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爱的耳朵软软地藏在耳朵后面,睡得一塌糊涂。
是谁!绑了他家大人就算了,还打了他家大人,虐待他家大人的猫!
简直丧尽天良!
佘舟野在这个一言难尽的梦中醒来,看着身边睡得香甜的缪缪崽崽,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梦里孟含的惨叫。
窗外天刚刚泛起鱼肚白,他大手从被子低下伸出来,捂住脸。
太羞耻了,他这做的都是什么梦啊!
不能因为害怕缪缪乱用妖法怕被道士抓走,就梦见她是小神仙呀。
更不能,因为渴求她,就在梦中将小姑娘轻薄了个干净啊。
少年首辅耳朵尖红得滴血,准备起床,却在起身的瞬间顿住。
他僵硬地伸出手,探入被子里,在腿边摸到了一个软绵绵的尾巴,缠在腿上,再往上一点点。
湿的?
湿的!!!
作者有话要说: 吹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少年,你脑袋瓜不干净了!
第59章
缪缪起床的时候是被若有似无的水声吵醒的。
她还没睁开眼睛, 下意识往旁边滚去,没有落到意料中的温暖怀抱里,不满地哼唧了几声。
这才睁开眼, 卷翘的眼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轻轻颤动,然后掀开一条小缝,她雾气蒙蒙的眼睛提溜转动。
“佘舟野?”
没有人应。
白缪裸露在被子外的雪白小腿动了一下, 有些意外。
这么早,他去哪儿了?
她踹了一下被子, 准备爬起来去找一找。净房里突然传来破水而出的声音, 缪缪崽崽扬了一下眉梢。
佘舟野在洗澡!
她双手捂住嘴巴, 偷偷笑,两双大大的古灵精怪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突然她笑意停住,鼻尖皱起来, 两撇秀气的小眉毛眉头蹙起。
弧度漂亮精致的后脑勺垂着,小猫鼻子鼻翼微动,正四处轻嗅。
“什么味道。”白缪用手捂住鼻子,“怪怪的。”
说难闻也不难闻,说好闻也不好闻, 可能是什么新制的奇香。
她没放在心上, 翻身下榻, 趿着软底的绣鞋, 背着手, 昂首踢脚走到净室门口。
佘舟野正进行着最后一个步骤, 手伸出浴桶,他站起来,举着一个小木桶,舀了热汤, 从头往身下淋。
隔着白色的雾气,水流从肩上滑落,少年单薄的腹肌上积满了水液,在清晨的日光下闪闪发光。
水流滑下去,没入腰下的浴桶,被水面腾腾的热气挡住。
隔着屏风,缪缪崽崽悄悄贴在绢面后,玉雪般润泽的脸颊贴在两只白生生的手掌上,挤出一道胖嘟嘟的小肉弧。
她呼吸都特意憋得浅浅地,两只漂亮的眼睛上覆盖着卷翘的睫毛,像初生的小鹿一样睫毛轻颤,对看到的一切都好奇。
目光太过赤裸。
佘舟野警惕地转过头来,叫她名字:“缪缪。”
“出去玩。”
他声音又沉又稳,却带着少年人独有的不好意思。
他一转过来,漂亮白皙的腹部正对着她。
紧翘的臀看不到了。
但是那性感的覆盖着薄薄肌肉的胸膛和腹部就直接撞进了缪缪的视线里,还有那晃晃悠悠的.......一大团。
那东西!
缪缪崽崽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捂着嘴巴,抬起自己的手腕比划,发现比上次摸到的小许多。
她突然就想起床上那股味道是什么味儿了。
“砰砰、砰砰、砰砰......”
她捂住嘴巴的手改捂住心口,心口好像要爆炸了,血液急速垒上来,不知道为什么脸就烫烫的。
她想起了之前的夜晚,她缠着佘舟野,在他怀里一遍一遍的央求着他时,屁股挨到的东西。
那时候又凶又壮。
一手抓不下。
饶是缪缪崽崽就是这样脸皮略厚,也脸红了,呼吸急促起来。
但她还是没羞没臊地,一眼不眨地盯着人家看,半眯着眼睛,偷偷笑。
“就看就看。”
佘舟野拿她没办法,只好又蹲回大浴桶里,背对着她,像一只害羞的小鹌鹑。
小气巴撒!
