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子也是异能力者,为什么他能够突破迷雾的笼罩,还是说我的思考方向有误?
接通电话后眼镜子声音十分急促:“告诉江户川乱步,是涩泽龙彦,天亮前其他异能力者都无法向你们提供任何帮助,武装侦探社备有武器库,保护好自己!”
“你在哪里?”我点开外放看向乱步先生,他点了下头指指社长办公室,意思是武器库确实存在,就在社长椅子底下。
“在飞机上。不用担心我,信号不大好我得挂了,尽量不要离开掩体!”通话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连串刺耳的电子噪音。
乱步先生摸摸下巴:“原来是涩泽龙彦……那么这场雾和消失的异能力者们就说得通了。”
“就在这里等着吧,如果无聊我们一起玩扑克牌怎么样?我听说上次你在天空赌场玩得不错。”
他放松下来从抽屉里摸出一副扑克牌,崭新崭新连塑料膜都还没撕开。
“我不太擅长棋牌类的游戏啊……”看到他这么放心,我就也跟着放下心:“要不挪到社长办公室里玩?感觉那里更安全。”
“你要社长忙了一晚上回来就看见咱们两个闲的不得了在打牌吗?会被骂吧,一定会被骂的。我跟你讲,社长训起人来可凶可凶了,吓哭你!”乱步先生认为不妥。
“但是安吾不会无缘无故提到武器库。”我试图据理力争,可惜被眯眯眼青年一句话ko:“你会用枪吗?”
当然不会,我怎么会用,那么沉,拿起来都有困难。我最多只会用个泰1瑟1枪而已,还只是理论上的会用,实际一次也没用过。
“我也不会,而且那玩意儿容易让人犯傻。”他将剩下最后一口薯片倒进嘴里拍拍手:“快点快点,玩什么?”
两个人玩一副扑克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个玩法,这不是看一眼就能猜出对方手里都有什么牌了么,有什么可玩的!
“用扑克牌搭纸牌屋?不涂胶水。正好这副牌还没拆开过,没有划痕和弯折,不会出现意外。”这样就不用纠结于玩法的问题了。
乱步先生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可以,于是起身将他办公桌上的零食挪到贤治的桌面上去:“好啦!”
然后我们就开始研究该如何让纸牌在光滑桌面上立起来。
玩了一个小时,纸牌屋的底座初见雏形,就在我们争吵屋子究竟要垒几层以及剩下的纸牌不够该由谁去楼下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购买时,办公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撞开:“好心人告诉我今天武装侦探社没有异能力者值守,竟然是真的?太幸运了!”
资料中见过的流窜犯罪组织手持火力木棍闯了进来,为首者一枪打烂了会客区的彩色玻璃,无数碎屑洒在太宰平日最喜欢躺的沙发上。
——这些人统统要完,他们看不到下个月的横滨皮卡丘活动了。
“组合的遗产在哪里,快点说出来。”
似乎是老大的家伙头上缠着一圈纱布,胳膊也吊在三角巾里,此刻颜值对人的区分显得尤其残忍。太宰这么做总能骗得外面不明真相的女孩子们格外怜惜他,而面前这家伙也这么干,简直就像乡下新年前杀猪时的场景。
所以,陀思妥耶夫斯基就是要用这种方法迫使武装侦探社的“武装”与“侦探”分隔开来?但是话又说回来,涩泽龙彦和他很熟吗?能够这么轻易就被调派利用……
我看了乱步先生一眼,只见他戴上眼镜对那些人道:“嘛……组合的遗产,我确实知道。不如这样,我带你们去取呀?”
“乱步先生!”组合哪还有什么遗产啊,白鲸被国防部拖走,其他资源下落不明,从整理报告时得到的资料来看流向黑市的可能性高到没有其他选项。如果由着乱步先生跟着这些人离开,以他也就比我强一点的战斗力,明摆着是要吃大亏。
“小哥,上次咱们见面你可和现在不一样,该不会有诈?”那个胖首领扬扬下巴,一个手里举着西瓜刀的马仔上前用刀比着我:“你过来!”
好的,我选择放弃,反抗只会更没尊严。
举起手走向对方,胖首领扔了部电话给乱步先生:“你可以在电话里告诉我们那些东西都在哪里,等我拿到手,这个女人就能获得自由,怎么样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放开我!救命!绑架!”
被人推出办公室大门,我一路叫嚷着,迷雾中却没有任何人回应。
扎着三角巾的胖首领打了我一巴掌:“闭嘴!不然就拔了你的指甲!”
