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脚使劲,往外推。
一个脚脚推不动。
她屁屁撅起来,两只脚脚踩上去,“哞呦~”地一下,将粉肚肚上的大手推开了。
“不弄了,快洗干净,擦干。”佘舟野拿起竹节勺,舀上一勺:“闭上眼睛。”
白缪乖乖地闭上眼睛,坐在他手心。
清透的温水从竹节勺中倾泻下来,特意避开她的耳朵。被温水包裹的感觉舒服极了,猫猫喜欢这样暖乎乎的感觉。
白缪忍不住收紧爪爪,将背微微拱起来,她昂着小脑袋“呜呜呜~”开始抖水。
佘舟野身上湿上加湿,有之前打湿的,有她刚刚抖的,还有给小妖怪洗澡时桶里的水浪出来的 。
他站起来,大腿以下全湿哒哒的,找来一张干燥洁白的大帕子,将白缪整个裹起来抱出去。
书房里的仙鹤瑞兽高颈香炉正染着。
怕熏到小猫屁屁,佘舟野在仙鹤背上铺上厚厚的小垫子,才让白缪坐上去。
仙鹤的高颈正好能让她抱着。
白缪踩在仙鹤背上,两只小爪爪抱着仙鹤脖子,脑袋上顶着一张白白的软软的帕子,任由佘舟野裹着猫猫脑袋暴力地左擦擦右擦擦。
擦得她猫猫晕头转向,一屁股坐在垫子上。
还好有仙鹤脖子可以抱,不然她就掉下去了。
-
给白缪擦干水,佘舟野将她抱到床上用小被子盖好,才开始去收拾自己。
他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熨得不带一丝褶皱的里衣里裤,到净室去换。
换下来的湿衣物就放在娄里,和水桶放一起,明日自有人来收拾。
白缪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有些直。
她从没看到过佘舟野湿衣的样子,竟然有丢丢勾人。
她捂住小猫鼻子,从被子里钻出来。
佘舟野除了前面湿了,背后也湿了,是汗打湿的。
她幽幽盯着衣服下透露出的薄薄一层肌肉,爪爪痒痒的,有点想踩。
她第一次知道自己是个好奇又好色的猫猫,偷偷从床上滑下去,肉垫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
每一步都很缓很慢,白缪收紧前爪爪,屁股往后撅,猫猫保证,佘舟野完全听不到也发现不了猫猫。
屏风下的缝隙里突然出现一只猫猫眼睛,白缪趴在地上,耳朵一抖一抖。
她把每个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
两只白白的胳膊,覆有恰到好处的肌肉,腰肢很细,背部肌肉起伏有序,却不显强壮。
流畅的脊背下有浅浅腰窝,掩进白色里裤。
她看到佘舟野手指搭到腰腹,视线跟着下滑。
突然,他转了过来。
手指一动,“啪嗒”白色的布料掉下来,露出两修长有力的小腿。
他弯腰去拾,白缪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咻”地一下就蹿了回去。
猫猫特怂,又怂又凶。
佘舟野穿好衣服出来,在衣柜前找明日穿的衣裳,他问:“缪缪明天要穿什么去见姑姑?”
白缪钻到被子里,怕他发现自己跑出来。
爪爪捏紧被子,她闭上眼睛小声嘟囔:“缪缪听不到,缪缪睡着了。”
佘舟野见她没反应,探出头来,自言自语疑惑道:“缪缪睡着了吗?”
“嗷呜!”
白缪捂住眼睛:“睡着啦,缪缪睡着啦!”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更新会晚一点,加了一千字,买过的大佬不用花多的钱买,刷新一下就出来啦。
谢谢支持~和大佬们贴脸脸
第30章 (捉虫)
“缪缪真的睡着啦!”
“啾啾~”
白缪现在是小猫崽崽, 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啾啾啾地叫。
一会儿“呜呜”,一会“啾啾”。
她还能靠着这些简单的发音吼出各种各样的调子, 叫着叫着就忘了装睡的事。
佘舟野将明日要穿的衣裳搭到木托上,看着床上正用脚脚抱着小粽子的白缪忍不住道:“缪缪不是睡着了吗?”