白缪伸出一根手指,白生生的,一下一下戳着屏风,揉了一下眼睛,冲着他的小半个肩背和后脑勺吐舌头:“小气鬼,不大方!”
啥也看不到了,她踢着脚,红唇撅的高高的,一边往回走一边小声念:“大早上的就洗澡,偷偷洗洗洗,不要人看,你难道尿裤子啦?”
! ! !
佘舟野正准备跨出浴桶,听着她的话脚下一僵,差点滑倒。
他脸也僵了,穿上衣裳,低头出来,用帕子擦着头发,舌尖抵着右边的犬齿。
耳尖却通红。
呸!小色鬼。
-
他擦干头发出来,白缪已经洗漱好,坐在桌案前吃早点了。
漆黑的长发一部分被挽起来,用镶嵌南珠的钗斜插着。
见他出来,南珠下的红色小平安结穗子一荡一荡,缪缪拿着一截油条,夹了一筷子热乎乎的臊子面,咬一口,抽空冲他招手。
含糊不清地:“次饭啦。”
佘舟野披散着头发,坐下来。
接过小满递过来的二碗,二碗里装着同样的臊子面,只不过加了许多辣油和盐荽。
夹面的时候,他撇了一眼白缪,她已经忘了刚刚那一茬,正一颗心扑在食物上。
明明背脊打得直直的,就算是用膳也维持着高高在上的娇矜样,可是腮帮子却鼓着,满是食物,一动一动的,很可爱。
见他看过来,她护食地动了一下,用手遮住自己碗里的面,又嫌弃地看了一眼他碗里的一大片“草”。
“你看什么......不要打我的主意,不会和你换的,我才不喜欢吃草。”
猫猫才不会吃草呢~她大大的眼睛眨了一下,眼泪滑出来,是被蒜蓉辣出的眼泪。
她小鼻子一抽一抽的,让人觉得她好像受了天大的欺负一样。
粉色的手指肚抹掉眼泪,歪头看佘舟野,不知自己现在这样带着一股子天真的妩媚劲儿。
佘舟野思绪一下子就跑到了昨晚的春.梦上。
梦里,她也这样娇娇的。
在被他捉住脚腕子蹭的时候,会用同样粉嫩的手指头推他。
还有梦里那带着缥缈声音的童稚声叫她【仙君】。
任务一样的警告。
现在他还能回想起来,梦中她在听到【警告!请在半柱香的时间内,让帝君摆脱花娘,任务超时,变人裸身警告,任务失败,好感值全扣!】
【红色警告!】
【请白缪仙君尽快完成!】这几句话时的反应。
谁是帝君,是他吗?
接近他是因为有任务?是为了那个什么【好感值】吗?
那【好感值】她现在收集满了吗?收集满了会怎样。
这个梦如此蹊跷,就像真的一样,这个梦提醒了他,她确实来得太蹊跷了,家里的猫都是正常的猫,唯独缪缪刚生下来就会跑会跳,还通人性,会亲近人。
若真是天生的小妖精,那祖母的大白猫也该是妖怪才对。
可大白这么多年了,从小猫变成老猫,还是一样的笨,哪里像她一样还会变成人。
她到底是什么人...
佘舟野不动声色地,边吃面,边打量她,夹了一筷子腌白菜放进面里,装作随意喊道:“白缪仙君......”
缪缪崽崽捧着奶杯杯正喝牛乳,嘴巴里咕着的一大口奶差点喷出去。
“咳咳咳......”
“你叫我什么?”缪缪崽崽捂住嘴巴,听到自己放粗的呼吸还有心脏“砰砰砰”地跳动。
“帝君...你想起来了吗?”缪缪崽崽小声问他,整个猫猫都变得小心翼翼的。
佘舟野心下却凉了凉,他面无表情,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缪缪崽崽低下头,鼻尖发酸,他从来不会冷着脸不理她的。
佘舟野真的想起来了,他要变成可恶的帝君了,不会喜欢她了。
他只会欺负她,欺负她,欺负她!捉弄她,捉弄她,捉弄她!
明明凡人佘舟野是喜欢她的,明明前一息还喜欢的,怎么会突然就变成另一个人了呢......