“长得还挺好,平时也一定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样子哦?等下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越是这种无所顾忌无法无天的蠢货,越让我感到棘手。因为实在是太蠢了,蠢到浑身上下只有一根筋。
被塞进面包车后座时我还在想该怎样脱困,没想到向前行驶了不到一公里面包车就停下来,胖首领靠在副驾车窗上给乱步先生打了第一个电话。他们讨价还价了一番,其间我作为重要“筹码”被一个混混拖下车推到摄像头下展示。
“人还好好的,看到了吗?你要是敢玩什么花样,她还好不好我就很难保证了。这么漂亮的女人我的兄弟们这辈子都没见过,大家都想抢着和她做朋友呢!”
头皮被扯得很疼,我闭紧嘴巴不让自己发出软弱的声音。面对这种习惯于持枪凌弱的渣滓,越表现得柔弱顺从遭遇的迫害就会越深重。
过了一会儿他们达成一致,拖着我的混混拽着我的脖子把我推倒在地,肮脏的哄笑声混着“裙子太长了看不见腿”的油腻抱怨被远处突然响起的警笛声惊散。
名侦探无所不能,果然是真的。
我要在网上给乱步先生买够他吃一辈子的零食!
就在他们打算抓起我逃跑之际,那辆白色面包车突然自行爆炸猛烈燃烧。
火光与热浪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照亮夜晚,上前抓我的混混眉心中弹倒地不起,他的首领以及其他组织成员瞬间就被烧成焦炭。尚未来得及对这个画面进行分析,我落入某人充斥着冰雪与咖啡味的怀抱:“欢迎回到我身边,可爱的女士。”
双眼被人用手掌遮住,无法再看见那些被烧焦的扭曲人体,身后俄罗斯好朋友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些污秽骇人的场景可曾吓坏你?真让我担心。”
“你为什么……不在雾里?”
陀思妥耶夫斯基出现让我不敢轻举妄动,轻笑声变大了几分,他仍旧捂着我的眼睛:“因为我有一个好朋友,他替我留在迷雾中看那些可笑的罪人挣扎。”
“好了,为了充分表达内心深处的尊重,我亲自前来迎接您。咱们出发吧,出发前往老鼠的巢穴。”
糟糕,他大概……已经猜到我与“书”之间存在关联。
□□的味道侵入鼻端,无论我愿不愿意,很快就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但愿天亮后同事们能摆脱迷雾,作为普通人的我,大概是帮不上他们什么忙了。
第131章 第131章
我被陀思妥耶夫斯基从横滨街头带走, 再次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坐在窗边脸色苍白神情焦急的西格玛。
“吹雪你醒了?我听费奥多尔说你被人绑架,他好不容易才把你从火海与爆炸中救出来!”
他带着几丝气急扶我起来,又体贴的多塞了只靠枕好让我能靠得舒服些:“早就让你离开那家穷酸小机构你偏不听,还总和Port Mafia干部搅在一起。这下吃到苦头了?以后就留在我身边那里也不要去, 看谁还敢对你不敬!”
噼里啪啦一大堆, 让我不知该作何反应——我该告诉他绑架我给我带来麻烦的那个犯罪组织正是听了某“好心人”的话才有机会的么?
大概他会自信的告诉我即便陀思妥耶夫斯基也不能在他面前随便欺负我吧……
也许是我沉默得太久, 西格玛担心的摸了摸我的额头:“体温正常, 应该没什么大碍。吓到了么?”