白缪立即把小彩粽丢开:“喵呜。”
佘舟野被她的动作逗笑了,将小粽子捡起来塞到白缪怀里, 他想起一件事。
一件没来得及做的事。
他打开给白缪准备的小荷包,将两边收口绳上的珠子取下来, 将坠着铜板的长命缕系在两边收口的绳上。
他本来准备了两个长命缕, 但那天拆了一个给小妖怪买包子, 还剩下一个。
因为是自己做的,挂在小妖怪的荷包上,佘舟野越看越满意。
他把小妖怪摇起来, 献宝一样把小荷包投在她面前。
好丑!
白缪好奇地看着面前大手上的小荷包。
漂亮的珍珠和小玛瑙被取下来了,换成了小铜板和编制得歪歪扭扭像条蜈蚣的彩绳。
白缪小鼻子一皱,她伸出爪爪抱住小彩粽,用三只脚歪歪扭扭地走到小荷包面前。
她舍不得放下小彩粽,又没办法用两只爪爪都拿东西的同时用两脚脚站着走。
一爪一爪踩在佘首辅的心上, 粉爪爪慢慢抬起, 眼神特别严肃。
小妖怪眼神都带着杀气。
平日里杀伐果决的佘首辅紧张极了。
没有感情的爪爪一扬。
出乎意料的, 她将小荷包和小彩粽都搂在怀里。
佘舟野:“这是喜欢吗?”
白缪用脸和小荷包贴贴, 扬起脑袋:“嗷~~~”
小铜板。
是钱呀!
虽然比珍珠和小玛瑙丑, 但是可以买包子啊, 就算丑,还是讨厌不起来。
她用脸颊蹭了又蹭,跑到佘舟野面前,眼巴巴地望着他, 用小肉垫拍他手指:“喵呜~”
还有吗?
佘舟野摇头:“只有这一个,喜欢吗。”
看着架势,这个丑得出奇的小东西是他做的,白缪眼睛睁大,两只爪爪一松,东西落到床上,她两只爪爪捂住眼睛,在被子上翻滚:“嗷嗷嗷!”
丑到眼睛了!
佘舟野:“......”
不至于,不至于啊!
-
佘舟野万分心累地熄灯上床:“睡觉!”
白缪洗了澡还不想睡,今天玩得很开心,还在佘老夫人那吃了好多好吃的,听了一耳朵故事。
她趴在床上,脸对着佘舟野那边,小肉垫从被子里探出来,摸到枕屏上小荷包的角角。
佘舟野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黑暗里一双大眼睛晶晶亮,他随手捞就捞到了白缪的小爪,拉到怀里。
捞不到新玩具的猫猫好生气,被迫睡觉的猫猫只好找别的事做,她一下子变成人,把佘舟野的怀抱占据。
毛茸茸的头发触感和猫毛一点不一样,雪白的皮肤蹭着他。
“佘舟野?”
佘舟野闭着眼,眉头皱起。
“佘舟野佘舟野佘舟野”一叠叠的叫声好磨人,佘舟野舔舔下牙。
白缪抬起头,手指抵在他胸口,白皙光洁的手臂接触到凉幽幽的空气,她受不了地缩了缩。
佘舟野睁开眼扶着她。
“你知道奶奶的夫君在哪里吗?他怎么还不回来看她啊,佘舟野。”她睡不着,问出了心里很想问的问题。
奶奶的夫君又会画画又会讲故事,还去过许多地方,那些地方奶奶去不了,他都会画下来和她分享,还会讲故事给她听,白缪羡慕极了。
这个凡人也很喜欢奶奶的吧,怎么突然就走了不回来了。
“死在战场上了。”
她耳边突然响起这句话,感觉空气都凉了一些,忍不住往下面散发着热气的身体靠近了靠。
她忍不住扭头看了眼佘舟野。
他双眼冷淡地看着头顶的纱帐,眼睛怔怔的,不知道再想啥。
但她觉得佘舟野现在很难过,因为他眼角湿漉漉亮晶晶的。
不是开心的亮晶晶。
是难过的亮晶晶,但是没有水光掉落。
一定是天上的星星跳到了他的眼睛里,一定是太珍贵了,才舍不得它们掉出来。
白缪垂下头,伸出手,将他的眼睛挤在一起,她嘟起嘴巴,对着他眼睛轻轻吹了一下。
带着甜甜的梨子香味席卷了脑海,佘舟野只觉得好困好困,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么想沉沉睡过去的时候。
他伸手将白缪压在怀中,顺从地将自己沉入黑暗,见到了十年前小小的自己,感觉有好多双带血在拉扯他,不断告诉他,你要站起来,你要背负起来。
好多人,好多血,他背后是佘府高高的牌匾、是森冷的铠甲,是一列又一列不断围着他转动的灵牌。
他的头要爆炸了。
突然,一双小小的手撕破黑暗,阳光从裂缝里射进来,轻揉地落在他面前。
“粥粥?”
