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求合作(探案)——十月海
时间:2021-01-30 10:31:16

  管金山闻言低下头,“草民不记得了。”
  商澜又问:“管红从出生到走失,你总共给她吃过几个鸡蛋?”
  管金山的脑袋垂得更低了,“草民也不记得了。”
  商澜冷笑,“我看你不是不记得,而是根本没给她吃过吧。”
  管金山不大确定地说道:“小时候还是吃过的吧。大捕头,家里穷,好几个孩子,她还是个傻的,草民也是没法子啊。”
  商澜在心里叹了一声,又道:“你说说,到底是你媳妇撺掇你杀了她,还是你的大儿子管玉不小心打杀了她?”
  “都没有,都没有。”管金山面色惨白,全身打着摆子,两只手不停地摇晃着。
  商澜没有心软,继续问道:“
  就因为管玉是男孩子,你们一家都觉得为个傻子搭上他的命不值当,所以才一家人一起为他隐瞒?”
  “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样的事!大捕头,我们对傻姑是不好,可从来没想过要杀她啊!大捕头,草民冤枉啊,草民真的冤枉啊!”管金山吓坏了,一边喊,一边磕头。
  “如果确实是管玉失手打死她,管玉绝非死罪,顶多流个几年,你们从此不必为此提心吊胆,岂不是皆大欢喜?”商澜开始诱供。
  管金山抬起头,眼里含着泪说道:“真的不是他,真的不是他呀,不是我家任何一个人,大捕头,你可不能冤枉人啊!”
  商澜道:“你们冤枉吗?管红因为傻,直到死也没吃过几个鸡蛋,你是她的亲生父亲,却半点人伦不讲,每日非打即骂,她不冤枉吗?是她愿意傻的吗?”
  管金山擦了把眼泪,喃喃道:“她继母不待见她,我也是没法子啊,谁让她傻呢。”
  商澜摇摇头,不再跟他较劲,说道:“既然他不肯说,打他三十大板。”
  这三十大板,不是为了让他招供,而是为了死去的管红。
  ……
  接下来审管二的媳妇,邱氏。
  商澜问:“你为什么撒谎?”
  邱氏狡猾地反问道:“大捕头指的是哪件事?”
  商澜懒得理她,吩咐刑房捕快:“用刑。”
  邱氏吓了一跳,尖声叫道:“凭什么,我做什么了?杀人啦,杀人啦!”
  商澜挑了挑眉,“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你家男人已经交代了,我劝你老实点儿,省得白白吃苦头。”
  两个捕快冲上来,一个按住人,另一个把拶指套在邱氏的手上。再各抓一条绳子,使劲一拉……
  “啊!”邱氏惨叫一声。
  商澜一拍惊堂木,示意捕快们暂停,问道:“怎么样,现在知道了吗?”
  邱氏疼得冷汗直流,大声呼道:“知道了,知道了,大捕头请问,奴家都知道。”
  商澜抬了抬下巴,两个捕快再用力。
  “啊……”邱氏惨嚎起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大捕头啊,我知道了,我对管红是不好,我确实不乐意让我儿子养她的老,还总让她爹打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饶了我吧,呜呜呜……”
  商澜不喊停,两个捕快 就不松劲,尖锐的叫声让她心里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痛快感。
  她在心里数了二十个数,方叫停捕快,继续说道:“疼吗?管红挨打的时候,估计比你疼多了,活到十九岁,没吃过几个鸡蛋,没过过几天顺心的日子,她的一生比你冤枉多了,继续夹,夹到她说实话为止。”
  十指连心,邱氏的食指已经肿了。
  她膝行两步,哭道:“大捕头,民女错了,民女真的知错了!民女对她不好,但真不是民女杀的啊,饶命啊,饶命!”
  商澜道:“你男人已经交代了,人 就是你杀的,夹!”
  两个捕快对视一眼,继续拉。
  邱氏骂道:“管金山,你个天杀的,我要杀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冤枉我,狗日的管金山,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啊……”
  商澜觉得够了,挥退捕快,让他们把一瘸一拐的管金山带了过来。
  邱氏用吃人地目光瞪着管金山,若非有商澜等人在,她早 就扑过去咬人了。
  管金山惧怕地往后缩了缩,看看商澜,到底闭紧了嘴巴。
  商澜问道:“你们家左右邻居,谁家有车,或者……谁家能借到骡车或者驴车?”
