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段时间,白术少爷跟白芷小姐朝夕相处。。。”玉竹站在青黛的身后,看着她望着窗外沉思的样子,自知她在想些什么,不如替她说破。
“我这个儿子的心思最难琢磨,如今他大了,虽是一直恭敬有加,但我真是越来越拿不准他想些什么。”青黛说。她这个儿子年纪轻轻便颇有城府,她虽感到欣慰,但也越发觉得掌控不住。
“您是说,他对那白芷小姐。。。”玉竹犹豫的说。
“玉竹,你亲自去一趟朝鹤族,把七小姐接来,送到白术那里。”青黛说。
“娘娘,”玉竹有些迟疑,“七小姐尚且年幼,不足婚配。”
“我知道,我并没有要他们马上成亲,只是放在白术那里,让他照料一下。”青黛说。
“是。”
“咦,哪来的小孩子?”令狐诗弈打量着冷不丁出现在白府花园里的小女孩,她梳着羊角髻,正好不欢快的蹂/躏着花园里盛开的牡丹,一看就是个淘气的顽童。
“喂,”令狐诗弈跑过去蹲在她面前,并没有责怪她,而是饶有兴趣的问:“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你家人父母何在啊?”
小女孩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停止脚下的踩踏和手里的攀折,说道:“我叫凌楚七。从。。。朝鹤族而来。父母。。。”她好像解释起来有些困难。
“七小姐。”正在这时,玉竹找了过来。“芷小姐,这。。。”玉竹看了看被破坏的花畦,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我家娘娘母族的七小姐,最近送过来让白公子帮忙照看一下。哦,对了,七小姐跟白公子有婚约。”
“婚约?!”令狐诗弈惊诧到,“她?”虽是有些不礼貌,但她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反正对方只是个小孩,应该也不会计较的。只是玉竹。。。
看了看玉竹的脸色仿佛有些尴尬,令狐诗弈忙说:“哦,甚好甚好,人多热闹嘛,哈哈。”
“我已经秉明了少主,那我就不耽搁了,还要回去向娘娘复命,也劳烦芷小姐多加照料了。”玉竹告了辞,便即刻走了。
把这么个孩子扔在这里,让我和白术哥哥照料?还是白术哥哥的未婚妻?令狐诗弈摇了摇头,这境况何等怪异。
青黛的用意,她当然猜的到一二,不过她认为青黛多虑了。有这个七儿在,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她想的只是,可叹白术哥哥风华正茂,不想未婚妻却是这样一个不解世事的小孩儿。
“走吧,我们去见见你。。。白术哥哥,你可见过他了?”令狐诗弈拉着七儿的手,实在是说不出你未婚夫这样的话。
到了前厅,白术没事儿一样在那里看他的书,令狐诗弈心想,他便是对他未来的夫人一点都不感兴趣吗?既没有去寻了来看看,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白术哥哥。”令狐诗弈叫他。
七儿也只是安安静静的被她牵了过来。
白术见是她来,放下手中的书,温柔的冲她一笑,像往常那样。
“这是七儿。”令狐诗弈说道。
白术走过来,弯下腰,摸摸七儿的羊角髻,说道:“七儿可喜欢这儿?”
“还不错,花园里甚是好看。”七儿说。“有许多我在家里未曾见过的花。”她又补充说。
“那我叫人多送些花到你房间里去。”白术说。“想吃什么用什么尽管跟我说,或是跟这个姐姐说。”
七儿抬头看了看令狐诗弈,又看了看白术。“白哥哥,这位可是白芷姐姐?”
