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我叫天日,咱们有缘再见。”天日笑着挥了挥手。
白枫一脸警惕的转身瞥了他一眼,目光中满是杀气。
冯岁岁抿了抿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还天日,他怎么不日天呢。一边想着,她头也不回的冲着韵梅苑的方向走去。
直到她走远了很久,自称天日的男人轻声笑了笑,自言自语的喃喃道:“呵。原来这就是东方岭喜欢的女人......”
这次冯岁岁进韵梅苑,是从正门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簇拥进去的。她一进门,便将白枫放了回去,独自一人应对这些女子。女子身上都有淡淡的香气,一群女子混合在一起便让她忍不住生出想打喷嚏的冲动。
她怂了怂鼻子,推开众女子,皱着眉问道:“老鸨呢?”
其中一个女子娇笑着,轻轻用指尖划过她的脸蛋:“哟,公子这口味有些重呢!”
冯岁岁拍开她的手,不悦道:“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女子见她面色带煞,不敢再出声打趣,连忙将眉娘叫了过来。
眉娘过来后,正想开口招待,冯岁岁懒懒的斜坐在椅子上,低声道:“不记得我了?”
眉娘听闻这话,不由得一愣,左右仔细打量之后,她才恍然大悟:“你是那个姑娘?”
“记性不错。”她嗤笑一声。
“姑娘真是让奴家好找,姑娘一声不吭的就跑了,独独留下奴家收拾烂摊子。”眉娘没好气的挥了挥帕子。
“得了,往事别提了。我不是给你夺了一个绝字花魁的称号,那一千金的银子我也没收,怎么看都是你赚了。”冯岁岁挑了挑眉。
眉娘不再吭声,她说没错,的确是这样。虽说这姑娘扔下烂摊子就跑了,但她给韵梅苑夺下了绝字花魁的称号,给韵梅苑带来了不少大财主,怎么看都是韵梅苑赚了好处。
“姑娘怎地又回来了,难道是对奴家这韵梅苑流连忘返了?”眉娘笑着打趣。
冯岁岁翻了个白眼:“瞎说什么,我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她刚一开始说出来韵梅苑的话,绝对是一时冲动,出了门之后她就开始后悔,她以什么身份跑到这里来找东方岭?
东方岭来韵梅苑跟她有什么关系?他和张聪天在韵梅苑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这样脑子一热就跑过来,就好像个大傻子一样。
虽然这么说,但她已经和白枫出了门,再回去又显得欲盖弥彰。她想了一路,突然将韵梅苑与自己胸衣的生意联想到了一起,那些大家闺秀舍不出面子试穿,她可以先从妓院里下手。
也许她一开始就将胸衣的市场定位错了人群,相比较闺秀千金,韵梅苑里的女子可能更容易接受胸衣。
她和老鸨也算是有过一点交情,她若是开口,免费提供老鸨十套全新的胸衣和配套的内裤,想必老鸨这么聪慧圆滑的人,定然不会拒绝这么好的机会。
只要谈妥,她可以用她所剩无几的银子,再去赶制十套相比较如今的胸衣,更性感一些的提供给老鸨。
冯岁岁将自己的想法和眉娘一说,眉娘不出意外的同意了,她点头道:“届时麻烦姑娘将你所说的胸衣拿来几件,奴家看过之后,若是觉得还不错,可以分给韵梅苑里的头牌试一试。”
“那我就在此先谢过了。”冯岁岁笑了笑。
她抬头望了一眼二楼的雅间,心中有些彷徨。
按理说她现在已经和老鸨谈妥,此时就该打道回府了,但她一想到东方岭和张聪天在一起,她就浑身像是被蚂蚁爬了一般难受。
“你这里......是不是来了一位贵客。”她犹豫了许久,才艰难的开口问道。
眉娘心中有些疑惑她怎么知道,面上却丝毫不表现出来,打太极道:“咱们这里天天都有贵客,不知姑娘说的是哪位了。”
冯岁岁咬着唇摇了摇头,正准备就此放弃,却无意间扫到了张聪天的身影。
门口是一个送酒的龟奴,张聪天接过酒壶后,手脚麻利的打开一小包粉末,将粉末倒进了酒壶里。
冯岁岁拧住了眉头,张聪天这是在酒里做了手脚?