她现在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子一样可怜,她要变成没人爱的小可怜了。
缪缪崽崽嘴巴一瘪,捏着没吃完的油条,“哇——”地一声哭出来。
极致伤心,极致难过。
她哭得不能自已。
佘舟野突然慌了,不小心碰了辣油的手指,摸她眼睛替她擦眼泪也不是,亲她眼角吻掉泪水也不是。
佘舟野装不下去了,放下碗筷,就握住她的手指,放在嘴角亲亲:“我骗你的,我是骗你的,你别难过别难过。”
白缪抽出自己的手,手臂压在眼睛上。
她生气了,被吓哭了,是真的!
缪缪崽崽的心碎了,碎成了好几瓣儿。
头一次,她没把碗里的食物吃完,剩半碗面,半杯奶,半截油条,低着头,头也不回就往外走。
那气啾啾的样子,好像一只受气了后埋头直冲的小鸡崽。
佘舟野伸手一拎,这只愤怒的小鸡崽就被他拎到臂弯里抱住:“错了,我错了。”
白缪生气地张开嘴巴,用牙齿咬他脖子,放出毛茸茸的耳朵去扫他鼻子,都没能让他放手。
牙齿咬酸了,佘舟野都不变一下脸色,缪缪崽崽叹了口气,她更气闷了。
直到一行人上马车,出发去赴簪花小宴,缪缪崽崽都没一个好脸色给他。
-
仲春十五贺花神,
窗外春光融融,蹄下草长莺飞,这个季节骑马已经不冷,被不热不烤的春光晒着,正是舒服的时候。
按理说这个时候,粥粥应该是要骑马的。
佘老夫人端坐在马车里,执着一把青丝黄竹竹丝编织的扇子,蜀中多能工巧匠,一根黄竹在他们手上,片出蝉翼般的竹丝,行丝走篾,极尽功夫,才能编织出这样一把扇子。
此时这把扇子挡在车帘前,她不急不缓地睁开眼,另一手中的木珠串一颗颗掐动。
“这么好的天,粥粥不骑马,跑到我这老婆子的车上做什么。”
扇子挡住了佘舟野探进来的身子,他脑袋动动,看向躲在妹妹身后的缪缪崽崽。
她缩在角落,侧过身背对着他,手挽着啾啾的手臂,将脸蛋靠在啾啾肩上,整个猫猫都笼络着一股不开心的阴影。
偶尔一抽一抽的,小声哽咽。
佘舟野很是内疚,嘴唇动动,还未出声,祖母手中的扇子就敲到他头上。
她经岁月淘洗的眼眸慈祥温和,面上每一道纹路都是岁月流走的痕迹。
年纪老了,这双眼睛浊了,可年轻时看不清看不明的事,反而这时更能看明白了。
佘老夫人摇摇头,极其有姿态,老一辈的世家贵女,是静坐时一举一动间,头上钗环都不会响动。
指尖握着白玉扇柄,微微用力,团扇抵在大孙子肩上崩起一个弧度,阻止他上来。
这是不动声色拒绝他,却在众人前给他留有颜面的意思。
佘舟野埋了一下首,轻轻退了出去。
车马开始在大道上行进起来,佘舟野退下马车,原地站了一会儿,低头抿着唇,这才翻身上马。
马蹄声在马车旁边哒哒响起,不落一步地跟着马车。
懒懒太阳光照着窗外的那抹身影,影子就这样投在车窗上,与靠在啾啾肩上的缪缪崽崽的身影贴着,仿佛是在抚摸小姑娘的脑袋。
谢嬷嬷跪坐在佘老夫人脚边,替她理了理方才弄乱的衣袖褶子,似调侃她道:“老夫人啊,真真是。”
谢嬷嬷伸出手,攥紧拳头,将大拇指翘起来:“这个。”
佘老夫人拍了拍她手,压下她的大拇指,两人相视一笑。
缪缪娇气,但她不是那种乱发脾气的小姑娘。
来家里这么久,从来没给人脸色过。
这次哭着跑出来肯定是有原因。
她正想着,是什么原因,总归与粥粥脱不了干系,这时旁边的车窗就被敲响了。
谢嬷嬷起身,打开马车车窗一角。
一只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个黑漆盒子,递过来,暖暖春光下,连指甲盖都在发光。
人还稳稳在马上坐着,身姿不折半分,单手纵着马缰。
谢嬷嬷心知自家大人骑术了得,可还是怕出什么乱子,怕他单手控不住马被颠下马背。
连忙伸出双手捧住狭长木盒子。
“孟含说街边有卖青团的,跑去买了一盒给祖母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