“没有。费佳及时遮住了我的眼睛,什么也没看到。”垂下眼睛,我露出脆弱的微笑:“之前刚巧不小心感冒了,没什么精神。”
“那你再多睡一会儿,我让人把食物和水都给你送到床头, 就躺着好好休息,什么也别管。”
他帮我掖了掖被子角,满脸都是发自内心的关怀。
大约人到了这种时候都会表现得更加感性, 即便面对这个白送得来的亲人,我仍然有种想要将一切都和盘托出的冲动。书也好, 曾经的死亡也好, 告诉这个兄长般的可靠男人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不可以。
我不能确定陀思妥耶夫斯基对西格玛的影响达到何种程度, 我不敢用这份难得的亲情去考验人性。
伸出去的手抓住他的衣袖, 却又在他驻足停下前松开垂落。
“好,我想吃乌冬面, 还想吃橘子。”眼巴巴的看着他,西格玛微笑着无奈摇头:“最近新请了位非常出色的中餐厨子, 很多客人都赞不绝口,等下送份鸡蓉粥来给你。吃些营养丰富好消化的,橘子容易诱发咳喘, 换成蜂蜜柚子茶。”
“等你好一些带你去吃中餐,睡吧。”
房间门关闭,他出去了。
趁着这个机会我拉开被子看了一眼,毫不意外身上的衣服从头到尾全部被人换过。衣领后常年隐藏着的小可爱也终于半途夭折,更别提手机,想都不要想。
根据窗外的太阳角度可以分辨出眼下至少是第二天的午后,不知道侦探社的大家是否脱险……
浓雾弥漫之夜。
本就经常失眠且警惕性奇高的人在雾气一开始出现时就醒来,动作迅速紧靠窗侧向外观察。
看了一会儿,曾经与白麒麟涩泽龙彦正面交锋过的黑发青年罩上沙色风衣,打开门,双手插在衣袋里走出侦探社的员工宿舍。
这抹白雾,他不会认错,正是那个异能力强大到被上层不断纵容的人。
——作为战略性“武器”而被纵容着。
“不妙啊,乱步先生和吹雪酱那边就……”
仅凭江户川乱步一人怕是无法保护矢田吹雪。这不是能力问题,而是团队无法及时配合名侦探的脚步,简而言之,他们这些异能力者拖了普通人的后腿。
没想到陀思妥耶夫斯基还藏着这么一手牌。
异能力与异能力者之间的战斗,只有战胜自己的人才能活下来,做不到就会成为收藏家指尖的宝石。
侦探社的同僚们用不着他操心,外面那些杂七杂八的异能力者他懒得操心,唯一一件需要眼下立刻去做的就是控制住本身就是异能力的家伙。
人工合成异能力者,Port Mafia的重力使,中原中也。
不是旧情不旧情的问题,而是中原中也一旦失控暴走,陀思妥耶夫斯基基本上也就不需要再做什么了。届时无需外人动手,横滨轻易就会被小矮子释放出来的“荒神”彻底毁灭。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没有先手准备的情况下就只能见机行事了。总之先去给自己挂个保镖,顺便将最大的安全隐患解除掉。
矢田吹雪那边他现在是爱莫能助了,只有先找到涩泽龙彦才能打破表里世界之间的藩篱赶回去收拾残局。
“阿敦,加油吧。”
全社上下最有可能输给自己的就是这孩子,但他同样也是最有可能战胜自己的那一个。其他人不需要“可能”这个限定词,取得胜利是必然。
这样一想,不会受异能力影响却也分离不出【人间失格】的自己岂不是无敌了么?
“嗛。”一脚踢飞路边小石子,黑发青年发出自嘲的冷笑。
多么寂寞的异能力啊。
Port Mafia专用通道竟然还是当年设计时的老样子,没有任何变化,意兴阑珊的人穿过数家店铺后厅,直到进入一部隐藏电梯。
通道在地下,能够直通本部大楼,楼下的下水道口。
黑暗中总有些啮齿类小动物窸窸窣窣从脚边跑过,他在心里想,这么多老鼠,怪不得魔人的眼线怎么除也除不尽。
坂口安吾为了保护前妻独自一人自手段齐出自下而上掀翻了半个议会,如此大规模的行动竟然还存有漏网之鱼,回头一定要当面嘲笑他不可。
走出通道迎面就是海边那五座高耸的黑色摩天大楼,一切光源都已熄灭,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
“就不知道森先生能不能下得了手攻击幼女了呢,呵。”
跟回自己家一样熟练的走进大楼,干部密码还能正常使用,太宰治百无聊赖的想着等会要炸点什么助助兴。
没有前往首领办公室给自己添堵,他选择了仅在其下的干部办公室。
啧,蛞蝓的思考方式还是那样乏味无趣,办公室也是,外面的走廊也是,一点点能够勉强称作惊喜的东西也没有。
“叮咚,深夜服务,有漂亮小姐姐可以考虑免费~”
也就这栋楼足够高,顶端数层超出了雾气笼罩范围。幸好蛞蝓够蠢晚上老老实实给森先生加班,不然他还真得额外头疼一阵子。
“嗯?哈——?怎么会是你这条青花鱼!你来干嘛?该不会是哭着跑回来求助的吧,哈,活该!”已经发现问题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橘发青年来不及嘲讽完,永远不知道会怎么出牌的前搭档迈步上前拉住他的手:“中也,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千万别害怕!”
“放屁,我还会怕……”
话音未落手铐清脆的上锁声响起,两个相看两相厌的男人就这么被锁在了一起。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这下你怕了没~嘻嘻嘻嘻嘻嘻!”太宰治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不管你爽不爽,反正我不爽。既然我不爽,那就要让别人更不爽。
还是打死这个祸害吧,大不了一辈子不开【污浊】而已,其实能不开他也。不想开。中原中也晃晃手腕上的手铐:“你终于傻了吗,竟然寄希望于用这种东西束缚我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