“帮我找随便找一套衣裙,我借用一下。”她抓住眉娘的胳膊,语气有些生硬。
眉娘倒也不在意胳膊上传来的刺痛,见她神色怪异,也不多问,命人取来了一套衣裙。
冯岁岁道谢后,寻了一间无人的屋子,动作迅速的将身上的男装脱下,小心翼翼的避开肩膀上的伤口,换上了这套衣裙,又将头发披散下来,取了梳妆镜旁的面纱围在了脸上。
她打量了一下镜子里朦胧的女子,一身绯红色的梅纹天竹百褶裙,外罩天蚕丝的月白纱,半蹙微蹙的细眉,如溪水般清澈干净的眸子,面纱下的粉唇微抿着。
这幅容貌,张聪天定然是认不出她的。
冯岁岁出了门就连忙上了二楼,到了东方岭的房间门口,她反复的深呼吸,等自己慌乱的心情平稳了一些,她才微笑着推开了门。
等她看清楚屋里的情景,她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起了波澜。
东方岭身上的墨色锦袍半敞半解,侧卧在贵妃榻上,一手懒懒的撑着脸庞,一手轻轻握着酒杯。他的身旁是半跪在软塌边的张聪天,她笑容满面,一脸仰望的看着他,就如同看着自己的天神一般。
东方岭神情慵懒的瞥了一眼被打开的房门,在看见站在门口的女子后,眸子的神色微变,不着痕迹的将身子往后挪了挪。
冯岁岁不知道为何,心脏像是要爆炸了一样,急速猛烈的跳动着,她的嗓子如同堵了什么东西一般难受,她觉得自己似乎喘不上来气了。
她从未见过东方岭对哪个女子这般纵容,第一次是张聪天,第二次还是张聪天。
难道真如同张聪天所说,他的心中是有她的?
那他为何还要招惹她冯岁岁,为何他还要几次三番的帮她......
冯岁岁的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团烟花,大脑里空荡荡的,只余下一片空白。
她感觉到自己的嘴角上扬,眉眼温顺,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东方岭走去,步伐柔情。
“你是干嘛的?这屋里没喊婢女,赶紧滚出去!”张聪天顺着他的目光朝着门外看去,在看到一个女子后,心情不悦的呵斥道。
冯岁岁眉头轻挑,嘴角含着一抹温顺的笑意:“妈妈说这屋的贵客点了奴家伺候。”
说着,她已经脱下了步履,赤着白皙细嫩的脚丫踩上了贵妃榻。她脚踝上系了一圈红绳,绳上是叮当作响的银色铃铛,她每走一步,那铃铛都会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灵动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撞击在了东方岭的心上,惹得他心中一阵发痒。他皱着眉,看着她如同一只被驯服的野狐,柔顺又听话的俯下身子,跪在了他的身旁。
张聪天反应过来后,下意识的一把就要扯开她的身子,谁知手还未碰到她的衣裳,东方岭就已经伸出手臂将她圈入了怀中。
她一声嘤咛,如小鹿一般水灵灵的眸子柔弱的抬起,闯进了他冷冽的视线中。
东方岭的心脏,被这干净清纯的眼眸狠狠的一击,他忍无可忍的挥起宽大的衣袖,遮住了他和她的面庞。
他隔着薄薄一层的面纱,凶狠的咬上了她的粉唇。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三出场啦~
第66章 寻欢作乐
冯岁岁没有反抗, 她愣了片刻,直到唇上的疼痛将她唤醒,她微微恼怒的咬了回去。
她隔着一层面纱觉得碍事, 随手掀开面纱, 狠狠的咬上了他的薄唇。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两人的舌尖, 谁都没有在意, 像是发泄, 又像是撒气, 直到她有些喘不过气, 他才意犹未尽的放过了她。
“岭哥哥!”张聪天带着怒意尖叫道。
东方岭将面纱给她系好, 淡淡的抬起带着些情.欲和冷冽的眸子望向张聪天,神情不悦的应道:“嗯?”
张聪天急了,她抓住他的手臂, 委屈的喊道:“岭哥哥宁愿和一个下贱的妓子在一起,也不愿和聪儿在一起?”
东方岭不着痕迹的甩开她的手,眼睛越过她的身子, 看向了水月珠帘后正在抚琴的女子。
那个女子长得美貌, 是韵梅苑刚来没多久的一个新人,短时间内凭借自己非凡的容貌和出众的琴技登上了韵梅苑花魁的宝座。
她不卖身只卖艺,千金难买她一笑, 众多权贵都喜欢点她抚琴奏乐。
东方岭眯起了细长的眸子, 他记得很清楚, 前世的这个女子, 后来成了轩皇的宠妃。
简单的说, 轩皇知道韵梅苑是他的产业,也知道他经常来韵梅苑寻欢作乐,所以派来这个女子监视他, 看他是否如同他所表现出来的玩物丧志一般堕落颓废。
今日他来韵梅苑便是想探一探这女子的虚实,谁知他前脚刚进房间没多久,张聪天便紧跟着跑进了韵梅苑寻他。当着这奸细的面,他不好直接推开她,只能强忍着一脚踹开她的冲动,等待着拒绝她的机会。
“本王不喜拘束,就爱在这青楼楚馆与娇娘子把酒言欢。聪天不必多言,本王只当你是个妹妹罢了。”东方岭一手搂住怀中的软香温玉,仰头将酒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张聪天愣了愣,咬着唇摇头道:“我不信。岭哥哥你是不是因为怕拖累我,所以才这样拒绝我?我没关系的,就算父亲不同意也没关系,我可以和岭哥哥私奔。”
东方岭笑了,不知道是在笑她的愚昧无知,还是在笑她天真无邪:“奔则为妾,聪天应该知晓。”
“我知道,我只愿和岭哥哥在一起就知足了。”张聪天垂着头,眸子中带着哀求。
“可本王却不想因为你,放弃了如今的富贵荣华。”他微抿的薄唇上扬,无情的说出最为伤人的言语。
张聪天像是被雷劈了一般,表情似是十分痛苦,她僵硬着身体,缓缓的问道:“你不喜欢我,幼时为何为了救我跳进河里?你不会游泳,当时险些和我一起淹死......”