  她忽然换了问询内容,管金山和邱氏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邱氏挨了刑罚,害怕再次被夹,反应比管金山快些,说道:“林家有车,孙家没有,孙、林两家是亲家,孙家一般跟林家借车。”
  商澜问:“林桂和孙有为的关系怎么样,他们三年前是否出过门?”
  “挺好的吧,出门?”邱氏疼惨了,在手上连吹两口,“我不记得有出门的事,管金山,你记得吗?”
  管金山道:“我忙着找人,没听说过这些。”
  商澜想了想,又问:“那你们知不知道,他们两家谁有闲置的房子,或者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
  林家和孙家人丁兴旺,如果真是他们杀了管红,并能藏到第二天,必定有一个合适的第一现场。
  管金山道:“两家都没有,不过我们胡同第八家是个旧屋,儿子发大财 就搬走了,房子太旧,一直没人租, 就那么放着了……”
  邱氏点点头,“对对对,我家想租来着,但李家没空修房子。”
  商澜道
  :“管红走失后,你们去那里找过吗?”
  管金山道:“当天晚上找过,后来 就没再去找。”
  商澜又问:“当天晚上找管红的时候,林桂和孙有为都去了吗?”
  邱氏和管金山想了好一会儿。
  管金山道:“没有,帮着找的都是年轻人,他们岁数大,没出来。”
  三年前,林桂六十多,孙有为也有四五十了。
  邱氏道:“大捕头怀疑他们?”她看看管金山,“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管金山不明白,“林大伯和孙大哥人还行啊,总是乐呵呵的,不像坏人。”
  邱氏哼了一声,“你看谁都是好人,别忘了,林桂的老家 就在临水镇。”
  ……
  商澜让乔大把她们带下去,把林桂带进来。
  林桂微胖,见人三分笑,笑起来一脸褶子,“草民叩见大捕头,不知大捕头有何吩咐啊。”
  商澜注意到他拄在地上颤抖的双手,说道:“吩咐没有,找你来是为了管红一案。”
  林桂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低下头,说道:“大捕头尽管问。”他的声音也开始颤抖了。
  商澜站起身,走到他身前,弯下腰,说道:“是你杀了管红,用手捂死了她,对吗?”
  林桂一屁股坐在地上,“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不是我做的,她是个傻孩子,我杀她作甚?”
  “是么?”商澜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趁林桂心绪不稳时下些猛药,便从一旁的刑具架上取来一支鞭子,“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年纪不小了,临死前挨顿鞭子,未必好受哟。”
  林桂惊恐地看着她,手脚并用,接连往后蹭了两下。
  “一百鞭!”商澜忽然喝了一声。
  “冤枉啊,大捕头,冤枉啊,我没杀她,不是我杀的!”林桂喊道。
  商澜喝道:“不是你,又是谁?”
  林桂起身往门口跑,“昏官要屈打成招啦,我没杀人。”
  乔大冷酷地踹出一脚,把他踹了回来。
  “啪!”一个捕快抽出一鞭子,打在林桂的胳膊上。
  林桂惨叫一声,“我没杀人,我没杀人!”
  商澜道:“不见棺材不落泪,打,打到他说为止!”