“走出来粥粥。”
声音逐渐变小,那些血手离他越来越远,高堂和庙宇越来越小。
黑暗中,佘舟野的气息从急促到平缓,他慢慢平息下来。
白缪小心抬头,撞见他平静的眼角滑下一滴泪。
她悄悄伸出手,手指尖截住哪滴眼泪,丰沛的压抑的情感震得她头皮发麻,下意识缩回手紧紧抱住自己,却只能抱到暖乎乎的他。
“帝君......”
-
翌日一大早,佘舟野醒来还未睁眼,手先掀起被角。
丝丝凉意涌进暖和的被窝,四肢和躯干马上被寒意唤醒,他肩膀一抖,要赶紧准备坐起来穿衣服。
刚一动,就感觉头上热乎乎软嘟嘟的一团小东西弹了一下。
佘舟野缓缓抬手,覆盖到头顶,盲摸了摸。
入手一片绒暖。
猫腿子。
好小一根腿子。
不用看就知道是缪缪崽崽。
再一摸,崽崽腿子抽了抽,在他头顶轻踹。
他张开手,整个猫腿踹进他掌心里。
佘舟野手指微合,捏住那只小脚脚来回揉捏。
不一会就将她捏急了,另一只猫腿搭过来,夹住他的手指,往外推。
外间的小满听到动静,带着丫鬟进来准备伺候大人和缪缪姑娘梳洗。
“大人,戌时了再不起,就该让老夫人等了。”
“今日还要去姑奶奶那边儿。”
佘舟野看了眼东窗地上的影子,居然已经这么晚了。
套马车装女眷出行用的器具和备用裙衫鞋履还要时间。
佘舟野低头看了看还睡得熟熟的小白猫崽崽:“小满留下来,孟含和老夫人说声,我就不去她老人家那儿等了,我在门口等她老人家,让她老人家别着急,慢慢来。”
说完他下地踩上鞋子,自己穿上衣裳去洗脸。
既然已经晚了,就让缪缪多睡会儿。
他可以直接带缪缪在马车那等祖母。
孟含和小满在门口相视一眼,捂着嘴巴偷笑。
一向守时的大人,破天荒地耍赖皮,竟然不去提前去老夫人那等。
一定是昨夜大人和缪缪姑娘闹得太久,这才没睡够,起晚了。
-
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挂在树梢,书房里的烛火已经被侍女剪掉,将新的蜡烛换上,罩上纱罩。
佘舟野不得不将白缪喊起来,她还要梳洗装扮,换上新衣裳。
“缪缪,起床了,等会儿要去姑姑家。”
床上的崽崽翻了个身。
“姑姑家有很多好吃的。”
崽崽耳朵动了动:“多好吃,有没有奶奶屋里的好吃?”
但她一出口就是“啾啾”声:“嗷呜”忧愁。
白缪缩回被子里,再出来已经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软软的头发贴在脸上,大眼睛乌乌发亮,仔细看还有惊艳的蓝色流转。
佘舟野将她脸上的发丝别到耳后,把准备好的衣裳放到床边,叫小满进来。
他放下床前的另一层纱帐,到前面的榻上等着。
小满很快撩起纱帐进去,红着脸将被子里光溜溜的缪缪扶起来。
白缪都还未完全清醒,任由她抬起手穿衣服。
给她穿小衣时,小满脸红红的。
缪缪姑娘一身细白的肉,娇娇小小,摸着真舒服,胸随不大,但玲珑有致,况且年纪小,还能再长长。
她给白缪系后背上的小绳儿,已经有些紧了,白缪不适地动了动。
“姑娘的小衣小了。”小满笑道,“奴婢一会去找绣娘,下午回来让绣娘重新给您做几身。”
白缪懵懵地问她:“那以前的呢,还有好多新的?”
小满替她把衫裙和鲛绡穿上:“以前的不能要了,姑娘长大了,再穿就紧了,对身子不好。”
白缪:“啊......”
里面笨笨的声音响起,佘舟野红着耳朵尖,一本正经看着榻几上摊着的书。
余光总能瞥见烟灰色重重纱帐下,白色的身影恍恍惚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