令狐诗弈点了点头,“正是。”
“我听说芷小姐是青黛姑妈认的义女,白芷是后赐的名字,那姐姐原名叫什么?”七儿问。
白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有些摸不着头脑。
“令狐诗弈。”令狐诗弈回答她。
“那我叫你诗弈姐姐如何?”七儿说。
“为什么?”令狐诗弈问。
“我喜欢你的原名,更显亲切。”七儿说。
令狐诗弈点点头,“好啊。”
此刻她突然觉得这七儿外表顽劣,说起话来倒有些沉稳成熟的意思。
“燕无迹,看在你断然拒绝天圣教的那点侠骨上,这瓶花魂丹你拿去服了吧。虽比不上他们那个什么圣药,但总是对你恢复有些作用的。”商遗梦看着他这几日天天咳血,想着他往日里豪气浪荡的样子,一时竟有些不忍。
只是燕无迹再落魄再受伤,也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窘态,好像就不是什么大事儿。
“哎,我只是想让你好的快些,你好了,我才可以跟你正大光明的决斗,省的被你们神剑门说我趁人之危,丢了我家师父的颜面。”商遗梦又解释道。
“商姑娘,你解释的过多了。”燕无迹说。
商遗梦愕然。
“像你这样冷酷的侠女,说了这么多,实在反常,你知道欲盖弥彰这句话吗?”燕无迹苍白着一张脸,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她。
当然,燕无迹说的一点没错。只是把话这样直白的说出来,除了他也没有别人了。
商遗梦自是羞恼,但看他这幅虚弱的样子,可以让人大大的打消怒气。
“要吃便吃,少说废话。”商遗梦道。
燕无迹也没再多言,乖乖的服下了。
“我问你,你既来自西域,为何天圣教的人要伤你,你又为何与他们划清界限?”商遗梦问。
“我生自西域,父亲曾是天圣教的圣坛使者,当年天圣教入侵中原,父亲在与六大派的打斗中负伤身亡。天圣教的教位父位子袭,我母亲是中原人,执意不肯让我继承父亲的教位,在我十岁那年把我送去了神剑门,托付给揆地师父。”燕无迹缓缓而道。
“原来是这样。。。”商遗梦没曾想他如此和盘托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我母亲告诉我,父亲本无意入侵中原,实属被逼无奈,要我也不可被天圣教左右,卷入他们的野心中,而我受神剑门教养之恩,又怎能与敌人为伍。”燕无迹一脸正经的说。
商遗梦点点头,像是肯定他的“气节”。
第15章 第一剑客
自从秦萧打败了蛟龙帮的鹤,在剑客中名声大噪,每日都有人慕名找来挑战。
“鹤,我替你去干掉那小子。”鹳擦拭着他那把沾有毒液的剑,眼神与剑锋一般泛着幽蓝的光。他所指的当然不是光明正大的挑战。
“算了,输了就是输了。”鹤叹了口气说,“没想到他竟然挺了过来。”这几日,那个少年倔强又坚定的眼神总是在他心头浮现。
秦萧对于那些慕名前来挑战的人,从来没有太看上眼,那些只是蛇鼠之辈,他随便应付应付便罢了。
“呼,没意思。”这些人都不够他塞牙缝的,这让他颇感无趣。
他又想起了燕无迹,至今为止,只有燕无迹能让他全力以赴。
最近,他一直在找一个叫彭罗士的东洋武士。听说此人剑术神鬼莫测,根本无人看清他的剑招是何套路,仿佛不是来自人间。
他一心想找这个彭罗士挑战,只是这个人行踪不定,很难找到。据说他大多数时候待在酒肆,又有人说他常年混迹秦楼楚馆,秦萧便挨个酒肆和青楼探访,不喝酒,不寻欢作乐,只给老板一些银子,托他们有了彭罗士的消息便通知他。
这一日,鹤找到了秦萧。
“你打败了我,可以拿走我派的武功秘笈。”鹤对他说。这是剑客挑战历来的规矩,赢的一方可以获得另一方的武功招式,或被授以其门派的武功。
“我不需要。”秦萧说。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鹤急切的问。
“我什么都不要。”秦萧说。
鹤觉得有些受到了轻视的感觉。他看不上他们的武功。是啊,落败之人,有什么可被看重的。鹤仿佛早就知道会这样,这个少年,就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天知道他为什么要主动找来自取其辱。
“那么,听说你在找彭罗士,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他的行踪。”鹤说。
“哦?”秦萧睁大了眼睛,燃起了兴趣。
“我们蛟龙帮的弟兄说,最近在福岭一带见过他。”鹤说。
“谢谢。”秦萧礼貌的回应。
“擅自保重。那个人,可是号称第一剑客。”鹤临走前说。
秦萧没有说话,他是第一剑客还是第二剑客都不重要,他只想找到,可以让他全力以赴的人。
却说花向天在恶人谷过着神仙似的日子,平沙落雁掌也打通了最后一关。
一日,韩非回来跟他说:“向天,我刚刚听打探消息的人说,逍遥派出事了。”
“逍遥派?须臾老人?出了什么事?”花向天对逍遥派唯一的关心也就是须臾老人和叶师妹了。
“逍遥派掌门玄清突然离世,玄清的师弟鱼冥子一伙人控制了逍遥派。”
“那鱼冥子既然是玄清掌门的师弟,接任掌管逍遥派也无不可啊?”花向天问。
“你有所不知,”韩非说,“据说,玄清临终前曾属意他的大弟子祁云峰接管逍遥派,可是那鱼冥子从中作梗,像是要夺权而立。”
“那。。。”花向天想了想,“须臾老人是玄清掌门的叔辈,武功和威望都在众人之上,他也不能主持大局吗?”
