镜子前放下田芮笑,将她整个人调转方向,直面镜子。她就这样从镜子里看着他的唇落到了自己身上,他的手粗暴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很快,她看见自己变得衣不遮体,恍惚地回神过来,“啊”一声别开了脸。
  “宝贝,看看自己。”庄久霖开了口,叫着宝贝,语气却不容违抗。
  田芮笑顺从地抬起头,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潮红的脸,花掉的口红,不整的衣物,还有……他为她“遮羞”的手。
  “想不想拍下来?”庄久霖也在看着镜子,双手不规矩地蠕动着。
  田芮笑违心地抗拒:“不……”
  “真的不?”
  “好羞耻……”
  她看见他张扬地扯起唇角,命令道:“拍下来。”
  田芮笑纵容地举起了手机,对着镜子匆匆摁下快门。
  庄久霖近一步逼她:“你不是喜欢拍视频吗?”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一丝惊慌,和一丝……兴奋。
  庄久霖放开一只手移向后,接着田芮笑听见他身上金属扣开落,拉链划开的声音……她哀求地抬头看他:“真的要吗……”
  庄久霖已经压下她的腰,抵上了她,却控制着她的上半身足够她清清楚楚地看着镜子。他绅士地请求道:“嗯?好不好?”
  田芮笑抬起手机按下视频时,他的力量从后撞入。镜头和镜子里,男人带动着女人,田芮笑举着手机的手剧烈晃动,和他的频率一致……
  等到田芮笑终于能按停止,视频录制了超过二十分钟。
  “喜欢吗?”两人还站在镜子前,庄久霖攥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
  田芮笑不敢说话。他再度逼问:“喜欢吗?”
  过了良久,她不得不承认:“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uncut
  wb
  评论冷静一点
  。
  只记得上战场那年这个
  是主持人大赛一个记者采访时发现的老兵
  我看了很感动
  决定给他一个故事
 
 
第36章 Chapter 36
  田芮笑被庄久霖抱进浴室, 她趴在他肩头低吟,没来由地就想问:“还去游泳吗?”
  庄久霖故意反问:“这么想游泳?”
  “……想跟你在水里做。”她豁出去承认。
  “宝贝, ”庄久霖将她在淋浴房放下, 她要倚着他才能勉强站稳,“那张床今晚够你受了。”
  至于那些泳池、浴缸、沙发、露台……他们还有四天时间。确切来说, 还有九十六小时。
  庄久霖是个言出必行的商人, 说要她今夜受不了,落实起来就只多不少。天灰蒙蒙亮时,庄久霖不知是第几次从田芮笑身上出来, 待他为她擦拭干净,她已经趴着枕头睡着了。
  第二天, 他们一步也没离开这间别墅, 把沙发、饭桌、浴室和墙糟蹋了遍, 转眼又见到了湖对岸初升的朝阳……
  就和她给他的第一个周末一样。只是那整整一周,她都难以容纳他而咬着牙忍痛, 现在, 她才慢慢地适应了他, 开始全心全意地享受这种原始而野蛮的愉悦。
  第三天, 田芮笑醒来时身边半张床已空,她捞过手机一看,已将近中午。她双腿酸痛得动弹不得,可太急于找他,她一把掀开被子起来,脚一沾地, 整个人结实地栽倒下去。
  ……原来小说里下不了床的描写真的不夸张啊。
  田芮笑撑着自己起来,想要揉一揉膝盖,却看到那上头印了好几团这两日生出的淤青。
  如厕时,她痛得双腿发抖,揪紧了拳头。
  下了楼才看见,庄久霖在院子里游泳。田芮笑本想出去看他一眼,可想到他第一天说的话,毅然转身去厨房准备午饭。
  保洁给他们准备了一座充实的冰箱,待庄久霖上岸,她已经做好了饭等他。
  “想不想出去走走?”吃饭时,庄久霖问。
  田芮笑不想承认自己走路困难好让他得意,硬着头皮答应:“好啊。”
  “走慢一点。”出门没几步,她就提醒他。
  庄久霖看出来了,果然面露戏谑:“不舒服?”