  “是!”捕快加快速度,不大的刑房里满是鞭子抡起时的呼呼声。
  大概
  抽了十几鞭,林桂 就受不住了,“别打了,不是我,是孙有为杀的,孙有为杀的。”
  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一下:
  古代有刑房,刑房有刑具,所以在古代刑讯逼供是必然手段——因为这个时候没有dna技术,没有各种检测手段,绝大多数要靠口供,女主通过判断林桂的心态,果断用刑,也是一种有效手段。
  女主之前提出过无罪推定的说法,是为了缓和屈打成招的情况,但这会有一个度,以我这个作者的想法时,为防止屈打成招,证据不确凿、用刑后仍不招供的,以流刑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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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互掐
  林桂招了。
  他 就是那个挑唆管红要鸡蛋的人。
  管红当天傍晚跑出去后, 钻去了李家的空房子。
  林桂当时正在大门口乘凉,认为有机可乘, 就跟了上去。
  他原本只想揩油,占点小便宜, 却不料孙有为跟了过来, 把他的行为举止看得一清二楚。
  孙有为想占大便宜, 哄骗管红脱衣服,说带她玩一个特别好玩的游戏。
  管红虽呆,但祖母和几个伯母婶子都教过她, 不许她在外人面前脱衣服。
  孙有为便从背后控制了管红, 捂住了她的嘴。
  林桂不同意孙有为那么做。
  但孙有为用名声威胁林桂,林桂不得不配合他,去找绳子。
  就在林桂找绳子的功夫,管红挣扎得越来越厉害, 孙有为招架不住,赶忙喊回林桂。
  林桂折回来,按住管红的脑袋, 孙有为则跪坐在管红身上, 捂住了她的口鼻。
  管红 就是这么死的。
  两人当时都吓坏了,也 就没有了那些混账心思,放过了管红的尸体。
  林桂年岁大,还算镇定。
  他出主意说, 管红出来只有他瞧见了, 不如先把尸首藏起来, 第二天再偷偷运出城。
  两人在李家院子里踅摸一圈,把人压在柴房的一堆烂家具下面了。
  躲开了管家的第一次寻找。
  杀害管红的第二天,孙有为去街上买了一大块油布, 把尸体裹好,二人趁中午街道上无人时把尸体搬出来,放上骡车,用杂物压住,赶往临水镇老家,把尸体埋在即将涨水的黄龙河畔。
  黄龙河每年夏季都要涨水,只要过了头几个月,尸体变成白骨,这件事 就算过去了。
  恰好,管家人拖延三天才报官,官府派人寻找时,二人已经无声无息地赶回来了……
  据林桂说,林家的家人不知道他们所做之事,因为他要去临水镇是早 就定下来的。
  至于孙家知不知道,他不太清楚——案子发生后,二人对此事极有默契,从不谈及。
  他们风平浪静地过了三年,直到商澜找到过桥胡同。
  ……
  孙有为来时,心中已然有所准备。
  商澜没费什么话 就招了。
  然而,他和林桂交代的完全相反——他说,是林桂最先
  调戏管红,也是林桂最先起了邪念,不小心捂死管红的也是林桂,他不过是帮凶罢了。
  林桂以为自已供出孙有为 就能脱罪,却被孙有为拖了进来,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冲过去 就和他打了起来。
  因为年龄差距,二人很快见了分晓,孙有为骑在林桂身上,挥拳相向,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捕快瞧够了热闹,上前把二人分开。
  孙有为辩解道:“大捕头,草民冤枉,那管红力气极大,林桂按不住她,我才回来帮忙按住管红的脑袋,他这老不死的才是捏鼻子捂嘴的那个。”
  狗咬狗一嘴毛。
  商澜哂笑一声,道:“一个捂一个捏,不管谁先动手,都是合谋致人死亡,至于孰轻孰重,那是刑部的事,不关我的事。”
  她一拍惊堂木,道:“来人,把管金山夫妇带上来。”
  林桂气得满脸通红,白眼一翻 就要昏过去。
  商澜一按公案,直接跃了过来,死死按住他的人中,硬生生把人留住了。
  林桂醒了,颤巍巍地说道:“大捕头,草民冤枉啊。”
  商澜道:“你若中风,只怕会更冤枉。”
  孙有为道:“大捕头,草民说的都是实情,还请明察。”
  商澜回到公案后坐下,说道:“人在做天在看,这种无法明察之事,只能各打五十大板,定为合谋,二位请节哀!”
  这时,管金山夫妇走了进来。
  二人在别的牢房里打过架了,形象都比之前更加狼狈了些,但此时看到林桂和孙有为,又同仇敌忾,一起冲了上去,拳打脚踢。
  孙有为不甘被打,一边躲一边骂道:“王八羔子的,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早盼着她死了。别的不说,那孩子中烟气 就中多少回了,风寒也得了不下三五回吧。左邻右舍谁不知道?大家伙儿都替你们瞒着罢了,你他娘的别得了便宜卖乖……”
  商澜让人制止了管金山夫妇。
  她说道:“今日之刑,一是逼供,二是惩罚。没有你们虐待管红, 就没有管红的枉死。于她来说,你们枉为人父,枉为人母,本官小惩大诫,你们可有怨言?”
  管金山早被孙有为的说辞吓破了胆,嗫嚅道:“大捕头教训得是,草民没有怨言。”
  邱氏更
  是魂不守舍,道:“民女没有怨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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