“问题就在于,须臾老人年事已高,这两年身体大不如前,内功也耗损了许多,若是动起武来,恐怕未必压得住鱼冥子。而且听说,鱼冥子此人心机颇重,并非善类,所以玄清掌门和须臾老人才不愿把掌门之位交给他。”韩非说。
“须臾老人的内功因为我耗损了大半,以至于如今身陷困境。我绝对不能坐视不管。我要去一趟逍遥派。”花向天说。
“好,”韩非说,“我就知道,你听说了这个消息,必然坐不住,逍遥派情况复杂,我与你同去,也好有个照应。”韩非拍拍他的肩膀说到。
“韩师父,谢谢你。”花向天说。“唉,我说了多少次了,你是我们的恩人,我又把你当兄弟,你便叫我韩非就好,叫什么师父!”韩非嘟囔道。
花向天知道,以韩非的谋略,他在与不在,对他来说是意义重大的。像逍遥派这种江湖资深老派,关系的错综复杂,不是他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可以应付的了的。
逍遥派的正殿上,鱼冥子带着他的弟子们正与祁云峰为首的玄清的弟子僵持着,须臾子和叶玄霜也在场。
鱼冥子道:“我们逍遥派的掌门,一向以本派武功最高者担任,当年玄清师兄也是在比武大会上力排众人,包括我在内,才获得掌门资格。如今,小辈们自不必说,须臾师叔要是有什么想法,便与我比试个高下再说。”
叶玄霜深知须臾老人的身体状况,担心的看了他一眼:“舅父。。。”
“无耻小人,毫不知长幼尊卑,我今日就拼着这条老命好好收拾收拾你。”须臾老人说完因激动而咳嗽了两声。
“哼。”鱼冥子心知须臾子早已没有跟他抗衡的功力,今日若是拼上这条老命,那也只是他活该了。
“且慢。”花向天在这时应声而至。后面还跟着韩非等四大恶人,其余三人是有热闹必凑的。
“向天。”须臾老人看见花向天,面露喜色。
“向天,你快劝劝舅父吧,他的身体。。。实在不适宜比武。”叶玄霜好似看到了救星,对花向天说,但其实,她也不确定花向天的出现能帮上多大的忙。
“恩公,你当年将内力的一多半传给了我,今日就让我替你一战吧。”花向天说。因为须臾老人没有正式收他为徒,他也从未正式入逍遥派,所以,他心里虽早已将须臾老人当成师父,人前却只是叫做恩公。
“向天,”须臾老人握了握花向天的手,“也好。我今日就正式收花向天为徒,为我逍遥派第十八代正式入门弟子。”
“啊?”“舅父?”此言一出,众人皆惊。须臾老人当然明白,只有逍遥派正式入门弟子,才可以插手逍遥派内务,才可以替他出战。
花向天闻言大喜,忙屈膝跪拜,“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喂,小子,”鱼冥子对花向天说,“就算你拜了须臾师叔为师,我不信你会逍遥派的武功,要知道,要选逍遥派的掌门,必须使逍遥派的本派武功比武获胜才可以。”
“这。。。”花向天看向须臾老人,他本想用韩非教他的平沙落雁掌一试,尚有胜算,可逍遥派的武功他确实不懂一招半式。
须臾老人把他拉到一旁,道:“孩子,你可记得你年幼时,身体病弱,我为了让你学会防身,不被欺凌,教了你几招简单的招式?”
“记得,我靠着那几个招式一直长到了十八岁。”花向天说,就在他认识韩非等人,学到恶人谷的武功之前,他也只会那几招简陋的招式。
“好,你就用那几招便可。”须臾老人说。
“这。。。能行吗?”花向天疑惑的说。
“相信自己,你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须臾老人说。其实他也没有把握,只是要用逍遥派的武功对战,也只能让花向天一试,好在他内力深厚,即便输了也是伤不着他多少的。
“是,徒儿定当全力以赴。”花向天说。
于是,花向天就靠着那几招粗浅的招式,跟鱼冥子对战起来。
一开始,众人纷纷嗟叹:“这是什么呀。”
随后,有资深一些的弟子看出端倪:“招式粗糙了些,但是逍遥派的路数。”那鱼冥子也说不出什么。
花向天经过韩非的训练,在武功造诣的通达上已非往日可比,即便是几招简单的招式,他此时也可以举一反三,做些变化,灵活运用。再加上上场前须臾老人曾嘱咐他:“尽量减少招式的对抗,多以内力对抗,化繁为简。”