  田芮笑在墨镜后瞪了他一眼,扶着自己的草帽,连他的手都不愿碰。
  庄久霖横到她面前,背对着她:“来。”
  “干嘛?”
  “我背你。”
  “才不要。”
  她刚要绕过他,就被他一把拉近,抬起她双腿将她背起。
  “才不要原谅你。”田芮笑仍气呼呼地说。
  “我不值得原谅,”庄久霖正经得仿佛在主持一场会议,“我还会继续对你犯错。”
  田芮笑怔了怔,嘴角倏而上扬,搂紧他的脖子,可怜兮兮地商量:“那今晚……少一点好不好?不是说要出去逛逛嘛……”
  庄久霖严谨地问:“少是多少?”
  “……不要超过三次。”
  “不带早上?”
  “……带早上!”
  “带早上四次。”
  听起来像买菜讨价还价。田芮笑狠狠地咬了咬他的脖子,无奈又甜蜜地妥协。
  庄久霖背着田芮笑往山上走,沿路给她介绍项目规划。一期项目开盘当日即售罄,二三期正在加紧建设中,等他们走得远了些,就看见了山后一片片半成的水泥楼。
  远远地瞧见几个衣着朴素的人站在工地附近,其中有人举着手机拍照。虽说拍照并无不妥,但作为老板,庄久霖警惕地走了过去,近了一听,却是他听不懂的方言。
  见到两人过来,有人拉了拉拍照的人,示意他动作快点,接着一旁有人脸色难看地嘀咕了几声。
  “他们在说彝族话,”田芮笑突然说,“而且在骂人。”
  庄久霖问:“骂什么?”
  “少数民族的语言你别问是骂什么,反正是骂人。”似乎有所预感,田芮笑从他身上下来,主动走近了那几人。
  两人穿得很休闲,理所当然被当成业主或游客,没有引起那些人的警惕,他们就这样看着两人走到了近处。田芮笑动了动唇,试了几次才想起发音,问:“你们在干什么呀?”
  听到她讲彝族话,几人戒心全无,开口向她说道。
  庄久霖看见田芮笑皱起了眉,等他们说完,她为难地看了他一眼,不知是否该现在就让他知道。庄久霖过去揽住她的腰,问:“怎么了?”
  田芮笑咬着嘴唇犹豫,还是开了口:“他们是山后头的村民,度假村施工阻断了进村的路,几个村子都受到影响,要想出来得多走十公里路。”
  庄久霖面色一沉:“什么时候的事?”
  村民能听懂普通话却说不好,回答之后由田芮笑翻译:“去年年中。”
  庄久霖眉头一折:“那就是三期建设刚开始的时候,过去了一年有过什么沟通吗?”
  村民告诉他们,这一年间他们几次上门找人,一开始被相关人员接待过,承诺会向上反映解决问题,可几月过去没有回音才知这不过是敷衍。之后几次上门他们都吃了闭门羹,随着工程扩大,路断得越来越彻底,到了今年年初,村民们不得不绕行十里出行。
  村民们都很善良,曾有一次因找不到管事的,气急败坏闹到工地里,可又不忍心为难那些不过是领着微薄血汗钱到这做工的工人,最终自行离去。
  他们终于不得不决定上告政府,这才喊了几个人今天出来,拍些照片整理罪状。
  庄久霖听完,脸色难看得可怕。
  如同你在双十一血拼之后会调侃自己被马爸爸骗走了钱,村民们气愤之词多是在骂:“这个黑心的老板!为了赚钱就不管别人死活!”
  庄久霖主动靠近一步,嗓音放得很低:“我想请问,你们能不能证明你们确实曾经找过施工方,确认他们知道这个情况?”
  村民们并不聪明,骂骂咧咧:“怎么证明?他们都当作不知道!不然能到今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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