东方岭修长的指尖缠绕上一缕长发,他漫不经心的打断她:“本王不记得你所言之事,这地方可不是你一个女子能来的地方。即便你在边关与将士们一同上过战场,但不论如何,你都是个千金闺秀,理应知些廉耻。”
许是他的话说的太重,张聪天凌厉的眉目不再嚣张,眸子中含了滚烫的泪水,缓缓的划过了她的脸庞。
东方岭感觉到耳根发热,不由得将目光锁定在刚才喝过的酒杯上,讥笑着摇了摇头。
冯岁岁窝在他温热的胸口,听着他不疾不徐的心跳声,理智逐渐恢复。
她想起刚才自己做过的事,白皙的脖颈窜上了一抹红意,恨不得立刻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东方岭一手玩弄着她缕缕顺滑的发丝,一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十分惬意的等待着张聪天的离去。
张聪天在原地傻傻的站了许久,直到她的心绪变得平静,她才冷静的抬起头:“岭哥哥,我知晓你说这些话,不过是怕拖累我。我会好好的想办法,让父亲同意,正大光明的嫁给岭哥哥做夫人。”
“岭哥哥你喜欢流连花间,我不会束缚你的自由,我不像镇国公的嫡女一般小肚鸡肠。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岭哥哥喜欢的女子大可以放心的纳回府中,只要岭哥哥的心中有我便好。”
她话语间十分大度,眸子中一闪而过的毒色却暴露了她的心思。
他可以喜欢风尘女子,也可以尽情的纳妾,前提是那些女子能在她手中活下来的话。
她不等东方岭说话,擦干净了眼中的泪水,用危险的眼神瞪了他怀中的女子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东方岭听着一直没有间断过,高山流水一般悦耳动听的琴声,垂下眸子望了一眼怀中脸蛋羞红的女子,他用食指扣住她的下巴,带着薄茧的大拇指抚上了她娇嫩的粉唇。
“你的味道真好。”他心中的躁意不断的上升,面上却没有显露半分,一脸调笑的看着她说道。
冯岁岁撇开脑袋,试图摆脱他的桎梏,却丝毫动弹不得。
他身子微动,看起来略显艰难的带动着双腿也翻了个方向,将她压在了身下。
沉重的身子压得冯岁岁一声喘息,她疑惑的看着他,有些吃惊。虽然以往他会对她动手动脚的占她便宜,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这般明目壮胆的动强。
她拧着眉头刚要推开他,他的俊脸便伏在了她的耳边,她听见他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轻声道:“别动,有人监视。”
冯岁岁的身子僵住了,手上的动作也顿住,她眸子微转,手指颤巍着搂住了他的腰,发出了一声娇嗔:“王爷......王爷好坏呢......”
听见她惑人的声音,东方岭的身子僵了僵,随即将手臂穿过她的后背,抚上了她像是微醺后渗着红意的脖颈,他的手指划过她光滑细腻的肌肤,引起了她的一阵颤栗。
他似乎有些情难自禁,半敞半解的衣襟已然在方才的动作中被扯的露出如玉石般无瑕的胸膛。他咬住她的耳朵,刚想进一步动作,似乎是想起了珠帘后的抚琴的女子,皱着眉呵斥道:“没见到本王正与美人寻欢,你杵在那里是想观摩一番?!”
抚琴的女子不急不慌的跪在地上,若有所思的望了他一眼,在看清楚他眸中的情.欲时,她才微微松了口气。
什么都可以作假,人的五情六欲却做不了假。面前容貌绝色的男人是真的动了情,眸中才会露出那般的神情。
看起来这个曾经被称为白面阎王的战神,真的已经被时间消磨了意志,只余下颓废后的放纵与堕落。
她微微勾起唇角,很好,陛下要的就是他的一蹶不振,要的就是他胸无大志。
“王爷息怒,怪奴家没眼色,奴家这便退下。”她装作害怕的样子,一脸惊慌的叩了个头。
“滚下去!”东方岭怒斥道。
女子垂着头,颤颤巍巍的弓着腰退了下去。
直到她将门关上,走出了好远,东方岭才缓缓的放开身下压着的女子,轻松的将身子翻了过去,又恢复了原来侧卧的姿势。
冯岁岁拍了拍衣裙,坐起了身子,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淡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爷总该和我交代一番吧?”
东方岭伸出手臂环住了她的腰肢,将俊脸窝在了她的胸口,面色委屈的转移了话题:“卿卿,她给本王下药了。”
他不回答她,就是不想让她掺和进他和轩皇的斗争,在皇权争夺的这条不归路上,白骨血腥是少不了的,他们之间必定会有一方惨败。他要为她的以后做打算,不管他未来是否成功,她知道的越少,就会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